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2月7日举行的乌克兰总统选举第二轮投票中,反对派地区党领导人维克托・亚努科维奇以微弱优势击败现任总理尤利娅・季莫申科,当选乌克兰新一届总统。 现年六十岁的亚努科维奇是乌克兰政坛的资深政治家,也是该国近十年来为执掌国家最高权柄而展开激烈角逐的几名老牌政客之一。在乌克兰独立后,他曾先后两次担任政府总理,却两次下野。在2004年乌克兰总统大选时,亚努科维奇曾宣布获胜,但又在“橙色革命”的抗议浪潮中被推翻下台。时隔五年后他抖擞精神,卷土重来,终于险胜对手,登上总统宝座,书写了一段政治传奇。美国《时代》杂志日前盘点了历史上十大成功翻盘的领导人,东山再起的亚努科维奇也“荣幸”入选,与拿破仑、丘吉尔等人一起,成为上榜人物。
“橙色革命”光环褪尽,尤先科首轮出局
2009年是乌克兰的最高权力更替年,乌克兰三千七百万选民在全国二百二十五个选区和在七十六个国家的一百一十四个海外投票点投票选举产生乌克兰独立以来的第四位总统。
总统选举活动于当年10月19日正式启动,共有十八位候选人参加总统职位的角逐,其中包括现任总统尤先科,总理季莫申科,乌克兰最大的反对党地区党领导人亚努科维奇以及乌克兰党候选人、银行家谢尔盖・季吉普科等。这些总统候选人在全国各地进行巡回演讲,宣传自己的施政纲领,他们的头像挂满乌克兰的大街小巷,他们的身影也频频出现在电视屏幕上。此次选举是乌克兰自“橙色革命”爆发后举行的首次总统选举,所以,许多分析人士都认为,在很大程度上可将大选结果视为乌克兰民众对那场政治风波是否满意的一种评价。
为期近三个月的总统竞选活动于2010年1月15日落下帷幕,乌克兰选民们在平静中度过一天后于17日迎来投票时刻。八天后,乌克兰官方公布了首轮投票的正式结果,亚努科维奇的得票率最高,季莫申科位居第二,而现任总统尤先科则一败涂地,被淘汰出局。
看起来,乌克兰的政局真如白云苍狗,变幻无常。五年前的“橙色革命”中,尤先科和季莫申科携手出击,风光无限,“闹腾”的结果是一个当了总统,另一个当了总理,但二人的“政治蜜月”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上台不久即陷入权力斗争,直到最后分道扬镳。由于最高领导人之间的“较劲”,乌克兰总统、政府和议会三大权力机构相互掣肘,一直处于对立状态,其中以议会内部的政治斗争尤为激烈,这是导致乌政局长期不稳的重要根源,而内讧的“副产品”,则是乌克兰经济每况愈下。在金融危机冲击下,乌克兰面临着十五年来最严重的经济衰退。2009年第一季度,该国国内生产总值惨跌超过百分之二十,而全年的国内生产总值下滑百分之十五,成为欧洲遭受经济危机打击最严重的国家之一。经济低迷和政府内斗令乌克兰人颇感失望,也使“橙色革命”的光环褪尽。无怪乎亚努科维奇可以把尤先科―季莫申科的“双头政治”称为“橙色噩梦”了。
无可奈何花落去。出现这一结局其实一点儿也不意外。在竞选活动期间进行的多次民意调查结果均显示,尤先科大势已去,亚努科维奇和季莫申科的民意支持率领先,但二者在第一轮投票中直接胜出的可能性不大,举行第二轮投票将不可避免,而不管是谁最终问鼎宝座,都将昭示乌克兰一个新时代的到来。
当然,第一轮投票结束后,最感到高兴的人还要数亚努科维奇。2004年时,亚氏曾遭遇“滑铁卢”,他甚至曾在一次选举活动中被臭鸡蛋砸倒,失魂落魄,狼狈不堪,此番他却扬眉吐气,一跃成为独领风骚的人物。英国《独立报》分析认为,亚努科维奇能够东山再起,与其说是民众认同他的政策,不如说是尤先科和季莫申科这对“橙色革命”盟友执政表现实在太差。
