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无风雨也无晴 也无风雨也无晴七年级生黄建为

  如果不是曾被他的音乐感动,眼前这个和记者同龄的台湾七年级生,很难让人想象他的音乐可以如何穿透到每个人心底最深处的那座森林。2006年,第一张专辑《Over the wav》让他成为金曲奖最佳新人,他是黄建为。尽管如此,他却没有选择成为全职歌手,而是在白天从事职能治疗师的工作,再把剩下的时间留给音乐。“我想,音乐之所以可以感动人,是因为每首歌曲中都应该有一个故事:而这些故事都应该来自生活。”于是,他选择穿梭在生活中,用心去感受,去取材,这是他对音乐的坚持。
  
  我常常会想,自己是如何自私地活在人群中,阅读、电影、音乐,都是为了什么呢?自己的乐趣吧。每次听黄建为的音乐,似乎总能听到这样一种弦外之音:你真的太忙得不知所以70这也难怪,都市人的压力大,你有压力,我也有压力。压力大于活力的年代,总要寻找平衡自己的出口,需要一种能抚慰人心的声音,让自己松懈下来。然而不管多么刻意地。要当个忘掉烦扰琐事的逍遥人,依然无法摆脱,那些看似很重要排着队等待解决的事情。每当这时,我就会想起黄建为唱的那些歌,他没有令人惊艳的嗓音,但就是这种平淡得不能再平淡的声音,颇像老友随意唱歌给你听。那种贴心、亲切,仿佛那么了解你。
  黄建为的歌声轻松写意,他拿着木吉他、赤着脚,在屋顶上唱着歌,“一个人骑着单车/和白云追逐竞赛/把风都装进口袋”这样的简单生活,让常纠结于工作和生活中走走停停的我很是羡慕。而他那职能治疗师的工作,也让我想起大学四年埋头苦读时幻想的未来,和如今只计较着自己工作的自私生活。这种比较,我猜会是许多人听黄建为音乐时会有的感触。
  第一次听到黄建为的歌,还是2006年。那年北京是暖冬,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差。嘴里吃着台北寄来的牛轧糖。手里拿着一同邮寄来的几张唱片,随意翻看。唱片上写着“白天他是一位职能治疗师,夜晚他拿起吉他弹唱自己的歌”,看到这样一段话时,忽然有点感动。城市森林中生活的我们成长着、忙碌着,每天硬拼、死扛的,都快忘记了自己是谁,总是向往在尘世之中当个乐活族。唱片中唱歌的是个和我同年的7年级生,一把木吉他唱出的是他生活经验中的感动。许久许久没有出现在流行音乐中的感动文字,从唱片中传入耳中,也让我记住了这个名字。转眼到了2010年夏末,遇见黄建为算是这个夏天的又一次奇遇。和他见面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等你4年了。”
  
  彷徨少年时
  
  “稻田、椰子树、自鹭鸶、蒲公英、稻草人……这些气味你还记得多少?这个世界也有很多人是用这种轻松的态度去找到他的出口,不一定要哭得稀里哗啦才会好有些人就是轻轻松松地听首歌就会好所以我就把这样的气味放到歌曲中。”
  黄建为说。除了上小学学过一年的钢琴外,直到上高中前,自己其实很讨厌上音乐课,尽管老爸曾在民歌西餐厅唱过歌,黄建为却自认五音不全唱歌难听。直到上高中后,老爸送了一把吉他给他,他才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一头扎进音乐中,没有老师指导,一天七八个小时摸索,竟也开始创作起自己的歌。一开始只是自己写着好玩,想不到听过的好友都觉得不错,鼓励他向唱片公司投稿,也才有了出唱片的机会。黄建为坦言。“一切都是出乎意料之外”。
  “我小时候学的是钢琴,就跟大家一样,没有太多喜不喜欢的念头,好像只是每个小孩都会经历的一个过程。那时候对音乐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反正就是弹着弹着,直到有一天老师说要弹两手一起的指法,这才发现很困难。那时我就喜欢随意敲着琴键,不喜欢弹那些古典乐,反而比较喜欢乱弹,随便弹弹都会觉得很有趣,很开心。结果有一天我以为自己创作了一首曲子,就弹给老师听,后来才知道我弹的其实是当时在台湾正流行的迈克尔・杰克逊的《You are not alone》。不过我想从那时候开始,我就确定了一件事,弹自己喜欢的音乐,这应该就是一个初衷。后来上高中,我爸送了我一把吉他,那时觉得自弹自唱很帅气,才开始学弹吉他。我是一个容易想很多又钻牛角尖的人,所以音乐就成为了我抒发情绪的一个最佳出口,直到现在都是如此。”
  和黄建为闲谈,聊起彼此喜欢的音乐,才发现我们不约而同都很推崇陈建年和胡德夫。“他们的创作很忠于自己、创作的对象很广,更重要的是他们让每一个听过的人对生活都有不一样的感动。”黄建为最大的希望就是,期望每个听过他歌的人,也会有一种重新回过头来审视自己生活的想法。“我想那样会比我唱片卖了多少张更令我开心。”
  发行第一张唱片时,黄建为还是成功大学职能治疗系大学四年级的学生,如今毕业快5年的他在台北一家治疗中心工作,时常用音乐和病患沟通,教他们如何创作音乐。尽管和那些所谓的通过绯闻、炒作博取媒体版面的流行歌手相比,无论收入还是知名度都有很大距离,但对黄建为来说。音乐人的出发点不应只是为了钱,更多的该是兴趣和热忱。“其实我对于很多事都很随和、看得开,觉得生命的价值就该把握当下而不是在意赚多少钱或日子好不好过,是种比较轻松的态度。”问他是否一直会以这种一人分饰二角的方式继续在职能治疗师和歌手之间。“我很喜欢音乐。自然也很希望音乐可以成为我生活的全部,去成为一个全职歌手的念头也有想过。但每首让人感动的音乐都应该来自于生活的体验,如果真的成了全职的歌手,可能也就没有了之前创作的那种真实生活经验,我希望可以通过我的音乐,让大家去体验生活,让所有的感官去感受。当然某种程度来说,也有生活的压力,所以有一份工作对我来说是目前比较好的状态。”
  对自己现在的状态,黄建为挺满意,他说这样的状态,或许更容易看清自己。或许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一辈子都离不开音乐了。
  
