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铎王朝》中文化意象的潜藏意蕴
[摘要]历史剧《都铎王朝》运用大量文化意象，既有源自自然的客观存在，如鹰、乌鸦、天鹅、猫、梨，又有来自人文科学存在，如球状星盘、象棋、面具、十字架等。发掘、解读这些文化意象的潜藏意蕴有利于理解、预测剧情、增进对西方文化的理解力与洞察力，从而提高我们的影视鉴赏力。本文借解读其中的白马、石榴、沙漏、日晷、苹果、鹌鹑与玫瑰等主要文化意象的潜藏意蕴，以期探索影视艺术鉴赏、跨文化研究的新角度。
[关键词]《都铎王朝》；文化意象；潜藏意蕴；白马；石榴；苹果
基金项目：本文系湖北省教育科学“十二五”规划2012年度立项课题（项目编号：2012B230）；湖北省高校人文社科重点研究基地开放基金资助（项目编号：2011B008）。
电视剧《都铎王朝》（The Tudors）以都铎王朝（Tudor Dynasty）亨利八世的六次婚姻为线索，讲述其在位期间的内政、外交、宗教改革等。剧中运用大量文化意象。对这些意象潜藏意蕴的发掘与解读，对于该剧的解读、欣赏极具意义。
一、文化与文化意象
“电视剧是一种适应电视广播特点、融合舞台和电影艺术的表现方法而形成的艺术样式。”作为一种视听艺术、文化传媒，它承载传播丰富而厚重的文化信息。现在通行的文化一词实为外来语的意译。它相当于英语中的Culture和德语中的Kultur，而英语、德语又同由拉丁语的Cultura转化而来。Cultura的原义有神明拜祭、土地耕作、动植物培养及精神修养诸义。在中世纪时，已大体与今日包含物质文化与精神文化的文化概念相当。Cultura引入德语后成了kultur，指精神文化，实指宗教文化。在英语中culture则与政治、法律、经济、教育等社会生活相关。[1]显见对文化这一复杂的综合体进行界定的难度。迄今较为权威的文化定义有二，一是人类学家泰勒在《原始文化》中指出：“文化或文明，就其广泛的民族学意义来说，乃是包括知识、信仰、艺术、道德、法律、习俗或任何人作为一名社会成员而获得的能力和习惯在内的复杂整体。”[2]二是文化学家克罗伯和克拉克洪在《文化、概念与定义的批评考察》中指出：“文化由外显的和内隐的行为模式构成；这种行为模式通过象征符号而获致和传递；文化代表了人类群体的显著成就，包括它们在人造器物中的体现；文化的核心部分是传统的（即历史地获得和选择的）观念，尤其是它们所带的价值；文化体系一方面可以看做是活动的产物，另一方面则是进一步活动的决定因素。”[3]抽象、综合的文化须借外化的实体来表现，如民俗、服饰、艺术、宗教等。影视作品以其自身形式和符号来承载表现文化。观众对这些形式和符号的正确解读有利于其对作品的把握和鉴赏。
二、《都铎王朝》概述
《都铎王朝》讲述了亨利八世的六次婚姻及其执政期间的内政、外交、宗教改革。剧中，六位王后相继登场，喧嚣聒噪，极尽奢侈之能事。各派间的尔虞我诈、香销玉殒，甚至身首异处，如红衣主教、掌玺大臣等，皇后如安妮·博林、凯瑟琳·霍华德，令人喟叹名利的“虚空”、深思人生的“真实”并得到启迪。
据说超过85%的剧情源于史书记载，很多台词、对白都能找到出处，如托马斯·莫尔反对国王发动战争时说：“战争是惟一适宜于野兽的活动，然而任何一种野兽都不像人那样频繁地进行战争。”[4]该剧淋漓尽致地展示了人性的假、恶、丑，王公大臣利欲熏心的言行极易让人想起人本主义心理学家马斯洛的感慨：“所谓人类历史，不过是一个写满人性坏话的记事本。”该剧还成功塑造了为信仰而舍生赴死的圣人托马斯·莫尔与圣·约翰·费舍尔。大量文化意象的使用在相当程度上促成其成功。
三、《都铎王朝》中的文化意象及其意蕴
文化意象“可以是一种植物，实有的或传说中的飞禽或走兽，一句成语，谚语，一则典故或某个形容性词语中的形象或喻体等，甚至可以是某个数字，不同的民族由于其各自不同的生存环境、文化传统，往往会形成其独特的文化意象”[5]。文化意象是民族心理与文化传统的沉淀与演变，有浓重的民族、地域色彩、独特的文化含义。《都铎王朝》中的文化意象既包括自然，如白马、鹰、乌鸦、天鹅、猫等动物，石榴、苹果、梨、玫瑰等植物，也有人文的，如星盘、沙漏、日晷、象棋、面具，其中充满浓厚宗教色彩的十字架。对这些隐喻型文化意象的正确解读与发掘，对于该剧剧情的预测、意思的理解、美学价值的挖掘与鉴赏尤为关键。下文以白马、石榴、苹果为重点，兼论日晷、鹌鹑、玫瑰，来解读其文化意蕴。
（一）白马
全剧末集甚为震撼。开篇画面：一匹白马翩然驰来，阳光下的林荫道落叶纷飞。出自圣人比德《英格兰民族教会的历史》的悲怆话语伴着白马飞奔的步伐徐徐传来：“When we compare the present life of man on earth with that time of which we have no knowledge，it seems to me like the swift flight of a single sparrow through a banqueting hall on a winters day.After a few moments of comfort he vanishes from sight into the wintry world from which he came.Even so，man appears on earth for a little while； but of what went before this life or what will follow，we know nothing.”[6]此语道尽人生的短暂与个人的渺小、无知，对于博大、深邃、永恒的漫漫历史长河，个人野心、私欲、投机算计、蝇营狗苟皆不足挂齿！语言、意象的魔力全在于此！但该剧并未就此打住，接着呈现了亨利八世与查尔斯·布兰顿间的一席对答，其大意为：“关于人生得失，我思绪良多。你认为何种损失对人而言最不可挽回？纵观所有损失，时间稍纵即逝无以弥补。”[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