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声播报自家隐私的合肥人】 合肥地铁运营时间

  合肥人说话声如同高音喇叭,不仅会大声播报自己家三五十年的家事,甚至连七大姑八大姨的陈年往事,也一一晒出。  龙虾便宜的时候,合肥人像吃花生一样吃龙虾;近年来龙虾价格暴涨,合肥人仍像吃花生一样吃龙虾。
  许多年以来,合肥人一边是“龙虎豹”层出不穷,一边是严重缺乏文气。
  在合肥生活了很多年,总有人会问:合肥最大的特点是什么?笔者的回答是:随意、粗放,外加包容。的确是这样,合肥这个城市,包括合肥人,他们大气而质朴,不斤斤计较,不盲目排外,能接纳众多的人和事。这个地方的人,一切顺汤顺水,很少锱铢必较。这一点不像外地人,比如上海人,动不动就我们上海怎么怎么样,一片莫名其妙的虚荣心;也不像北京人,那些皇城根下的人,即使是最不起眼的,也会经常以一种领导关怀下属的姿态跟你交谈。
  合肥人几乎不会对外地人挑三拣四,在他们看来,来合肥的,不仅仅是客,也是主人。既然来了,有饭同吃,有福同享,就像水泊梁山的兄弟一样。很少会听到合肥人对外地人的抱怨和嘲讽,在合肥人身上,有着最纯朴的真诚。当然,这样的方式,可以归结于一种大气,一种包容,也可以归结于一种不自信,以及相应的归宿感的缺乏。
  小龙虾和大龙虾
  与合肥人性格有关的故事
  虽说笔者对合肥人的定义可能有失偏颇,不一定完全准确,但我们仍可以从模糊的概念中,找到一些共同的特征,比如:合肥人做事风风火火,谈话亲热随意;好打抱不平,为朋友两肋插刀。合肥这个地方,人与人之间交往的评价标准,就是“爽气”。 合肥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可以快速升温,几句家常一聊,几杯酒一喝,就掏心窝共享隐私了。当然,不要以为合肥人就这样异常爽直,他们也有着农民似的狡黠和精明,他们的“门槛”精着呢。合肥人的智商和情商都不低,他们不迂腐,求实求真的思维方式往往能办成很多大事。
  夜晚喝着啤酒,大嚼“大龙虾”,应是合肥人显著的“农民”特色之一。虽说合肥现在已有多家星巴克,也有很多茶餐厅,但合肥人骨子里最为偏爱的仍是本地的“大龙虾”。如果有外地人想见识一下本地特色,合肥人会首选让他们体验宁国路的龙虾一条街。
  合肥所谓的“大龙虾”,在外地都叫作“小龙虾”,也就是泥淖地里长成的那种淡水螯虾。外地称“小”,合肥偏偏称“大”,不知这当中是怎样的一种心理。也许是内陆的合肥人没见过海里真正的大龙虾,或者是合肥人天生带有自嘲和幽默?其中因果,值得玩味。
  吃大龙虾的地方都是随随便便的,街头的旮旯,或者随便一条巷陌,都有很多龙虾摊点。合肥人从不把龙虾当作好东西,前些年龙虾很便宜的时候,合肥人就像吃花生一样吃龙虾;近年来龙虾价格暴涨,合肥人仍像吃花生一样吃龙虾。不管它是如何贵,合肥人就是喜欢在街头靠着歪歪倒倒的塑料桌,坐在塑料椅上,配着纸杯纸巾,然后就着啤酒,像八爪鱼一样大吃大喝。这当中全无绅士的从容,也无淑女的矜持,就那样满嘴满手的油腻辛辣,最后是龙虾壳如放过的爆竹碎片一样斑斓一地。这样的环境,以及吃法上的随意,让合肥人舒适而欢喜。吃龙虾一般会从傍晚时分,一直吃到半夜之时。这个时间,往往是长沙人泡酒吧,武汉人啃鸭脖,江苏人泡洗脚屋的时间。
