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治与美术的碰撞


  摘 要:创刊于1950年的《美术》杂志,数十年来深刻影响了新中国美术的发展?而《美术》的《编者按》则直接影响到到美术思潮的定位,并记录了美术发展独特的轨迹,为新中国美术留下了珍贵的研究史料。1950-1966年以及1976-1989年《美术》杂志的《编者按》在政治的影响下对美术创作思想的规范、评价有所不同,在政治的紧张或宽松的两个阶段,对艺术规律探求有不同态度,反映了各个时代的文艺思想与政治规约之间的复杂关系,从而折射出新中国美术批评话语的基本特征。
  关键词:《美术》;《编者按》;1950-1966;1976-1989
  中图分类号:J20-0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1-8204(2015)03-0188-05
  《编者按》这一体裁出白编者之手,是一种言简意赅的评论。学术刊物的《编者按》,是刊物主编或编辑依据自身的学术立场和态度对所刊文章的观点的理解、强调、建言以及补充。《美术》是中国美术家协会的机关刊物,其前身是《人民美术》,1950年创刊,“文革”时停刊,1976年复刊直到如今。从1950年《人民美术》到1954-1989年《美术》的《编者按》,完整体现了新中国美术事业从观念到图像的基本特色、基本变化以及文艺政策的转向与具体实践。研究《编者按》对《美术》当年所刊作品的批判、赞扬,以及围绕其创作思想进行的阐述与讨论,对国外艺术的介绍,乃至对创作风格的抑与褒,不仅可以辨析当年美术运作的独特方式,丰富当下中国美术史的写作,而且能给予当代美术的发展以思想启迪。
  一、1950-1966年《美术》的《编者按》
  1.《编者按》的政治规约
  据笔者统汁,从1950年至1966年,《美术》共发表《编者按》和《编者的话》84条。其中有关创作问题的讨论最多,占到一半左右;接下来依次为讨论政治和业务关系、清理错误思想、对社会主义国家美术的介绍等。
  在17年间,《美术》共办了121期,而《编者按》是84条,平均下来三期两次,此频率不能算低。这期问,《美术》杂志主编一直足王朝闻,《编者按》基本都由他来撰写,因为要掌握大的美术动向和方针政策,一般的编辑很难把握。有的虽由编辑撰写,但要经过王朝闻的修改或审阅,同意发表后可刊发。《美术》作为指导全国进行美术创作的意识形态阵地,它不是代表主编个人发言的,而是国家在某一时期的美术政策、美术思想和意图等的反映。所以,《编者按》选择什么话题,对哪些创作问题进行讨论,对哪些现象进行反思,对哪些思想进行清除,都绝非盲目和随便的,而是经过了编辑部领导乃至中国美协领导层深思熟虑之后形成的。如王朝闻曾说:
  按语精神必须结合会议精神(力群、华夏、永道可先把会议精神告大家,不必等传达),同时,也避免只转述会议精神,而是对这些发言表示肯定、肯定什么。不加按语则已,一加,必须避免事务性说明,而要一字“千金”。要有中肯的即有用的有分量的内容(最重要的是突出总结我们“革命的、社会主义的、人民的时代精神”)……[1](P24)
  贯彻方针、宣传政策是《美术》杂志《编者按》的首要任务,这种《编者按》的写作不能有丝毫思想上的错误乃至观点上的纰漏,对编辑来说,这是慎之又慎的事情。一般而言,“按语的精神”必须结合“会议的精神”,其实,就是贯彻“政策”;“革命的、社会主义的、人民的时代精神”,暗示了主编对党的意图理解程度。故尔,在1950-1966年的《美术》杂志上,贯彻传达党的政策的《编者按》或《编者的话》最多。如1950年第5期对艾中信的文章《抗美援朝运动中的漫画》写的《编者按》,通过介绍漫画工作者座谈会内容,介绍“群众对当前漫画的反映”,点明艺术创作与时代诉求的关系;1958年第7期《首都美术家座谈总路线》的《编者的话》,是为了配合“鼓足干劲、力争上游、多快好省地建设社会主义的总路线”而编发的;1966年第2期对一些讨论“政治和业务关系”的来信给予了支持,为的是“促进思想的革命化”,鼓励艺术家要从政治斗争的实际需要出发,“胜利地执行党和人民交给的光荣任务”。
  可见,《美术》的《编者按》首要考虑的足对政治形势、文艺政策的积极、准确回应。故尔,贯彻方针、政策的《编者按》通常有两种方式:其一是对文艺政策的积极响应和拥护;其二是对不符合形势、政策的观点或美术创作倾向进行批判。
  对非无阶级思想的清理、对不良倾向进行批判,是这一时期《美术》的一大特色。如报道中央美术学院雕塑系对形式主义倾向的斗争(1955年第4期)的《编者的话》,主要是为了改进雕塑以及美术部门的教学和创作,消除数学和创作中的资产阶级形式主义影响,希望这篇通讯能引起所仃美术工作者的注意,在美术创作和美术教学工作中展开资产阶级形式主义的批判”[2](P16)。对资产阶级思想批判的《编者按》,还有1955年第8期《政治思想教育不容忽视——对中央美术学院忽视学生的政治思想教育的意见》、1955年第10期《西北艺专检查美术教学的资产阶级思想》、1958年第5期的《向党交心,烧尽资产阶级思想——记中央美术学院交心运动》等。
  从《编者按》的导向可看出,新中国美术在其自身发展过程中,将“政治”置于中心的观点,反映了20世纪五六十年代美术创作从属于政治市场的时代诉求。当然,新中国美术在走向“一体化”的过程中是存在绕不过去的矛盾的有时由于形势的变化,会导致《美术》杂志对同一件事的前后判断截然相反,如1961年第5期刊发了米谷的《我爱林风眠的画》一文,编辑部对林风眠的作品是持肯定态度的。到了1964年时,因为“四清”运动等形势的变化,《美术》的《编者按》迅速发生转向,并且做出了检讨:
  本刊1961年第五期发表的《我爱林风眠的画》一文是有错误的 这篇文章的发表,我们有责任 文章发表后,曾经引起读者的不满和指责,我们没有及时组织讨论,也是不对的。现将石崇明同志的来稿先在本刊发表,我们认为这篇文章的基本看法是正确的。[3](P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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