年轻时代历经坎坷,机械技师脱颖而出
亚努科维奇是一个人生经历具有传奇色彩的政坛人物。他小小年纪即成为孤儿,被凶恶的后母赶出家门。他在“可以将人碾碎”的贫穷中长大,年轻时还曾两次锒铛入狱。后来经过艰苦努力成为总理,继而参与总统角逐。他的这些经历不仅见诸乌克兰媒体,还曾在两次大选期间被其政敌们一一抖搂出来,有些刻薄的人干脆称其为现代版的“灰姑娘”。
1950年7月9日,亚努科维奇出生于乌克兰顿涅茨克州叶纳基耶沃市郊区的一个工业小镇茹科夫。该镇总共只有两条街,一条叫货运街,一条叫沙土街。亚努科维奇的妈妈是名护士,爸爸是一名铁路机车操作员。他两岁时,妈妈不幸去世。爸爸再婚后,他不堪后母虐待,出了家门,有时和奶奶一起生活,有时住在儿童福利院。
在叶纳基耶沃度过的童年直至青年时代的生活记忆,对亚努科维奇来说充满苦涩的味道。例如,从他家到幼儿园三公里、到学校七公里的路程,他向来都是步行,而且常常是一个人,形单影只,孤苦伶仃。年轻时他曾无辜蒙冤,坐过两次牢。一次是因为打群架,其实他并没有参与和动手,只是旁观者;第二次则是为了搭救一个落入流氓手中的姑娘。他清楚地记得,出狱的时候,他被折磨得瘦骨嶙峋,体重不到五十公斤。
1969年,亚努科维奇进入乌克兰叶纳基耶沃冶金厂,先后当过气焊工、汽车钳工和机械技师。他是一个爱学习、肯钻研的人,曾认真研读过卡内基所著的《如何获得朋友和影响力》。除了完成本职工作之外,这个好学上进的年轻人还在考虑着如何帮助单位提高经济效益。他首先拿冶金厂下属的矿场马厩小试牛刀,将其变成了汽车运输企业。亚努科维奇的能力和才干引起了奥尔忠尼启则煤炭公司总经理尼古拉・谢姆琴科的注意。谢姆琴科成为亚努科维奇的“保护人”,还资助他读完顿涅茨克工学院。1980年从顿涅茨克工学院的机械工程专业毕业后,亚努科维奇又回到工作岗位。十多年后他再度离职,就读于乌克兰外贸学院,并获得国际法硕士学位。亚努科维奇还曾通过进修学习获得了经济学博士学位。
随着在基层的锤炼,亚努科维奇入党提干,并逐渐显露出组织管理才能,走上了企业领导岗位,他先后担任乌克兰顿巴斯运输修理厂厂长、乌克兰煤炭工业运输公司总经理、顿涅茨克州汽车运输联合公司总经理。当然,亚努科维奇之所以“仕途”一帆风顺,除了他自己的努力之外,与包括谢姆琴科在内的一些“大人物”的提携也不无关系。据说,那时回乡探亲时,亚努科维奇就穿上了漆皮鞋,这在当时是富裕的象征。在乡亲们眼里,那个穷小子已今非昔比了。
亚努科维奇“成名”后,坊间流传着许多有关他的传奇故事。在这次大选中,亚努科维奇的竞选总部就在一本小册子中讲述了他“大难不死有后福”的轶闻:亚努科维奇年轻时曾两次遇险,但都奇迹般地获救。第一次是差点溺死于冶金厂的滤水池,第二次是落入水井中。住院抢救治疗时吃的鸡蛋给他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带有“复活和重生的味道”。鸡蛋遂成为亚努科维奇最喜爱的食物。不过,亚努科维奇的政敌们又给他“补充”了一条:在伊万诺-弗兰科夫斯克市,大学生扔向亚努科维奇的鸡蛋成为其第三次劫难,致使其昏迷。这个“鸡蛋的故事”也成了亚氏政敌的一种“武器”,经常拿出此话题,借漫画或政治笑话讥讽他。
投身政坛展示才干,首次竞选遭遇挫折
众所周知,亚努科维奇是乌克兰亲俄势力的代表,他本人也从不掩饰自己亲俄罗斯的政治立场。他一贯奉行对俄友好政策,不但主张乌克兰应与俄罗斯建成自由贸易区,甚至主张俄语成为乌克兰的第二官方语言。而且,他的长相――宽大的胸膛,肥肥的面部和做派――向支持者挥舞手臂,与苏联前高级官员确有几分神似。
