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敖前妻胡因梦的人生蝶变|胡茵梦

  如果有一个新女性,又漂亮又漂泊,又迷人又迷茫,又优游又优秀,又伤感又性感,又不可理解又不可理喻,一定不是别人,是胡因梦……不论走到哪里,她都会立即吸引所有人的目光而成为焦点。
  ――李敖
  
  胡因梦, 满族。1953年生于台中市,十二岁以前在台中度过。1971年考进辅仁大学德文系。二十岁主演《云深不知处》,从此开始长达十五年的演艺生涯。三十五岁之后,完全停止演艺工作,专事有关身心灵探究及翻译与写作,首度将克里希那穆提的思想引介到台湾,并致力于推动“新时代”的意识革命及生态环保等议题。著有《胡言梦语》、《茵梦湖》等书。
  对于胡因梦,许多人只能用“不可思议”来形容。她年轻时有着惊人的美貌。20世纪70年代末曾与李敖有过一段婚姻,最后两人反目,甚至对簿公堂,成为李敖永远的心结。作为女星,她曾经大红大紫,和林青霞、林凤娇、胡慧中并称“二林二胡”。1977年,胡因梦凭借在《人在天涯》里的出色表演,获得第十四届金马奖最佳女配角奖。1986年,胡因梦因主演《我们都是这样长大的》被亚太影展评为“最受欢迎明星”。但是,就在她三十三岁事业如日中天时,她却急流勇退,让影迷们惋惜不已。三十五岁以后,胡因梦完全息影,退到了最需要静心沉思的身心灵的修持和相关书籍译介的工作中,在台湾和内地卷起了一场心灵阅读的风暴。
  
  孤独的童年
  
  胡因梦的父亲胡赓年老家在东北沈阳。胡并非他真正的姓氏,他本姓瓜尔佳,属于满洲正红旗贵族。他身材高大,穿着体面,举止斯文,表情温和而静穆。抗战胜利后曾任《中苏日报》的社长,两年后此报改名《中央日报》,他继续任社长,就在那时他当选了“立法委员”。
  母亲璩诗方祖籍安徽桐城,她对胡赓年一见倾心,并对其展开了情书攻势。当时胡与第一任太太潘玉璞早已分开,本来两人还有机会复合,但潘玉璞见势如此,便退让去了美国读书,后来胡因梦的母亲脱离了原本的婚姻伴侣开始与父亲生活在一起。他们在上海生活了一年之后就随国民党到了台湾。
  胡因梦的诞生是个传奇――原本患不孕症的母亲接受气功治疗以后成功受孕。1953年,四十四岁的母亲在台中生下了胡因梦。她的童年都是在台中度过的。
  父亲作为台湾“立委”的委员,不善言辞,常三缄其口、拒斥咨询,母亲常在身边念叨父亲的自卑与无能。胡因梦四岁之后,打麻将开始成为母亲的嗜好。父亲看不惯母亲的拜金与势利,父母的感情渐渐疏远。父母长期不和,以及他们欠缺觉察的教育方式形成了胡因梦许多人格上的矛盾。身为独生女,孤独是她从小必须面对的另一种生命情境。
  上学后,她显示了在音乐、舞蹈、绘画方面很高的天赋。她有着绝对准确的音感,每回音乐考试总是拿一百分。后来,她的同学很多都成了著名的小提琴家和钢琴家。她虽然没有步上此道,但音乐一直是其至爱。
  胡因梦小时候爱看电影,是个标准的影迷,日后她成为演员也与此相关。她搜集了很多明星照片:奥黛丽・赫本、伊丽莎白・泰勒、阿兰・德龙……
  
  退出影坛
  
  胡因梦是20世纪60年代标准的“前卫女性”。考上辅仁大学德文系后,她对存在主义、禅、李敖和占星学的兴趣远远大于对德文的兴趣,因此读到大学二年级时便退学了。
  退学后的胡因梦无所事事,便踏进了演艺圈,用她的话说是“在艺廊里游荡,遇见徐进良导演,糊里糊涂地参演了《云深不知处》”,从此开始了长达十五年的演艺生涯。
  拍完《云深不知处》后,她并没打算吃影视饭,而是接受族亲为她张罗的一个婚约,去美国订婚,对方是航运业巨子。但胡因梦的另类和男方的主流显然难以融合,又都年轻率性,婚事不了了之。之后她没有立即返回台湾,而是在纽约逗留了一年。
  那时候,雅皮士运动、性解放等光怪陆离的文化的、亚文化的运动正在纽约轮番上演。五光十色的生活让年方二十的胡因梦见足了世面。
  回台湾后,在林青霞的推荐下,胡因梦签约了“中影”。但她始终没有真正融入那个圈子。
  “我在演艺界的价值是什么?”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胡因梦。学习德文出身的她翻译了被誉为“美国演员圣经”的《尊重表演艺术》之后,对表演和人生有了更深的理解。然而,表演不是她关心的重点,知性活动反而是她所热衷的。她开始思考演员的深意:在原始社会,演员是以萨满或巫者的形式展现的,功能是充当人与神之间的媒介,透过宗教仪式来缓解人们心中的恐惧和困惑。通过阅读大量哲学、心理学、玄学、宗教方面的名著,她觉得演艺工作已不能承载更多的思想。她必须投入人类智慧探索的工作中去。
  很多人对她放弃如日中天的电影事业遗憾且不解,胡因梦这样回顾自己的从影生涯:“其实我从来就不是出色的演员,没有一部电影是我真正满意的。直到今天这些电影对我来说都是没有意义的……进入电影圈简直是误入歧途,成为明星纯属意外。”
  她是在最深的红尘里穿行,却没有被红尘淹没的清醒的“觉”者。
  退出影坛以后,胡因梦开始从事心灵探索的工作,开办了身心治疗所。胡因梦说:“我觉得自己现在更像一个医者――根据自己受创的经验,治疗更多人的伤痛。”很多人惊异于她在演员和心灵工作者之间看似无关的转换,其实这里面有着隐秘的关联。就像巫者与医者有着隐秘的关联一样。岁月像一把刻刀,不断地重塑着人格;又像一个魔力的导演,编导着不可思议的人生剧情。
  
