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首校歌唱响两岸明天】 唱响校歌

  4月24日,两岸清华大学迎来百年校庆。不论对于清华或是两岸,这一天都是充满荣光而意味深长的特殊历史时刻。百年于一所学校而言,正所谓根繁叶茂之时。北京清华,台湾新竹清华,回首百年,环顾两岸,两岸清华在共同承载民族的屈辱和希望之时,同样见证着两岸关系的风起云涌、岁月沧桑。
  
  两个清华 一块招牌
  
  清华大学创建于1911年,是享誉海内外的著名高等学府,百年来各类英才辈出,学术成就斐然。自半个多世纪前梅贻琦先生在台湾“复建”新竹清华大学以来,两岸清华虽“花开两朵”,均秉持“自强不息、厚德载物”的校训,还拥有共同的校徽、校歌,办学理念、育人精神以及校风文化也都息息相通。2005年亲民党主席宋楚瑜在北京清华大学演讲时,就用“一块招牌,两间店面,殊途同归,自强不息”来形容这种特殊的两岸“清华缘”。
  囿于两岸历史时局,两岸清华也不得不经历30多年的隔绝。1990年,两岸清华的交流互动正式启动且一发而不可收。当年8月,新竹清华大学教授代表团一行22人来到北京,参加了两岸清华大学首次共同举办的学术研讨会。1995年12月,时任新竹清华大学校长的沈君山先生到访北京,与时任北京清华大学校长的王大中教授共同签署了《海峡两岸清华大学交流合作备忘录》,标志两岸清华大学正式确定校际合作关系。
  近年来,两岸清华大学的交流合作更趋频繁、密切。从教师互访到“交换生”项目,从学术往来到文体交流,从校际交往到院系合作,可谓内容丰富、形式多样。两岸两校强强联合,正积极推动优势互补,携手提升“清华”品牌的国际竞争力。据了解,两校共同出资,启动了支持双方教师开展联合研究的计划。在学生培养方面,两校签署了联合培养研究生的协议。去年,两校又签署了联合建立实验室的合作协议书。
  两校学生之间的交流也开展得生动活泼。两岸清华围棋友谊赛已成为一项例行的校际赛事,“两岸同心”大学生志愿者西部行活动也已举办多届。去年7月,两岸清华大学的17名同学组成联合登山队,携手挑战青海省境内海拔6621米的格拉丹冬雪山,全部登顶成功。今年3月,两校还共同举办了博士论坛。
  共迎校庆,对于两岸清华大学来说,已不是第一次。2001年90年校庆之际,两校清华就首次共同庆祝“生日”,进行了师生互访,开展了丰富多彩的文体联谊活动。而今,两岸“清华人”并肩喜迎建校百年,两校交流活动更是盛况空前,这一页必将载入两岸共有的那一部“清华校史”当中。
  
  两岸清华 原本一家
  
  1955年,梅贻琦从美返台,开始在台湾新竹筹办清华原子科学研究所。次年,以这个原子所为基础,新竹清华大学肇始。至此,在中华大地上,两校同名、同校训、同历史、同文脉,北京清华大学和台湾新竹清华大学隔海并立。
  尽管新竹清华大学是后来“复建”的,但仍以“自强不息,厚德载物”为校训,显示其文脉传承、一以贯之。“自强不息,厚德载物”源于周易乾坤二卦,卦辞是“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
  即便是第一次来到新竹清华,北京的清华人也不会感到陌生。相同的校训,相同的宿舍名“明斋”、“静斋”,相同的标志性紫色,甚至在几栋教学楼之间还矗立着仿制北京清华的“二校门”。两岸的清华人相见,总有着天然的亲近感。
  率队前来参加新竹清华创校百年暨在台建校55周年庆祝大会的北京清华大学副校长程建平觉得,自己“就是来走亲戚的”。通过两校之间十多年的频繁交流,他在新竹清华已有很多老朋友。坐在原子科学院的办公室里,这些老朋友们轻松地喝着咖啡拉家常。
  新竹清华大学校长陈力俊认为,世界上再没有哪个学校可以像清华在两岸这样血脉相连,竞合又互补。从交换学生、学者互访,到建立联合实验室,十多年来两校的交流由浅入深,纳米技术、能源科技等重点领域的合作更将让两校的科研水平再上层楼,“1加1的效果将远大于2”。
  新竹清华此次校庆的口号是“五五百大进”,表达的是在台建校55周年之际决心跻身世界百所名校行列的愿景。“其实已经不远了”,陈力俊说,2010年《泰晤士报》的世界大学排名,新竹清华名列107,“如果两岸清华携手合作,早日共进世界高校前20名都很有机会”。
  谈到合作,陈力俊直叹台湾当局对大陆学生来台就学“限制太多,绑手绑脚”,甚至两校已签署的双联学位共识,也因此迟迟无法真正实施。对于今年可以招收10名大陆研究生,陈力俊坦言“太少”,看好大陆优秀学生的他,希望每年能招收100名,每个系所至少2名,且已有企业愿提供专门面向大陆学生的全额奖学金。
  
