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罗免税店留学生认证 新罗留学生与唐朝“宾贡科”

  摘 要:在唐朝与新罗文化交流中,新罗遣唐留学生起了重要的作用。唐政府专门设立了“宾贡科”,准许各国留学生参加科举考试,及第者同样可以授予官职,在华立业。由于对唐文化的钦羡,留唐学生返国后大多都具有较高的社会地位和声望,赴唐留学甚至是新罗文士出人头地的重要途径。在入唐留学高潮的促进之下,唐朝的科举制度对新罗的教育产生了深刻影响。
  关键词:唐朝;新罗;留学生
  
  朝鲜半岛同中国具有数千年的交往历史,但其大规模派遣留学生来华则始于唐代。
  与亚洲的其他国家一样,朝鲜半岛在社会制度、典章文物、文化生活、风俗习惯等社会生活的各个方面都积极向唐朝学习,并受到了唐朝文化的强烈影响。由于朝鲜半岛与唐朝接壤,这一方面使双方文化交流更多地受到政治气候的影响,但是另一方面,更重要的是为双方文化往来提供了更为便利的条件,使朝鲜半岛在接受唐文化方面热情更高,程度也更彻底,甚至唐玄宗也称新罗为“君子之国”,认为新罗“颇知书记,有类中华”[1]。在唐朝与新罗文化交流中,新罗遣唐留学生起了重要的作用[2]。
  新罗文士前往中国留学并非始自唐朝。最晚在南朝陈时,新罗文人朴某“神器恢廓,爱染篇章,校猎玄儒,讨雠子史,文华腾翥于韩服,博赡犹愧于中原,遂割略亲朋,发愤溟渤,年二十五,乘舶造于金陵。有陈之世,号称文国,故得谘考先疑,询猷了义”。朴某后来在南朝陈出家为僧,法号圆光。陈灭入隋,游学长安,成为一代名僧。返国之后,备受新罗王器重,“笺表启书,往还国命,并出自胸襟”,“年齿既高,乘舆入内,衣服药食,并王手自营,不许佐助。”[3]圆光在本国时,已经对儒家典籍及子史篇章具有了一定的修养,只是因为“博赡犹愧于中原”,才毅然西渡求学。他的经历,可以作为唐朝以前新罗文士入唐留学的典型。
  入唐以后,随着唐朝对外交往的开展,新罗子弟大批来到唐朝,在国学学习唐朝文化的各种专门知识。开元年间“登笈之子,分在两京,憧憧往来,多多益办。”在唐国子监内,甚至特辟了“新罗马道”[4]。据有关资料分析,新罗常年居住在唐朝的留学生可达一二百人之多[5]。大体而言,新罗留学生留学期限一般为10年,在华期间,购书款项由新罗支付,而四时衣服及食物等日用所需则由唐朝政府负责供应[6]。
  由于当时亚洲各国派往唐朝的留学生人数众多,而且有些人对唐朝文化的学习也具备了相当高深的水平,为了表示对他们留学资格的确认并优奖学业突出的留学生,唐朝将科举制度套用在了留学生身上,专门为留学生设立“宾贡科”。宾贡科指对外国贡士和留学生宾礼相待,准其参加科举考试,及第者同样可以授予官职,在华立业。崔致远便是典型的一例。[7]在科举考试时,留学生与唐朝举子一起应试,但是“每自别试,附名榜尾”,与正规的考试相区别。由于新罗深受唐朝文化濡染,而且留学人数众多,宾贡登第者,绝大多数都是新罗国留学生。据统计,自唐文宗长庆初至后梁、后唐之际一百年间,新罗宾贡及第者90人,其中姓名可考者26人,此列简表于下:[8]
  新罗人宾贡登第简表:
  表中金夷鱼、金可记二人见于唐人诗歌。此外,唐诗中还有一些送别新罗进士及第和罢举东归的作品,如张乔“送人及第归海东”、杜荀鹤“送宾贡登第后归海东”、张�“送友人及第归新罗”、裴说“赠宾贡”、贯休“送新罗人及第归”以及许浑“送友人罢举归东海”等等[11],都属于这类作品。张乔诗称“自笑中华路,年年送友人”,反映了“海东”(即新罗)留学生入唐求学考取宾贡者人数众多;张�诗“乡俗稀攀桂,争来问月宫”,是说新罗本土乡俗对留唐及第的器重和留学生及第归乡后的荣耀;许浑诗“此去知投笔,须求利剑磨”,则表明了落第者的无奈。从这些诗歌中可知,赴唐留学“攀桂”,在新罗一时蔚为风气。