  创作中的真实自我
  
  黄建为的创作灵感同他在大学念的职能治疗系息息相关。“我大一的时候,从资源工程系转到职能治疗系,当初想的就是觉得念这样的科系,应该可以有更多机会跟音乐结合。”
  以前的黄建为个性好恶分明,后来因为念了职能治疗系。性格有很大的转变,也让他的音乐创作包容性更大。“职能治疗师这个工作需要比一般人的心思更细腻、观察更为细致。因为我的工作主要是为一些中风的老人或者精神病患、职业伤害的病人进行心理或身体复健。这份工作需要去体谅和包容别人,所以比较容易融入群体生活,对我来说应该也是蛮好的事情。像是歌迷的反应,或是朋友说着自己的故事时,当我可以理解或是有同理心的时候就能够包容进属于我自己的故事之中,所以也会把别人说的话当作我写歌的题材。把音乐用在工作上也有过,只是比较少,但效果也不错。我很喜欢教中风的病患做打鼓的动作,我们健全人翻书手腕是可以翻转的,但是中风的人,因为神经受损的关系做起来就比较困难。我会帮他们拿着鼓棒跟着节奏敲击,训练他 们的肌肉与神经协调,所以可能这算是音乐和我工作的一些联系吧。”
  黄建为的创作题材多数跟生老病死有关,比较少创作有关爱情的音乐。他说:“每个人都会经历生老病死,却往往忘记它们。有关爱情的歌,有太多人在写,不差我一个。我的工作让我接触到很多中风、精神症、忧郁症、自闭症的病人,他们内心压抑了很多情绪,我可以感受到他们的情绪,从而写成歌曲。我写过一首歌叫《蝴蝶》,是为一名植物人写的,她是个6岁的小女生,不能说话,但对触碰有感觉。她还那么小。灵魂却被困住,跟外界失去联系。写歌的时候,我站在她父母的角度来思考,希望她能像其他小朋友一样,如蝴蝶在世界飞舞。”
  每一首歌的后面都有一个故事,对歌者如此,对听者亦是如此。每次听黄建为的音乐,好像都在经历音乐中的故事,也从中看到那个久违的自己。“其实我写的歌大部分都是真实的感觉、或是真实的故事。当然也不全是很悲伤的歌曲。有时候人来疯一下也会写出很奇妙的歌。像《天边一朵云》,就是我看着天上的云随风变化时,有感而发的作品:《罗盘》,写的是一种对生活感到无奈以及无力的感知:《也无风雨也无晴》其实会想和大家讲一讲七年级生的彷徨与不安:《飘》是我给林宥嘉写的歌,也是表达一种害怕孤单又不得不与它独处的心境。很奇怪,有时候我自己会忽然低潮失落,有时又忽然无所畏惧。在音乐上好像也会呈现出这些有点极端的面向。其实音乐上投射出的自己反而很真实,很赤裸。”
  “我想,这跟我的个性有关。我是一个常常会想很多的那种人,常常被自己的胡思乱想困住。或许是个性敏感,感触很丰富,对我来说,创作是用来抒发心情的出口。以前我写过一首歌叫《明天的事》,这首歌应该是我创作以来心情最沮丧时写下的一首歌,也是我哭得最惨的一次。写完之后我就在想,或许不知在哪里,哪个人,某一天也会像我一样沮丧。我希望可以用这首歌让听的人知道,你一点也不孤独,因为我也跟你一样。我想,这就是一种共鸣,是我创作当下最想带给每一个听我音乐的人的东西。”
  行文至此,一直在想这篇专访该用怎样的题目。从第一次听到黄建为的音乐,如今已是4年多的时间。再回首当年那些少年事,多少让人生发出岁月使人成长的感叹。事事再变,或许不变的依旧是今天再听他的音乐,依旧从中听到心的声音,依旧有着那份感动之情。一直很喜欢苏轼的诗词,总觉他诗词中自有一种疏狂不羁、潇洒超俗的大自在于其中。格外喜欢那首《定风波・莫听穿林打叶声》中的一句“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恰巧黄建为有首作品,用的正是这句“也无风雨也无晴”,顺手拿来权当文章的标题,也算是歌者和听者从中的体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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