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庸终身对不起此女_金庸和他的儿女们

   1956年5月1日,金庸与香港大学毕业的女记者朱露茜结婚。新娘短发、圆脸、长眉,戴耳环,穿旗袍,秀丽而典雅。婚后,金庸为她改名为“玫”,含有“以文称王”的意思。这一年,金庸三十二岁,朱玫二十一岁。
   在香港九龙坚尼地道二号,可以寻见金庸与妻子当年租住的爱巢。金庸与朱玫是“奉子成婚”,结婚时朱玫已经怀孕三个多月了。六个月后,金庸的第一个儿子降生,年轻的父母给他取名“传侠”。过了四年多,1961年9月,二儿子降生,金庸给他取名“传倜”。又过了两年,1963年9月,朱玫生了个女儿,金庸给她取了个浪漫的名字“传诗”。再过两年,1965年5月,小女儿出生,金庸给她取名“传讷”。
   朱玫是金庸的第二任妻子,结发妻子杜冶芬和现任妻子林乐怡都没有生育。
  长子查传侠:最具有父亲的
  遗传基因,却为情自缢
   在金庸的儿女中,大儿子查传侠大概是最具有父亲遗传基因的孩子了。
   查传侠出生的时候,金庸正在筹办《明报》,家中经济状况处于艰难时期。尽管如此,金庸还是替他请了个奶妈。
   作为长子,查传侠是父母的掌上明珠。他同香港许多同时代的孩子一样,到宝莲寺看天坛大佛,在屯门蝴蝶湾捉鱼,到南丫岛跟大人们一起在月光下的海滩上狂欢,在自由的环境中无拘无束地成长。
   朱玫溺爱传侠,金庸却对他要求严格。传侠还在牙牙学语时,金庸就开始教他《三字经》。传侠四岁时能背诵全本《三字经》,六岁时背诵《增广贤文》,大家都叫他“小神童”。
   严厉的家教使少年传侠有一种内秀的气质,孩提时代起,他就有了一种习惯――站在父亲的书桌旁,静静地看他写毛笔字,写小说。
   看着父亲用一个个方块字“码”成一个个诱人的故事,看着父亲将他编的故事“搬”到报纸上,查传侠感到无比神奇,望着父亲那双瘦削而奇妙的手,他一站就是半天,有时会究根问底地问上一大串“为什么”,诸如洪七公为什么只有九根手指头,侠客岛在哪里,岛上有没有可以抓螃蟹的沙滩等。
   金庸常常被这些童真的问话惹得哈哈大笑,大笑过后扳过儿子的小脑袋,兴致盎然地将新编的故事讲给小家伙听。
   传侠六周岁时,父亲牵着他的小手走进了山顶小学的课堂。从查传侠入校那天起,除每日照例阅读《弟子规》外,金庸还按日教他造句,后来教他写日记。家庭的熏陶,使幼小的查传侠对写作尤其是对小说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一有闲暇,他就跑进父亲的书斋,偷偷翻阅父亲的藏书。那些书,使这个禀性聪颖、智力过人、学习成绩在班上名列前茅的孩子痴迷若狂。
   一个偶然的机会,传侠得到一本已经缺损封面的《李白诗选》,一看便爱不释手,认真读了两遍后,又用笔记本工工整整地抄了一遍。
   金庸的武侠小说在报纸上连载,传侠是第一个读者。金庸的小说对景色与人物有很多精彩的描写,那些描写传侠都能背下来。父亲对他说,学习语文一定要练笔,传侠就把看到的精彩词句摘抄下来,照猫画虎地练习文笔。
   1965年秋,金庸的又一部小说《侠客行》在《明报》上连载。这部小说中,写了石清夫妇爱怜儿子的故事,真切感人,那其实是金庸夫妇爱孩子的真实写照。
   十岁的传侠痴迷于《侠客行》,他在滴雨的屋檐下看小说,金庸捧着两个加糖的荷包蛋站在儿子面前,连着叫了几声都没有反应,只好拍了拍儿子的肩膀。传侠抬起头来,觉得眼前的这个中年汉子有些面熟,但又叫不上名字来,于是低下头继续看小说。金庸看到儿子这样,笑着摇摇头,悄悄进了屋,对夫人说:“你看,你有一个书痴儿子……”传侠“书痴”的名声就这样传扬开来。
