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失望宣战|宣战的近义词

   1933年12月5日,一个初冬的清晨,大概是6时许,从上海开到南京的客船“吉和”号,就在船快要入港(采石矶附近江面)时,一个穿着简陋、清瘦憔悴的青年男子――年仅二十九岁的青年诗人朱湘,伫立在甲板的边沿,一边饮酒,一边吟诗;猛然间,他往前一跳,投入滔滔长江,当即亡命浪底,尸骨无存。据目击者说,他自杀前还在朗诵德国诗人海涅的诗作。在他身后,留下苦命的年轻的妻子,与一对可怜的幼小的儿女。
   据说,他的那张三等舱的船票,是亲戚接济的,而他手头的那瓶酒,是妻子打工所得。
   一个诗人死了,这本不是什么大新闻。然而,这位被鲁迅誉为“中国的济慈”的诗人,是在生活潦倒、爱情无望的境况下,手持海涅诗集和自己的诗作投湖自尽的。而他的那些牵扯人间烟火的诗歌,在冬日的清晨里也变得冰凉了――尽管满是爱情的味道。
  
  他说:“博士学位任何人经过努力都可拿到,但诗非朱湘不能写”
  
   当年《广州日报》上曾有一篇文章说:
   朱湘是位才子,在清华,年纪轻轻的他便已文华了得,《晨报》、《小说月报》等知名刊物上都有他的作品出现。十八岁的年纪,却有着与年纪相反的情绪,这也许是每一个诗人的命中注定。“蜻蜓红的绿的小的大的,都好看,都有掠微波的薄翼。荷叶半卷的全开的,都可爱,都是蜻蜓的小绿伞。”小时候的那句诗歌,还历历在目、恍如昨日。一个大男人讲起话来,居然如此细细碎碎、柔情似水,怎能不吸引女孩子的注意和钦羡呢?
   新文学自诞生至今已历九十余年,新诗作为其重要的组成部分,功绩尤不可没。而在新诗诞生初期数十位可圈可点的诗人当中,有人认为有四人是缺一不可的,他们是郭沫若、徐志摩、闻一多和朱湘。就诗的风格而言,郭沫若的诗如不羁的烈火,徐志摩的诗若璀璨的宝石,闻一多的是澎湃的江河,朱湘的则好比无瑕的美玉。还有人说,朱湘是20世纪20年代清华园的四个学生诗人之一,与饶孟侃、孙大雨和杨世恩并称为“清华四子”,后来与其他三子成为中国现代诗坛上的重要诗人。这些,已足以说明朱湘在文学创作上的成就与地位。
   朱湘曾经慨叹过人生有三件大事:朋友、性、文章。但由于他抑郁、孤傲和乖戾、褊狭的性格,友情和爱情都最终成了镜中之花。最后留给朱湘短短二十九年人生历程的,只有诗了。朱湘对诗,可谓全身心地痴迷到无以复加的地步,早在清华时他就为诗忘却了一切。后来他赴美留学,为了诗更是全无顾恋,甚至连学位也不屑一顾,毅然决然提前回国。朱湘说:“博士学位任何人经过努力都可拿到,但诗非朱湘不能写。”
   朱湘在清华的同学梁实秋说他是个“神经错乱”的人,性格孤傲、偏激、敏感。不过,就他写给妻子的一百零六封书信来看,却没有半点自负和萧瑟之感。文字清丽、幽雅,其中丈夫对妻子的款款深情,常使人潸然泪下。
   朱湘两岁那年,母亲因病离开了他;十岁那年,父亲也跟着离开了人世。他是由哥哥养大的,却因为彼此年纪相差太大,有些隔阂和代沟。他的童年孤寂,没有享有父慈母爱。后来,他开始写诗表达自己的心情,并渐渐在当地文坛有了些名气。这时,一位女子的出现,搅乱了朱湘平静的读书生活,她便是两年后成了朱湘妻子的刘霓君。
  
