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非”生动 安家,在非洲村落】心安向远

  自2000年以来,我一直独自行摄在非洲的村落中,用相机和 DV记录了当地村民的生活以及他们的传统文化。常有人问我,为什么总喜欢去非洲。其实,对每一个摄影人而言,大自然的境域和各国神秘莫测的文化习俗都充满无尽的魅力,而我只是把对这种魅力的向往转化为现实的行动,并一直坚持。
  每个人都有满足自己心愿的欲望,做为一名女摄影师,我的心愿就是走进非洲,走近非洲的妇女,了解她们的生存方式、思维模式、精神需求,探讨与我们有什么差异,她们对外界究竟有多少认知,又如何看待和处理人世间的喜怒哀乐。
  
  我第一次走进非洲,就采取了安“家”的方式,因为我深知,只有真正生活在其中,才有可能充分地了解她们。而且在我看来,家的概念完全不同于旅店,家里有亲人,充满了牵人心魄的情感,是一个让人惦念的地方,而旅店不过只是一个行路人的驿站。缘于这个想法,我在非洲既不是游骑无归,也没选择寄宿旅店,而是随黑人筑巢安家。为此,非洲是一个让我魂牵梦萦的地方,那里有我的亲人,有邻家兄妹,还有一帮够交情的哥们儿。而由于我的到来,中国在他们眼中也不再遥远,不再陌生。
  尽管许多时候充满了艰辛,但我在那里获得了太多的欢乐和感动,比如,在布隆迪北部靠近卢旺达的边境,我去一个特瓦人的村庄拍摄,这些特瓦人生活非常贫困,但让我惊奇的是,还没进村就听见人们欢快地唱歌,歌声响彻整个村庄,我以为是赶上了婚礼或什么传统仪式,进村一看,是几十个妇女正在手工捏制泥罐,这只是一种再普通不过的劳作,可眼前的景象让我感觉她们是在舞台上表演,充满了文艺的情调,那一刻,我被震撼了。
  
  
  红海边的提奥村,大部分30岁以上的女人没上过学,过去只有清真寺被视为文化、教育和宗教的中心,而女人是被禁止走进清真寺的。因此,村里的女人们在文化上处于边缘地位,女孩子从小帮家里打水、放羊,完全得不到应有的教育。
  
  哈龙的丈夫是一个渔民,长年在红海打渔,她则在家守候着5个孩子。这些女人对自己的命运没有别的选择,只能顺从,并一生都将遵循。
  
  在东非厄立特里亚的提奥小村,那里居住的是阿法尔人,由于地处偏僻,又是在大漠里,生活方式和思想意识都极其封闭,而我这样一个拿着照相机和摄像机的外来人,如同村里掉下的一颗定时炸弹,没人敢靠近我,更没人愿意让我拍照。在开始的一个月里,我被当地村民排斥得无路可走,无处可待。于是,我只好放下相机,每天周旋在妇女们中间和她们聊家长里短,给她们按摩,陪她们做饭,帮她们抱孩子,最终与她们成为很好的朋友,再拍摄也就不难了。
  令我感受最深的是红海边的渔民,这些以大海为家的人,从不会为了一件芝麻小事而怨天尤人或动辄发怒。所以他们身上有着不同于常人的豁达和热情,经常谈笑风生,与他们相比,我们这些富足的外人所拥有的,实在是微不足道。
  10年来,为了能够进入一个又一个偏僻的村落,我不停奔波着,从飞机、火车、汽车,到摩托车、马车、人力拉车、自行车,几乎所有带轱辘的交通工具,我都使用过了。在我看来,只要能移动,就有变化,有变化就能产生故事,有故事就有情节,有情节就是生活,也许行摄的魅力就在于此。多少年来,我就是在这种变化无常的境况中观察着、体验着、吸取着、传输着、生存着、学习着。选择我喜欢的摄影师职业,是今生的幸运,而我的精神财富以及乐观的人生态度,便源自那片土地和我的非洲亲人们。
  尽管各民族间的语言、生活习俗及文化背景都不相同,尽管我并不属于那片土地,但在那里,我始终都在寻找共通的东西,人类都有爱的情感,有对短暂生命的眷恋,都向往清新的空气和宁静的生活,都有喜怒哀乐,都喜欢美食,都会染上疾病,连出生以及死亡也是那么相像。地球真的很小,而对我来说,最大的收获莫过于,在地球另一端的非洲大陆上,在那些黑皮肤的人群里,我发现了自我,一个完全融合在大自然中的我。在那里我与当地所有人一样,不用披裹厚重的外衣,也无需涂饰粉黛,只需尽情地享受来自大自然的阳光、空气和水,在那里,心都变得晶莹透亮。
  其实,人类早已提出“地球村”的概念。既然大家生活在同一“村庄”,村民们应对彼此的文化背景、行为观念、情感喜好有所了解,而我手中的相机,就像是一座桥梁,搭建着非洲人与中国人的心灵互通。
  这些年我不过是用手中的相机,充当着一名体验者、记载与传递者,这是一件不大,但也不小的事情。直到今天我依然在做,并且很愉悦,也很舒心,这就是我10年来独自行摄在非洲大陆上真正的动力,它使我获得了生命的力量。
  
  非洲的孩子从小帮家里干活,是一件非常普遍的事情。
  梁子
  自由摄影师、旅行家、作家,曾是老山前线唯一的战地女记者,也是中国第一位深入非洲部落进行人文调查的女摄影师。从2000年7月至今,梁子克服了常人难以想象的困难,前后5次只身探访非洲这片神秘的土地,并记录下大量珍贵的资料。曾出版著作《一本打开的日记》、《独闯非洲高山王国——一个中国女摄影师在非洲村落的生存纪实》、《西非丛林的家——我与塞拉利昂曼迪人》、《红海 大漠》、《我的非洲部落》。自我评价:摄影、DV、文字、旅行一锅烩;非洲、伊朗、阿富汗、巴基斯坦、印度乱溜达;喜欢原始、自然又便宜的地方;玩儿着、转着捎带干活;一生理想:宠辱不惊,自由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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