西方行政生态学理论及其对我国公共行政改革的启示
摘要：行政生态学是运用生态学的理论和方法来研究公共行政而形成的一门交叉学科，对世界各国尤其是发展中国家的公共行政产生了重大而深远的影响。本文首先分别阐述了生态学和行政生态学的含义，继而对西方行政生态学理论的提出、形成和主要内容进行较为深入的梳理和总结，最后探讨了西方行政生态学理论对我国公共行政改革的启示，以达到对我国公共行政学的发展起到抛砖引玉的作用。
关键词：行政生态学理论；公共行政改革；启示
中图分类号：D6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4-0544《2006)01-0058-03
一、生态学和行政生态学的含义
(一)生态学
关于生态学的含义，有多种不同的看法，例如根据韦伯斯特大字典的解释，“生态学是各种有机体同它们的环境之间的多种关系的集合”；[1]J.W.尤比斯认为：生态学这个词源于希腊语oikos，意为房子或家，其研究对象是有生命的组织同它们的环境之间的全部相互关系。[2]大多数学者都认为：生态学是生命系统与环境系统在特定空间的组合，具有一定的生物与非生物的空间结构，是由物质流、能量流和信息流串结而成的生命一环境的复合体系。[3]态学认为没有一种生命有机体是可以孤立地存在的，它们都必须依赖于周围的生物或无机物，都必须同周围的环境进行物质交换才能生存。
(二)行政生态学
所谓行政生态学，指的是借用生态学研究生命主体与其环境的相互关系和相互作用的理论和方法，来研究行政系统与社会圈的相互关系的方法。[4]它是运用生态学的理论和方法来研究公共行政的结果，是行政学与生态学相结合的一门边缘学科。行政生态学认为，要了解一个国家的公共行政，不应该仅局限于行政系统本身，而应跳出行政系统，从社会这个大系统来考察行政，亦即考察一国的行政与该国的社会环境的关系。
二、西方行政生态学理论的提出、形成及其主要内容
(一)西方行政生态学理论的提出
最早把行政问题与其外部环境联系起来进行研究的是美国哈佛大学教授高斯。高斯对行政生态学的关注是由对某种“变迁”的特殊关心引起的，他经历了20世纪30年代灾难性的经济大衰退的冲击，巨大的社会变迁瓦解了邻里关系，破坏了文化上的稳定，整个社会处于戏剧般的崩溃破产之中，人们处于挫败、瓦解和悲观情绪之中。所以，高斯期望从公共行政学“找到个人能够对自己所处环境施加某种影响的新满足和新机会，我的主旨在于通过公共手段建立起某种新体制的基础，使个人得到发展和满足，并使为某种目标奋斗的思想得以再度发扬。”[6]他在1936年发表的《美国社会与公共行政》一文指出行政环境与行政管理的密切关系。1945年后他在塞拉马大学作了一系列讲演，详尽阐述了运用生态学方法研究行政管理的问题。1947年他发表了《政府生态学》一书，再次强调外部环境对行政管理的作用，正式把生态学一词引入行政学研究领域。然而，令人遗憾的是高斯的理论在当时没有引起理论界的重视。
(二)西方行政生态学理论的形成
二战后，出现了一批新的民族国家。西方世界在对他们进行经济援助的同时，也提供了政治“援助”——按照西方的模式，帮助这些国家建立起一套“西化”的行政制度。虽然西方的行政体制、行政方法、行政技术以及文官制度等在这些国家得以迅速建立起来，但是很快人们便发现这些在西方国家行之有效的制度在发展中国家却收效甚微，甚至毫无功效。这一现象引起了西方学者的思考。1961年，美国夏威夷大学教授弗雷得·里各斯(Fred．W．Riggs)发表了《行政生态学》一书，运用生态学的理论与方法，研究发展中国家的行政问题。之后，他又连续发表一系列的著述：《发展中国家的行政：棱柱型社会的理论》、《泰国：一个官僚政体的现代化》(1965年)、《发展行政的新领域》(1971年)、《重访棱柱型社会》(1973年)等。在这些论著里，他将生态学的理论和方法引入到行政学研究中，从而创立了以生态学方法研究行政管理的新的行政理论体系，使他成为行政生态学的创始人。这标志着只在行政系统内部研究行政管理时代的结束，自此一门新的、系统的学科——行政生态学得以产生，从而对行政学理论产生了重大而深远的影响。
(三)西方行政生态学理论的主要内容
西方行政生态学理论有着非常丰富的内容，主要是体现在里格斯的理论之中。经过对其进行梳理，其主要内容可以概括为三种行政模式、影响各国公共行政的五大因素和棱柱型公共行政的特征。
1．三种行政模式。行政生态学理论运用自然光通过棱镜的转折过程，来象征性地用来解释一个社会的转变过程，进而提出三种行政模式。第一种是溶合型行政模式。它主要与传统农业社会相适应。传统农业社会如同折射前的自然光是一道白光，其社会结构是混沌的，缺乏明确、细致的社会分工，因此行政行为与立法、司法、战争、经济等社会行为混杂不清，更谈不上有专业化的行政机构，因而行政效率极为低下。行政生态学理论将这种类型的行政称为溶合型行政模式。第二种是衍射型行政模式。它主要与现代工业社会相适应。白光经过棱镜的折射后，衍射出各色光谱。这如同现代工业化社会，整个社会有着明确的、细致的分工，故政府职能也是明确的，有着分工极细的行政机构，执行着各自不同的行政职能，追求行政的效率与科学性，行政生态学理论称之为衍射型行政模式。第三种是棱柱型行政模式。这种行政模式主要是适用于介于传统农业社会与现代工业社会之间的过渡社会。恰似光进入棱镜中的折射情形，既有溶合的白光特性，又含有衍射光的因素，过渡社会明显地表现出同时带有传统社会和现代社会的特征，新旧并存。在行政方面，行政行为虽已逐渐与其他社会行为分化开来，但还未完全分化；虽然设立了专业化的行政机构，但还不能正常运作，功能有限；行政制度在执行过程中仍然受着家庭、家族等各种传统势力的制约，因而行政效率低下。[6]这种类型的行政被称为棱柱型行政模式。
2．影响各国行政的生态要素。行政生态学理论认为影响一个国家行政的生态要素是各种各样的，但其中最主要的有五个要素：经济要素、社会要素、沟通网、符号系统和政治构架。经济要素是影响一个国家行政的第一位因素，一个国家的行政模式，基本上是由该国的经济结构所决定的。社会要素，主要是指各种社会组织，有两大类，一类是以血缘关系为纽带结成的自然团体，如家庭、家族；一类是以利益关系为纽带结成的“社团”，如教会、政党、工会、商会等。沟通网，包括社会的文化水平、使用语言的状况、社会舆论的力量，以及通讯和交通的状况等使整个社会互相“沟通”的手段，它对该国的公共行政也发生重要影响。符号系统，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