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慕飞和老友蒋纬国的传奇交往:刀塔传奇九游

     张慕飞的一生波澜壮阔,跌宕起伏。他是一位军人、外交家、社会活动家。他与蒋纬国有长达半个世纪的亲密情谊和传奇交往;做过李宗仁代总统时期的侍卫官;他在西班牙陆军大学的同学中出了三位国家总统、五位上将;他是“二战”后中国第一个被杂志派到欧洲的通讯员;被英文的《中国日报》称为第一位从欧洲学成归来的军官;民国时期的天主教枢机大主教于斌、阿根廷盲人诗圣博尔赫斯、香港新闻奇人卜少夫等人都曾和他过从甚密;作为外交官,他的足迹曾经遍布了海峡两岸、五洲四海……
  张慕飞先生执着一世,戎马半生;漂泊全球,根系中华。足迹遍布了全世界,笔者跟张慕飞先生还未曾谋面时,便从上海电视台陈菱博士那里得知了张慕飞老人传奇多彩的一生的片甲鳞爪,后来跟他打通了电话,他操着河南口音说:“我也是河南人啊……”随后一阵爽朗的大笑,他那洪亮而富有磁性的声音感染了我,极具亲和力的笑声一下子拉近了我们的距离。
  不久,在上海市古龙路一个幽静的小区里,我终于见到了张慕飞伉俪。张慕飞先生今年已八十六岁高龄了,但是仍可看出他年轻时的英武和俊逸。张太太潘秀江女士优雅而极具魅力。我说来上海还要参加“海峡两岸口述历史研讨会”的时候,张慕飞老人非常有兴趣地问:“台湾也有人来吗?”是啊,台湾凝结着他的情感和青春――他在那里工作、结婚生子,那里有众多的战友,还有对他一生中影响最大的人物之一――蒋纬国将军。这几句开场白拉开了他回忆的闸门……
  
  初识蒋纬国
  
   张慕飞原名张富民,出生在军阀混战时期的1922年,是老河口一个富商家族的大公子,祖父和父亲都是爱国商人,抗战时期全家人逃难到河南内乡县。母亲裴漱玉也是知书识礼且有远见卓识的大家闺秀。生得体格威武、气宇不凡的张慕飞遵从其父在弥留之际“加入革命军打日本”的遗训,投笔从戎。后来因仰慕民族英雄岳飞,改名张慕飞。
  生命有很多场的邂逅,很多个邂逅组成了一生的轨迹。张慕飞更是这样,豪爽真诚的个性和聪明有识的才情使他一生中交往了无数的朋友,蒋纬国便是其中重要的一个。一个偶然的机会,他和蒋纬国相识,从此拉开了他们长达半个多世纪的深厚友谊的序幕。
  1941年张慕飞高中毕业后,同时报考了河南大学和黄埔军校,等候录取通知书期间在中原图书馆看书。有一天,馆长陈少白对他说:“你今天不要走了,我要请一位年轻人吃饭,请你作陪,他是蒋介石的二公子蒋纬国,他刚从美国回来。”那天蒋因事推迟,张并没有见着他。但半年后在西安胡宗南的办公室里还是结识了蒋纬国。当时胡宗南在这里聚集了一批青年才俊作为他的特别幕僚,经人介绍,张也来到了这里。初见蒋纬国,发现他没有一点贵族子弟的架子,和张慕飞很随意地聊了起来。从谈话中得知,其父蒋介石于1937年送他到德国山地兵学校学习,1939年又去了美国装甲兵中心深造。两个热血青年,同怀一颗抗日报国之心,谈得十分投机,蒋纬国得知张报考了黄埔军校以报效国家以后非常赞赏。尤其当蒋纬国得知张是因为仰慕岳飞,以期像岳飞那样精忠报国而把张富民改为张慕飞时,更是赞赏有加。后来在台湾,张慕飞无意中发现蒋纬国的背上也像岳飞那样刺有“精忠报国”四个字时,才明白原来蒋纬国也对岳飞景仰已久,且亲身以践之,也让张慕飞感动良久。两人同慕岳飞,一个因此改名,一个效而刺字,也许这就是他们一见如故的深层原因吧。临分手时,蒋纬国说以后遇到什么事情可以找他,谁知以后为了参加青年军的事张慕飞真的找了他。
  