  他接受了
  由旧式包办婚姻
  演变而来的爱情
  
  朱湘与刘霓君由双方家长指腹为婚,按理并没有什么感情基础可言。朱湘从懂事起,便极力想摆脱掉这场包办婚姻。父亲去世以后,他趁去清华上学的空当躲过了这次包办婚姻。在北平,大哥前来探望他,兄弟两人在旅馆里一阵客套寒暄。突然,朱湘发现了站在角落里的刘霓君。刘霓君大胆地望着朱湘,诉说着她在报纸上读到的朱湘的诗歌,言语中流露出崇拜和爱意,但是朱湘打断了她的话。因为,她的出现惹怒了他。
   冲动的朱湘断然离去,只留下旅馆里的刘霓君独自伤心哭泣。朱湘回到学校后,把摆脱这桩包办婚姻的希望寄托在赴美留学上。他认为,离家远了,时间长了,刘家便会自行解约。但就在此时,他竟见清华学堂里贴出了开除自己的布告,而此时距离留美仅剩半年时间。他因为抵制学校的早点名制度多达二十七次而受到这一处分(此前已被记了三次大过),也是当时轰动一时的新闻。
   后来,有同窗好友试图为他游说,但他拒绝了。他说:“清华的生活是非人的。人生是奋斗的,而清华只重分数;人生是变换的,而清华只有单调;人生是热辣辣的,而清华只是隔靴搔痒。至于清华中最高尚的生活,都逃不脱一个假,矫揉!”
   在1923年冬日的寒风中,他离开了清华园,离开了北平,只身来到上海,开始将大部分精力倾注在新诗的创作上。
   朱湘刚到上海不久,便从大哥口中得知刘霓君也来到了上海。大哥告诉朱湘,刘霓君的父亲不久前去世,兄长独占了家产,她只能一个人跑到上海来找工作,希望自己能养活自己。这个情况激发了朱湘的同情心,他觉得不管婚事成与否,去看望一下刘霓君,应该在情理之中。
   1923年冬日的某天,朱湘穿过由几间旧房构成的厂区,来到离房不远的一排工棚区――这是纱厂的洗衣房。他一看刘霓君在这个洗衣房洗衣,还有低矮的厂房和各种气体冒出来,心理开始发生变化。两人见面,长久地沉默。最后,刘霓君冷冷地对朱湘说:“谢谢你来看我。”见朱湘一个劲地摇头,她转身低着头走回洗衣房,消失在白腾腾的雾气里。
   这一刻,在与刘霓君的婚姻问题上,朱湘开始动摇。后来他向刘霓君表示他愿意接受这份由旧式婚姻演变而来的爱情。他快步拉着她离开纱厂宿舍,他决定与她马上结婚(一说他们是在南京举行的婚礼)。从厌恶到同情,从同情到相爱,朱湘的情感世界发生了彻底的逆转,爱到至深。
  穷困的生活和渐去的爱情打倒了他
   1924年年初,夫妇俩住在上海宝山。
   翌年,他们来到北平。1926年,朱湘再入母校清华学习一年,拿到了毕业文凭。清华大学校长曹云祥非常器重朱湘,说他“绝顶聪明”。所以尽管过去开除了他,但又给了他一次机会。
   在此前后,刘霓君为朱湘生下了一对儿女。
   然而,这场婚姻在若干年之后,因为生活的贫困遭遇到巨大的挫折。
   结婚后,朱湘进入诗歌创作的高峰期,创作了大量优秀诗歌,不久后又出版了他第二部也是最成熟的一部诗集《草莽集》,并与闻一多、徐志摩等人一起在《晨报副刊》上创办《诗镌》,发表诗文,成为“新月派”代表诗人之一。