   传侠十四岁时写过一篇文章,说人生大苦,了无意味,有出世思想。有人看过后说应该阻止孩子这样想问题,金庸却觉得儿子是对的,他甚至夸奖儿子早慧,思想深刻。金庸万万没有想到,儿子因“早慧”而断送了性命――1976年10月,正在美国读大学一年级的查传侠因为与女朋友在电话里吵了几句,一时冲动,自缢而亡。那一年,他还不满二十岁。
   长子的死,对金庸夫妇是一次重创。金庸痛苦地回忆:“这对我真如晴天霹雳,我伤心得几乎自己也想跟着自杀。当时有一个强烈的疑问:为什么他要自杀?为什么他忽然厌弃了生命?我想到阴间去和传侠会面,要他向我解释这个疑问。”之后,他亲自去美国,把儿子的骨灰捧回香港安葬。几个月以后,他在《倚天屠龙记》的后记中说:“……然而,张三丰见到张翠山自刎时的悲痛,谢逊听到张无忌死讯时的伤心,书中写得也太肤浅了,真实人生中不是这样的。”
   儿子死后过了五六年时间,金庸的心情才有所平复。1991年,他将《明报》卖给于品海,有人说那是因为于品海长得像他死去的儿子。有好事者问及此事,金庸回答:“理性上我没这样想。但品海跟我儿子同年,都属猴,相貌的确也有点像,潜意识上不知不觉有亲近的感觉。”
  大儿子查传侠的自杀身亡,成为金庸心中永远的痛。
  次子查传倜:嗜好美食,
  自号“八袋弟子”
   在香港北角炮台山的一家小餐厅里,有一个体态圆浑,光头,一副平民打扮的小老板,他就是金庸的次子查传倜。传倜长得酷似其父,但比父亲要胖很多,微微上翘的嘴角,看上去总是笑眯眯的,一副大肚弥勒佛的样子。
   金庸的这个儿子小时候不太听话,书念得不好。他说:“小时候,我与哥哥查传侠同在圣保禄学校读书,哥哥成绩优秀,甚得师长欢心,我却非常顽皮,要被教务处罚站,有时还要请家长来校。”
   查传倜虽说自己“不是读书的材料”,但父亲的每部小说他都看过三四遍,而且随着年龄的增长,每次看完的感受都不一样,尤其是里面描写的人与人之间的钩心斗角,传倜接触的人与事愈多,愈发体会到其中人生的道理。“将小说人物套用在现实社会,其实到处都有险恶,到处都有岳不群。”而他最爱的人物是《笑傲江湖》里的令狐冲。
   查传倜儿时闯了祸又不想挨打,难免会对父亲撒谎。他说:“当时见老爸信以为真,以为自己很机灵。现在回想起来,老爸连那么复杂的小说情节都写得出来,又怎么会被我这么个小孩子骗住?他没有揭穿我只不过是给我个面子,启发我自己去改正错误吧。”
   后来,金庸送传倜去英国读书,他选读了会计,他认为“会计属于系统性科目,只要将数字填入固定的框框便会算出答案,最适合懒人读”。
   从英国回香港后,查传倜曾做了近十年的会计工作,待他精通了财务方面的业务后,金庸便把他调到自己的明河出版社当副经理,协助自己做些出版管理方面的工作。
   查传倜是个美食家,他记忆的最初就和吃相连。他三岁的时候,父亲邀请倪匡、蔡澜到家里做客,他跑到倪匡那里问酒杯里装的是什么?倪匡干脆让他大大地喝了一口,他记得当时头“嗡”的一声,摇摇晃晃就啥也不知道了。也许正是因为这种勇气,他从小什么都吃,没有任何挑剔。
   长大后的查传倜念念不忘的还是吃。因为金庸最喜爱吃东坡肉,查传倜受父亲的影响,也喜欢吃这个菜。他吃遍了香港的东坡肉,一旦吃到香味四溢、入口即化的东坡肉,他总要邀请父亲一起来品尝。
   很快,查传倜吃出了名。于美食有心得之后,他便师承美食家兼专栏作家蔡澜,为报章杂志写食评,自号“八袋弟子”。所谓“八袋”是指柴、米、油、盐、酱、醋、茶、酒,意思是要尝尽天下美食。传倜嗜吃,却不会烹调,不懂下厨,然而他很会试菜、起菜名。那些大餐馆里让人会心一笑的菜名,如“八戒相思又一年”、“如花邂逅负心人”等,都是他的杰作,他的信条是“搞饮食也要娱人娱己”。 香港旅游发展局连续几年聘他为“香港美食大赏”评委。介绍起香港的美食来,还真没有他不知道的!