  百年砥砺 续展芳华
  
  两岸清华的“分”与“合”,不仅演绎出两岸关系发展的历史必然,更由于清华大学自身的特殊角色,将在下一个十年、百年,对我们的民族振兴以及两岸和平发挥新的积极作用。
  陈力俊表示,北京清华在大陆是个如雷贯耳的品牌,各地校友对于母校也有很强的向心力。两校的双联学位对台湾学生也将有很大的吸引力。而经过两校优质教育的学生,将来前途“将不可限量”,“两岸清华亲如一家,我们要好好珍惜这份感情纽带”。北京清华大学副校长程建平则认为,在经济崛起的新时代,中国要从人才大国走向人才强国,关键在于高等教育的发展。两岸的清华,也都在朝着综合性大学的多元化方向迈进。
  众所周知,作为两岸各自的杏坛重镇,两岸清华过去培养了大批优秀人才,为两岸经济和社会发展作出了突出贡献。难能可贵的是,两岸清华在各自经历了半个多世纪的发展之后,仍然因同根同源而能够融合,而且由于各具特色而能够互补。例如北京清华在宏观规划上有优势,新竹清华则在跨领域、学科上有特色。
  两校均有意愿打造跻身世界顶尖大学的“同一个清华”。若此目标实现,不仅为海峡两岸的发展建设,为中华民族的复兴广育英才,提供源源不断的智力支撑,同时可为两岸文化、教育、科技等领域的交流走出一条可资借鉴之路,堪称民族之幸、两岸之幸。
  令人欣慰的是,两岸清华已朝着这个目标共同迈出了坚实的步伐。目前,双方已启动支持双方教师开展联合研究的计划,就建立两岸清华联合实验室合作和联合培养双硕士学位达成重要共识,将共同开展物流、能源、纳米、生物科学等前沿研究。而作为两岸产学研领域的领军者,两岸清华还大可在深化创新产业技术体系、共创共同标准,以提高中国人的科技竞争力上有所作为,进而带动两岸高等院校、高端人才、高科技企业之间的交流与合作,携手增强中华民族的经济竞争力、科技创新力与文化软实力。
  百年校庆,新竹清华赠与北京清华一尊腾飞的琉璃双龙,寓意两校携手共创辉煌;北京清华则回赠孔子雕塑一尊, 与新竹清华共勉传承中华文化。正如陈力俊所言,两岸清华都为社会培养了许多杰出人才,如今面对人类发展所遇到的种种严峻挑战,为寻求解决方式而贡献力量是两岸清华人共同的责任。在建校百年之际,希望两校能携手共同培养创新型人才,再攀高峰。
  
