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典型的“夹心面包”。去年夏天开始,我和老婆苏晴争吵不断,原因是我妈妈从南通来上海帮我们带小孩,因为生活习惯和育儿观念不同,婆媳俩经常发生争吵。苏晴每次都希望我站出来帮她撑腰,可是我能说什么呢?两个都是爱我的女人。
早先与苏晴拍拖的时候,她的亲朋好友们就不看好我们。以世俗的眼光看,我似乎配不上她,她在一家德资公司任部门经理,月薪一万多。我在一家效益不好的出版社工作,几年没有加过工资。婚房是苏晴买的,我坚持每个月由我来供楼,我的工资本就不高,供楼后所剩无几,苏晴承担了家里的所有开销,包括水电煤等费用,还时常悄悄地往我的钱包里塞钱。
苏晴不擅家务,也不愿让我成为“家庭妇男”,每月花四百元钱请钟点工帮忙洗衣拖地等。不曾想妈妈来上海后,看不惯苏晴花钱大手大脚,让我们辞了钟点工,由她来做家务。
妈妈节俭惯了,见苏晴买来鲜花,责备说:“你们娃娃不知道过日子,花能当饭吃吗?” 苏晴说:“妈,盛开的鲜花让我心情好。”我则帮腔:“妈,这是她的习惯。” 妈妈忍不住问花了多少钱,问完“啧啧”咂嘴。
妈妈最看不惯她的儿子做早餐,世上哪有大男人给老婆烧饭的道理?早餐桌上,妈妈的脸经常阴着,苏晴装傻。妈妈便把筷子弄得叮当乱响,表示抗议。妈妈把垃圾袋收集起来,等攒够了卖废塑料,搞得家里到处都是废塑料袋;妈妈不舍得用洗洁精洗碗,苏晴只好偷偷再洗一遍。有一次被妈妈看见了,妈妈“啪”的一声摔上门,向她示威,气得第二天就回了乡下。
我向单位请了事假,去乡下把妈妈接了回来。苏晴不乐意了,正好公司让她去深圳分公司任职,可去也可不去,她为了逃避妈妈,选择了去赴任。我明白她内心委屈,不知道如何说服她留下,只好默默地在上海等待,等她受不了异乡寂寞,也许会选择回家?
妻子离开了家,妈妈认为是她造成的,买菜回家,因为心事重重心神恍惚,上楼不小心摔了一跤,骨折住进了医院。我忙得四脚朝天,又怕影响苏晴工作,没敢告诉她。
我像怨妇般在博客上倾诉内心忧闷,没想到被久未联系的大学里的学妹小婷看到了,她给我留言,用温情的话语安慰我。小婷的主动示好让我不知所措,她不仅常打电话给我,还经常来我家,帮我料理家务。有一次,小婷坐在沙发上跟我聊天,还想来牵我的手,被我挣脱了。这一幕正好被妈妈看到了。妈妈不放心我忙里忙外,因为腿伤差不多好了,偷偷地从医院溜回了家。她老人家当场变了脸,下逐客令说:“小婷,我们家彭卫挺忙的,白天要上班,晚上要陪儿子,挺累的,你一个女孩儿还是早点回去吧!”
第二天,我没敢接小婷的电话,早早回家了,一进门,居然看到了苏晴,我心里挺高兴的,感觉家里热闹的气氛又恢复了。
“叮咚!”我刚跟苏晴聊了没几句,门铃就响了,妈妈伸手把我拉到一边,苏晴则跑到门边看了看猫眼,向妈妈递了个眼色。我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问:“妈,你干吗不开门?”话没说完,妈妈捂住了我的嘴。门外传来了小婷的声音:“家里有人吗?”原来门外的是小婷,我被眼前的一幕震惊了,为了不让小婷进家门,妈妈和苏晴居然统一了战线,还配合得那么默契,我不知道是该生气还是高兴。我只好配合这婆媳俩,假装家里没人,没给小婷开门。
经过厨房门口时,我听到了她们的对话:“晴晴,之前我俩赌气,惹得我儿子心烦,才让别的女人乘虚而入,但你一定要相信我儿子,他是一个顾家的男人,不会无法无天的。”妻子则说:“我一气之下,去了深圳,我也有错。为了宝宝,我会坚持婚姻的。”妈又说:“我会帮着你一起管好他的。”
没想到小婷的出现可以让婆媳俩冰释前嫌,让她们一致对外。
妻子后来告诉我,当妈妈说要帮她出气的时候,她很感动,以后她会迁就妈妈的习惯。妈妈则对我说,在认为我出轨的情况下,小晴能为了孩子,委曲求全,是个好媳妇。
(摘自《分忧》2009 年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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