  与李敖失败的婚姻
  
  胡因梦和李敖这对怨偶的纠葛点滴,二十多年来一直都是媒体的“看点”。
  “李敖是我一生最大的转折点。他是我小时候就崇拜的人,我听说了他的很多奇闻怪事,那时我满足于自己的独特――对怪人感兴趣,我口袋里插着李敖的书,觉得很前卫。”然而,偶像只适合远观,一旦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所有琐碎的真相都会曝光。从她二十多岁和李敖同居起,就频频地争吵,频频地出走,最终她还是义无反顾地从婚姻中出逃了。
  这场婚姻从缔结到终结,一路轰轰烈烈,仅三个半月。离婚后的胡因梦好像经历了一次彻底的洗礼,体重只剩四十四公斤,但精神很好,心情也很平静,对于人性仍然充满着憧憬。
  其后,是长达三年的官司,李敖告胡因梦伪证罪,而且她还成了李敖的口中之物,常年被奚落不休。据说,李敖做一百集的电视节目,七十集会说到他的这位前妻。
  不过,从此胡因梦从一个外向寻求寄托的人,转向内在的自省,“二十七岁那年,开始漫长的自我了解过程。李敖成了我最该感谢的人”。
  离婚后,胡因梦发觉曾经拥有的都不是自己想要的,对思想和精神世界的探索才是她的追求。因为看过太多人与人之间粗暴的相互对待,经历过太多痛苦,胡因梦终于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最终选择放弃这一切。
  
  与智者克里希那穆提的相遇
  
  “我是一个过于敏感的人,很多问题会被自己扩大,为了安下心来,我从书里找寻答案。”以平常心为座右铭的胡因梦似乎很难摆脱生为“美女”的“原罪”,更别提一朝为“戏子”的噩梦。胡因梦三十三岁后,刻意减少了演艺工作。
  胡因梦不愿意受羁绊,永远追求天性和自在,被称为“滑溜溜的面条”,无论在求知上还是情感上,她都自由不羁。她不喜欢什么东方、西方,什么国家、文化的区分。她希望让自己能够海阔天空地了解融通东西方文化。
  她在大量阅读东方人关于禅悟的著作之后,感觉传统文化中修持之途好像缺了一些东西,没有办法让人通过阅读和直接的理解进入修持的甚深之处。此时出现了一个契机:她读完了一本中英文对照的《老子道德经及庄子全集》,让她第一次对老子的思想产生了完整的理解,阅读日本的禅学大师铃木大拙用英文写作的《禅与心理分析》也让她理解了禅的精神内旨。直觉告诉她,英文著作里有她想追寻的真理。她就此决定旅居纽约,去饱览西方研究意识与心灵的著作。西方人早在20世纪五六十年代就已经把中国文化的儒释道以及印度瑜伽学、哲学里面的精髓大量拿过去,跟他们的心理学、意识研究学、脑部医学融合在一起,变成了一门显学。
  不久,她读到了一直旅居在英国的印度籍心灵导师克里希那穆提的书,她欣喜若狂:“我找到了解决精神深处焦虑的钥匙。”“读克氏传记的时候我一直掉眼泪,几乎他的每一句话,都能打动我的内心。他的洞见,让我完全领会了解脱的滋味是什么。”
  随后,她开始全身心地投入心灵探索书籍的写作和翻译之中。她把一切都放下,过着深居简出的生活,有计划地译介这些“心灵书籍”。 她希望每个人都能活出真实的自己。
  她用自己的努力,搭建中西方文化交流的桥梁,胡因梦成为将“世界心灵导师”克里希那穆提的书引进台湾的第一人。
  人生的各种际遇和因缘的生灭,提供了胡因梦个人心灵成长的契机。集美丽、气质、禀赋于一身的胡因梦,在勤奋的翻译和思考中进一步洞悉事物真相,不断地追寻着真理。
  
  单亲妈妈
  
  丰富的人生经历带来的是广阔的视角。除了翻译与写作之外,胡因梦还热心于环保公益活动、心灵成长的团体建设、教育的省思等。此外,她还长期举办读书会、成长工作坊与讲座活动,帮助人们理解那些深奥难懂的真理,消解人际关系的症结。
  然而,另一波的考验再度降临。父母相继离世,她身不由己地成为一场婚外情的第三者,并生下了女儿胡洁生――曾经的大众情人,如今的单亲妈妈,这也是在台湾轰动一时的事件。逃出了婚姻,逃出了影坛,但没逃出做单亲妈妈的命运。
  “我生下女儿,从来没有后悔过,我决定一个人来承担,和她一起成长。”作为单亲妈妈,她很清醒地接受孩子父亲缺席的事实,没有任何责难或不平衡,勇敢担当起母亲的责任。在面临独自抚养女儿成人的情感困境时,她有意识地培养自给自足的情感模式,让爱在单亲家庭里常驻。
  如今,胡因梦视成长、灵修与自疗为人生中最重要的事。从演员到翻译家、作家再到身心灵导师的成长蝶变,以及她对人类身心灵长期探索的经验,使她以“受创治疗者”的身份,帮助人们认识自己、治疗自己。“很像出家人做的事,但是走的是更现代化的修行道路。受创治疗者,就是我在后半生要扮演的角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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