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从民众教育、民众运动、工会运动等方面介绍了斯堪的纳维亚国家成人教育的历史和现实情况，介绍了斯堪的纳维亚成人教育的主要类型形式和目的。并简要探讨了这些国家的成人教育给予我们的启示，认为以人为本、为了满足人们的需要的成人教育才是我们应该大力倡导的。
关键词：斯堪的纳维亚；成人教育；民众教育；民众运动
斯堪的纳维亚地区包括挪威、瑞典、丹麦和芬兰四国，这些国家地处北欧，是世界上经济高度发达的地区之一。它们不仅是高福利国家，而且还具有重视教育的优良历史传统。尽管这些国家政治上互相独立，但共同的称谓表明他们在文化、历史和教育上存在着深厚的渊源。本文试图论述斯堪的纳维亚半岛国家群众性的成人教育的活动，以期为我国的成人教育事业提供借鉴。
一、格龙维与民众中学
民众中学是斯堪的纳维亚各国实施民众教育的主要机构，也是世界成人教育的一种传统形式，在北欧乃至当代世界教育中占有重要地位。目前北欧各国有民众中学近500所，每年大约有38万人就读。
民众中学是由丹麦历史上著名的大主教格龙维(Grundtvig)于1844年在丹麦的罗亭(Rodding)创办的第一个成人教育机构。他于1830年左右去英国游历，对牛津大学和剑桥大学的寄宿制大学生活印象深刻。格龙维希望将这种教育移植到丹麦，为斯堪的纳维亚的民主发展提供文化基础，使所有的人们都可以获得这种教育，从而促进民族自强，达到改善人民生活的目的。格龙维早在成立民众中学之前就提出了“失之于外，须自求补偿于内”的教育战略性口号，强调从挽救民族危亡和重建国家的高度来认识教育的重要性，把教育作为培养民族意识、恢复民族自尊心、激发民众爱国精神的强有力手段，强调通过教育走向自强。
第一所民众中学主要是针对18岁以上没有职业技能的农村青年的。学校主要以历史和诗歌为媒介，使学生们学习丹麦的历史、文学、语言和宗教。学校不设考试，没有分级，学生之间没有竞争，也无分数可言。在学校里，最重要的还不是学生所获得的知识的多少，而是培养他们的友爱，使他们学会如何与他人共同生活，激发学生们发展能力，从而唤起民族精神的觉醒，促进社会与经济进步。这些从农田、工场、商店来的学生最终还要回到农田、工场、商店里去，或许他们不能完全记住在校所学知识，但是他们已经成为能听、能看、能思考、能运用自己能力的人。
二、民众教育与民众运动
斯堪的纳维亚的许多成人教育活动是由群众性运动决定的，例如瑞典的禁酒会。1901年，瑞典若干个民间禁酒组织联合起来，组成了“瑞典禁酒教育委员会”(后来改为瑞典禁酒及禁毒委员会)。之后，这一民间组织就担负起为学生、教师以及一些其他组织提供宣传材料和业务指导的任务。现在，该委员会已经不仅仅包括禁酒组织，一些工商机构、教育机构、妇女组织等也纷纷加入。该禁酒会于1902年隆德大学组建了瑞典第一个研究小组，并于从1902年起，北欧国家的劳工运动也迅速建立起自己的教育组织――工人教育协会。全国禁酒会和蓝丝带社区创办自己的成人教育组织：青年农民联盟、农民政治联合会、白领雇员、瑞典保守党和瑞典基督教教育协会等。类似的协会在挪威和芬兰的成人教育发展中也发挥着重要作用：挪威有旨在保存国家文化的挪威青年联盟，芬兰有全球最大的国家文化和教育教育的青年组织。可以这样说，每个斯堪的纳维亚成年人都可以在某个组织中找到继续接受教育的机会。在斯堪的那维亚人看来，教育和民众运动存在着密切的内在联系，当不同的经济、社会和政治团体以其自己的方式和教育活动相联系时，一个更加民主的社会就会很快地实现。与民众运动密切相关的成人教育活动有以下三种形式。
(一)讲座
在瑞典，讲座是教育计划中的重要组成部分，如果讲座由教委批准，教委就要为讲座提供经费支持。每年都有大量观众参与讲座，全国l 000个地方研究机构和全国协会都要参与讲座活动，其成员(讲师和主席)会定期收到某讲座的邀请。
瑞典的成人教育讲座包括三类。一是由热心赞助教育的私人尤其是年长者赞助的热门科学讲座，二是系列讲座，包括3-4个谈话主题，通常是在连续两个周六和周日晚上进行，这一切都由国家协会来安排的。演讲者和讲座主题都由当地有关部门选择，必须保证研究的是同一问题。省级民众中学成人教育协会还举行普及教育讲座课程。国家和地方政府从财政上援助所有讲座，同时，参与的主办单位和听讲者也要支付部分费用。