   1927年9月,朱湘留学美国。脆弱而敏感的他,因为无法忍受外国人对自己的歧视戏弄,激发了其民族自尊心和爱国热情,他频频转学,先后在威斯康星州劳伦斯大学�芝加哥大学和俄亥俄大学学习英国文学等课程。他幻想回国后开“作者书店”,使一班文人可以“更丰富更快乐的创作”。
   在此期间,朱湘给妻子刘霓君写了一百零六封情意绵绵的书信,寄托自己的异国相思之苦,成为朱湘与刘霓君亲密而又有点苦涩的情感生活的重要见证。其实,这些信除了称谓略显亲热,并没有多少甜言蜜语,并没有卿卿我我,有的只是日常生活的关照叮咛,夫妻间的体贴呵护,至今读来仍使人感到温暖和亲切。
   留学生活进入第三年,因经济拮据,朱湘未能完成学业,便提前于1929年9月回国,先是来到安庆担任安徽大学英国文学系主任――这是他一生中仅有的一段富足生活。但不久后,因为校方拖欠薪水及他对学校的一些现象不满而被迫辞职。这时候,刘霓君生下了他们的第三个孩子,同时由于朱湘失业,一家人的生活陷入困境。
   诗歌创作,对于此时的朱湘来说完全是过分的奢侈。有一次在武汉大学,朋友邀请其参观图书馆,问其是否有新作出版。只见诗人脸上露出悲凉的表情:“新著诗稿数种在长沙妻子身边,还没有接洽到出版社。”
   贫贱夫妻百事哀。不久,他们的小儿子夭折。他未满周岁,没有奶吃,哭了七天后活活饿死――这很像“诗圣”杜甫诗中描述自己生活的悲惨情景。刘霓君开始怨恨丈夫的无能,夫妻关系逐渐恶化,婚姻几近崩溃,爱情亦杳杳远去。
   他们时常发生口角,甚至打架,把家具、摆设砸碎,待和好后再去买一套新的回来。家庭不睦,反复无常,缺少温情,无法给心灵一直流浪的朱湘提供稳定和安宁的归宿。
   之后,朱湘辗转漂泊于北平、上海、长沙、武汉、天津、杭州等地谋职求薪。他性情孤傲,易得罪人,结果四处碰壁,只能依靠写诗卖文为生。最后,连诗稿的发表也越来越困难。此时他罹患了脑充血病,加上谋职和离家的精神折磨,文思已大不如前之敏锐精进。各报刊又大都是刊出文稿后才支付稿酬,而稿酬也是杯水车薪。1933年冬天,暂居上海的朱湘,穷困到只剩了一堆书籍和自己亲手写下的那些诗稿,几近乞讨,他内心越来越愤懑与失望。
   这位曾经穿着笔挺西服、神情高傲的“海归派”大学教授,后一度住在黑暗狭小的码头饭店里,穿着旧棉袍,有时竟闹到身无分文、受尽侮辱的地步,被人扣留行李,押着�颜去找友人,低声下气地借钱以还旅馆欠账。这对于清高孤傲的诗人来说,是沉重的嘲弄和打击。
   见丈夫整天守着诗稿无事可做、坐吃山空,刘霓君便托朋友帮他找了一份工厂里的临时工作。但遭到“生无媚骨”、不肯接受嗟来之食的朱湘的拒绝。只会写诗作文的朱湘,因为把诗歌看得与生命一样重要,因而与曾经患难与共的妻子之间矛盾越来越深。
   朱湘根据我国古代长篇叙事诗《孔雀东南飞》创作的长诗《王娇》里写道:
   他还历历记得那时的妻:
   一阵红潮上来,忽睁眼皮,接着喉咙里发响声,
  沉寂――颤摇的影子在墙上面移。
   三十年的夫妻终得分开,
  在冷雨凄风里就此葬埋;
   爱随她埋起了,苦却没有,
   苦随了春寒依旧每年来。
  妻子去了,女儿也已归阴,
   我在人世上从此是孤零,
   这样生活着有什么滋味?
   等着罢,等我与你们同行!