  千秋黉舍 百年清华
  
  1911年,两岸清华大学的前身――清华学堂带着民族屈辱的印记诞生在中华大地上。建校伊始,清华便始终同国家的兴衰和民族的命运紧密联系在一起。
  清华的建立,有着特殊的历史背景。1900年,德、英、法、美、俄、日、意、奥等国组成“八国联军”,对中国发动侵略战争,镇压了义和团运动。1901年9月7日,清政府被迫与11国代表签订了《辛丑条约》。
  《辛丑条约》第六款议定,清政府赔偿俄、德、法、英、美、日、意、奥八国及比、荷、西、葡、瑞典和挪威六“受害国”的军费、损失费4.5亿万两白银,赔款的期限为1902年至1940年,年息4厘,本息合计为9亿8千万两,是为“庚子赔款”。其中,美国作为“八国联军”参战国之一,分得3200多万两(合2400多万美元)。1904年12月上旬,中国驻美公使梁诚就中国的赔款是用黄金还是用白银一事,与美国国务卿海约翰交涉。谈话间海约翰透露出一句:“庚子赔案实属过多……”这一信息立刻被梁诚捕捉,他不再去和海约翰纠缠赔款用金还是用银,而是“乘其一隙之明,籍归已失之利”。于是他不放过任何机会,在美国国会及议员中四处游说退还不实赔款。经过几年艰苦努力,最终促使美国议会在1908年通过退款决议。
  1906年3月6日,美国传教士明恩溥到白宫进谒罗斯福总统。他建议总统将中国清政府的“庚子赔款”退还一部分,专门开办和补贴在中国的学校。1907年明恩溥发表《今日的中国和美国》一书,他在书中指出,应该多让一些中国知识分子去美国留学。在明恩溥等人的推动、鼓吹下,罗斯福向国会提出谘文指出:“我国宜实力帮助中国厉行教育,使此巨数之国民能以渐融洽于近世之境地。援助之法宜招导学生来美,入我国大学及其它高等学社,使修业成器,伟然成才,谅我国教育界必能体此美意,同力合德,赞助国家成斯盛举。”1908年5月25日,美国国会通过退款议案。7月,美国驻华公使柔克义正式通知清政府外务部,声称美国政府决定将美国所得“庚子赔款”中除去所谓“实应赔偿”的美金,从1909年起至1940年止,逐年按月“退还”给中国。自此,中美有关退款问题谈判告一段落。
  1908年lO月28日,中美两国政府草拟了派遣留美学生规程:自退款的第一年起,清政府在最初的4年内,每年至少应派留美学生i00人。如果到第4年派足了400人,则自第5年起,每年至少要派50人赴美,直到“退款”用完为止。被派遣的学生,必须是“身体强壮,性情纯正,相貌完全,身家清白,恰当年龄”,中文程度须能作文及有文学和历史知识,英文程度能直接入美国大学和专门学校听讲,并规定他们之中应有80%学农业、机械工程、矿业、物理、化学、铁路工程、银行等,其余20%学法律、政治、财经、师范等。在派遣学生的同时,双方还商定在北京由清政府外务部负责设立一所留美训练学校,如果必要,还准备在中国其他城市设立分校。这就是后来创办清华学堂的起因,也是所谓“赔款学校”这一名称的由来。
  1909年8月,游美学务处在史家胡同招考了第一批学生赴美留学,在当时630名考生中仅录取了47人,这批学生也成为清华历史上第一批留美生。47人中有后来成为清华校长的梅贻琦、金邦正,有著名的化学家张子高、著名生物学家秉志等。继招考了第一批直接留美生后,1910年,在400余考生中考选赵元任、竺可桢等70人为第二批直接留美生,这其中包括后来大名鼎鼎的胡适。1910年考试分两场。头场考国文和英文,国文试题是“不以规矩不能成方圆说”,胡适做了考据的文章,开头就说:“矩之作也,不可考矣。规之作也,其在周之末世乎?”这其实是胡适一时异想天开的考据,不料正好碰到看卷子的先生有考据癖,对胡适的文章特别赏识,批了100分。英文考了60分。头场平均得80分。可是第二场科学科目考得很不好。最后总平均仅得59分。幸亏这次考选出洋的有70个名额,考得好的不多,胡适总算侥幸,考取了第55名。这年复试第一名为杨锡仁,第二名为赵元任。1911年招考了第三批,即姜立夫、陆懋德、杨光弼等63人。从1909年至1911年,游美学务处共考选三批直接留美生共计180人。这些留美生因是经过“品学甄别考试”后送去留美的,故又被称为“甄别生”。
  由于第一、二批学生未能完成预定每年i00名计划,并且外务部与学部在招生问题上存在分歧――外务部主张招收16岁以下的幼童,从小送美培养,否则对外国语言“绝无专精之望”;学部则坚持招收30岁以上的学生,否则“国学既乏根底,出洋实为耗费”。双方针锋相对,评阅考卷时,外务部所取的英文第一名,在学部一分未得;而学部所取的第一名,在外务部受同样的待遇。于是有了折中方案,游美学务处专设留美预备学校,先在国内有计划地训练,以便培养合格的毕业生送美留学。内务府将清华园拨给学务处作为校址。
