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人顾问眼中的索罗斯:别人眼中的索罗斯

  8个月前,世界上最著名的投资客乔治·索罗斯告诉人们,他决定结束近40年的对冲基金经理人生涯,不再为自己的客户们理财。   这位1992年阻击英镑,1997年阻击泰铢,掀起亚洲金融风暴,令诸多政府心惊胆寒的传奇投机客,他的时代已经结束。
  在索罗斯近40年翻云覆雨的金融生涯中,有位中国人曾在他身边长达29年,并逐渐成为他信任的私人朋友,这就是索罗斯的中国顾问梁恒。
  “所有的人都想要你的钱”
  当年30岁的梁恒与自己的外籍妻子夏竹丽合著的《革命之子》出版,在美国引起了不小的轰动。这一天,他接到出版社编辑的电话,说有一位美国商人想见他。
  索罗斯约见素不相识的梁恒,是因为他了解到梁恒的“涉外婚姻”是当时的最高领导人邓小平亲自批准的,从中,索罗斯嗅到了中国对外开放的信号。他邀请仍在校读书的梁恒出任自己的中国顾问。
  钱,永远是犹太后裔索罗斯绕不开的话题。索罗斯有个枕头,上面绣了一句话——“所有的人都想要你的钱”。这是他结婚时候收到的礼物,他特别喜欢。
  很快,索罗斯金融一生的重要时刻就来到了。1985年的一天,索罗斯和梁恒一起外出,索罗斯面色凝重,心事重重,下楼后一句话没有说。到机场的时候,他突然说,梁,你给我多换点硬币来。他拿着硬币,找到机场大厅公用电话,然后打了一个很长时间的电话。
  上飞机落座之后,索罗斯突然侧身对梁恒笑眯眯地说:“你知道吗?我刚才做了一个千载难逢的布局。”然后,他就开始安静地读报。
  在索罗斯的“发家史”中,这是关键的一刻。他在那个电话里布置买进了大量日元,而之后日元开始狂飙。这次出手,让索罗斯的基金公司成为世界上第一家净值突破10亿美元的对冲基金,奠定了他在华尔街的江湖地位。
  索罗斯对任何一个国家的投资活动,都会通过各种途径去深入了解,其中一个很另类的渠道就是文学作品。为了解日本市场,他甚至去学日语,阅读川端康成等人的作品;为了进入俄罗斯市场,他认真地读了从托尔斯泰到契诃夫的经典作品。
  1986年,索罗斯成立了一个“中国改革与开放基金会”,由梁恒负责主持。
  为准备中国的这个基金会,梁恒给他上了很长时间的“中国课”。索罗斯读了几首李白、孟浩然、王维等人的诗后,摇了摇头说,这已经被翻译得索然无味了,我宁愿宁静地欣赏一幅中国山水画。
  扣扳机的独裁者
  在作重大决定之前,索罗斯也会听取属下的意见,但他实行的是独裁,而不是民主集中制。他就是一个扣扳机的人,什么时候扣扳机,多少子弹,他自己判断。
  1992年阻击英镑,是索罗斯投机生捱中最经典的行为之一。在实施计划的时候,他问基金经理,你放了多少资金进去?对方回答说,20个亿。索罗斯问他:如果你相信自己是正确的,为什么只放那么点钱呢?这句话后来成为华尔街的经典名言。因为这句话,那位经理把资金增加到了5倍,也就是100亿。接下来不长的时间里,索罗斯的公司猛赚20亿美元,他也被《经济学人》杂志惊呼为“打垮了英格兰银行的人”。
  哲人与眼泪
  梁恒第一次到索罗斯书房的时候,惊奇地发现,他书桌上的几堆书并非金融名著,而是马克思、恩格斯、黑格尔、罗素、波普尔等人的哲学书籍。索罗斯给梁恒推荐的书,正是自己导师波普尔的《开放社会及其敌人》。
  索罗斯当年在伦敦经济学院师从哲学大师卡尔·波普尔,从他第一篇文章《意识的负担》开始,他一直没有放弃过对哲学的研究,对开放社会的追求。
  20多年中,梁恒只看见索罗斯眼睛湿润过一次,正是为了波普尔。那是早餐的时候,索罗斯看报纸得知,他的哲学启蒙导师卡尔·波普尔去世了,他默默起身走到花园阴处的一个小亭子里,独坐了良久。
  婚姻等于交易
  索罗斯的幸福,与他的事业、理想密切相关,家庭从来不是他的重点。
  从26岁到了美国,凭借智慧与机遇成为对冲基金的“教父”,如此至尊地位的索罗斯,却是婚姻生活的失败者。“他的两次婚姻都是由太太主动提出的,他既不是一位好父亲,也不是一位好丈夫。”
  索罗斯跟苏珊是二婚,据说在婚礼上索罗斯迟到了,原因是打网球忘记了时间;因为对年老的父亲不满,他甚至没有去医院陪父亲走完最后一程。
  他很少有时间和孩子们在一起。难得在一起的时候,小儿子格瑞格里就拉着他下棋,可是索罗斯从来没让儿子赢过。格瑞格里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哀求说:爸爸,你能不能让我赢一次啊?索罗斯说,不行,你必须要学会输。
  索罗斯经常去邻居家打网球。有一天,这位邻居突然自杀身亡。索罗斯告诉梁恒,就在邻居自杀的前一天晚上,两人曾经一起聊天,邻居说自己要破产了,但索罗斯无动于衷。
  “你没有帮他吗?”梁恒大叫。
  索罗斯回答,他自己的事,他自己要去承担,要让他自己了断。
  梁恒和妻子离婚后,索罗斯不但没有安慰他反而说:“这是一个很好的交易。婚姻改变你们的命运,离婚还会再次改变你们的命运,这有什么不好?”对索罗斯而言,人与人的关系就是互利的交易,是一种相互有利的临时性结盟。
  索罗斯70岁生日时,他邀请嘉宾们欣赏了一个现场表演的音乐剧《吊死者》。剧中充盈着鬼魅的气息,结尾时钟声响起,12个木制的人体一一被悬吊起来,高大的幕布骤然垂落。
  “多年以来,我认为自己就是上帝。我想做什么,也能做成。这种想法也让我害怕。于是我尽量让自己相信,我是上帝派来的使者。但到了70岁,这个幻想却破灭了。”索罗斯说。
  (摘自《南方周刊》2012年第10期)B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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