   这简直就是他本人与妻子的悲剧故事的“翻版”。
  他纵身一跃,投江自绝
   在离开人世的前一晚,朱湘用口袋中仅有的一些钱(这些钱据说是亲戚接济与刘霓君打工所得),拿出一部分买了去南京的船票和一瓶酒,剩下的则买了一包妻子平日里最爱吃的饴糖。
   江上的雾气已经消散,但寒风依旧。面对滚滚东逝的长江,朱湘纵身跃过船舷,淹没在冰冷刺骨的江水中。这一年,他才只有二十九岁,风华正茂。
   朱湘自杀后,其妻刘霓君不久便削发为尼,进入长沙市图书馆旁边号称“平地一声雷”的一条小巷内的“斗姥阁”,遁入空门,从此再无音讯。一双儿女则被迫送了别人。一说是被送入了南京的贫儿院。
   而据赵景深、柳无忌、罗念生等人的说法,她并未出家,但日子过得非常艰难,“只好靠缝纫和刺绣来维持生活”。
   为纪念朱湘,1934年12月,上海北新书局出版了朱湘致刘霓君的一百零六封情书,书名定为《海外寄霓君》(2007年,上海人民出版社又出版了《孤高的真情――朱湘书信集》)。在中国新文学史上,鲁迅致许广平的《两地书》、徐志摩致陆小曼的《爱眉小札》、郁达夫致王映霞的《达夫书简》、沈从文致张兆和的《湘行书简》等,都被视为现代情书文学的经典。而朱湘的这些书信,足可与他们媲美。朱湘生前并不打算公开这些情书,因此,我们今天“偷窥”之下,一个真实的不加伪饰的朱湘,便活现于眼前。时至今日,这种委婉动人的古典式加西方式的情书,已成绝唱。
  朱湘自杀之谜
   一个人自杀轻生,总有他一种情势的急切逼迫,一种不得已而为之的选择,尤其是一个诗人的自杀。当他做出这个最激烈的行动时,我们应考虑到这并非疯狂下的错乱,而是一种深思熟虑,一种诗人的预谋。中国自古是诗的国度,但两千多年前,屈子自沉汨罗后,整个古典时代少有诗人采取如此激烈的形式。相反,从近世以来,诗人自戕倒不绝如缕,王国维、朱湘、海子、顾城等相继自杀。作为一种诗人的自杀,从本质上讲是一种现代现象。流亡诗人布罗茨基在评论曼德尔施塔姆时说过:由于一种奇怪的原因,“诗人之死”这一说法听起来总是比“诗人之生”更为具体些。
   现在谁也无法明了,朱湘在投江自沉时心里怀着的是何种秘密。如同王国维之殁,朱湘之死多少给中国现代精神史投下了一道难解的阴影。越是那种难以言明的、晦暗的、极端个人的、不合常理的现象,就越难以被我们所接受、认知。朱湘因而成了一种见不得光的怪癖,不是让人可怜就是让人可笑,总之就是不能被理解。
   朱湘和他的死,仿佛是一面镜子,照出了我们精神的诸面相:既有慈悲者,也有刻薄者,既有叹其“苦命”的,也有说其“严肃的狂妄”的,甚至诬其为“神经病”。此外,怀才不遇、愤世嫉俗、社会打击、家庭失衡、生活艰难……种种说法都有。
   他清华的老同学梁实秋猜测是因为他性格怪僻,“朱先生的脾气似乎太孤高了一点,太怪僻了一点,所以和社会不能调谐”,“应由他自己的神经错乱负大部分责任,社会上冷酷负小部分责任” 。看来,连同是才子的梁实秋,亦未必真正理解朱湘“孤高的真情”。
   同是清华老同学的闻一多感叹:“子沅的末路实在太惨,谁知道他若继续活着不比死去更痛苦呢!”
   他的好友、学者柳无忌称朱湘是“诗人的诗人”,并认为,不为写文章,“也许子沅不会这样悲伤地绝命”。
   女作家、他的湖南老乡谢冰莹断定,朱湘自杀“是为穷”!确实,朱湘自杀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长期的经济窘困。但这是主要甚至唯一原因吗?