  1941年张慕飞考取了黄埔军校第七分校第十八期,他在位于西安的陆军军官学校学习了三年。毕业后被分配到豫陕交界的二十七军。
  半年后,张慕飞听说了席卷全国的青年从军运动,许多大学生甚至连老师也蜂拥而起。报上说蒋委员长让两个儿子也参加了青年军,这样一来,报国心切的张慕飞再也坐不住了,立即提笔给蒋纬国写了一封信,说现在是我们联合起来报效国家的时候了。四周后的某天,参谋长转给他一封从委员长侍从室发来的电报:奉谕着贵部张慕飞少尉即向汉中青年军二○六师六一六团蒋纬国营报到。这真让报国心切的张慕飞喜出望外。
  这是他们在一起共事真正的开始。蒋纬国出身虽然不同寻常,但是看不惯贪污腐败、溜须拍马那一套。他对下属和蔼可亲,没有一点营长和蒋公子的架子,但军事训练上却一点不含糊,每次考核都是全师第一。
  蒋纬国和新婚的妻子石静宜住在一个小庙里,张慕飞和另外一个排长也被邀同住在一起,不久,张慕飞当时的妻子杨琼也赶来汉中与其团聚。晚上,为了消磨时间,蒋纬国提议大家轮流讲鬼故事,烛光摇曳,大家都毛骨悚然,张和妻子从厕所出来,看见一个煞白的鬼脸,妻子顿时惊叫起来,蒋纬国大笑起来:“别怕,是我开玩笑的。”原来那“鬼脸”是他用手电筒照在自己的脸上扮的!
  蒋纬国和妻子都出身大家族,遇到争执时常互不相让,有次两人争吵,蒋愤怒之下冲到抽屉前去摸什么,张慕飞猛地上前拦腰抱住,连阻带劝,蒋才消气。
  在二○六师,张慕飞和蒋纬国度过了一段难忘的岁月,后来蒋纬国调到了徐州,张慕飞也离开二○六师。
  
  放弃跟蒋纬国一起去台湾
  
  1949年春,张慕飞母亲的牌友――时任湖北汉口市市长的徐会之见张慕飞身材魁伟,气宇轩昂,亲自带张慕飞到南京李宗仁的代总统府,介绍其当李宗仁的侍卫官,好像事先徐会之已经与李宗仁代总统谈过,所以问话很简单,张主动报出学历后,代总统便说:“好,好好服务。”在办理手续的为期一周的假期里,张慕飞去杭州会友――与香港新闻天地杂志社的社长卜少夫的弟弟卜乃夫会面。四天后的4月22日,他即将返回南京,在镇江车站见到解放军已经过江了,他打电话给南京总统府,对方说明天要飞往广州,还告诉了他登机的号码。后来才知道,原来代总统府的人其实是落荒而逃了,当时他可能还不知道这背后重大的革命背景,也不知道这个年份后来被浓墨重彩地写进了历史,甚至也不知道国共两党的局势已经发生历史性扭转,国民党已经被逼上求胜不得、求和不能的绝路了。张慕飞当时走投无路,借助一辆破脚踏车匆忙赶往上海。当时上海到处都在设防,一些大路都以壕沟断掉。极富戏剧性的是,黄昏时分,张慕飞在一个人去楼空的庭院抓住一部自动电话就打,由警备总部接通了装甲兵参谋长的公馆,不可思议地,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我是蒋纬国。”
  