   一天,在一次朋友聚会上,查传倜听说内地的饮食业很发达,便动了去内地考察取经的念头。他先去了杭州,在西湖边的一个餐馆,老板为他上了一个拿手菜。查传倜品尝之后觉得非常不错,便叫来老板,请教这种菜的做法。没想到,两人聊得非常投机,查传倜一时兴起,便为这个菜取了个名字:龙飞凤舞迎喜燕,老板一听,拍案叫绝。
   吃毕,正想埋单时,查传倜却意外地发现自己的钱包不翼而飞了。身在异乡,又无熟人,这可怎么办?
   正当查传倜发愁之际,老板爽快地说:“我可以不收你的饭钱,但你必须为我取几个菜名。”查传倜点头答应了。
   老板随即命厨师做出一桌菜,让查传倜命名。查传倜仔细地品尝了每一道菜后,写下一个个极为特别的名字。事后,老板不但免了他的饭钱,还付给查传倜一百元取名费。
   原来品菜、取菜名也能赚钱!查传倜心中突然冒出了一个念头:何不利用自己的专长为一些餐馆品菜、取菜名赚钱呢?他决定在内地体验一下完全离开父亲的生活。
   一天,查传倜正在一个餐厅给菜品取名时,迎面走来一个曾经打过交道的香港书商。书商见查传倜面前摆着一大堆菜,便打趣道:“查总一个人吃这么多菜是不是太浪费了?”查传倜尴尬地笑笑:“我是在为这些菜起名字。”书商用讥讽的语调说:“没想到你会来这里挣小钱,你不怕给你老爸丢脸吗?”
   当天晚上回到旅馆后,查传倜久久无法入睡,他想起昔日自己在明河出版社当经理时的风光生活,越想越觉得委屈,甚至动了结束打工生活、回香港继续当经理的念头。然而,转念一想,以前那些人对自己有敬意是因为自己的父亲是金庸,而父亲的成功是他自己一步一个脚印走出来的,做小辈的没有理由坐享其成。
   经过一段时间的磨炼,查传倜终于决定自己开餐馆。2001年初,“食家菜”餐馆在香港开张了。当时,由于资金有限,查传倜的餐馆只设了十五张桌子,场地仅有一百平方米左右。
   餐馆开张初期,为了吸引顾客,查传倜为每一样菜取了让人回味无穷的名字,还经常把自己新推出的菜名写成文章在报纸上发表,并把菜名中的噱头作为“食界新闻”宣传。这样一来,引来不少的尝鲜者。
   有一天,金庸偶然看到了儿子的文章,才知道儿子创办的餐馆已开张一个多月。为了鼓励儿子,金庸独自一人来到餐馆“捧场”。那一天生意特别好,侍者忙不过来,查传倜只好亲自上阵做了服务生。看着儿子穿着短袖白衫满头大汗地忙这忙那,金庸暗暗为儿子能放下架子脚踏实地干事感到自豪。
   这时,有一个顾客认出了查传倜,他看到查传倜一身服务生打扮,便想趁机讽刺他一番。他大声对查传倜说:“这不是金庸的二公子查传倜吗?发生了什么变故,你竟屈尊在这里当起了服务生?”在场的食客纷纷转过头来,大家都不敢相信眼前的服务生就是金庸的儿子,坐在一旁的金庸没有出声。面对那人的奚落,查传倜理直气壮地说:“对我而言,金庸只是一个文学家,而查良镛才是我的父亲。我不会靠父亲的名声混饭吃,我的双手同样有力。不要把名人的后代想成是只能享乐不能吃苦的人,我同你们一样,在靠自己的双手打拼!”话音刚落,厅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一旁的金庸也开心地笑了。
   金庸吃完饭后,也像其他食客一样,到柜台结账后才离开。
   随着查传倜餐馆的扩大,不断有名人前来就餐。这里面有些人是冲着金庸的名气来的。一次,一个文学圈的名人来餐馆吃饭,出手颇为阔绰,但结账时他告诉查传倜,想请金庸为他的书写一篇序,并说事成之后,他会将自己所有的宴会都安排在查传倜的餐馆举行。查传倜听后,当即以父亲近日事务繁忙为由回绝了。他不想依靠父亲的名声做自己的生意。查传倜不仅不靠父亲的大名赚钱,也从来不打着名人的招牌招揽客人,而是坚持靠自己的能力发展餐馆事业。
  现在,“食家菜”餐馆已经是香港相当有名气的餐馆之一。查传倜终于成功地走出了父亲的光环,靠自己的能力赢得了社会的尊重,赚到了想赚的钱。
  长女查传诗: 移民加拿大后
  又回归父亲翼下
