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族学期刊发展的历史回顾


  编者按:
  由黄文山担任主编、卫惠林担任副主编,中山文化教育馆编辑、商务印书馆印行的《民族学研究集刊》,中华民国二十五年(1936年)正式出版了第一期。这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个民族学专业学术期刊,发表的13篇论文反映了当时中国民族学人类学研究的最高水准,具有里程碑的意义。现在创刊的《民族学刊》刊名题字,采用《民族学研究集刊》第一期的刊名题字的集字,就是希望能够秉承历史上优良的学术传统,“缔造上佳的学术品味、聚集有活力的研究队伍、打造学术团体和机构的学术品牌”,为促进我国民族研究事业的深入发展、繁荣我国各民族科学文化、增强民族团结、加快民族地区经济建设步伐、实现科学发展服务。
  
  
  [摘要]中国人类学民族学界对于学术刊物的创办一向非常关注,自20世纪30年代老一辈人类学家创办中国民族学会之时,就一直力求创办民族学期刊作为中国民族学会的会刊。几经波折,幸有中山文化教育馆《民族学研究集刊》作为补充,成为20世纪前半期中国人类学民族学的主要专业学术刊物。50年代之后,两岸学术界仍在学术出版方面进行了不少努力,台湾学术界创办了《中国民族学报》作为在台湾复建的“中国民族学会”的刊物。其后大陆则历经运动,学科重建后也未能接续先前的传统。本文在西南民族大学《民族学刊》创刊之际,以民国时期民族学期刊的创始经过为先导,考辑人类学民族学专业学术刊物出版历程,以求激励学术界从新的高度关注学术出版。
  [关键词]民族学期刊;学术刊物;民族学刊;民族学报;学术传承与发展
  中图分类号:C5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4—9391(2010)01—0001—04
  
