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岁档大片,是唱衰还是斗衰 唱衰

  每年的贺岁档都是兵家必争之地,群雄割据。今年虽只是《龙门飞甲》和《金陵十三钗》双雄争霸,却依然火药味十足。一边是全球第一部3D IMAX武侠片,一边是国内第一部用好莱坞明星、奥斯卡红人当男一号的电影,旗鼓相当,互不相让。抢先机、改票价、隔空对骂,从“暗斗”到“明战”,两片相争一直风波不断。随着上映日渐逼近,战火愈演愈烈,被坊间戏谑为新大片“龙门十三钗”。
  无论如何,两片都已是未上先火。不过,口水是口水,口碑是口碑,12月15日,它们终于在影院狭路相逢。鹿死谁手尚未得知,但对看客来说,已经过了一场大片瘾。
  
  不炒作就是最大的宣传?
  美国时间12月9日上午9点半,博纳影业集团纳斯达克上市一周年敲钟庆典仪式在纽约时代广场举行。伴随着钟声敲响,时代广场巨幅LED出现《龙门飞甲》预告片,引起纽约客驻足围观。
  影星凯瑟琳・泽塔-琼斯也前来站台。她满口赞誉,称这是自《阿凡达》之后又一次被电影3D技术征服,“没想到3D竟然能和功夫片这么完美结合,效果太好了!”
  《金陵十三钗》也发布了第一部预告片,展现了影片中的战争场面和香艳镜头,大家最好奇的女主角“玉墨”虽没露脸,但是却有疑似她与好莱坞男明星克里斯蒂安・贝尔的激情“床戏”。
  随后,“玉墨”的扮演者倪妮又自叙写了《我和贝尔演床戏》,虽被网友恶批为小学生作文,却传播甚广。张伟平得意洋洋:“我想媒体肯定玩命找(玉墨),而且会把她和国内一线女演员比,必须要有话题嘛。”
  这两部今年贺岁档最有看头的大片,从开始就铆足了拼劲。《龙门飞甲》是全球第一部3D IMAX武侠电影,耗资2亿,由《阿凡达》视效团队协助指导,9家顶级特效公司通力合作。
  而《金陵十三钗》的投资方新画面公司更是宣称大手笔砸了六个亿,投资额度=《英雄》+《十面埋伏》+《满城尽带黄金甲》,并直接请来奥斯卡红人“蝙蝠侠”贝尔担纲男一号。
  不过导演“老谋子”的老搭档、新画面影业公司董事长张伟平,这次却一反“炒作高手”的常态,玩起了“饥饿营销”。在《龙门飞甲》的导演徐克带着主创各地路演时,《金陵十三钗》却干脆消失。
  “现在大片小片都在宣传炒作,我很反感,我不想凑热闹,就像你做了条美食街大家都在吃,肯定会吃撑了。我觉得可以采取以静制动的做法,其实不炒作就是最大的宣传。”张伟平直言自己要的就是滞后宣传,“以前都是上片前几个月就开始了,这次我希望在影片上片前给观众一个绷了这么长时间的引爆点。你看我们第一次选择的(海报)是玉墨不露脸和贝尔,那张是我选的,因为我还不能露玉墨,‘十三钗’也不能露,她们是最大的亮点。如果把所有话题都在影片上映前说完了,你也觉得挺没劲的。”
  