  “我是慕飞。”真是喜出望外,在这个时局动荡、兵荒马乱的年代,在他茫然不知所措的时刻,如同有一只神来之手在暗中帮助,让他们故人重逢。
  “你在哪里?”
  “在上海,但我也不知道这是哪里。”
  “那么你到逸园(蒋在上海的公馆)来。”
  “上海我只知道有个国际饭店。”
  “那你就在国际饭店门口等,我派车来。”
  多像一幕戏剧的对白。但却是千真万确的事情,戏剧有时比人生残酷,但人生有时候比戏剧还要来得真实!
  坐上蒋纬国派来的车赶到逸园,见人们纷纷从屋里跑出来分别登车。蒋纬国顺手丢给张慕飞一支手枪并说“上车”。张上了后面的一辆轿车,此时已近午夜时分,路上的车不多,很快就到了一个码头,据说是杨树浦。车上的人都跑到了登陆艇上,张慕飞此时给自己下了命令:担任警戒,尤其当蒋纬国在岸上的时候。后来才知道,三艘登陆艇载着武器和官兵及眷属准备去台湾,启程前其中一艘上发生了火警。有人怀疑是间谍纵的火,这才惊动了蒋纬国和他的高层幕僚驱车前去。后来火扑灭了,登陆艇陆续离开了码头。可见当时时局动荡得已是人心惶惶,草木皆兵。
  第二天中午,张慕飞和蒋纬国在闸北区水电路的装甲兵旅的司令部见面。
  
  “慕飞,如今你有三条路可以选择,第一是到汤恩伯总部参加保卫上海的战斗。第二是到复兴岛去跟随老先生(指蒋介石)。第三是跟我一起到台湾。”
  “不,我要去广州。”
  “你要去找李宗仁!”(讲到此张慕飞先生说:他一定知道我在南京见过李宗仁,语气里有点不太愉快。)
  “我要出国留学,这样的局面我不想再工作,军队已经不像军队,贪污、乱来,哪里是我们从军时的抱负。”
  张慕飞经过十几天的艰难险阻前来见他,要说的只有这几句话而已,那是一向不爱抱怨的他的心里话。留学是个信口说出的梦想,但看不惯军队里的腐败却是真实的感受。
  第二天,张慕飞便去了广州,向李宗仁的参军长刘士毅报了到,算是正式接受了李宗仁代总统侍卫的职务。中国的前途、军队的命运,虽然这个二十六岁的军官有点迷茫,但他能看到军队的腐败和无作为,能体会到从代总统府里弥漫出无序而颓废的气息,人们之间没有信心,没有信仰,更没有信任。连总统蒋介石和代总统李宗仁之间都是这样,前者说已经授权,后者说要实权。实际上军务荒芜混乱,人浮于事,拿侍卫长李宇靖来说,看不出他的实际作为,有人说他是国民党派到李总统身边的耳目。张慕飞在这种境况之下,看不清迷离的时局,开始写了一份《上李宗仁代总统万言书》,从社会心理、经济、政治、行政、教育、道德等方面,尤其是在军纪整顿方面提出了一个年轻的军官所能想到的所有的建议。李宇靖白了他一眼,笑着拿走了。
  
