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张画》:在画中消逝的童年 简单的画

  影片简介   10岁的小翔(毕晓海饰)独自一人面对父亲的离世,三餐无以为继的他,遇见了一位面恶心善的老校工(金士杰饰),带着他四处捡旧货。就在小翔以为找到新的归宿时,陌生的母亲(郝蕾饰)出现了。小翔随母亲走进了这个新的家庭,与性格阴沉的继父(戴立忍饰)共同生活,但小翔记忆中和母亲一同离开的哥哥小翼却不知去向。对爱已经麻木了的母亲、性格阴郁的继父,在孤冷的家庭之外,孤独的小翔遇见一位满口天马行空的胖哥(纳豆饰),小混混式的人物,用独特的方式教他认识世界,也温暖着渴望关爱的他。小翔从画笔中找到寄托,每一张画都透露出他渴望被关怀的内心世界。而在小翔所画出的一张张肖像画当中,这些陆续出现的人们逐渐构筑出小翔生命的轮廓,在他的画笔下成为一张张肖像。第四张画,小翔是否能画出自己的模样?
  从2006年纪录片《医生》开始,导演钟孟宏在影片选材上的过人之处与胆识视野,都异于大部分台湾导演赖以取巧切入市场的取向。首部剧情长片《停车》以光怪陆离的诡异剧情逻辑,拼贴出当代台湾社会芸芸众生群像,犹如对底层庶民的良心问候,更似一针强心剂,提醒观者乐观依旧存在。第二部剧情长片《第四张画》维持着前部作品的冷静沉稳,舍弃花俏叙事节奏,力图把画面拍得朴素,但还是无法掩饰高度美学主义的光影线条。故事的野心与大胆结论,作为年度台湾最佳电影代表,《第四张画》理直气壮地为自己安插了一个制高点,而且不落俗套。
  诚如台湾电影导演蔡明亮所说,拍电影就是要挑战和刺激观众,即使是不舒服的刺激。反观钟孟宏的电影亦是如此。他的影像是具有攻击性的,角色都有残缺如人间鬼魅,有一种压抑下的狂躁,对文明的破坏。回到影片《第四张画》,带给观者的不至于绝望,但也未能透过影片得出所谓的希望。
  以儿童做主角的台湾电影有很多,如侯孝贤导演的《冬冬的假期》、杨德昌导演的《一一》,每部影片皆是通过孩子的视角单纯而直接地来反观我们的生存环境,于是也就愈见犀利。《第四张画》的叙事风格极其冷静,剧本结构也没有大起大落,却通过一个孩童的眼光,静静地看着成人世界的复杂。当他面对这些无奈与茫然的时候,就拿起画笔,让每张画都代表了一种心情写照,代表着不同的人生感受。每当影片中的小翔将目光投向观众,那仿佛是在说:我是谁,人又是以一种怎样的面目而存在?
  影片中一张张的画作,是小翔内心现实与超现实的体现。看过影片你会惜疼这个孩子如此节制地收敛他的情绪,也能感受底层百姓面对的生离死别或是残缺心酸原是这么渺小。但,他们依旧坚守极度乐观的生活哲学,去诠释着生活的片段。就像片中胖哥那间仿佛被彗星撞地球轰炸到的破瓦房,他仍是信奉着小恶小善之间的拿捏收放,你无法真正狠下心指责胖哥是否带坏小翔,因为你对这样的悲苦也束手无策。
  影片将小翔的画作一一呈现,第一张离世父亲的肖像,代表着小翔对父亲的记忆,也记录了他的实际人生。第二张胖哥的“第三点”,写实,反而突兀;真实,反而让人无法理解与接受。成人因为世故,所以惊扰惶惑,小翔的画作却因纯真与无心,反而揭露了成人的复杂。第三张是小翔梦中的景象,一个男孩走在河堤边,这是否就是小翔不知去向的哥哥小翼?继父的暗室独自中,真相似乎已然浮现。对应小翔的几张画作,影片叙事没有继续推进,比如关键的案件。几个人物也是阶段性出现,每每会伴上大段的对白和独白,强调小翔对他们的印象看法,好似临摹肖像。画作已经从外在世界的素描,转进了内心与灵魂的剖析,峰回路转之余,人生和电影的境界已全然不同。一如法国诗人瓦雷里所言:“人只在表面上是人。揭下肌肤,解剖:于是出现机械构造。你便迷失在深不见底的物质之中,是你完全茫然却又极重要的。”
  人们用画笔表达的事物,往往折射出自己的心理与意识,可以是一种心理压力的释放和减轻,可以用来宣泄自己的情绪,旁人则可从具体的图像、色彩或线条中去分析或理解创作者的意识,看似无心的信手拈来,却能做出富含多元意义的解读。但是电影创作与画作的结合,却与“绘画治疗”无关,而是辅佐剧情的重要媒介,让主角或剧情搭配画作,让观者能够得到更多层次的对影片的理解。影片中前3张画都在描述小翔感受环境、感受人际关系、感受成长,当影片的结尾,第四张画是什么?老师要求小朋友带镜子到校,对着镜子要画出自画像。小翔会如何画出自己的脸呢?四张画各有隐喻,也形同于人生的某些消逝,比如童年。
  从《医生》到《停车》,进而到《第四张画》,导演钟孟宏试图以一种黑色幽默的社会观察,诉说着荒诞、沉重,却都离不开写实的庶民故事。但是无论《停车》或《第四张画》,都是没有通俗意义上结局的影片。结局的刻意留白,似乎也如现实人生不会有明确结论,而一部电影又能给出怎样解答式的念白?
  《台声》:对于影片《第四张画》你最初的想法是什么?
  钟孟宏:我在拍纪录片《医生》的时候,当看到片中主角男孩画的画,我就觉得小孩子的脑袋像个宇宙,好像无穷无尽。我一直很想要拍一个以小孩子为主角,围绕他几个月之内生活的故事,后来我在台湾报纸和电视上看到很多家庭暴力的新闻,但台湾媒体呈现的方式常常是过度渲染,然后大家就像在看热闹一样,但我觉得应该要有人正视这个议题,于是乎后来就慢慢发展出这个剧本。
  《台声》:片中由大陆女演员郝蕾饰演的小翔母亲,是一位大陆新娘。你为何会选择在片中设置这一角色?
  钟盂宏:大陆新娘已经在台湾有10多年的历史了,这是确实发生在台湾、在我们生活中的一个事实,就像以前台湾有所谓的“外省情结”,说某某是外省人;但我想几十年之后,大陆也会有很多在那里生活很久的台胞,可能也会有很多复杂的类似情形。而我相信这个普遍的现象,也会影响着我们的未来。
  《台声》:影片结尾没有出现“第四张画”的安排,是否也是给观者一个更加开放式的思考?
  钟孟宏:小孩成长中最重要、最不可或缺的,可能就是身边的父母、师长、兄弟姐妹或朋友,但这些人在小翔的生命中都是缺乏的,这些东西他都看不清楚,或许也才成为他笔下的画,当然这也是最后一张画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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