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能在痛苦的爱情中等待] 爱情很痛苦 我却只能遥望

  Rose是我所有采访对象中年龄比较小的一位,有人说不到25岁的女人根本没有什么情感可谈,但22岁的Rose却不然。   22岁的Rose,端庄秀丽,她说自己曾经是一个开朗活泼的女孩。但眼下的她,心事重重,眼神中分明流露出挥之不去的忧郁。她似乎在踌躇着什么,在迷惘着什么,又在选择着什么。这是她这个如花的年龄不应有的神色。“为了他,我已经挣扎了五年,等待了五年。”Rose慢慢地打开了话匣子,Rose的回忆在低回的音乐中独自蔓延。
  五年前,我正在淮安读中专。那是一个细雨蒙蒙的日子,我一个人静静地走在校园的林阴道上,没有打伞,我想我的样子一定显得有些忧郁,那是正常的,在那样的天气里,很容易使人陷入无谓的伤感和怀旧之中。就在这时候,一位骑着自行车的男孩子从我身边经过,这男孩子频频回头,他是在看我。
  男孩子多看女孩子几眼,这本来是常见的事,我也没往心里去。
  过了几天,我的一位同学对我说,同校的一位名叫马克的男孩子前几天在雨中见到我,觉得我很特别,想认识我,想跟我做个朋友。我记起了雨天中的情形,我当时的反应是觉得有些奇怪:这个人又不认识我,居然想跟我交朋友,于是,我回绝了。
  其实,当时我已经有了男朋友,我们相处已经有一段时间。但因为种种原因,我和男朋友处得很不愉快。而就在这时候,雨中男孩马克第二次向我发出了邀请。这一回,也许是为了排遣苦恼,也许是鬼使神差,我接受了他的邀请,从此我们开始了交往。那天晚上,他说我在雨中忧郁的样子打动了他的心。他还说,他特别喜欢我的眼睛,因为我的眼睛中藏有很多无法言喻的东西。慢慢地,我喜欢上了马克,我们成了形影不离的恋人。
  像每一对恋人一样,我们之间有甜言蜜语,也有争吵。马克心情好的时候,会对我很好。有一次,我肚子痛,马克买了药叫我吃,我嫌药苦,撒娇不吃,马克又去买了一瓶可乐,说有了可乐的甜味,药就不苦了。可是,我们也经常争吵,在学校里,我是个品学兼优的学生,而马克却喜欢跟社会上一帮闲散人员在一起玩,不好好读书。我经常劝他,他总是置之不理,为了这一点,我们没少吵架。但吵归吵,我仍然一心一意地爱着他,在我的心目中,马克是一个非常聪明优秀的男孩子,我想他是因为年纪小,才不懂得努力,将来成熟了,一定会做出一番事业来。
  就这样过了一年。有一天中午我的一位好同学告诉我说:“看见马克和一位女孩子手拉手走出校门”。我不相信,就跑出去找马克。在校门口的一家饭店里,我看到了我不愿意看到的一幕,马克真的与一位女孩在一起吃饭,样子显得非常亲密,超过了一般同学的关系。我如遭五雷轰顶,也不知道是怎样跑回到寝室的。
  我一边哭,一边想:怎么会这样?我不甘心!于是,第二天下午,我决定到他们班上找他问个明白。到了他们班上,我看见马克昏昏沉沉地趴在课桌上,样子很不正常,我问他为什么这个样子,他说为了庆贺交了新的女朋友,刚在朋友那里吃了一种麻醉药。我急忙把他扶到教室外,我心里说不出的难过,连声责问他为何弃我而去。马克以一种可怕的神色说我总喜欢责怪他,他觉得不自由,所以他选择了离开。
  我一年的真情付出,却换来这样的结果,我伤心至极。我真想扭头就走。可是,看一看他迷迷糊糊的样子,我又心软了,我想,也许他只是一时糊涂,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我决定先把他送回家再说。
  我们前脚刚进他家,那个他新交的女朋友就跟来了。他一把推开我,说是已经跟新女友约好,今晚陪她去练舞蹈。我认得这个女孩,是学校里的一个有名的交际花,根本不会真心待马克。我问马克,难道我们一年的感情,就这样不堪一击?他说他决心已下。我知道说什么都没有用了,我掉头走出了他的家。