   如今,大家暗地里唤金庸的现任妻子林乐怡为“小龙女”,其实,当初金庸《神雕侠侣》中的“小龙女”一名曾经是属于他的大女儿查传诗的。查传诗昵称“诗诗”,虽然貌美聪颖,可从小听力就有障碍,金庸便以“小聋女”称呼她。
   传诗五岁时,内地的“文革”进入高峰,急风暴雨般的造反行动铺天盖地,运动也波及香港,渣华造船厂、南丰纱厂、的士公司的工人举行游行示威,然后静坐罢工,工人与警察发生冲突,形成暴乱,港府调集军警抓走了数千人――这就是轰动香江的“六七风暴”。面对“六七风暴”,金庸连续在报纸上发表社论,谴责“左派”的暴行,支持港府的行动。这一下招来了“左派”的报复,金庸被列入暗杀黑名单。无奈,金庸带着妻子儿女离开香港到新加坡暂避。在奔波中,传诗着凉得了病,三四天高烧不退,在一家小医院就诊时,医生给她打了一针庆大霉素,导致传诗听力减退。后来,父母带她去了很多家大医院医治都没有治好。传诗双耳失聪后,一般人说话的音量她几乎听不到,除非大声地说。
   那时候,香港播放了一部日本电视连续剧《血疑》,金庸看这个电视剧的时候,抱着女儿一边看,一边不停地流泪。看着看着,金庸被剧中的父亲大岛茂激励了――幸子患白血病是不治之症,父亲用百分之百的力量为她支撑着。金庸发誓要像大岛茂一样为女儿支撑生命,引导女儿与命运抗争。
   生活在一个几乎听不到声音的世界里,查传诗并没有甘于命运的无情安排,在父爱的引导下,女儿在成长的道路上创造了一个又一个奇迹。“小聋女”八岁上学,金庸在饭桌边的墙上贴了一张九九乘法表,传诗吃一口饭就看一次乘法表,然后默记一遍。金庸让她吃饭前背一遍,吃饭后背一遍,不要一面吃饭一面背。
  小学时代,传诗各科的成绩都不错,算术课老师和体育课老师特别喜欢她,因为她计算能力很强,算术考试常是满分;她个子不高腿却很长,身体灵活,跑得快,参加学校田径队后很受好评。
   初中时,传诗长得愈发漂亮,举止娴雅,性格温柔,服饰打扮也很时尚,成为学校的校花。
   1981年,传诗高中毕业,金庸打算将她送到国外的大学深造。她移民加拿大后,次年3月进入加拿大多伦多市的约克大学就读。
   在陌生的生活环境里,令有听力障碍的传诗感到欣慰的是,这所大学里有着和她相同肤色、相同理念的华裔学生和学者,父亲金庸的武侠小说在这里竟然拥有无以数计的读者。
   1984年冬天,一场暴风雪席卷了多伦多市。与此同时,传诗的心里也被冰雪袭击――与她相恋了三年、身在香港的男友提出分手,他爱上了别人。感情的挫折,让对生活充满美好憧憬的传诗备受打击,情绪跌到了低谷。她疯狂地往香港拨着电话,尽管她听电话很费力,还是一遍遍地拨打。雨雪交加的日子,她彷徨不知所措,甚至想中断学业回香港,亲自找那个人挽回这段感情。金庸得知此事后给女儿写来一封长信,给她讲述他过去的情感经历。“随它去吧!”娓娓的诉说和最后一句感叹,让传诗恢复了理智,她振作精神,进入了紧张的期末复习中。传诗以优异的成绩结束学业,毕业后她又回到父亲的身边。传诗回到香港不久后到《明报》工作,在广告部当了一名职员。
   1988年5月,查传诗嫁给了当时的《明报晚报》总编辑赵国安。但是,女儿结婚金庸并不高兴。据说,他之所以不满意这桩婚姻,是因为赵国安是离过婚的人。查家大女儿出嫁,却是做填房,金庸心里实在不是滋味。
   当时坊间很多人在传,说赵国安娶查传诗,意在《明报》。不过,金庸则有他自己的安排:赵国安跟他女儿结婚以后必须离开《明报》。后来的事实是,赵国安婚后确实离开了《明报》,而且从此再也没有回到《明报》。
   如今,查传诗已经是三个孩子的妈妈,她婚后一直在家相夫教子,过着平静的生活,极少公开露面。她的夫婿赵国安,现在内地一家财经电台当总监。
  次女查传讷:拜名家为师,
  曾办个人画展
   2011年5月15日至26日,查传讷在香港视觉艺术中心举办了个人画展,金庸亲临现场,为爱女的画展剪彩捧场。
   开幕那天,查传讷一袭白裙,佩戴白色首饰,娇小美丽,顾盼神飞,眉眼之间,与金庸有许多神似之处。
   查传讷昵称“阿讷”,是金庸最疼爱的小女儿。
