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刀锋战士 “刀锋战士”方红霄

   方红霄,湖南岳阳人,1970年出生,首届“中国武警十大忠诚卫士”、2009年度“中国青年五四奖章”获得者。新中国成立六十周年前夕,即2009年9月,荣获全国“双百”人物称号,成为“100位新中国成立以来感动中国人物”。
  
  英雄本平凡
  方红霄1970年10月出生在湖南岳阳君山许市镇肖台村,兄弟三个,他是老小。从小生长在农村的方红霄是一个非常调皮的孩子,田野、房屋、池塘处处都留有他童年玩耍的踪迹。三岁的时候,他因为独自到河塘里玩,掉到水里去了,等人们赶来把他救上来时,他已经脸色发紫,没有了心跳和呼吸,许多人都认为他活不了了。最后,在执著的父亲努力下,方红霄在父亲膝盖上面被倒水七个小时,才终于活了过来。有了这次教训,父亲再也不让他到水里玩了,可天性爱玩的方红霄趁大人不注意还是跑出去到河边同小伙伴们玩。父亲没有办法,就用一根绳子拴着他后,系在窗户上面,绳子打了个死结,这样方红霄就无法自己跑出去玩了。
  方红霄到了该上学的年龄,父亲把他领到学校,交给老师,辛苦了一辈子的父亲特别希望方红霄能够通过读书出人头地。可方红霄整天跟着一帮孩子玩,成绩一直上不去。父亲打了他好几回,但没有效果。慢慢地,父亲放弃了通过让他读书为祖上争光的想法,顺其自然了。
  1990年3月,部队征兵,方红霄参军入伍,成了一名光荣的武警战士。在部队,方红霄当过炊事员,也养过猪。后来,部队要成立一个在火车站值勤的中队,考虑到这个中队勤务特殊,领导要求要找一些素质过硬和形象较好的战士。由于方红霄素质与形象俱佳,最后入选了。
  “罪犯眼中一根钉”
  云南省与毒品主要产地之一的东南亚“金三角”紧临,处在中国反毒战线的最前沿,而昆明火车站又是连接大西南交通的咽喉,通往东南亚各国的重要门户,因而成了形形色色的犯罪分子梦想跨越的“黄金通道”。因此,昆明火车站成为全国唯一可以对旅客进行特殊检查的火车站。
  昆明火车站日客流量四五万。客流量如此之大,仅靠有限的警力不可能对所有的旅客一一进行检查。如何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眼瞅出“重点”,如何在行色匆匆、一晃而过的人中间分辨出谁有可能掖着枪、揣着毒、挟持着被拐卖的妇女儿童呢?如果没有特殊的本领,还真是难以识破他们。当初,检查中方红霄也走过眼,不但没有查到犯罪分子,还惹来旅客的不满,没少招白眼、辱骂和嘲弄。为此,方红霄下定决心,苦练绝招,减少误差,以便真正做到不冤枉一个好人,也不放过一个坏人。
  中队宿舍和车站广场仅一墙之隔,方红霄一有空就站在窗前,细心观察火车站周边的地理环境、人员分布情况和站台上旅客的流向、面部特征、言谈举止、神色表情。他还利用业余时间有意和一些南来北往的旅客交谈,并在哨位上仔细辨听不同的地方口音,试着通过口音来判断对方是什么地方的人,带的行李是否和地域特点相符。为了练就一摸一掂就能把包里的东西猜个八九不离十的功夫,方红霄掂量过上万件各种各样的物品。他将空瓶、罐头、刀子等物品装在旅行兜里,每天掂量、触摸,从中找感觉,找规律。海洛因对大脑有较强的刺激和麻醉作用。方红霄为彻底弄清海洛因是什么味道,他千百次地对其进行嗅味试验。初试成功后,他又把海洛因、可卡因、鸦片、大麻等毒品搅拌在不同酸性、碱性、辣性的物品中,用玻璃瓶装起来放在床头,一有空就嗅别。那段时间,方红霄忍着头晕、恶心、呕吐症状,反复闻辨气味,直到能在各种混合的味道中分辨出各种毒品的味道。
  一天,车站候车室来了一名左手提一块菜板、右手拄一根拐杖的老人,方红霄急忙上前帮忙。可他一接过菜板就感到这块菜板比当地产的菜板轻了许多。于是,他借老人上车的空儿,用手敲了几下,结果听到的不是实木的声音,他仔细一看,菜板的四周是用木皮包的。他心里有数了。于是,他边帮老人往行李架上放行李边说:“老大爷,你这块菜板买得不正宗,我帮你看一下。”说着他用随身带的小刀撬起一小块木皮,菜板里面是空心的,里面藏着一块海洛因。那老头见此情景,只得无奈地说:“我本想帮人送货赚点钱,没想到第一次就栽了跟斗。”