  我们分手后没几个月,他和他那帮狐朋狗友跟别人打架,把别人打伤,结果,马克被处以劳动教养两个月,学校开除了他,新女友也离开了他。我是个心软怀旧的人,看见马克这样的处境,同情怜爱之心油然而生,于是,我跑到教养所看望他。见我居然不计前嫌,马克流下了泪,他哽咽着说,他这才明白我是真心爱他的,将来他出去后,他要好好爱我,不辜负我对他的一片真情。
  马克从教养所出来后,他妈妈为了不让他再跟他那帮社会朋友在一起,就把他送到扬州读自费大学。他去扬州后,我们经常写信和通电话,保持着密切的联系。一到国庆和“五一”,我就独自一人从淮安坐车到扬州去找他,我宿舍的同学都笑我是“千里寻夫”。
  那年“五一”,我又到扬州找他。在他租住的房子里,我无意中从他的箱子里看到了一张他与一位女孩非常亲密的合影,还有女孩写给他的情书。我又一次如雷轰顶,我将照片撕得粉碎,然后扇了他两巴掌,冲出了屋外。当时外面正下着雨,我在雨中漫无目的地走呀走,全身湿透。可是,我在扬州没有一个朋友亲戚,无奈之下,我只好又回到他租的屋。他说以为我这次再也不回来了。在泪水中,我决定给他最后一次机会。他也保证,再也不会跟其他女孩交往。
  去年年底,马克从扬州回到淮安复习功课。我们重新又相聚在一起。此时的我,已经考上了研究生,除了白天在社科院学习,由于我的个人经济拮据,也经常上夜班,晚上回家的路远,而他家离我的单位近,为了方便,我住到了他的家里。有句话说,相爱容易相处难,我和马克就是这样。我们在一起争吵多过恩爱,马克是独生子,不懂得照顾人,而我喜欢耍点小性子,结果是你不让我,我不让你,常常是为了一件小事,我们会吵起来,甚至打起来。
  马克的家人也始终不喜欢我。马克在的时候,他们还给我面子,不冷不淡,马克不在的时候,就不同了。前段时间,马克到扬州考试,我下晚班回到他家,他的家人故意把门反锁起来,使我进不了门,第一次,我忍了,叫开了门;可是,第二次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我的心像是被割裂了一样难过,我想我也是我妈的女儿,为什么就这样让他们作践呢?那天晚上,我没有再喊门,一个人哭着回到了社科院,在沙发上流了一个晚上的泪水。我发誓,我再也不进他家的门。
  前几天,马克从扬州回来,我告诉了他,他说他的父母向来就是这样的人,叫我不要放在心上。其实,事情过后,我也不是很在乎这些事了,我并不是个看不开的人,即使我要跟马克过,我也是嫁给马克,又不是嫁给他的家人。可是,现在问题的实质在于,我和马克始终没找到和谐相处的方式,我们在一起,他也痛苦,我也痛苦,很难体会到恋爱的幸福和甜蜜。我们的爱情,经过五年的磨合,不但没有坚强起来,反而变得摇摇欲坠、遍体伤痕。
  我的父母亲是一对非常恩爱的夫妻,在这样的家庭中长大,我从小就是一个开朗活泼的女孩,也对自己的恋爱和婚姻充满了憧憬和向往,我以为我也能像父母亲一样找到自己的真爱和幸福。可是,命运却跟我过不去,让我在恋爱中跌跌撞撞,让我看不到我的幸福在哪里。经过这些年来的折磨,我现在已经变得非常消沉,对生活、对婚姻甚至对男人都失去了信心。现在,我正在留下和离开的选择中挣扎着。如果继续和马克在一起,对于我们的未来没有一点把握,我不知道我们的争吵会持续到何时才会结束;如果分手,我又不甘心,我为了这段感情付出了五年的心血,难道就这样付之东流?我甚至还存有一丝幻想:马克现在太年轻了,也许,等他成熟了,他会对我好起来。“我只能在这痛苦的爱情中等待……”
  Rose的叙述结束了,我久久地在她的故事里感怀着。我知道我无法帮Rose出主意,我只能劝她多想想开心的事,“时间会帮你解决一切,祝你幸福。”我用这句话送别Rose,这个善良而年轻的姑娘笑了,我看得出她笑得很勉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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