若要“追溯”亚氏的亲俄根源,还需回顾其20世纪60年代的经历。少年时代的亚努科维奇经常为生计发愁。他的第一笔收入是在俄罗斯挣的――他到顿河上的罗斯托夫附近的萨利斯克草原放马,一季下来,收获颇丰,挣了二百五十卢布,来回乘的都是货运列车。也许那时他已初步认识到:俄罗斯近在咫尺,与其搞好关系十分重要。
尽管从20世纪70年代中期开始,亚努科维奇担任了近二十年的“行政长官”,但那都是在企业部门里。亚努科维奇真正进入政坛,始于1996年8月,他被任命为顿涅茨克州副州长。仅仅一个月后,他又被任命为该州第一副州长,翌年5月又升任顿涅茨克州州长,后来还出任州议会主席。当时,正值库奇马总统当政时期,而亚努科维奇则是库氏心目中的“红人”。 2002年11月,亚努科维奇正式担任乌克兰政府总理,达到其政治生涯的第一个高峰。
值得一提的是,在亚努科维奇担任政府总理期间,乌克兰经济曾取得长足发展,2004年,乌国内生产总值增速曾达百分之十三,创下历史最高纪录。这与“橙色革命”后乌克兰糟糕的经济形势形成鲜明对比。这一点,也是亚努科维奇在此次大选中赢得许多选民支持的原因之一。
亚努科维奇还有一个“亮点”,即履历十分丰富,且所获荣誉甚多。他拥有硕士和博士学位,当过工人、机械师,担任过企业领导、副州长、州长和国家总理,还是乌克兰国家科学院主席团成员,三个级别的“功勋”勋章他都获过,连总统库奇马也没有如此骄人的荣耀。
2004年年底,乌克兰举行总统选举。根据乌宪法规定总统连任只能一次,因此,已执政十年的老总统库奇马当年必须交班。于是,时任总理的亚努科维奇作为库奇马钦定的政治接班人,被推举为总统候选人与反对派领导人尤先科展开角逐,由于“橙色革命”的发生,导致他最终失利。同年12月31日,亚努科维奇宣布辞去总理职务。此后,他开始备战2006年3月的议会选举。
2006年3月26日,乌克兰举行新一届议会选举。亚努科维奇领导的反对派地区党成为议会第一大党,他再次出任政府总理。但在一年后,因地区党无法与其他政党组成议会多数派,亚努科维奇被迫于2007年11月辞去总理职务,再次成为乌最大反对派地区党党魁。
“雌雄对决”竞争激烈,亲俄党魁惊险获胜
自2004年乌克兰政坛风波之后,国际媒体关注的焦点都在美女总理季莫申科和那个曾经英俊却惨遭毁容的总统尤先科身上,亚努科维奇却似乎被国际媒体遗忘。但这个身材壮硕的政治家并不甘心长期品尝失败苦果,他在暗处舔干净伤口,时刻准备着复仇。默默等待了五年时间,他的机会来了。而亚努科维奇也没有错失良机,首轮投票的结果表明,胜利可能距他仅一步之遥。
进入第二轮投票的亚努科维奇与季莫申科之间的竞争,被媒体称为“雌雄对决”。 以美艳外表和政治铁腕著称的季莫申科,在参与政治之前是位成功但极受争议的女企业家,并被认为是全国最富裕的人士之一。在成为乌克兰第一位女总理前,她又是橙色革命的领袖之一。由于亚努科维奇所领导的地区党主要力量根基在于靠近俄罗斯的乌克兰东部,因此一向被对手批判为亲俄派。而亚氏的这位最大竞争对手,既有东欧政坛“铁娘子”之名,也有着与之相符的政治智慧。季莫申科虽然起家于橙色革命,但自2007年起,随着俄乌危机多次爆发对乌克兰经济和安全形势造成极大影响,奉行生存政治哲学的女政客见风使舵,逐渐与曾经的亲密伙伴尤先科的亲美反俄路线拉开距离,转走亲俄路线,她与莫斯科的关系也从阴转晴,逐渐改善。
对于第二轮选举的前景,尽管不少分析人士都看好亚努科维奇,但也有人认为季氏未必没有反败为胜的可能。与亚努科维奇长期被排斥于权力中枢相比,连任两届总理的季莫申科不但竞选团队比亚努科维奇的更有经验,而且多年来在乌克兰权力核心的历练,特别是在去年甲流爆发和金融危机局势下的出色表现,使这位现年五十岁的女政治家博得了许多注重政绩的选民的支持。因此,分析人士认为,作为乌克兰政坛的老对手,二者既知己知彼,实力也相差不大,究竟最后“鹿死谁手”,看来还有一番激烈拼争。
