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量化宽松政策对世界经济影响的研究
摘要：美國量化宽松政策是各种政治压力的产物，更是美联储向政党利益妥协的结果，其背后的金融利益集团才是这一政策出台的最大推手与实施的最大获益者。美联储在危机爆发之后改为实行相机抉择的量化宽松政策，这一变动契合了宏观审慎理念，同时使货币政策能够更好地与政府财政政策进行配合。但是量化宽松政策在拯救美国金融业，使其经济下滑势头得以扭转，实际上是把负面的影响转嫁到国外，迫使其他国家承担其治理成本。
关键词：经济政策；世界经济
一、研究背景
量化宽松政策（QE）最早由日本中央银行于2001年提出，指的是在一国的利率近似或者已经降到零的情况下，该国的中央银行通过公开市场操作购买债券，为货币市场注入大量流动性，以遏制通货紧缩，进而刺激经济增长的做法。一般来说，只有当利率等常规工具不再有效时，才会采取这种极端的做法[1]。
自2007年次贷危机爆发以来，美联储不断降息、下调贴现率等，联邦基金利率甚至降低到0%-0.25%，零利率之下常规货币政策几乎无法实施。为防止经济进一步下滑，美联储推出了量化宽松政策，这通常被称为第一轮量化宽松（QE1）。两年后，美联储启动了第二轮量化宽松货币政策（QE2）。但时隔不久，美联储又推出QE3。同前两轮QE相比，虽然QE3的购买力度将和QE2力度相当，但不同之处显而易见：一是QE3是在美国国内就业与物价明显好转的情况下推出的，不同于前两次的QE是在就业与物价较为恶化的情况下推出的；二是此次购债计划集中于机构抵押贷款支持证券，旨在压低抵押贷款利率，推高包括股票和住房在内的资产价格，刺激美国住房市场，并促进支出和投资增长，不同于两次QE全部用于购买国债；三是QE3不规定什么时间结束，完全得根据经济数据和就业市场以及金融市场的情况来判断，不做预先的规定。正是基于这一点，一些市场人士将第三轮量化宽松政策形象地称之为QE无限（QE Infinite）[2]。
二、实施量化宽松政策的原因
不可否认，选择量化宽松政策作为应对次贷危机的手段有着较为坚实的学理基础和实践依据。从理论上看，预期的引入作为古典经济学的重要修正之一，可以打破面临流动性陷阱时传统货币政策失灵的困境。因为在流动性陷阱下，货币供给的增加虽然不能引起名义利率下降，但会导致通货膨胀预期上升，促使实际利率下降，刺激消费和投资增加，最终带来经济增长。从实际经验来看，美国量化宽松政策的出台，更多的还是出于政治的考量。首先，量化宽松政策是各种政治压力的产物。次贷危机爆发后，美联储直接面对来自民众和政府的巨大压力，特别是数量相当可观的次级房贷借款人的施压。尽管理论上美联储可以选择顺势而为，让经济危机本身成为改善美国国际收支失衡的契机，利用危机来减少居民消费，提高储蓄率，降低国际收支经常项目赤字和财政赤字，然而这种做法在日益深重的次贷危机中显然是行不通的，所以美联储必须实施量化宽松政策。其次，量化宽松货币政策也是美联储向政党利益妥协的结果。新政治经济学机会主义学者诺德豪斯曾指出：政治过程有意识地引起了经济活动的内生波动，大选之前总是能观察到失业率下降而通货膨胀上升的繁荣景象。罗格夫-希贝特模型（Rogoff-Sibert Model）也认为，即使能力差的政府也可以通过发行大量货币从而伪装成有能力的政府。量化宽松政策可以使实体经济享受到利率更低、汇率更软、流动性更宽松的“廉价货币”的好处。此外，危机爆发以来，贸易保护的呼声也日益高涨，由此能够造成美元贬值的量化宽松政策又满足了贸易保护主义者的诉求。再者，量化宽松政策背后更有着金融利益集团的身影，它们才是这一政策出台的最大推手与实施的最大获益者。一般而言，金融利益集团无论是站在政党、议会背后间接对美联储施压，还是通过联邦储备委员会的委员或者通过手中美联储的股份直接影响美联储，虽然主要手段不外乎命令代言人、游说与施压等，但总能获得成功。作为回报，量化宽松政策的实施也给美国金融利益集团带来了滚滚财源。这是因为在国债发行受到限制的情况下，美联储购回的多是金融财团的债券，而金融财团则凭此获得的大量流动性，最终得以起死回生，走出了金融危机的漩涡。
三、量化宽松政策影响
尽管量化宽松政策刺激了美国经济的复苏，也减轻了美联储身上的政治压力，但带给其他国家的绝不是福音。美元作为国际储备货币，在当今国际货币体系中处于主导地位，其价值变动将牵一发而动全身，美联储是各国央行行动的标杆，其一言一行将带来一系列的政策互动与博弈。因此，美国量化宽松政策具有很大的溢出效应，其实施必然给世界经济带来了种种问题，突出表现在：
（1）引发全球性通货膨胀。美国量化宽松政策绑架了各国央行，使其不得不实行同样的宽松货币政策，否则本国货币将相对于美元升值，这对本国经济将造成极大的负面影响。因此，在2008年10月美联储开始实行宽松货币政策之后，全世界各个国家央行紧随其后步入宽松政策阵营。各国央行开动印钞机的直接后果就是引发全球性通货膨胀。（2）导致国际大宗商品价格大幅上涨。美国量化宽松政策直接导致了全球市场流动性泛滥，美元相对其他货币大幅贬值。由于国际大宗商品几乎都以美元计价，因此，美元的大幅贬值直接导致大宗商品价格大幅上升。同时，在量化宽松政策刺激下，美国经济的复苏提振了市场信心，投资需求开始由淡转旺，这也直接导致大宗商品价格上涨。
四、结论
总而言之，从对世界经济的影响这一角度看，美国的量化宽松政策实际上是一种不负责任且损人利己的行为。美国利用美元在国际货币体系中的地位，通过量化宽松政策与其他国家展开货币、汇率以及贸易等多方面的博弈，无异于发动一场货币战争，其结果是阻碍其他国家的经济发展并掠夺世界财富。首当其冲且受害最深的是那些新兴市场经济国家，美元的泛滥，不仅将冲击这些国家的货币体系，使其汇率上升，物价上涨，资产泡沫膨胀，还将沉重打击其出口，使其本已十分蹒跚的经济增长步伐更加踉跄。相反，美国通过量化宽松政策，不仅能够直接应对国内危机，刺激经济复苏，还可以间接扰乱世界经济秩序，将危机治理成本转嫁给其他国家，打压他们的发展，从而维护甚至强化自己在国际舞台上的政治经济地位，真可谓一箭双雕。
（作者单位：南京财经大学）
参考文献
[1]Kenneth Rogoff and Anne Sibert. Elections and Macroeconomic Policy Cycles[J]. Review of Economic Studies .1988， 55 （1）： 1-16.
[2]Adam S. Posen. Why central bank independence does not cause low inflation： there is no institutional fix for politics. In R. O’Brien （Ed.）， Finance and the International Economy[M].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1993： 41-6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