  独闯堂・吉诃德的王国
  
  正当他在为混乱的时局而担忧、为自己何去何从而迷茫的时候,突然传来一个消息:主教于斌从美国回来了,他是民国时期的天主教南京的总主教,是当时报纸上频频提到的著名爱国主教,八年前张慕飞前往军校报到途中与他偶遇,他在当时并没有想到于斌会改变他的命运,虽然张慕飞曾经在军校毕业以后婉谢了于斌曾推荐其去西点军校就读的美意。但这次听主教说西班牙教育部给了他四十八个奖金名额,可以介绍他去西班牙读书的时候,张慕飞便一口答应下来。
  当时的妻子杨琼为了照顾家人,放弃了出国留学的机会。张家的女人就是这样富有牺牲精神,母亲裴漱玉女士也是这样,1949年初武汉解放前夕,蒋纬国打电话给张慕飞的母亲,说给她准备了三张飞抵上海的机票,母亲说:“谢谢你的好意,蒋先生,给我三十张也不够用。”结果这位伟大的母亲放弃了逃到上海进而去台湾的机会,而是冒着战火的纷扰带领全家几十口亲友辗转去了四川。出国前他到成都辞别来此避难的母亲和家人。这一别,竟似永别……
  1949年12月21日,张慕飞踏上了西去的旅途,真有“大风起兮云飞扬”的豪迈与悲壮充盈在胸中,他在兵荒马乱的成都机场遇到了胡宗南,胡招呼身边的两位将军,交代让他们安排张慕飞去台湾,但张慕飞婉拒了,义无反顾地踏上了去欧洲的飞机。从此天涯孤旅,独闯欧洲。此时感觉地中海在呜咽,游子的心在无声地流泪。
  在这个举目无亲的异国,张慕飞心无旁骛如饥似渴地求知,他先在马德里大学文哲学院博士班攻读了西班牙的语言和文学。1951年,他接受了西班牙陆军大学一年的函授课程,第二年正式进入该校学习。
  毕业前夕,他为毕业论文犯难了,题目是《登陆作战的构想与第一期作战计划》。作为一个无职军官的张慕飞,哪里能获得诸如三军的人员、装备、盟军等的相关材料?如果动海峡两岸任何一方的主意,都会被误认为是间谍。在这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的时候,他突然想起了阔别六年的老长官、老战友蒋纬国,他没有向其谋取任何作战资料,而是把自己毕业后何去何从的状况告诉了他,同时也恭祝他生日快乐。信到台北,刚好是蒋纬国生日的当天。他在回信中说:
  飞弟:
  来信已收到,恰好是十月六日,真感激你的有心。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当然希望办得圆满。未能早日办妥,已极感不安,现在就等着你早日赶回祖国,一切等你到台湾后再谈,祝你一路平安!
  小兄:纬国上
  困扰和彷徨一扫而光!在危难的时刻出手相助,蒋张这对老友精彩地注释了朋友的含义。
  远涉重洋的留学生涯虽然辛苦,却是他一生一笔丰饶的财富,他在西班牙陆军大学的同学中出了三位国家总统、五位上将,一位总督。他以后纵横四海的外交工作的得心应手、游刃有余,无不得益于此阶段学识和人脉资源的积累。
  
  回台湾的中途,辗转香港时,张慕飞住在《新闻天地》的社长卜少夫家里,受到卜氏夫妇的热情接待,甚至还要为他介绍女朋友。卜少夫还让人找来了一份英文的《中国日报》,上面赫然登着张慕飞的照片,并称张慕飞为第一位从欧洲学成归来的军官。原来,1949年张西去欧洲的时候在香港见过他,卜少夫还把他作为《新闻天地》派往西班牙的特派员,他也成了二战后中国杂志派往欧洲的第一位通讯员,为这个杂志在欧洲的采编和发行做出过不菲的贡献。怪不得我说要采访他时,老人还开玩笑说:我先采访采访你再说,我可是记者出身的哦。
  
  在蒋纬国身边工作的日子
  
  漂洋过海的七年,也是感慨万千的七年,七年中他魂牵梦萦着内地的亲人,台湾是职业所属,也同样让人牵挂。如今是蒋纬国的一封书信把独闯堂・吉诃德王国的张慕飞召回了台湾。回台湾的手续都是蒋纬国一手办的。后来听人说蒋纬国亲自拿着张的卷宗跑上跑下的。
  情谊依旧,沧桑的时空没有阻断他们之间诚挚的友情。
  气宇轩昂的张慕飞在介寿馆见到了阔别多年的蒋少将,他神采奕奕地冲出房门要与张拥抱,张慕飞还是坚持用老规矩:先敬礼,后伸手,再拥抱。蒋还是那样幽默风趣,气宇轩昂,仪容整齐。历过世事沧桑的两位老友终于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
  孑然一身的张慕飞蒙蒋纬国垂爱,就住在蒋家,在异国漂泊多年,他行囊中没有多少衣服,蒋纬国细心地注意到了,送给了他全套的马褂、长袍、礼服,又送了他最好的军大衣,加上张慕飞威武挺拔的身姿,让张在台湾乃至国际社交场上有了更俊逸潇洒的形象。
  在替张慕飞恢复军籍的时间里,蒋少将总是带张随行。向别人介绍时,总说是他聘用的随从参谋。蒋纬国本人是陆军大学毕业,一般来说,不再用跟自己专业相同的人做参谋,而张慕飞是唯一的例外。可见蒋对张慕飞的赏识。
  之后张慕飞又陪蒋出访,先后拜访了澎湖的胡宗南司令、台南的张国英军长、金门防卫刘玉章司令官等。在金门,“国防部”晋升他为少校,并由刘司令为他佩戴梅花领章。
  在蒋纬国的关怀和安排下,张慕飞去了金门部队,不久,蒋纬国晋升为中将,出任第五厅厅长,张慕飞又以随从参谋的身份陪他赴任,并与蒋纬国在同一个办公室办公。作为蒋纬国得力的助手,张慕飞帮蒋处理了大量棘手的公务;作为一个多年的老友,他们之间有许多鲜为人知的趣事,张甚至还调解过蒋的家庭矛盾。一次,蒋终日自闭于书房,蒋续娶的夫人丘爱伦也不去敲门。大家都知道蒋并非坐在书桌前,而是躺在地板上,于是慕飞也躺在门外的地板上,与之隔门“谈判”,张先画了一个滑稽小人向他问好,然后又画了等着开饭桌上三缺一的情形,接着又画了一个大铃铛,张每画一幅,蒋也画答一次,就这样几个回合下来,蒋就出来吃饭了。
  看起来威武凛然的标准军人蒋纬国其实感情特别丰富,使张慕飞印象特深的是在1963年,张作为台湾军事代表团成员乘飞机飞往西班牙访问时,飞机起飞不久就听见机舱里响起一个甜美的女高音:“诸位嘉宾,今天是军事代表团成员张慕飞中校的生日,本公司老友蒋纬国将军特别送来一个蛋糕,要我们祝张中校生日快乐。”接着机舱里响起温馨的《生日快乐》的歌声……作为一个长官,这种神奇而让人感动的做法,让张慕飞许久不能忘怀。
  
