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人的假领头]上海人

  在物资紧缺生活艰难的岁月,“假领头”的发明,不仅体现了上海人的聪明与狡黠,还顾及了上海人的钱袋与体面。   大概是借用舞台戏剧中的术语,上海人也喜欢将身上的装束称为“行头”,衣服套数多自然也就容易“翻行头”了。俗话说:“佛要金装,人要衣装。”在商品经济社会里,“衣装”尤为重要,难怪一些世俗之眼,可能不识你这人,但却识得你身上的服装品牌,或者从你的服饰上,能大致揣度你的类别来。   所以“只认衣衫不认人”,对于初识的双方来说,是很难避免的,也是很正常的。我们伟大的鲁迅先生就曾吃过衣衫的亏,因为他不太讲究穿着,终年总是朴素的长衫一袭。一次他应邀去和平饭店拜访一德国作家,当他跨进电梯,那位开电梯的“印度阿三”却迟迟无动于衷,起初鲁迅以为他还要等人,但过了多时仍不见动静,于是示意他,不料那位侍者也懒得开口,只是朝外面的另一方向努努嘴。鲁迅过去一看,是个楼梯,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可能是他觉得鲁迅这寒酸样似不配坐电梯。鲁迅也不计较,便爬上了六楼。等鲁迅谈完下楼时,德国作家谦恭地送上电梯并一路陪着下楼,那位看管电梯的“阿三”方觉此翁来头不小,面露尴尬歉愧之意。   当然,鲁迅先生是一代文豪,他有足够的底气,自然用不着衣衫来“壮色”。而我们一般的凡夫俗子,就免不了要借服饰来翻翻行头了。   上世纪70年代时,上海人“行头”翻得最“结棍”的就要数一只衬衫领头了。为此有些外地朋友时常纳闷,老是见上海人的衬衫不断翻新,方圆变幻,花花绿绿,不禁心生羡慕:“上海人真是又小开又小资啊!”殊不知上海人的衬衫,一天一个样,其实都只是一只“假领头”在变戏法也。所谓“假领头”,又称“节约领”,即利用一些的确良的零头布料,制成一种只有衬衫领子而无大片衣袖的衣饰,既节约了大块面料费用,又节省了制作以及清洗之成本,而且穿在绒线衫或卫生衫(过去一种针织的薄绒衫)之内,露出一只漂亮挺括的领子,衬衫的功能与神采丝毫不减,可谓一举数得也。   记得那时为了保证“假领头”的挺括有型,上海人在制作时还土法上马,刚开始限于材料的缺乏,只是用废纸盒的马粪纸衬入,新穿时果然硬挺异常,但一经搓洗,领子立马皱软不堪也。后有人又施巧计,将那时常用的120废旧胶片按领子大小剪下衬入,制出的领子就既挺括又不怕水洗了。不过时间久了也有毛病,就是胶片的边缘是个快口,穿洗多次之后,往往会率先将领边磨破,若不察觉,甚至还会有刮伤颈项肌肤之虞,这是始料所未及的。至于布店里后来有专用的领衬售卖,那大概已是上世纪80年代后期的事了。   说到“假领头”,其实还有一件“服饰”与之异曲同工,那就是袖套。以前一些坐写字间的职员,考虑到袖口肘部老是与桌面接触,易脏又易磨损,于是就想起了戴上一副袖套以保护,也不失为一妙招。记得上世纪80年代我刚参加工作时,办公室里的师傅们,不论是西装还是中山装,两手臂都戴着一副袖套,大家见怪不怪,几乎成了一时之尚。时过多年,现想来都感到未免滑稽了。   不过仔细想来,袖套也好,“假领头”也罢,都是体现了上海人的一种生活态度与智慧,用现在的眼光来看,倒也算是“节俭主义者”的一种对“领袖”的爱护吧。

推荐访问:领头 上海人 上海人的假领头 上海全人生物怎么样 上海全人生物科技骗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