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难总是与坚强相伴_在灾难中学会坚强

  在北京总营活动中,我主要随四团行动。四团的营员主体主要是来自台湾中南部的少数民族学生,他们的家园刚刚经历了去年的“八八水灾”,水灾不仅给他们造成了巨大的经济财产损失,还使他们中间一部人失去了亲人。虽然时间已经过去了将近一年,但我知道,伤痛与苦难并未能随洪水褪去。在与他们朝夕相处的日子里,我生怕自己会因唐突和不知,而勾起他们对往事的伤心和酸楚。
  然而,当活动结束,当我们相拥而泣、挥泪作别的时候,我这才发现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他们的身上永远有一种坚强向上的精神,在激励着周围的每一个人,也在随时随地在激励着他们自己。他们告诉我:灾难与坚强总是相伴。
  这也是促使我要写下点滴故事的真正原因。
  1 潘君华,一个一眼看过去很有少数民族特点的台湾学生,一个肤色较黑、个子不高、胖乎乎的台湾女孩,在北京鸟巢体育场一排红色座椅上,从背包中拿出一盒糖,熟练地打开盖子取出一颗放入口中,“我们需要从哪里开始讲?讲什么?”她问,“没有采访提纲,请讲出你愿意讲想让我知道的东西。”我说。故事就这开始了。
  她从她的族群――台湾少数民族排湾人开始聊起。排湾,是台湾少数民族14个族群中较大的一支,以台湾南部为活动区域,包括高雄县市、屏东县、台东县。他们除了与其他少数民族族群人一样能歌善舞之外,就是他们有贵族制度。而她就是一个头目的女儿。在她的家里。有一个陶壶,上面有百步蛇纹,瓶口破损很严重,但那不是残次品,而是有女儿出嫁到外边时,头目需从壶口掰下一块,送给出嫁的女儿作为信物而渐成破损样的。如果她或她的后代回来时,信物正好能和陶壶对上,那就说明她是这个族群的人。她还谈到,他们精良的雕刻技术以及盛大的祭典。
  后来,说到她的家在台湾的最南部――屏东县牡丹乡石门村,那里生活条件比较艰苦,“八八水灾”时寨子受到了损失,幸运的是他们的寨子地势较高,相比其他地方,受损还不是太大,但他们的果树和田地都被冲毁,尤其是道路中断,长达一个多月不能和外面联系,吃的东西要依靠空投。平常住在山上躲避,当时的日子真的是非常艰苦。她知道后来大陆给他们提供了帮助,正因如此,当有机会来大陆时,她就毫不犹豫地报名参加了全国台联的台胞青年千人夏令营,她要亲眼看看这块土地。
  2 或许职业的敏感和责任,记者很想找一个在台湾“八八水灾”中受灾很严重的学生。当把这一想法告知台湾的领队时,他踌躇半天说,“有一个女大学生,听说父亲在那次水灾中没有跑出来,不知道她愿不愿意说,我问问吧”,时间不长他告诉记者,可以聊,但有一个同在夏令营的女孩想陪着她一起,我说没有问题,可以选择一个人多的地方共同聊。于是,在中央民族大学演出厅,在联欢前约一小时,在观众席上,周围稀稀落落已坐着很多学生的时候,采访开始了口
  邱楚君,台湾少数民族布农人,家在高雄县那玛夏乡。没有东拉西扯的套话,我开门见山问:“我们知道,‘八八水灾’给台湾乡亲造成了很大的损失和很多不幸,但具体仍不详,你能讲讲你知道的一些情况吗?”她沉默了一下,说:“没问题,事情已经过去了我可以讲。”这时只见一只手拍到了她肩上,似乎把话给拦住了,原来旁边的陪同她的台湾女孩已经眼圈红了,她回头拍拍她的手说,没事的。接着叹了一口气开始讲:
  我们村子在山坡上,我家就在村中间,洪水下来时,泥石流把整个村子冲掉了一半,我家正好就在洪流冲毁的边上,当时我和弟弟在二楼,感觉到―下子洪水就到脚脖子了,我们不知道该怎么办,这时候就听到旁边没有被冲毁房子的邻居在拼命地喊,也听不太清,后来明白了’他们让我们跳过去,我们就跳过去了"刚过去一会儿,房子就被冲走了。另外,在跳到水里时我的脚被划破了,由于没有药脚开始发炎,肿了很大,很痛,大概半个月后吧,我被送到医院,医生说要是再晚,我的脚就没有了,现在脚上还留着一个大疤。