  还有一次,方红霄正带着三名战士执勤,有个妇女用轮椅推着一个中年男子走过来。方红霄见来了残疾旅客,就叫战士们帮着推轮椅、拿行李。来到列车门前,方红霄要背那残疾人上车,可那妇女却让他连人带轮椅一块抬上去。因轮椅宽,车门窄,抬不上去,那妇女只好对方红霄说:“还是你背他吧,不过别碰他的腰,他的腰受了伤。”这句话立即引起了方红霄的警觉。他心想:既然是腰部受伤,就应该托住腰部才对,为啥怕碰着腰呢?说不定有鬼。方红霄不动声色地伸手准备把残疾人抱起来。可他的手刚碰到其腰部,残疾人的额头上就渗出了一层汗珠。方红霄没等对方缓过神来,就迅速在其腰间摸了一遍,果然,他感到对方腰的左侧有一个硬块。这一摸,残疾人的脸色一下变白了。那妇女见事情败露,转身就跑,被战士当场抓住。这起利用残疾人运送毒品的诡计,前后不到五分钟,就被方红霄识破了。
  “天底下却有不爱钱的人”
  有人曾说过这样一句话:只要有百分之三十的利润,就会有人冒生命危险去做。贩毒的利润何止是百分之三十?为了巨大的利润,有些人硬闯打不开缺口,便改变策略,生尽办法,千方百计想在方红霄身上开辟一条“安全通道”。
  一天,由成都开往昆明的一列火车到站了,在熙熙攘攘的出站人流中,有一个男青年手提着皮箱不忙着出站,却在那里四处张望。男青年的举动引起了方红霄的注意,他走上前去让其出示证件。这人说身份证可能是刚才下车时被挤掉了,麻烦方红霄跟着去找一下。这人究竟想搞什么名堂?方红霄决心跟上去弄个明白。走到僻静处,那人见四周无人,突然回头对方红霄说:“朋友,我今天奉人之命给你带来十万块钱,只要你今后放我们一马,要多少给多少。”说着就把箱子往方红霄怀里塞。方红霄这下全明白了。结果是这家伙被送到了派出所。除了十万元现金外,还从其身上搜出七百五十克海洛因。经审讯,此人是受一个贩毒团伙的指使,专门来这里拉拢腐蚀方红霄的,结果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1994年3月12日,一位提着黑色密码箱的小伙子,在开车前十多分钟才慌慌张张地向进站口跑来。当方红霄请他开箱接受检查时,他语无伦次地说:“大哥,去广州的火车就要开了,检查完就来不及了,请行个方便。”方红霄看他神色不对,就把他叫到勤务值班室,说:“你不要着急,检查完了,我马上送你上车。”小伙子见屋里没有别人,就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沓钱,说:“这是一万块,你先拿去用,咱们交个朋友。”方红霄拦手拒绝。小伙子以为方红霄嫌少,连忙说:“要不这一箱子都给你,只要让我进站上车就行。”话音刚落,方红霄一把揪住小伙子的衣领说:“我不仅要收你的钱,还要收你的货。”小伙子一听,暴跳起来,用力挣脱方红霄的手,扔下箱子就往外跑。方红霄纵身越过护栏,扑上去将小伙子打翻在地,很快搜出了用胶带捆在腰上的一块海洛因。带到派出所一称,这块海洛因足足有七百五十克,是那年执勤中查到毒品数量最多的一次。打开密码箱,里面是一沓沓崭新的人民币,总共六十三万元。这位毒贩在拘捕单上签字时说:“我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搞钱,天底下却有不要钱的人。要不是今天栽在你手里,我到死的那一天,也不会相信有人不爱钱。”
  方红霄在这个特殊的哨位上,几年间,拒贿达百万元。在许多人看来,能顶得住金钱不一定能顶住美色。但方红霄和他的战友们,置身车站这个复杂的环境,始终没有让金钱和美色污染他们身上这身橄榄绿,他们用自己的青春和热血履行着神圣的职责,捍卫了“人民卫士”的尊严。
  危难之处显身手
  1999年,作为武警部队英雄模范和优秀基层干部代表,方红霄参加了国庆五十周年庆典。2000年3月,他被保送到中国人民武装警察部队指挥学院深造。2001年,以其缉毒事迹为原型编剧、拍摄的电影《刀锋》,受到好评。“刀锋战士”方红霄成为人们心中的一颗星,这颗星是他用生命和鲜血赢得的。
  犯罪分子都是一些亡命之徒,特别是毒品罪犯。他们很清楚一旦被抓住的下场和后果,所以他们一旦暴露,就会狗急跳墙,做垂死挣扎。一天中午,由昆明开往广州的列车开始检票进站,方红霄带着三位战友在执勤。这时,一高一矮两个身穿黑色风衣、腰别尖刀的青年男子大摇大摆地向检票口走来。当时,昆明的气温已达二十摄氏度,看他俩的打扮和神态,方红霄觉得有些不大对劲,就暗暗盯着他们。当保安人员请他们接受检查时,两个人恶狠狠地瞪了保安一眼,一声不吭地往站里走。见此情景,方红霄跑步上前拦住去路:“先生,请把你们的身份证出示一下。”大个子见有人堵住他们的去路,瞟了方红霄一眼,气哼哼地说:“坐火车还要啥子身份证,我走南闯北还没有人看过我的身份证!”面对蛮横的指责,方红霄依然态度坚决。