(二)学习小组
斯堪的纳维亚民众运动成人教育的第二个方面是学习小组。学习小组的主张最早由瑞典著名教育家奥斯卡尔・奥尔逊于1896年提出。他的最初设想是：对某一学科有兴趣的人(一般是5-30人)可以自行组织起来，定期在一起学习，他们一起工作、讨论、阅读、研究某些选定的主题。学习的方式是非正式的，不一定设有专职教师，主要是“互学”、“能者为师”，旨在增长知识、解决实际问题。小组形成的前提是认为所有的成员都是平等的，彼此建立在平等、合作、友谊、自由及自我决定的基础上，任何人都不可以有凌驾于学习小组之外的特权，他们有共同的原则作为小组的行为准则。
一些学习小组自己组织安排学习内容及计划，另外一些研究小组听从教育协会提供的学习计划，如电台广播节目的函授课程。瑞典官方1994-1995年的统计资料显示，全国各地共有34万个规模不一、组织良好的各类学习小组(其中约40％为“重点学习小组”)。每年参加学习的成年人有290万，这个数字占瑞典人口总数(880万)的1／3，占瑞典成年人口(20-67岁)总数(约500万)的一半以上。学习小组是一种低廉并且有效的学习方式，不仅使学习者获得知识和技能，改变了他们的命运。更重要的是，学习小组还能培养参加者的持续探索、质疑批判的精神，促进社会的民主化，为构建学习型社会奠定了稳固的基石。
(三)图书馆
斯堪的纳维亚大众运动成人教育活动的第三个方面是图书馆。遍及全国的各个协会拥有并经营的公共图书馆的数量远远大于公立图书馆。1948年，瑞典有1551个公共图书馆和5 136个协会图书馆。瑞典每年的学校系统开支在世界上是较高的，它将国内生产总值的8％投入到教育当中，并积极支持图书馆建设。学校决策者，也已经意识到学校拥有高质量图书馆的必要性和重要性。这些因素促使学校图书馆得到了进一步的改善和发展。
另外，工会组织对民众教育也发挥着强大而且重要的作用。每个国家有组织的工人比例相当高，这使工会参与发展他们自己的特定成人教育部门。工会提供奖学金，覆盖范围详尽且条件慷慨。通过这些，工会会员不仅能够支付课程学费和生活费用，也可以由于工资损失而获得赔偿，这样在他成为学生时他的家庭就不会有经济上的负担。
三、今天斯堪的纳维亚的民众教育
丹麦始创的民众中学逐渐蔓延到所有斯堪的纳维亚国家。实际上，民众中学的思想早已渗透到其他欧洲国家的教育之中。如今，民众教育尽管基本上还遵循着原先格龙维最初设想的模式和宗旨：更好地理解斯堪的纳维亚青年所担负的公民责任，强调他们的宗教信仰，保证寄宿制，用鼓舞人心的演讲作为当前的教学方法。但是，今天斯堪的纳维亚的民众教育与成立初期的已大不相同。
首先，早期民众教育只适合农村青年。随着斯堪的纳维亚工业化和现代化的进程，民众教育有必要服务于年轻城镇居民的需要。其次，最初的民众学校并不是男女同校的，而今天斯堪的纳维亚所有的学校男生女生都可以就读。再次，早期的民众教育是非职业性的。而今天许多学校都包括职业培训。在课堂上运用讨论方法，这在一定程度上替代了格龙维时代的演讲式教学。今天的民众教育内容分为学术课程、生活艺能课程和社团活动课程。具体内容包括人文学、社会科学及自然科学。学术课程扩展人的知识广度，培养批判思维能力；生活艺能课程学习使用技能、培养精致的休闲生活、提升人的工作能力与生活品质；社团活动课程培养公民参与社会公共事务的能力，引发人们对社会的关怀。具体来说，农业民众学校以向农村青年教授农业科学技术；丹麦的国际民众中学进行国际民主教育；瑞典民众学校的宗旨是要超越文化界限，为所有斯堪的纳维亚的学生服务。总之。虽然今天的民众教育还带有格龙维时代的最初印迹，但这种教育已经发生了许多重大的变化以满足斯堪的纳维亚社会变化的基本需求。民众中学开设多种多样的课程可供不同需要的人选择。失业的成人、寻找职业的青年人都可以在这里找到其所需的学习课程。
