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随着新媒介的不断发展，媒介已成为文学变革的重要技术力量。在儿童文学领域，儿童文学作家积极创新文体形式，在内容选择、叙述结构、叙事技巧等方面进行革新，以适应新媒介时代儿童读者的阅读需求。这种发生在儿童文学领域的文体变革，与新媒介时代童年观的变化有着密切联系，童年观作为理解儿童文学变迁的一个关键词，从一个更广泛、更深刻的视角揭示了发生在新媒介时代儿童文学文体的转型。
关键词：媒介变革；文体创新；儿童文学；童年观
新媒介的不断发展使其已成为文学变革的重要技术力量，使得文学在创作、传播、欣赏和批评等环节发生着根本性的变革。作为现当代文学的一个重要分支，在儿童文学领域探讨新媒介对儿童文学的影响，成为近期儿童研究领域最有影响力的学术事件之一。关注新媒介时代儿童文学的发展、变迁，已成为当代儿童文学研究领域亟待解决的现实问题，也将可能成为未来儿童文学研究的新增长点。
新媒介时代的儿童不再对纸媒怀有偏爱，习惯通过富有亲和力的新媒介来获取信息。据CNNIC《第26次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况统计报告》显示，在中国4.2亿网民中，6~19岁网民占总体网民的31%，5~15岁中国儿童的网民规模也达到8958.2万人，儿童互联网渗透率为51%，高于全体网民。①儿童生活的媒介环境的变化正深刻影响着童年生活和童年阅读。人们发现今天的儿童不再像以往一样，无论是讲话、穿衣还是阅读，他们比过去更像成人年。童年内容的变化使得人们开始重新思考占据童年精神生活的重要部分童年的文学阅读状况。在日益革新的媒介环境中，如何理性审视媒介变迁对儿童文学的影响？儿童文学又是如何从内容、结构、语言等文学内部进行转型创新？这种发生在新媒介时代儿童文学变化的根本原因又是什么？
一媒介变革与作家文体创新的自觉
文体又叫文类(即体裁)，文体概念大致说来是指一定的话语秩序所形成的文本体式，它折射出作家、批评家独特的精神结构、体验方式、思维方式和其他社会历史、文化精神②。一般来说，文体一旦形成就有较强的稳固性，短时间内较难改变。然而，在经济、社会、媒介等社会秩序发生重要变革的时期，文体也会跟着这些因素而发生变化。诺德曼认为，文类的特质就是他们会改变。惯例唯有经过改变或修饰才具有文学的意蕴。③邱江宁认为文体发生变化的因素较为复杂，文体演变与作家群体、阅读群体、传播市场、传播载体等有一定的关系。④
从文体演变史看，随着传媒时代的到来，媒介与文体之间的关系日益密切，媒介在文体演变史上的作用也越来越重要。如晚清时期印刷业的繁荣发展直接催生了通俗小说的诞生；1930~1940年代，报刊业的发展刺激了小品散文的兴起；1980年代以来，电视、互联网等电子媒介的出现，直接导致了电视文学、网络文学等文学新类的产生。
在儿童文学领域，随着媒介环境的变革，儿童文学作家积极借鉴各种在新媒介作品中广泛使用的创作方法、技巧，创新儿童文学文体形式，以适应新媒介时代儿童读者的需求。本文通过对新媒介时代儿童文学的全面考察，认为儿童文学的文体变革主要在以下几个方面：
首先在内容选择上，有明确的创变之举。进入新媒介发展时期，儿童文学作家的创作内容有明显变化。儿童文学的创作内容从精致、典雅、审美的纯儿童文学转向冒险、魔幻类儿童文学，并因此带来了“哈利·波特系列”、“冒险小虎队”系列、《39条线索》等“探险”、“幽默”、“体验”类儿童文学的热销。在以印刷媒介为主的1980、1990年代，占据儿童文学主潮的是《草房子》、《红瓦》、《男生贾里全传》、《女生贾梅》、《第七条猎狗》、《一百个中国孩子的梦》、《第三军团》、《六年级大逃亡》等纯净、典雅、审美的纯儿童文学。⑤
进入到新媒介社会，伴随着媒介技术的进步，媒介对儿童越来越有亲和力。作为新媒介的一种，网络游戏除了能让儿童充分发挥自己的想象力，还给予了儿童亲手探索世界的机会。这种亲切的交互方式，得到了儿童的喜欢。因此，儿童文学作家在写作中积极借鉴网络游戏的创作方法，从而形成了一批游戏与文学相互渗透的游戏文学作品。
当前，在儿童文学界，游戏文学主要分为两种：一种是以文学作品为主线开发同名网络游戏。这类作品是将儿童文学作品改编成网络游戏，这也是未来少儿出版社的发展方向。如二十一世纪出版社正积极与网游公司合作，将童话作品《魔法小仙子》改编为网络游戏《魔法仙踪》。⑥热销的儿童文学作品《哈利波特》、《神奇树屋》、《皮皮鲁和419宗罪》，因为具有广泛的读者群，游戏公司正着力根据其故事情节将作品开发成游戏。“让小朋友们扮演杰克或安妮的角色，然后前往古希腊、南北战争时代、中国的汉代、又或者是西部荒原探险必定会非常有趣。他们在探险的过程中可以见到许多那个时代的重要人物，又或者是发现一些重要的位置地点。”⑦这是未来儿童文学改编成网络游戏的基本路径。此外，还有一类文学作品，则是将游戏玩家过关斩将的亲身经历改编成儿童文学故事。由于每位游戏参与者在游戏中的境遇不同，其故事内容、情节也不尽相同。“英雄历程的故事，的确是游戏者一代人故事的原型。”⑧这种以游戏玩家经历改编的文学故事，得到了儿童读者的普遍关注，也成为今后儿童文学朝游戏改编发展方向的一个重要分支。当复杂的情节加上英雄人物的冒险经历在网游世界得到了巨大的成功后，作家们也自然选择了这种复杂而精彩的冒险经历、魔幻世界作为叙述的内容，这种主题内容与传统的儿童文学明显不同。
其次，在叙述结构上，新媒介时代儿童文学开创了一种可以交互的网络结构。这种叙述结构是适应新媒介环境的一种叙述形式，其目的在于吸引读者根据阅读兴趣自行选择不同路径、不同结局的故事内容。传统文学阅读中，读者往往对作家安排的结局有遗憾，因此梦想着故事有不同的发展路径和结局，这在纸质媒介中很难实现。随着新媒介的发展，尤其是网络媒介技术的进步，复杂的故事情节加上可替代的发展路径在视频游戏中获得了广泛的成功。⑨这种新型的故事叙述结构在近年来的儿童文学中被广泛采用。与传统的线性叙事结构不同的是，这种交互的网络结构是通过“节点与路径”交错而成的多向文本，所呈现的实质结构正是一个“网络”结构，它使读者能自由地根据不同故事的发展路径选择不同的阅读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