  整个讲述过程,她很平静,说完还给记者抬了一下右脚予以说明。记者介绍了大陆对台湾水灾的关注和全国台联的捐款及走访情况,包括《台声》杂志社持续关注“八八水灾”以及灾后的重建情况。作为记者,这本是一种正常的交流性讲述,但是我看到她的眼睛慢慢地也变红了,泪水瞬间充满了眼眶。当时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引起了她的伤心?于是小心地问:“怎么了?如果我说错话了,请原谅,我只是希望能通过交流能有机会帮助你。”“不是的,我是感觉我们距离这么远,你们还能想着我们,像亲戚一样,我很感动。”
  在写这篇稿子的时候,我依然能够清晰地忆起当时的细节,甚至我都有点怀疑,我们做的这点事是否是真的感动她。但历历在目的场景已经回答了这个疑问,在他们最困难时哪怕提供些许帮助,甚至是一句暖人心的话语,都能让他们感受到亲人般的关心和爱护。
  3 有一个大学生。让我难以忘怀,她家在台湾高雄县卡奴瓦村,从小在高雄市长大,后来在台北读大学,学的是教育,领队给我介绍说她要回到寨子里做老师教书。虽然记者这个职业。让我不应去揣测别人的动机,但这次我认为有做“秀”的成分。
  从避暑山庄返京的路上,我特意坐到了她的身边,去“质询”这一“秀”的成分。
  “我喜欢寨子里的气氛,很平和,让我很放松”、“我的父亲要求我们这些孩子在家里都说自己的母语”、“我从小就很容易和城市的孩子打成一片,所以虽然我是少数民族但和城市没有隔阂,我不是因为生存而回到寨子,就是喜欢……”
  我用了很多采访技巧,尝试着从多种角度和她进行沟通,破解一个在城市长大的少数民族女孩为什么要回到部落去工作。尽管上述每一个理由都能解释这一原因,但是我觉得这些解释又都是苍白无力的,因为可以找出许多对应的理由来反证,这不能从根本上说服固执的我对她作“秀”的看法。
  最后。请她讲一个印象最深刻的关于她和部落之间的故事,而这个故事却是去年“八八水灾”的――
  当时她上大三,水灾时她和家里断绝了一切可能的联系,不知道家里的任何情况,马上从台北赶到高雄市,路断了,没有办法回家,于是他们十几个人组成了“自救队”协助联络、登记、陪护等等。由于是少数民族会讲当地“土话”,她承担联络的任务,工作很简单就是不停地去联络失散的人,告诉他们亲人的情况。印象最深刻的是。隔壁村子的一位大妈,被直升机送来时,腿肿的像水桶一样,医生说马上要截肢否则有生命危险,做手术需要家属签字,但是联系不到病人的家属,真着急啊,最后她找到了病人家属,手术也顺利做了……
  “我没有办法去说出当时着急的情景,当你看着寨子里曾经熟悉的面孔,一个又一个被直升机送来,然后又被一辆又一辆的救护车拉走,当时的心都快碎了,就是想今后为他们做点事。”
  这一刻,已勿须再探究原因了,我伸出手拍拍她的肩膀,说声“谢谢”,祝福你的愿望早日实现。再后来,我看到了她对参加夏令营的留言:
  第一次去大陆,心里难免兴奋。在面临土地及人类的至深情感后,灾难、危机却也让我们这群年轻人去思考未来的转机。期待这次的交流,能给我们的思考,思考中华文化给我们青年人带来的影响!以一个谦卑的心态,去看不同族群面对无以回避的天灾,如何站在困苦的环境中,坚强站起来,坚毅不认输。因为我们知道,水灾已经过去,现在,重建我们的家是再重要不过的事,但我们一定要从多方面去思考。期待自己可以看见别人的故事,激励自己去勇敢面对部落的残破身躯!
  好一个坚毅不认输的台湾女孩――林婉宜。

推荐访问:灾难 相伴 坚强 灾难总是与坚强相伴 灾难总是接踵而至 灾难总是慢我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