另一方面，今天斯堪的纳维亚的国家政府都对学校有巨额补助。我们知道，北欧国家实行的是高福利免费的高等教育，成人教育的办学经费主要来源是国家和各地区的拨款以及缴纳的学费。成人教育的经费主要是由兴办社区学院的地方政府承担，学生缴纳的学费只占很小的比例。例如瑞典，民众大学办学的经费绝大部分由国家资助，中央政府资助50％。芬兰的民众大学主要是由政府成人教育中心和民众教育协会举办，国家的补贴是70％～90％，由地方政府负担的经费大概是30％左右。而挪威的情况是，国家拨款占35％，县和地区拨款25％，余额由学费补充。
另外，今天斯堪的纳维亚的民众教育是用立法来保证民众教育体系的形成和实施。如丹麦政府于1968年和1978年颁布了《闲暇时间教育法》和《成人社会教育法》；瑞典议会自本世纪60年代以来先后通过《民众中学法》《学习小组法》和《市立成人教育法》等，对民众教育的地位、教育目标和方针、资金来源、管理体制，以及师资培训等都逐步做了规定，使民众教育在法律上得到了保障。
总之，斯堪的纳维亚的民众教育，正如格龙维在成立该教育机构时所说，要帮助本国的成年人重新发现作为丹麦人意味着什么，使他们意识到作为丹麦人应有的集体意识。民众教育的目的可概括为：使未能充分受到学校教育的年纪大的人能达到和今天年轻人同样的知识水平，得到补习教育的机会；向劳动者提供适应产业结构变化与劳动市场需要的职业教育机会，以及受到更高能训练和再教育的机会；给予国民不断改善本国政治、社会、文化生活的基础；使成人教育成为不限工作时问、家庭状况和居住地区的任何人均可参加的并有利于经济的事业。民众教育的这些基本目标在所有斯堪的纳维亚国家中得到认可并进行推广。今天的民众教育明确提出了“面向成人”，启迪“成人心灵”的教育新目标，开创了北欧有组织的、群众性的成人教育的先河，并确立了成人教育在社会经济发展中的战略地位，形成了北欧重视成人教育的传统。
四、斯堪的纳维亚地区成人教育带给我们的启示
自从人类进入文明时代以来，教育总是对人民和国家的生活以及人类生长和发展过程发挥重要作用。美国胡佛总统曾对国民说：如果压制我们的教育体制，我们的国家机器将腐烂，大部分人民的智力和精神就会荒芜，我们将重回到四千年人类进步之前的情境之中。
成人教育有其特殊性，成人学生不同于全日制的学生。首先，他们是极为异质性的群体，在年龄，兴趣，能力和学术背景方面有很大差异。其次，他们的求学目标不同。一些人上课是希望丰富他们的个人生活；一些人想提高自己的职业水平或为新职业或专业领域做准备，一些人认真学习是为了学位，有些人只是为了修满学分以满足其雇主的更多方面的要求。另外，大多数成人学生不居住在校园，他们从单位或从家里直接来上课。当这些学生来到学校时，他们把主要精力已经花费在工作或家庭方面了。因此，他们不能像正常的大学生那样保持高度的注意力和学习精神。
不管怎样，学习永远都不晚，基于上述对斯堪的纳维亚地区成人教育的介绍，可以看出其教育办学遵循着“需要”和“实用”的原则，并采用适应于这一原则的灵活的办学机制。总之，教育的基本目标是为了人的发展，是为了人的自由全面的发展。因此，成人教育者应该从成人学生们的角度出发，理解他们的个人兴趣、爱好与能力，从他们的兴趣点作为教育重点，而不是仅仅关注他们在课程上的成功，帮助他们解决实际困难，或者更多地在课堂之外帮助他们。成人教育应该具有高度的内容灵活性，以及具有高度的时间灵活性，以满足成人学生的要求。依据“寻求需要，并满足该需要”的原则，成人教育者应该使不同学生群体接受的培训计划适应他们各自的日常工作和责任。重点放在帮助成人学习生活以及如何学会谋生。同时，成人教育者应该使教育：1 面向人；2 面向问题；3 面向变化。即成人教育者们帮助学生学会解决问题，帮助他们从多种问题解决方法中寻求知识，这样他们就可以决定哪些知识有助于问题的解决。帮助学生在变化的社会中不断调整心理，以适应他们所在的社会条件和环境。
我们环顾四周，可以发现各种智力和道德方面的需要，教育者的主要职责就是开发个人的智力、审美和道德能力，帮助学生们自食其力，自给自足。正如斯堪的纳维亚国家的教育并不专注于向人们教授阅读和书写，而是把识字作为一种工具帮助人们更好地了解他们的处境，以及如何去改变这种处境。这种教育培养出的人们组成的社会要比任何其他社会更强大、更持久、更有创造性、更有纪律性、也更加文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