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夷雀舌,拨动心弦】武夷雀舌

  秋意略浓,抵挡不住的时光流逝。这一夜,且让时间过得慢一些,于是品饮武夷雀舌。   雀舌,可谓茶中名流,无论绿茶或岩茶,皆可见之。刘禹锡曾有诗云:“添炉烹雀舌,洒水净龙须。”而宋朝的沈括也在《梦溪笔谈》中谈到,“茶芽,古人谓之‘雀舌’、‘麦颗’,言其至嫩也。”
  这一款武夷雀舌,知道的人,都晓得有着特别的来历。武夷山的茶人们,常常会说六棵母树大红袍中就有一棵为雀舌品种。
  焙得火功较足的武夷雀舌,产自武夷山莲花峰上,清骨不凡,香冷俊美。
  在茶荷内的雀舌,轻嗅觉之幽香清绝。武夷山朋友特意寄这款茶来,他亲手采制,第一次焙火用了两三小时。第二次焙火用了六七小时。此时离最后一次焙火大约有二十天了,来不及再等,略略有些火气,也就无妨。
  喝武夷岩茶,需经受焙火时间的忍耐。先是初夏一番采制的艰辛,待毛茶制好了,又要等待一次一次的炭火历炼,炭火刚刚焙好,还要耐心等。看着它。心里慢慢地想着那个山水一般的滋味,若真要喝,还是要等深秋之后,早了,又怕辜负了这般花香岩韵。
  这种等待的积累,莫非就是喝好茶所必然的历程?人们操之过急地去争取些什么,反倒坏了那些景致。
  夜已经略深,铁壶煮水的声音让人喜欢。
  铁壶工匠的手艺,可让人回到久远一些的年代。与普通的随手泡相比,铁壶烧水略慢,沸后水温稳定,品之觉水略细。
  雀舌的外形俏俊紧细,黑褐油润,略带宝光,梗也细长,若山中道人,又如风骨君子。
  投身于青花瓷的身影,映照有美丽武夷的山水之气。
  沸水冲注,茶的幽香飘然而出。轻饮一口,我已触到那九曲流水的缓缓细腻。第一道茶汤,最为显眼就是它的细腻甘活。对茶而言,如不是必要,不必洗茶,确有道理。浓稠的茶汤,一滴滴地在展示与你相见的最初,爱与不爱,都在这时候表白无遗。
  只觉回甘迅即,武夷山涧流水一般的香清甘甜,有着透骨的美妙,舌尖味蕾被轻轻拨动,汤水之活韵远非其它茶类能及。
  人们常说,辛辣的是肉桂。细柔的是水仙,认不出的就是大红袍。而这般雀舌呢?它的幽细之气韵,怎可轻易说与人知。
  留下一半的茶汤,待最后时品饮。
  第二道的茶汤,只觉滋味从容、甜美,略有豆香。虽火气仍重,然入口则滴滴甘美细活,口腔清爽舒畅,回甘太快,两颊生津不断。
  挂杯有着幽细的花果之香。不禁想到那座有着莲花一般清丽的山水。扣冰古佛在此修行,栈道的木板或已朽坏,洞天的冰雪映照着那些传奇故事。
  第三道的沸水,让茶更加激荡。此时香气密实,汤水的气息犹如飘渺的雾气,心驰莲花峰峦。若是有三坑两涧的岩骨,应该更为绝俗;然而。莲花峰上的不羁。旷远深山的气息,却让人有另一番感动。
  第四道的汤水,更显清澈剔透,是碧潭的清。又如玉的透彻。滋味仍旧细活留甘,更觉茶汤有爆破力。不觉已经为武夷山水沉醉,秋色中的武夷,茶花或已披满枝头,那红或白的绽放,与秋水一般,是隔世之美。
  恰好有四川眉山的泉水,眉山是苏东坡的故乡,山水清丽。这瓶水冷饮的时候,只觉得特别柔,与其他泉水差异甚大。已经冲泡了一壶水。这时候改用这款软水,晚了一些,但也无妨。谁会料到自己的际遇呢?
  第五道再加细品,我从不曾放过每一道的体验,这是与茶最好的交流。这一道的茶汤,虽然因为水的不同。然而它的风流与气息,却是不曾有少更改,却在滋味之间多了些随之而应的甘美。
  重新烧开的水,在铁壶内初沸,冲注、静待、出汤,在秋天里有暖暖的茶香。
  第六道的茶汤,略略浓了一些,一丝苦涩觉之即化。夜深。茶汤倾倒,潺潺有声,有厚醇的茶味,那是阳光照耀下的莲花峰的花草之气。
  室中的秋兰花开三茎。每到清晨,就有不尽的幽香。此时虽复深夜,亦有淡淡幽美。惟恐夜深花睡,秉烛夜照,不知是否打扰它的清梦。
  武夷的山涧,多有兰蕙。茶与兰香,彼此不可分割。
  雀舌的滋味,正如花中君子。七至八道,汤水更为清亮,滋味仍是不可说的细活,杯中仍旧冷冷的花果余香,甘醇之味长留舌本。冲至九道,正是最极致的数字,甜细不减本质。
  停杯,风住,花香留连。
  茶汤恰如山泉流动一样畅快,又似高手轻拂古琴的轻微淡远。也就停留于此。哪怕风骨并未曾完全坦露,心迹却已经跃然于杯中。
  叶底极为细小。成熟的叶片只有水仙品种的二分之一。两头尖细,锯齿锐密,触之柔软明亮,嗅之清香无改。
  城市静了,世界也静了,饱满的茶香可以慰藉劳顿的人们。我在这样的秋夜,品饮的是春天的茶味。春与秋的光阴轮回,在茶汤里能够定格。我再回头饮啜第一道留下的茶汤,浓稠,冷香,忘却了时间的流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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