  清华园“与西山诸名胜相距咫尺”,环境清雅,吴宓称之为“世外桃源”,英国哲学家罗素赞扬在清华“所见到的任何一件东西,都让我感到完美”,是一处非常理想的读书之地。清华园在清朝时为皇家园林,建于1707年,康乾年间称之为熙春园,是号称“圆明五园”的御园的一部分。道光年间分为东、西两部分,东部仍称熙春园,西部改称近春园;咸丰年间又将东部改名为清华园。到1913年春清华学校呈请民国政府,将近春园及其周边并入校园共680余亩,至此两园合为一,而今泛指为清华园。
  从1909年至1911年间,游美学务处在清华园修建了校门、清华学堂大楼西部、二院(在清华学堂以北、电机馆的西边,现已拆除)、三院(在大礼堂以北,现已拆除,在其原址扩建新图书馆)、同方部等一批建筑。其中最早的校门已经成为清华园中一处著名景观,俗称“二校门”。无论远望还是近观,校门造型精美、线条流畅,外形挺拔清丽又不失巍峨庄重,在背后两棵古柏的俯抚下更显得美丽。
  1911年2月,游美学务处和筹建中的游美肄业馆迁入清华园,正式将肄业馆定名为“清华学堂”。清末兼管学部和外务部的军机大臣那桐为清华学堂题写了校名。学堂设正副监督(相当于正副校长)3人,分别由游美学务处的总办周自齐和会办范源濂、唐国安兼任。清华学堂以“培植全材、增进国力”为宗旨,以“进德修业,自强不息”为教育方针。3月,清华学堂的学生在北京宣武门内学部举行了入学复试,共有468名 学生参加复试,其中有由各省经初试录取后保送的184名、在京招考的学生141名和上一年备取的留美生143名。这批学生全部合格入学,其中五分之三被编入中等科,其余入高等科学习,成为清华最早的一批学生。他们当中有许多后来成为著名的学者,如侯德榜、金岳霖、戴芳澜等。4月29日,清华学堂在清华园开学,有学生460余名,教师30多人。这是清华历史的开端。后来,清华便把每年4月最末的星期日定为校庆日,一直延续到今天。
  清华学堂虽然在教学上“所有办法均照美国学堂”,但在行政管理上还是封建王朝的一套。清华校名全称是“帝国清华学堂”,英文校则印用Tsing HuaImperial College。开学之日,学堂监督(校长)周自齐、副监督范源濂率众学生在礼堂向“皇帝万岁万万岁”牌行三跪九叩礼。有学生为逃避此仪式,前一日已预先告假,或诈称腹痛,或假言发热等等,不一而足。
  清华学堂一开始就树立了严谨的学风,无论是教学还是生活上都要求学生十分严格。入学堂不久即行甄选和筛汰学生,有未通过甄别考试被退学者,有假满未到学堂上学被开除者。学生在清华是幸运的,在学习及设备上、在住宿和生活上都享受着较为优越的条件。学生入学后所花费用不多,学宿膳费免交,一个学期只交体育费1元,以及预交期终可退还的赔偿费5元,一月的伙食7元(相当于当时一个工人的月薪)。清华学生衣着方面较朴素,大都竹布长衫、布袜、布冠。由于清华远处城郊,加上学校斋务处的严管,所以清华学生在生活上比较循规蹈矩,养成了简朴的风气。
  1911年10月10日,武昌起义爆发,各地纷纷响应,举国震动。当时正在清华学堂求学的后来国学大师,吴宓在其日记中写到:“日来警报纷纭,一日数起,闻之殊令人惊惶异常。现北京各报,己为政府禁止登载各省乱事,以故一切详情难得确知。”清政府的戒严、封锁,非但没有稳定人心,反而适得其反,为各种传言提供温床,让市民更加惶恐不安。清华学堂原定10月16日新学期开学,因为辛亥革命,外事紧急,学部及外务部大臣都临时决定不能参加,开学仪式暂缓举行。这无疑更为学堂增加了紧张气氛,大量学生开始自行离校回家。
  辛亥革命爆发后,清政府挪用这年的“退还”庚款去弥补支绌的军费,清华学堂的经费来源断绝。在内外交困的情况下,11月8日晚8时,校方宣布:“事情紧急,美兵既不来保护,则实无法维持。故现定办法,将本学堂暂行解散。现仅余存款三千金,当分给诸生作旅费各谋他适,计每人可得20元,明晨发给。凡职员、学生人等,统即于明晨搬出。”自11月9日起,清华学堂停课。
  这年12月29日,各省代表会议在南京召开,选举孙中山为中华民国临时大总统。1912年1月1日,孙中山在南京就任。1月3日,在南京成立中华民国临时政府。局势甫一稳定,清华即在各大报纸发布通告,宣布重新开学。5月1日,停顿了半年的清华学堂重新开学,返校学生仅有360人。这年10月,教育部颁布《普通教育暂行办法通令》,遵照教育部令,清华学堂改称清华学校,将监督改称“校长”,唐国安任清华学校第一任校长,周诒春为副校长,周诒春并接张伯苓兼任清华教务长。自此,清华进入清华学校时期,前后达17年,至1928年改为“国立清华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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