  作者简介:王建民,中央民族大学民族学与社会学学院教授,人类学专业博士生导师。北京100081
  
  近闻西南民族大学学界同仁将创办民族学专业学术理论期刊《民族学刊》,通过“注重基础理论的研究和探讨,关注热点难点问题,倡导理论联系实际的学风,鼓励研究现实问题”,实现“荟萃学术思想,追踪学术前沿,展示民族学研究成果”的目的。对民族学人类学界来说,这是一件值得众生欢欣的事。学术刊物的编辑出版一直是学术界的重要事务,学者们一向对此颇为重视,对于中国民族学人类学界来说也是如此。《民族学刊》的创刊,使我想起中国民族学会对于民族学期刊的长期期许和眷恋,欣然命笔,以民国时期民族学期刊的创始为例,考辑人类学民族学专业学术刊物出版历程,以求激励学术界从新的高度关注学术出版。勾连史乘,与各位分享,并以此文聊表祝贺之意。
  1934年夏,由凌纯声、邱长康、徐益棠、孙本文、何联奎、胡鉴民、卫惠林、黄文山等人发起召开了中国民族学会筹备会,为是年底正式建立的中国民族学会做筹备工作。中国民族学会筹备会在拟定的简章草案中提出,中国民族学会的宗旨是“研究中国民族及其文化”,“编辑刊物与丛书”与搜集民族文化的实物,调查中国民族及其文化,研究中华民族及其文化,讨论中国各民族及其文化问题成为学会的5项任务之一。
  1936年12月21日,继一年前(1935年12月16日)中国民族学会在南京新街口国际饭店召开第一届年会之后,中国民族学会第二届年会在南京德奥瑞同学会举行。这次会议重点讨论人类学问题和筹办《民族学报》事宜。在会上,欧阳翥、吴定良、陈定闳宣读各自的论文,其中有不少创建性的观点。其他会员宣读论文者亦“颇为踊跃,很足收‘以文会友’之效”。会议期间,推举徐益棠为编辑,增补了若干编委会成员,计划于第二年年中出版《民族学报》第一期。但因限于出版编辑经费和人力等原因,未能如愿出版刊行。[1]
  不过,在此前后,另外一份杂志的出版弥补了这一缺陷,这就是中山文化教育馆编辑,商务印书馆印行的《民族学研究集刊》。该刊共出版6辑,“数量虽不多,却也有效地弥补了《民族学报》始终未见发行的缺憾。”[2](P.288)中山文化教育馆于1933年由国父孙中山之子孙科为首在上海创设。由于孙科的特殊身份,该馆经费相对充裕,其中的民族学组由黄文山、卫惠林主持,于1936年开始主编出版《民族学研究集刊》,中国民族学会全体会员担任特约撰稿人,许多会员在此集刊上发表文章,部分弥补了中国民族学会未能出版学会刊物的缺憾。该刊登载了当时中国民族学的许多最重要的文章,它成为中国民族学早期发展史中的一份专业化的核心学术期刊。黄文山(1895─1982年)1921年毕业于北京大学,后赴美留学,1927年获哥伦比亚大学硕士学位。回国后任职于中山文化教育馆,担任《民族学研究集刊》主编。卫惠林(1904—1992年)曾经先后在日本和法国攻读人类学。1930年回国,先在中央研究院社会科学研究所民族学组任助理研究员,以后又担任中山文化教育馆研究部民族学专任研究员,担任《民族学研究集刊》副主编。
  《民族学研究集刊》第一辑于1936年5月出版。在该辑上发表了黄文山“民族学与中国民族研究”、卫惠林“民族学的对象领域及其关联的问题”、凌纯声“民族学实地调查方法”、刘咸“海南黎人文身之研究”、吴文藻“功能派社会人类学的由来与现状”、商承祖“民族生活的进化因素”、马长寿“中国西南民族分类”等重点论文。不仅这些论文反映了当时中国民族学人类学研究的最高水准,而且更因为有了一份专业刊物,大大提升了学科的地位,具有里程碑的意义。
  抗战期间,《民族学研究集刊》编辑部随中山文化教育馆迁至重庆,先后出版三册,分别是1940年5月出刊的第二辑、1943年9月的第三辑和1944年10月的第四辑。其中,第二辑发表了刘咸“海南岛黎人口琴之研究”等论文;第三辑刊载有何联奎“蔡元培先生对于民族学之贡献”(上)、戴裔煊“鲍亚士及其学说述略”、卫惠林“中国古代图腾制度论证”、芮逸夫“西南民族的语言问题”等文;第四辑刊载了吴定良“边区人类学调查法”、马长寿“嘉戎民族社会史”等文。
  虽然民族学调查研究工作开展得有声有色,但各方协调不便,中国民族学会的工作难以正常进行。1941至1943年间,何联奎、徐益棠、凌纯声、卫惠林、胡鉴民、黄文山等几次试图组织中国民族学会年会,均因经费困难、交通不便等原因,未能落实。会员通过当时在西南出版的《西南边疆》、《民族学研究集刊》、《人类学刊》、《民俗》、《边政公论》等刊物相互联系。1941年秋,将中国民族学会会址移至成都,在金陵大学临时校址设通讯处,由徐益棠担任书记。1942年,中国民族学会十余名会员在成都聚会,决定维持理监事会,由在成都的理事负责日常工作,并继续努力创办民族学会刊物《民族学报》,但因经费短少,物价奇涨,终成画饼。1944年中国民族学会成立10周年时,由徐益棠、马长寿等人在成都代表中国民族学会出版了一册《中国民族学会十周年纪念论文集》,作为《民族学报》未能发行的替代。在这一论文集中,收进了一些对中国民族学发展有重要影响的论文,如论述民族分类的《中国国族的支派及其分布》(芮逸夫)、论述学科地位和发展的《现代的人类学》(林耀华)等。[3]
  抗战胜利后,迁到西部的一些原在东部的大学和研究机构陆续复原,《民族学研究集刊》第五期于1946年5月出版,刊载有黄文山“综论殖民地制度及其战后废止的方案”、徐益棠“中国民族学之发展”、张少微“民族学体系发凡”、戴裔煊“民族学理论与方法的递演”、何联奎“蔡元培先生对于民族学之贡献”(下)等文。1948年8月,《民族学研究集刊》第六期出刊。这也是该刊在大陆出版的最后一期。发表有芮逸夫“中国亲属称谓制的演变及其与家族组织的相关性”、杨堃“我国民俗学运动史略”等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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