二人只好掏出了身份证。看完证件,方红霄顺手在大个子的腰间摸了一下,感到里面有个硬块,凭经验,方红霄断定是毒品。此时的方红霄已做好了与罪犯搏斗的准备。当他把大个子叫到一边,准备进一步检查时,只听站在一侧的战友大喊一声:“快躲开!”方红霄闻声回头,只见那个小个子挥着一把明晃晃的长刀向他刺来。他忙闪身用左手一挡,只听“咔嚓”一声,手表壳被砍成两半,刀刃划进了手腕,顿时鲜血直流。这时,另外三名战友挤开人群冲了过来。大个子见状,又挥舞着长刀向他们砍去。检票员把进站口的铁栅门关上后,狗急跳墙的二犯见无路可逃,纵身翻过铁栏杆向车站广场逃去。方红霄朝战友大喊一声:“有海洛因,快跟我追。”带头向二犯追去。他们把小个子逼进一个铁路涵洞里将其制服后,方红霄又率战友向大个子逃跑的方向追去。此时,大个子已被围困在一个建筑工地的两层工棚上。方红霄立即爬上房顶,从后面包抄。大个子见状,便不要命地从两层高的工棚上跳了下去,向盘龙江方向跑。盘龙江对岸是条公路,来往车辆很多,如果让他过了江,这家伙就有可能逃脱。方红霄也飞身从工棚上跳下,没想到,左脚落地时,正好踩在一块木板上,一颗钉子扎穿鞋底和脚,透过脚背,疼得他顿时双手抱脚蹲在地上。可看着歹徒逃窜的身影,方红霄咽不下这口气,他右腿踩住木板,左脚用力往上抬起,脚内的钉子硬是被拔出来了。血如泉涌,他抓起一把土捂在伤口上,一下站了起来,一瘸一拐向盘龙江方向跑去。追到江边,方红霄看到大个子在江中挥刀乱砍,江面上的水葫芦被砍碎了一大片,已跳进水中的战友和群众很难接近他。方红霄没有丝毫犹豫,一下跳入江中,冰凉的江水浸进伤口,疼得他双眼发黑,但他顾不得这些了。当他快接近大个子时,他一个猛子潜到大个子身后,又突然腾出水面,一把将大个子的脖子卡住,挥拳猛力将其击昏,托出江中。
  这次追捕战斗持续了近一个小时,从二犯身上缴获海洛因一千八百克。两天后,方红霄的左脚伤口因进水开始红肿溃烂,接着是持续不退的四十度高烧,经过半个月的抢救治疗,伤口才勉强愈合。那个深褐色的疤痕,成了这次战斗永久的纪念。
  几年来,方红霄多次立功受奖,他的事迹还被编入云南省小学六年级《思想品德》教材的第一课。
  2002年,方红霄以优异成绩从中国人民武装警察部队指挥学院军事教育系毕业,调任武警云南总队三支队任副支队长。由于成绩突出,2005年,方红霄被任命为武警云南总队训练处副处长。2007年7月调任武警云南总队昆明市支队副支队长。2010年4月,方红霄又被任命为武警云南总队曲靖支队支队长。
  其间,2006年,方红霄出席全军英模表彰大会,受到胡锦涛主席等党和国家领导人及中央军委首长的亲切接见。2008年,作为部队优秀代表、奥运火炬手参加了奥运圣火云南昆明站的传递。2009年,荣获全国“双百”人物称号――成为“100位新中国成立以来感动中国人物”。
  侠骨柔情
  犯罪分子在方红霄眼里,那是揉不得半粒沙子,但他对群众对同事对家人可以说是侠骨柔情。这些年受他帮助的群众已经不可计数。蔡锦华是方红霄的妻子,她与方红霄谈了四年恋爱,那时候,虽然只相隔几公里,却很少在一起,常常要靠书信交流感情。结婚后,新家与方红霄的单位还不到十公里,可二人依旧是咫尺天涯,方红霄仍是个把月才回家一次。
  在外面每天方红霄都经历着生死威胁,但在家里方红霄又表现出另一种柔情,方红霄每次回家,都精心准备几个好菜给蔡锦华吃。特别当他说一声“锦华,辛苦你了”时,蔡锦华平时的委屈也就云消雾散了。
  方红霄担任曲靖支队长后,担子更重,任务也更重了,曲靖离昆明只有一个多小时的路,但他还是很少回来,蔡锦华想他了,就自己到曲靖看他。对于妻子,方红霄感到欠得太多,对于自己的父母,他也感到内疚。1998年家乡发大洪水,方红霄担心老家的房子被洪水浸泡,加之长时间工作忙没有时间看父母,父母非常想念他,他便给部队领导请假回家探亲。没想到,一进入湖南就看到洪水泛滥,他便中途下车参加了抗洪。半个月的假期到了,他只好回部队,家也没回成。后来电视里播放方红霄的专题片《回家半个月,抗洪十五天》后,父母才知道他回家了,不过没回自己的家,而是回了湖南这个老家。有记者问他父母生不生儿子的气,他的父母很开通地说,没见到儿子很遗憾,但他们为有这样一个顾大家弃小家的儿子感到自豪。■
  (责任编辑/穆安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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