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跌倒在中国地图上 中国好声音2018总决赛

  一个英国投资家在中国生活了17年,在中国损失过4.18亿美元,在中国遭遇过最大的成功和失败,他深深理解中国。      中国人有一种深深的“中国情结”,我必须要逾越它。
  
  中国的方块文字忠实地保持了与过去的关联,在这点上令欧洲语言望尘莫及
  
  这种“中国情结”的核心便是语言,而语言的核心则是文字。中国的方块文字忠实地保持了与过去的关联,在这点上令欧洲语言望尘莫及。每个方块字都表达着完整的意思,而非像字母那样仅仅标示出发音,这就是为什么字母的拼写时时改变,而方块字却经历了时间和地域的考验长盛不衰。就算它们的发音经过漫长的年代已经面目全非,但形状却依然如是。一个字可能被读成XIANG或HONG,但含义都是“香”。这些与发音分离、在几千年后仍可辨识的字义使历史保持了鲜活。
  早在公元前六世纪,中国哲学家就用方块字在竹简上记录下他们的思想,而这些文字大多数被沿用至今。对欧洲人来说,这就如同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用原文写就的思想随时跃然纸上!日常语言与古代的联系被另一个因素所强化,那就是时态的缺失。在汉语中,动词不因时态而变化:“毛泽东是伟大领袖。”――现在“是”还是以前“是”,在汉语中不会用IS和WAS来区别。那些已经从我们的语言中消亡的含义在汉语中仍然活跃――在模糊了时间的语言中,过去好像非常容易地融入现在。
  直至上个世纪,中国始终在使用着一种古老的纪年法,它为人们提供的是一种需要费力才能弄清的相对性历史顺序。时间由帝王的统治来定义:公元1817年是“清嘉庆二十二年”,公元965年是“宋太祖乾德三年”,光从字面上看,没有任何线索告诉你,后者比前者要早852年。历史似乎进入了一种轮回,没有一条清晰的横轴标示出时间的先后,没有一个出发点可以成为原点。
  
  学中文只能死记硬背
  
  我自己学中文也走了不少弯路,曾经苦苦寻觅诀窍,但最终发现除了死记硬背别无他法。中国的小孩也不能幸免:一小时、一小时、一小时地抄写同样的生字,直到它们深深嵌进脑子里,反复练习是唯一的方法。英国人如果学法语,终归有一些提示,“POLICE”还是“POLICE”,“GARDEN”变成“JARDIN”,但到汉语里,你得记住它们是“警察”和“花园”这还不算,每个词要记住的都有三部分:形状、声音、语调。
  更糟的是,在毛泽东时代,汉字被简化了,本来是想让人学起来容易些,却带来了新的混乱。比如说,长得一点都不像的“�”和“体”竟然是同一个字,看起来差不多的“体”和“休”反而风马牛不相及。
  这便是我回到中国的理由:我已经不知不觉地爱上了这种语言了!这种听起来容易弄错、写起来容易搞混的语言,却能够承载着人们的思想飞越千年,从历史最深处发出共振的语言!
  开始思考下一步该做点什么的时候,我意识到以前最大的问题是:在把中国人变成自己人的方面,我们彻底失败。我们在中国投下了那么多金钱,这件事本身就非比寻常,没有人像我们那样大笔地投资到内地省份,那里是资金最紧缺的地方,却很少有外国投资者愿意光顾。我们的厂子,比如说苏厂长的那家齿轮厂,就是在四川的一个小村里。1993年底我去那里时,还是当地人见到的第一个西方人。我还记得当我们谈妥投资后汇出了1500万美元资金,当地银行竟然把款子扣了足足四天,直到和汇款行确认后才敢转进企业的户头,因为他们从没做过如此大笔的转账,一开始觉得一定是小数点弄错了。
  后来我们又投资了山西省的一家第三线工厂。我们刚去时,工厂可以说是一无所有。那是一家巨大的铸铁厂,原来是建起来生产坦克零件的,但因为缺钱,一直没有真正运转起来。一些20世纪70年代奠基的建筑物尚未完工,整个厂子里几乎找不出一扇没破的玻璃。冬天,连屋里也滴水成冰;晚饭时桌上从未出现过啤酒,附近的村民还住在窑洞里。但就连这样一个地方,在我们最后投入2500万美元以后,也还是没能把他们变成自己人。
  
  别想改变中国人
  
  有时候,我们和中方的想法好像完全无法互通。在我们看来,我们把一些很有价值的东西带到了中国,使那么多工厂获得了兴旺发达的机会,难道中方合作者不该付出他们的努力,和我们一起为建立成功的事业而奋斗?在钱到手之后,工厂的头头们似乎仍无动于衷。有时我真有一种感觉,就是中国人的某些意识200年来就没怎样改变过,从英王乔治三世派人来中国时就这样。
  1793年,乔治三世派遣使臣到中国商谈通商事宜。使团抵达北京后,却几个月都未能觐见乾隆,双方就是否该在地上磕九个头争执不下。当时的英国已经是一个发达的贸易国,正迎向工业化,强大的海军称雄世界,乔治三世理所当然地认为自己该和皇帝平起平坐。但这却和中国人头脑中的世界愿景大相径庭:乔治三世――某个外夷岛国的卑微行政官――岂可不向皇帝俯首称臣!
  英国人后来炸了南京。但在当时,他们确实是想不通:为什么中国要如此坚决地拒绝开展贸易和引进新技术?中国人自有他们的逻辑。两个世纪以后,邓小平打开了国门,但我仍然时时感觉到这种传统思维的残留。想改变中国是不可能的,既然把钱花到这儿,就得照这里的法则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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