不过,乌克兰严酷的现实显然对亚努科维奇更为有利。橙色革命后,尤先科和季莫申科专注于政治斗争,乌克兰经济形势迅速恶化。更主要的是,橙色革命的总后台――西方也开始撤退了。这不仅表现在此次大选中,五年前活跃非凡、到处煽风点火的一些国外“独立研究机构”没有再度出现在乌克兰的土地上;还有一个明显的“标记”是资金援助的大幅减少――2005年,美国提供的资金数额为四千万美元,到了2008年,就只有两千万美元了。这只是美国减少对乌克兰援助的一个缩影。不少乌克兰人就此意识到,跟着亲西方的政治家走已没有前途。从此次大选的选情也可以看出,中部和西部选民对“橙色阵营”上台后,对内没有搞好民族团结、政治经济形势混乱,对外与最大邻国俄罗斯关系急剧恶化,感到非常失望,投票积极性比2004年总统选举时明显降低,而支持反对党的选民出于“求变”心理,对投票具有较高热情。
自1月25日之后,亚努科维奇和季莫申科都在暗中加紧活动,争取获得在第一轮投票中遭淘汰的候选人的支持,力争将对方的选民收编过来。
2月7日,乌克兰总统选举第二轮投票如期举行。七天后,乌克兰中央选举委员会宣布了正式计票结果,根据乌克兰相关法律,亚努科维奇应在宣布当选之日起三十天内宣誓就职。
热爱生活兴趣广泛,夫唱妇随琴瑟和谐
俗话说:一登龙门,身价百倍。亚努科维奇赢得大选后,他的生活经历、兴趣爱好、家庭状况等方方面面立即成为媒体和公众关注的热门内容。顿涅茨克的一位富商还像“追星族”热捧文体明星一样,专门为这位当选总统打造了一枚镶嵌着祖母绿和红宝石、象征“贵族”的金质族徽。
亚努科维奇身高一点九二米,体重一百一十公斤。他酷爱吃鸡蛋,除鸡蛋外,还喜欢吃肉冻、肉饼和樱桃果酱,他认为这些都是有利于放松身心的食物。
虽然投身政坛,公务缠身,但亚努科维奇并没有成为一个工作狂。他是个热爱生活且兴趣相当广泛的人。从青年时代起,亚努科维奇就喜爱打猎和养鸽子。随着年岁增长,这一爱好不仅没有减弱,反而被他应用到政治领域。据说,俄罗斯前总理切尔诺梅尔金与他有相同的爱好。首次见面时,两人所谈的居然是打猎和鸽子。
身材魁梧的亚努科维奇在体育方面也颇有天赋。他擅长搏斗和打网球,这些正好是俄罗斯前总统叶利钦和普京所喜爱的运动项目,这也为日后亚努科维奇同他们相识奠定了基础。据说,亚努科维奇初学网球时表现得特别刻苦,训练中曾折断过手指。著名的撑杆跳高“沙皇”、世界冠军布勃卡还曾是他的球友。据说亚努科维奇能够当上乌克兰国家奥委会主席也同布勃卡的“让贤”有关。
此外,亚努科维奇还喜欢钓鱼和足球,是顿涅茨克矿工队的忠实球迷,还是个赛车迷。令人惊奇的是,在兴趣如此广泛的情况下,亚努科维奇在学术领域也取得了不小的成就,他不仅拥有国际法硕士学位和经济学博士学位,还是著名的地区经济问题专家,著有五十九部学术作品。
亚努科维奇拥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他的夫人柳德米拉1949年出生于顿涅茨克,毕业于马格耶夫斯基工程建筑学院。两人的相识、相恋具有戏剧性。1969年,两人都在叶纳基耶沃冶金厂工作,当时柳德米拉是一名大学毕业不久的冶金建筑技术员,而亚努科维奇则是一名年轻、帅气的气焊工。一次在高炉前卸砖时,柳德米拉不小心被砖头砸伤了脚,亚努科维奇挺身相助,把她送往医院,并乘机了解到她的住址。除夕夜,亚努科维奇不期而至地出现在柳德米拉门前,邀请她参加新年舞会,两人从此坠入爱河,1972年11月他们喜结连理。自亚努科维奇从政后,“贤内助”柳德米拉辞职回家做了专职家庭主妇。她喜欢听歌剧,还喜欢自己哼唱,每逢新年都会一展歌喉,亲自为亚努科维奇献唱。他们共育有两个儿子。大儿子亚历山大今年三十七岁,小儿子维克托今年二十九岁,都事业有成。
