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杉矶时间 [吴小旋:洛杉矶情缘]

     提起中国奥运会金牌“零的突破”,人们自然会想到许海峰,但另一位与“零的突破”价值相近者却鲜为人知。她就是中国第一个获得奥运会冠军的女运动员:吴小旋。她不仅成为中国第一位奥运会女子冠军,而且是奥运会历史上第一位女子小口径标准步枪3×20项目金牌获得者,也是迄今为止亚洲唯一一位获该项目奥运会金牌的运动员。
  她在洛杉矶夺得了奥运冠军,数年后,又故地重游,从祖国来这个城市学习并定居。
  
  一
  
  1984年夏,第二十三届奥运会在美国洛杉矶举行,该届奥运会首次设立女子射击项目。
  在女子三个射击小项中,吴小旋参加了气步枪和小口径标准步枪3×20的角逐,其中前一项是她的强项。由于求胜心切,未把握好比赛节奏,吴小旋在自己的强项上只获得铜牌。
  接着,她又加入了小口径标准步枪3×20项目的冠军争夺。这项比赛要求运动员在规定的时间内,用立、卧、跪三种姿势,各射二十发子弹,三种射姿成绩相加,优者为胜。
  由于腰伤的干扰,吴小旋的立姿射击只打了187环,虽然这个成绩不理想,但想到卧、跪姿是自己的特长,她仍然信心十足。不出所料,她的卧姿射击打了197环,但由于立姿射成绩较差,两项成绩加起来只排在第四名。只剩下跪姿射击二十发子弹了,这时的她,反而显得特别冷静,谨慎地打好每一发子弹,顽强坚持到最后。
  197环!跪姿射击成绩在电子显示屏上出现了――吴小旋以581环的总成绩获得该项目冠军。这使她不仅成为中国第一位奥运会女子冠军,而且是奥运会历史上第一位女子小口径标准步枪3×20项目金牌获得者,也是迄今为止亚洲唯一一位获该项目奥运会金牌的运动员。
  当年二十六岁的吴小旋,不经意间创造了奥运会两个“第一”,并把这一荣誉一直保持到了今天。
  
  二
  
  吴小旋能登上奥运会冠军领奖台,与她父亲的启蒙教育是分不开的。
  当年吴父是杭州市一所小学业余气枪射击队的指导老师,还未上学的小旋常跟父亲到学校玩,每逢射击队训练时,小旋像乖孩子一般站在一旁,静静地看小队员们练习――举枪、瞄准、射击,打中了,她就高兴地拍起小手,打偏了,她会跟着皱起眉头。吴父把女儿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他认为,一个未进学堂的小女孩,能这么全神贯注地长时间看射击练习是非常不容易的。也许是职业的缘故,他敏感地觉察到女儿对射击有兴趣。
  有一次训练结束,吴父问小旋:“你想打枪吗?”小旋认真地点点头。于是,吴父高兴地教起了小旋学射击,小旋也很投入地练习。这一学一练,吴小旋就走上了射击之路,并射向了奥运殿堂。
  1973年,十五岁的吴小旋进入杭州市业余体校进行射击训练,次年入选浙江省射击队。
  1979年在全国四运会上,吴小旋打破女子气步枪全国纪录,并首次夺得全国冠军,一鸣惊人。从此,她在气步枪和小口径标准步枪3×20两个项目的全国比赛中屡屡“封后”,共获得十一个冠军。身高仅一米五二、体重不足百斤的她,凭着顽强的意志和沉稳的心理素质,令男枪手们也不敢小看。
  