   曾是他安大同事的女作家苏雪林发出这样的疑问:一个人为什么要把自己的幸福一下子捣得粉碎?为什么要脱离安适的环境,走上饥饿、寒冷而又耻辱的道路?对此,朱湘自己的解释是“向失望宣战”。只是,宣战的结果是输得一塌糊涂。
   朱湘死后被鲁迅称为“中国的济慈”。其同窗好友罗念生说:“英国的济慈是不死的,中国的济慈也是不死的。”
   余伟文认为,朱湘自杀“完全是受社会的逼迫”,“正是现代社会不能尊重文人的表现”。
   何家槐认为,混乱的社会“使他没有生活下去的勇气,使他不得不用自杀来解决内心的苦闷”。
   罗皑岚不明白:“朱湘虽不是见面向人问好的交际大家,难道竟无一个朋友?”
   还有人说,五四时代是一个自传的时代。朱湘是中国现代文学史上又一零余者、多余人、失败者,是诗人钟鸣所说的那种“旁观者”。他之死,是死于一个渐趋圆滑、势利、浮纨的“强人时代”。
   朱湘之死,开了中国现代新诗人自杀的先河,引起当时文坛的深切悼念和一场大讨论。先倒是热闹了一阵子,但不日便忘记了他,大家仍各去经营自己的了。诗人自尽被赋予了多重含义,一时间成为文学专栏的头条。较多的说法是《申报》提出的“黑暗对知识分子的戕害”。作家陈鹤祥甚至著文呼吁,朱湘之死,应给所有不愿向恶势力妥协的人以警策,“那就是要更加顽强地活下去”。也有人赞叹他是用生命谱写诗歌。苏雪林就曾说:“生命于我们虽然宝贵,比起艺术却又不值什么……我仿佛看见诗人悬崖撒手之顷,顶上晕着一道金色灿烂的圣者的圆光,有说不出的庄严,说不出的瑰丽。”她还认为,他的三本薄薄的诗集,是拿性命兑换来的。
   如此讨论来讨论去,反倒是他的诗作被人忽视了。以至于后人周良沛在编纂《朱湘诗集》时不得不建议,与其讨论朱湘是新月诗人还是爱国诗人,不如先读读他的全部诗作。
   如果不是死后《石门集》的出版,几乎无人了解朱湘内心的苦闷。“我弃了世界,世界也弃了我……给我诗,鼓我的气,替我消忧。”在诗作《我的诗神》中他这样写道。对于朱湘来说,没有了爱情,灵魂将无处安放。这颗敏感、脆弱和不成熟的心灵,只好寻找另一种方式来永远解脱。
   当然,孤僻、脆弱、阴柔、决绝、敏感、狂狷、清高、刚正……这些是诗人典型的性格。这样的天才,在哪个时代都很难被接受,从屈原到朱湘,诗人的命运大抵如此。可是,如果一个国家与时代,把异端的思想家、另类的诗人、狂傲的艺术家全逼到无法生存的地步,那么,这个国家与时代也就要完蛋了。
   不过,这世界并不是绝对的精神世界,诗人有权选择失望、落寞、死去,正像活着的人有权利追求幸福。这是人生的太仪两极。
   但更可惜的是,诗人所在的时代,今天已不复存在。按照当代诗人西川的说法,写诗不再是一种生活方式,特别是在消费主义、流行文化、商品经济、物欲功利泛滥的时代。而走在朱湘年少时曾与其他文学青年畅谈诗作的清华园,人们不再看到手捧诗集的学生;他们大多在背英文单词、“国考”试题,为考GRE和托福或国家公务员而努力。打开“水木清华”BBS的诗歌版面,搜索朱湘、“清华四子”也毫无结果,倒是一个请网友帮孩子取名的帖子十分热门。大半个世纪前,这所园子里萌生的诗人、诗派和诗意,似乎已随诗人的离去而渐远渐淡。
  (责任编辑/陈 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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