  中国版的斯皮尔伯格对阵詹姆斯・卡梅隆
  不过,对于对手《龙门飞甲》,张伟平可是一点都不低调。对于《龙门》最看重的3D,张伟平报之以冷嘲热讽:“3D大家都看过了,除了《阿凡达》,哪个成了?包括我的搭档江志强,《苏乞儿》大家也看到,把他给赔的,他到《十三钗》就拿不出钱了。赔得最惨的就是《苏乞儿》,那就是3D啊,阵容多大啊,周杰伦领衔,冯小刚也在里面啊。”
  《龙门飞甲》投资方博纳影业的董事长于冬为显风度,抛出了“三不原则”,即“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不涨票价”。“我们作为专业电影人,有着应恪守的原则。同期上档的电影就像打高尔夫,你只要想好怎样打好自己的每一杆,不要想怎么把对手的球打回去。两部电影同期上映还是很有意义的,我把它比作中国版的斯皮尔伯格对阵詹姆斯・卡梅隆。”
  但他显然咽不下这口气,多次暗讽《十三钗》作假。“《龙门》是迄今为止最贵的一部电影,我不知道别人瞎吹什么六个亿,我也不知道他到底花多少钱,其实中国电影还没到一个拍一亿美元的时候,我觉得不可能。我们能够用中国人的智慧,用我们有限的资源和条件、资金,用我们市场容量,一点一点把制作做到最好。我是上市公司,‘龙门’3500万美元,绝对不会吹自己5000万美元,上市公司有账可查。”
  《十三钗》要代表内地“申奥”,同时该片将于圣诞档期在北美同步上映。对此,于冬也认为不可能:“凡是可能说北美同步上的人,都是不懂发行的人说的。你找一家电影院也叫同步上,十家影院几十块银幕也可以是同步上。你要进入全美1500万银幕开花,怎么可能?今年圣诞档这么强的档期,所有的好莱坞大片同期上。所以凡是说北美同步发行的,这个一定是非商业院线的,或者是小的个别院线。”
  于冬和张伟平的“隔空骂战”电光石火,张伟平扔下一句话:“我不认识于冬,到现在一句话没说过。”
  但江湖就这么大,双方的明争暗斗不会就此停歇。《十三钗》要把最低票价上涨5元。《龙门》就明确表态:“我们绝不涨价!”一番口水战后,双方都不提涨价一事。最后《金陵十三钗》又将票价调回至原价35元。
  然后就是首映日之争。《龙门飞甲》把首映日从12月18日,提前到16日,与《十三钗》同日公映。张伟平立刻不甘示弱,宣布将《金陵十三钗》提前到15日18点公映,力图占得先机。但紧接着,于冬再次作出回应,这次《龙门飞甲》干脆提前到15日14点上映,比《金陵十三钗》还是早了4个小时。
  争斗甚至延伸到了放映权。《龙门飞甲》投资方博纳影业旗下有数十家自己的影院。而张伟平表示,片方将不会给这些电影院《金陵十三钗》任何拷贝。因为从《三枪拍案惊奇》到《山楂树之恋》,博纳两次违反合同拖延结算票房,“事不过三,所以这次是作为惩罚”。
  
  新仇旧恨几时休
  之所以在首映时间如此争分夺秒,是因为一着不慎可能就是满盘皆输。2006年底,张艺谋执导、张伟平投资的《满城尽带黄金甲》在国内公映,当时恰逢于冬发行《伤城》,张伟平抛出豪言:“我要通吃年底票房!”
  那次交锋中,《伤城》本应先行上映,但《黄金甲》突然宣布将档期提前9天,瞬间将对方的“独家档期”挤压至一周不到。黄金大军突然“兵临城下”,打了于冬个措手不及。慌乱之下,他竟将《伤城》的档期延后达半个月之久,这样不仅让对手先行上映,也将12月中旬的黄金时段拱手让出,令《黄金甲》独霸贺岁档达十天之久。
  尽管此后于冬对“《黄金甲》与数字院线签订的垄断性独家放映协议”进行了猛烈炮轰,但已于事无补。《黄金甲》以气吞山河之势横扫票房2.9亿,缔造了华语影史票房的新纪录,而《伤城》真的成了“伤城”,仅仅收获5800万票房。
  一年后,姜文执导、于冬投资的《太阳照常升起》入围当年的威尼斯电影节,当年电影节评审团主席是张艺谋,外界都以为姜文这次能拿大奖,但结果颗粒无收。双方积怨加深。
  2009年,张艺谋执导的《三枪拍案惊奇》在国内公映,再次碰到于冬发行的《十月围城》,双方又一次展开激战。在档期选定上,张伟平沿用了前战的策略:《三枪》在距上映一个月时,高调宣布将档期提前一周。于冬这次吸取了教训,坚持不让《十月》调整档期。
  不过就在贺岁大战即将爆发之际,《十月》一方突然将档期提前一天,从周五变成了周四。看似微小的变化却为《十月》联合观众与媒体大造“口碑舆论”赢得了充分的时间。
  次日,也就是周五,媒体对《十月》的评价和对观众的采访便已然是铺天盖地了,周末影院的观众有了先入为主的选择。
  虽然在上映首周,《十月》还是没能超越《三枪》,但在随后几周开始发挥重要作用,上演了翻盘好戏,豪夺09年最后一周的票房头把交椅,随后也在跨年时段完成了对《三枪》的超越。而于冬最终在《三枪》面前拿回的2.9亿数字正与几年前《黄金甲》夺走的数字一样:“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有人猜测,《龙门飞甲》这次选择提前上映是因于冬不够自信,宁愿死磕首映,也怕万一《十三钗》16日口碑大好,压住了后来《龙门飞甲》的场次。
  在《新龙门客栈》结尾时,张曼玉惘然地问梁家辉,“你会再回龙门客栈么?”梁家辉回答说,“我不像你有勇气面对这个沙漠。”这何尝不是徐克的自问自答。
  19年后,当他和于冬终于再度回到这里,江湖却已不再是那时的江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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