   阿讷两岁时,正是《明报月刊》初创时期,金庸废寝忘食,忙得不亦乐乎。有一天,金庸正在埋头苦干,突然接到大儿子传侠的电话,说幺妹阿讷爬到钢琴上玩耍,不小心摔了下来,跌断了左臂。金庸飞车赶回家里,带小女儿上医院,看完医生后又把她送回家,交给她的哥哥姐姐照看,自己赶回报社。这件事他一直深感内疚,觉得对不起小女儿。直到十年以后,他为纪念《明报月刊》十周年写的文章中还充满感情地把阿讷和刊物连在一起:“现在阿讷十二岁了,已会阅读月刊中的图片和一些文字,原来,我们的孩子和我们的刊物都已长大了。朋友们都说我们的阿讷很美很乖,也说我们的月刊办得不错。我只希望,当我自己的生命结束而离开这世界时,阿讷,还有她的哥哥姐姐,也仍是这样乖,过得很幸福。”
   查传讷从小喜欢画画,她有这方面的天赋,也很勤奋。关于绘画,查传讷有着深刻的体会:“把人的无穷欲望,在细小画布上表达出来,以有限为无限,我觉得是一件很有深度的事情。”她还说:“父亲写小说要数百页才完成,而我的一幅画却已经装载了千言万语,我不是比父亲更厉害吗?”
   查传讷曾拜国画名师丁衍庸为师。说到拜师学画的事,查传讷很感动:“丁衍庸老师是一个非常有名的画家,两年多随丁老师学画的经历令我津津乐道,永远留在记忆中。”拜师那天,丁衍庸缓缓上台,坐于高椅上,看着十二岁的徒弟查传讷,脸上露出慈爱的笑容。传讷走上前,跪在老师面前,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并给老师端上一杯敬师茶。过后,父亲对她说:“现在这个时代,或许这样传统的拜师仪式已不流行了,但是我坚持尊师重道的原则。记住,在老师面前,你永远是学生。”当时,丁衍庸在香港中文大学教授国画课,他将传统笔墨和传统文人画的造型与现代西方绘画的某些观念糅合起来,产生了奇崛、稚拙而奔放的特色。在老友金庸提出让小女儿跟他学画时,他有点犹豫,怕这孩子没有书画方面的基础。传讷听说后,开始勤奋练习书画,常常画到半夜。丁衍庸看了她的习作后很满意,立即收下了她。
   没想到入门才两年,丁衍庸就辞世了。后来,传讷先后拜关绍彬、陈楚文为师,涉及水墨画、工笔画及油画等领域。她非常勤勉,由早画到晚,是最勤奋的学生。她还自习水彩画,为八岁的幼子记录幼儿园生活的点点滴滴。
   在传讷的画室里,有一幅很特别的画作,画里的人看上去貌似金庸。有趣的是,画中人只有左眼上架着眼镜,憨态可掬。“除了我,哪有人够胆这样画他?”她解释。别人眼中的查良镛,是架着一副眼镜的严肃学者,但对她来说,却是除下眼镜后,摇身一变为风趣幽默、活泼开朗的可爱父亲,他了解孩子,也懂得教育孩子,任子女自由发展。但是,她说,父亲并不是一味放任,他对孩子们学习方面的管教十分严格。“小时候他带我们欣赏古典音乐会和歌剧,每人手上都得拿一本琴书和琴谱,就算不明白意大利文,也要照着看。”传讷说,“父亲带我们到国外旅游,总要先到博物馆‘朝圣’,大堆行李都不顾,在博物馆一走便是四五个小时,不看完没有饭吃。”
   查传讷性格爽快,口齿伶俐,却谦称不擅写作,就连每次为画作想题目,也大觉头痛。但父亲金庸的小说她却非常喜欢看,也早已看遍,记者采访她时问她最喜欢父亲哪部作品,她开玩笑说因涉及亲情,不做评价。再问她觉得父亲书中哪一位女主角最像她自己,她想也没想便答:“没有!那些女子全是他幻想出来的,我可是他实实在在的女儿。”
   二十一岁时,查传讷从树仁书院毕业,然后比姐姐还早一年出嫁,嫁给了医生吴维昌,育有两个女儿一个儿子,家庭生活幸福美满。
   查传讷热心公益事业,2008年四川汶川发生大地震后,她积极为四川灾区筹款、捐款。她第一次办个人画展的所得款项,都捐给了香港的慈善机构,为贫穷弱听儿童筹钱买助听器,父亲金庸称她为“爱心天使”。■
  (责任编辑/吕 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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