  三
  
  
  1980年,吴小旋代表中国首次参加亚洲射击锦标赛,获女子气步枪冠军,由此荣获国家体委授予的“优异成绩奖”和“运动健将”称号。次年披上国家队战袍。
  长年的举枪练习,各种姿势的瞄准,使得吴小旋的腰伤很厉害,且一直未能治愈。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她仍然咬牙坚持训练。1982年亚运会上,她毅然参加女子气步枪六十发立射比赛,在这个需要腰直撑的项目上竟夺得冠军,并创造了亚洲纪录。知情人都说,这算得上是一个奇迹!
  1983年世界射击锦标赛上,她不畏强手,敢打敢拼,摘取银牌。到1984年奥运会前,她已经获国内外大赛二十个冠军,被誉为“常胜女将”。
  成为中国第一位奥运会女子冠军后,吴小旋的人生步入了辉煌:全国“三八”红旗手、“全国新长征突击手”、国家体育运动荣誉奖章、全国“十佳”运动员、新中国成立三十五周年“杰出运动员”等荣誉接踵而来,解放军总政治部授予她一等军功章,浙江省政府给她记特等功,并连续两届(第六、七届)当选全国人大代表,这在运动员中是极少见的。
  随着年龄的增长、伤病的加重,吴小旋的成绩不像20世纪80年代前半期那样耀眼,但她舍不得放下钟爱的步枪。1988年,三十岁那年她还平了女子小口径步枪六十发卧射世界纪录。
  
  四
  
  1991年,吴小旋退役了,退役后的吴小旋去美国留学,来到她曾经创造过辉煌的城市洛杉矶。四年后,丈夫带着九岁的儿子也来到洛杉矶,一家人在此定居下来。
  到美国几年,吴小旋和其他来美留学的华人一样努力奋斗,几乎无人知晓她的身世,她不愿、也不可能躺在昔日的“功劳簿”上生活一辈子。
  吴小旋生活非常低调,不是别人说,身边的人绝不会把她和奥运会女子射击冠军连在一起。她在一家专门生产帽子的香港公司上班,任务是用电脑为帽子制作商标图案。她在这家公司干了五年,同事们都不知道她的过去。后来当他们听说身边这位性格内向、默默无闻的同事竟然是奥运会冠军时,纷纷过来询问是不是真的。“这么多年我们都不知道你是奥运冠军,你好酷啊!我们太高兴了!”同事们对此非常惊讶,也感到非常自豪。
  公司老板得知吴小旋的过去时,第一反应也是不可思议。“那个中国员工告诉我,吴小旋是奥运冠军,是打枪的。我说根本不可能,你看她那么瘦,哪儿有力气拎动一把枪?后来跟她先生聊天,才知道这是真的。我觉得她这个人非常特别,不管怎么样都很低调。”老板这样评价她。
  而吴小旋的反应仍然是平静和低调:“我觉得这是很早以前的事情,人的一生不能把这些光荣老挂在嘴边。我应该学会的不仅是射击,还要学会做别的事情。”
  
  到美国十年后,吴小旋并没有忘记祖国,没有忘记还在祖国的、对她培养的教练。一次,偶然得知她在国家队的教练李素芳身体越来越不好,吴小旋心里非常着急。她惦记老教练,很想回国去看看她。
  2003年10月,吴小旋和爱人如愿回到北京,探望李素芳教练。李素芳以前是国家射击队队员,后任国家队教练,还是许海峰的岳母。在培养吴小旋的四年中,她把小旋当女儿看待,两人结下了深厚的感情。七十二岁的李素芳得知吴小旋要来看望她后,激动得几夜都睡不着,心里琢磨着小旋住哪儿啊?给小旋做点儿什么好吃的啊?“李教练就是急切地等待我过去看她,我俩重逢的时候,心里那种复杂的感情难以形容,看到她身体不太好,我真的很心疼。”吴小旋说。
  看了双亲,又看了老教练,了却了一桩心事,吴小旋又回到美国,过起平静的生活。
  吴小旋的儿子也喜欢射击,但只是玩网络枪战游戏。儿子的篮球打得不错,在学校时是校队队长,后面总跟着一帮拉拉队女生,叫着“杰瑞、杰瑞”,把他当做NBA球星科比,因为儿子打球的风格有点儿像科比。
  休息日,吴小旋和丈夫就带儿子去公园玩篮球。儿子玩累了,就叫爸爸妈妈打,并笑话爸妈“动作很土”。
  吴小旋夫妇喜欢听老歌,但儿子喜欢美国歌曲,什么摇滚啊之类的。吴小旋说,两代人的观念、喜好总会有些不一样。
  现在吴小旋一家人聚在一起,除了工作,生活中谈论最多的还是儿子,因为儿子是他们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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