  由于对唐文化的钦羡,留唐学生返国后大多都具有较高的社会地位和声望,赴唐留学甚至是新罗文士出人头地的重要途径。新罗是族制的骨品社会,如果不是出身骨品,在仕途上的发展就很困难。7世纪初,新罗衣冠子弟薛�头以出身非骨品,决心赴唐游学以改变现状,称:“新罗用人论骨品,苟非其族,虽有鸿才杰功,不能逾越。我愿西游中华国,奋不世之略,立非常之功,自致荣路,备簪绅佩剑,出入天子之侧足矣。”[12]留学唐朝已成为一般的衣冠子弟仕进求取功名的必要手段之一。
  与此相近的另一个例证是,新罗元圣王五年(788年)九月,准备擢升一个叫子玉的人为杨根县小守,有人提出异议,认为“子玉不以文籍出身,不可委分忧之职。”但是侍中称“虽不以文籍出身,曾入大唐为学生,不亦可用耶?”,新罗王最后听从了侍中的意见[13]。可知不论登第与否,入唐留学本身就能构成仕进的有利条件。正因为如此,当崔致远入唐朝留学时,他的父亲叮嘱他说:“十年不第进士,则勿谓吾儿,吾亦不谓有儿。往矣,勤哉,勿隳乃力。”[14]语重心长,期望殷切。
  在入唐留学高潮的促进之下,唐朝的科举制度对新罗的教育产生了深刻影响。据记载,新罗国学“教授之法,以《周易》、《春秋左氏传》、《文选》,分而为之业,博士若助教一人,或以《礼记》、《周易》、《论语》、《孝经》;或以《春秋左氏传》、《毛诗》、《论语》、《孝经》;或以《尚书》、《论语》、《孝经》、《文选》授之。诸生读书以三品出身,读《春秋左氏传》、若《礼记》、若《文选》,而能通其义,兼明《论语》、《孝经》者为上;读《曲礼》、《论语》、《孝经》者为中;读《曲礼》、《孝经》者为下。若能兼通五经、三史、诸子百家书者,超擢用之。”[15]在课程设置、教材选择和教授方法等各个方面,唐朝的影响都是显而易见的。
  注释:
  [1]《旧唐书》卷一九九上《东夷传》,第16册,第5337页。
  [2]严耕望《唐史研究丛稿》,香港新亚研究所,1969年。第425-481页。
  [3]《续高僧传》卷一三“唐新罗国皇隆寺释圆光传”,《大正大藏经》卷五○,第523页。传称圆光年二十五来抵金陵,唐贞观四年(621年)卒,终年99岁。以此推算,则入华年代当在梁武帝太清元年(547年)或二年(548年),而不应在陈朝(557-589年)。此存疑。
  [4]崔致远“遣宿卫学生等入朝状”,《东文选》卷四七。
  [5]严耕望“新罗留学生与僧徒”,《唐史研究丛稿》,第431-432页。
  [6]《唐会要》卷三六“附学读书”,中册,第668页。
  [7]高明士据《金石萃编》卷五“房玄龄碑”,开皇十八年,玄龄“俯从宾贡”,指出宾贡科始出现于隋代,但是“隋设宾贡科,度其初意,恐在藉以提拔中、下层人士,压抑门阀,强化中央集权;唐代复置宾贡科,则在笼络、优惠外国士子,尤其是贵族子弟。”见“隋唐贡举制度对日本、新罗的影响──兼论隋唐宾贡科的成立”,《古代中韩日关系研究》,第65-105页。
  [8]本表据严耕望先生“新罗留唐学生与僧徒”一文的研究综合而成,原文见《唐史研究丛稿》,第432-438页。
  [9]“金夷鱼”或作“金夷吾”,见《全唐诗》卷六三八,第10册,第7305页。
  [10]另请参见章孝标“送金可记归新罗”,《全唐诗》卷五○六,第15册,第5737页。
  [11]严耕望 “新罗留学生与僧徒”一文中已检出以上诗作。原诗见《全唐诗》卷六三九,第19册,第7327页;卷六九一,第20册,第7933页;卷七○二,第20册,第8073页;卷七二○,第21册,第8261页;卷八三六,第23册,第9419页;卷五三一,第16册,第6072页。
  [12]金富轼《三国史记》(李丙焘校,乙酉文化社,1982年)卷四七《薛�头传》,第436页。
  [13]《三国史记》卷一○《新罗本纪》,第100-101页。
  [14]崔致远《桂苑笔耕集》(丛书集成初编)“序录”,第1册,第1页。
  [15]《三国史记》卷三八《杂志》职官上国学,第366-367页。
  
  作者简介:赵莎(1982-),女,陕西西安人,陕西师范大学历史文化学院民族史方向硕士研究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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