  蒋纬国出访过日本、德国、美国、土耳其等国,但是最成功的一次是1968年张慕飞陪蒋纬国出访西班牙。在巴尔多宫,蒋纬国访问团一行受到了西班牙元首佛朗哥的热情接见,在会见中,张慕飞第一次担任佛朗哥和蒋纬国谈话的同声传译,他带着方言口音的西班牙语需要思想高度集中才能听懂,两人的谈话顺利结束后,佛朗哥高兴地对他说:“你的西班牙话一天比一天好!”接着他们又访问了国防研究院,蒋纬国作了精彩的题为《东南亚情势的战略分析》的演讲,充分展示了将军的才华和风姿。后来据各方人士反映说,这是蒋将军一生中最荣耀的一次访问。
  
  “都怪我姓蒋,你又认识我这个姓蒋的!”
  
  西班牙访问回来不久,张慕飞经陆军总司令部签请做西班牙大使馆武官的时候屡请不准,签文上说其妹1948年在北京参加过反饥饿反内战的游行。张慕飞意识到那一定是有人使了绊子。蒋纬国让他去找蒋经国的亲信、时任总政治部主任的王�谈谈时他坚决地拒绝了。但是,张认为如果一个赤诚之心效忠军队的高级军官还需要人保的话,这个军队就不再值得留恋,于是张慕飞坚决放弃了即将晋升为将军的机会,在很多人的惋惜声中,他决定退役。
  蒋纬国接过他的退役报告时说:“慕飞,谁都不怪,怪我姓蒋,而你张慕飞又认识我这个姓蒋的。”有时候人不得不感慨有太多的偶然和无奈构筑了人生很多始料未及的过程。
  其实张慕飞并不是第一次对蒋纬国说不,第一次违背蒋纬国是在1949年,让他随去台湾时他因对军队的贪腐失望而西去留学;还有一次是张慕飞初从西班牙归台不久,蒋想让他做宜宁中学的监督,张慕飞婉拒了,因为他从欧洲的陆军大学学成回来,还是希望用军事报国。
  虽然张慕飞跟蒋纬国等国民党高层有非常亲密的私交,但他并没有丧失自己独立思考的主见,以他军人的纯真而保持着自己完整的军格和人格。
  一直到纬国去世之后,蒋的一位秘书来函说:“很少为下属的升迁动过心的蒋纬国将军生前一再表示对张上校没有尽到照顾的责任。还不止一次说‘你是将才’……”这是张慕飞与蒋纬国将军惺惺相惜的动人写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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