难题甚多任务沉重,新科总统面临挑战
尽管乌克兰大选已尘埃落定,季莫申科却拒绝向她的对手认输。2月13日晚,季莫申科在乌克兰首都基辅发表电视讲话,首次公开质疑选举结果有效性,表示要诉诸法律。15日,季莫申科向最高行政法院起诉,指责亚努科维奇阵营“选举舞弊”,要求法院判决选举结果无效,并重新举行选举。但欧盟、欧安组织、独联体等一些国际或区域性组织的观察团均认为,乌克兰总统选举第二轮投票是“公正、民主和透明”的。大选最终结果揭晓后,俄罗斯、美国、法国、德国等国的总统已向亚努科维奇表示了祝贺,季莫申科翻盘的希望已十分渺茫。
时隔五天后,季莫申科突然表示,由于法院拒绝提取书面证据和听取证人证言,只是进行形式上的审理,她认为继续审理该案已经失去意义,因此决定撤回对亚努科维奇阵营“选举舞弊”的起诉。乌最高行政法院随后宣布允许季莫申科撤诉,并决定终止对该案件的审理。这实际上间接确认了亚努科维奇当选乌克兰总统的合法性。
2月25日,亚努科维奇在乌克兰最高拉达(议会)正式宣誓就任乌新一任总统。
虽然饱尝失意之苦的亚努科维奇再次如愿重返乌克兰政治权力核心,但处于当前经济疲软、政坛纷争不断的形势下,摆在这位新总统面前的却是众多难题和挑战。亚努科维奇本人在就职典礼上也承认,“乌克兰当前面临的形势异常严峻:今年的国家预算尚未拟定、国家外债居高不下、贫困、经济濒临崩溃、腐败。而这些还远不是乌克兰面临所有问题的全部清单。”
在内政方面,亚努科维奇上任后首先必须迈过的是重建乌克兰的政治稳定这道“坎”。在大选中败北的季莫申科至今依然不承认亚努科维奇胜利的合法性,对要求其主动辞去政府总理职务的呼声也不予理睬。她甚至扬言,将联合议会中其他力量,共同抵制亚努科维奇的地区党。根据乌宪法,在乌克兰,只有议会才有权让政府易主,而亚努科维奇及其支持者目前在议会中并不占多数。因此,接下来的议会选举以及如何理顺总统、政府和议会三者的关系,都将是新总统不可回避的首要政治任务。
另一重大难题是如何拯救乌克兰千疮百孔的经济。金融危机爆发后,外贸出口的急剧萎缩和外资的大量撤离给乌经济造成巨大冲击。2009年是乌克兰近十年来经济形势最糟糕的一年,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已经向该国提供了一百六十四亿美元援助。因此,尽快采取切实措施,改善国内经济状况使乌克兰尽快摆脱金融危机并走上复兴之路,进而赢得民众的信任和支持,这将是亚努科维奇任内面临的一大挑战。
在外交方面,如何平衡、协调同俄罗斯以及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的关系,这也是乌克兰新政权面临的又一大考验。由于地处东西方交界的特殊战略位置,多年来,在乌克兰背后不乏大国博弈的影子。随着亲西方的尤先科的下台和亲俄派的亚努科维奇的掌权,各大国也将对乌克兰展开新一轮激烈的争夺。鉴于俄罗斯与西方之间固有的利益冲突和矛盾依然存在,亚努科维奇要想在各种力量之间施展“左右逢源”的外交策略也并非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在赢得大选后,亚努科维奇曾在发表演讲时称:“乌克兰历史翻开了崭新的一页。”然而,书写新历史的任务显然不是一件轻松事。对于这位既需要处理好“内忧”,又得平衡好“外患”的新总统来说,未来的执政之路,恐怕是崎岖多于平坦。■
(责任编辑/吕 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