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战思维的新版本:冷战思维

  越南近期成为美、日、俄三方拉拢的对象,夹杂着地缘政治利益的冷战旧思维依然左右着各方。   威廉・布莱克有幅著名的水彩画《利维坦与波希墨特》,是他替《旧约・约伯记》绘制的插图。在画中,众神注视着形似巨鳄、生有坚固鳞甲的海兽利维坦与筋肉强健、状如河马的陆兽波希墨特,两头怪兽头足相抵,眼神中流露着恐惧和暴戾。
  据公元2世纪前后的犹太教祈祷书记载,波希墨特试图用角和牙齿撕碎利维坦,后者则以鳍堵住陆兽的嘴和鼻子,使其无法呼吸或进食。斗争停息之日,便是历史终结之时。
  直到20世纪中叶为止,以“利维坦与波希墨特之战”为象征的海陆权国家间的斗争都是世界历史的一种重要解释路径:今天我们称之为地缘政治学的这门学科,其最初的关注点也是工业革命后海陆权国家权势变化的总体趋势。
  正是以这种二元对立为基础,以马汉、麦金德为代表的地缘政治学先驱导出了一系列我们所熟知的结论:海权比陆权更易于影响世界事务,占据海上优势的强国总能战胜大陆上的霸主;位于欧亚大陆腹地的“心脏地带”是世界权力的枢纽,控制“心脏地带”的大陆强国将从那里出发朝外扩张,海上强国则在海陆交界的边缘地带对其进行遏制。
  用这套逻辑来解释越南在冷战中的地位,显得轻车熟路:苏联便是那个占据“心脏地带”的大陆强国,它从叙利亚、埃及、南也门、北越这样的海陆交界之国寻找通往外部海洋的出海口,美国则理所当然地要在南越、伊朗和阿拉伯半岛对其进行遏制。
  1964年美军驱逐舰和北越鱼雷艇在北部湾一发生冲突,美国国会马上授权约翰逊总统升级对越战争;而北越一朝统一南方,苏联海军马上租借金兰湾,逼近通往印度洋的要道,似乎都在证实着经典理论的权威性。
  传统是如此深入人心,以至于到了2010年的今天,大多数评论家仍倾向于用其来解释发生在越南的新动向-今年8月,美越这两个昔日对手在南海举行了长达一周的联合演习,备受关注的“华盛顿”号航母在其中亮相,随后美国国务卿希拉里・克林顿又在东盟地区论坛高调支持越南在南海问题上的立场。
  与此同时,俄罗斯继今年7月宣布向越南出售20架苏-30Hk2战斗机之后,又宣称可能重新租借金兰湾,作为俄太平洋舰队重要的海外基地。评论家纷纷宣称,这番动态证实“美俄正在越南展开争夺”。
  在经典地缘政治学的解释模式下,边缘地带仅仅是海权和陆权大国冲突、争夺之所,是受挤压的被动区域。从这一角度看,美俄两国在越南的动作似乎只是冷战中美苏对抗的延伸。
  但荷裔美籍政治学家斯皮克曼在1944年还提出过一种新理论当边缘地带出现某个新的、独立的权力中心时,控制“心脏地带”的大陆强国与外围的海权国家可能一反常态地携起手来,共同对抗这个新崛起的强国,一如二战期间英美苏结盟打击德国和日本。美国对这种威胁尤其敏感,因为一旦
  个由单股势力控制的边缘地带成为现实,美国将成为被封锁的孤岛。
  由此,我们不得不注意到如下的事实,中国与越南一样,也属于边缘地带国家,而且恰恰是最令美国恐惧的那种兼有海陆疆域、拥有足以打破西太平洋均势实力的新兴大国。近几年中国海军“小步快跑”式的发展固不足以在绝对实力上挑战美国,但已足以引发华盛顿的戒心,相应的对策便是发展适应亚洲战区的新技术,并构建新的同盟体系。
  此番对越南示好的举动与奥巴马政府“重回亚洲”的口号几乎同时面世,意味着美国已经开始建立某种长期的多边制度,并以限制中国的权力和影响为目标。
  拉拢越南和东盟各国以干预南海局势,同时在朝鲜半岛和日本重新划分盟友间的权责,即是自海上挤压中国这一“边缘地带”的新对策。而下一步棋只怕将来自陆上;“世界上最大的民主国家”印度,以及“适度强大”的俄罗斯,都可以是自大陆内部牵制中国的理想伙伴。
  如此来,则庙堂之忧未必在南边,倒可能是在西北内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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