  合肥不仅吃龙虾随意,凡属于“老合肥”的,似乎都有这样的随意和粗放。合肥红星路上有一家包子店,包子咬到嘴里五味芬芳,不过店面却油腻腻的让人难以跨步;合肥七桂塘菜市后门不远处有一家煎饺店也是如此,煎饺两面金黄,味道千里飘香,可是那个店面,实在让人望而生畏,十来个互不相识的人,竟围着一张塑料桌子吃得全神贯注心无旁骛。同属此类的,还有“大老刘”、“007牛肉面”等。在这些地方吃饭,很有点灾民受济的开心和雀跃。不是合肥人格外推崇“酒香不怕巷子深”,而是他们天生随意,不喜欢表面文章,有一种古道热肠的纯朴和真实,也有一种好东西“爱吃不吃”的傲慢。
  高声晒出自家隐私
  上不得台面的“呱蛋”和“庐剧”
  合肥人的休闲生活,除了吃喝,打麻将玩牌之外,就是在一起东家长西家短地谈心了。老合肥人把这种方式叫作“呱蛋”。很少见到有外地人像合肥人这样热衷于“呱蛋”的了,不仅距离近,无话不说,而且说话声也如农村的高音喇叭似的。他们不仅会大声播报自己家三五十年的家事,甚至连七大姑八大姨的陈年往事,也一 一晒出。
  合肥人热衷的还有街头的庐剧,所谓“庐剧”就是俗称“小倒戏”或者“捣七戏”的地方戏。虽然庐剧翻来覆去就那么几个剧目,念白和唱腔早已脍炙人口,但老一辈的合肥人仍喜欢不断地温习。合肥的夜晚,隔三岔五的,在公园的角落里,或者老居民区的门口,经常有这样的庐剧演出。专业和不专业也分不清,看起来都像“草台班子”,生动鲜活,随意乐观,谐趣顿生。那些演员们,有时连衣服都不换,也不化妆,便就着一琴、一锣、一鼓,罩着个戏服就上场了。他们说的是生动的口语,唱腔也随意编撰,说着说着,往往就忘词了。这时候便会有观众提醒,提醒之后,又接着唱下去。这样的“草台班子”,从来不缺围观看热闹的。看着这样的街头小戏,就如同端上一碗“辣糊汤”或“面疙瘩”一样,吸呼一口,满嘴喷香。
  尽管有关方面对庐剧鼎力扶持,不过这个地方剧种仍很难登堂入室。这当中的原因有:一是庐剧的剧目过少,且处于促狎戏谑的小品阶段,在街头比剧场合适,走低端比走高端合适;二是像《讨学钱》之类的剧目,表现的是对文化和知识分子的嘲讽,暗藏于中的,有一种阿Q似的自得。这样的主题,哪能拿得出手呢?三是目前的合肥,新知识人的大量迁入,对于市井味十足的庐剧,有着天然排斥。所以,尽管庐剧间或成为街头一景,但却只能作为城市的花边和点缀,谈不上很好的前景,只能像街头巷陌的小麻将和大龙虾一样。不过,只要合肥人喜欢,它就是有价值的。
  合肥人最缺什么
  多的是“龙虎豹”,少的是文气
  从文化传统的追溯来看,合肥巢湖一带(合肥紧靠巢湖),包括长江北岸这一带的人,都是明朝初年从江西饶州等地迁徙过来的。现在肥东、肥西的很多姓氏,有关族谱都提到了这一点。
  近代,合肥出了个晚清重臣李鸿章。李鸿章的祖父姓许,当年就是从江西鄱阳湖一带迁徙到肥东磨店,过继给李家人然后改姓的。渊源如此,合肥这一带的人,身上自然有很多移民的因子:能四海为家漂泊江湖,也能吃苦耐劳抱团打拼。这种根深蒂固的东西,以另一方面的解释,也可以理解为带有浓郁的江湖气和痞子气。以合肥人为主的清末淮军身上,这一点表现得尤为突出,比起湘军,淮军打起仗来更为剽悍,也更为粗犷。并且,淮军对于权力的热衷,处理复杂事务的能力、办事的灵活性和伸缩性,都要比湘军强很多。从曾国藩和李鸿章的比较中,就可以看出这一点:比较起沉稳有余灵活不够的曾国藩,李鸿章在晚清的社会,更吃得开也更游刃有余。这可以归结于一种能力,也可以归结于一种处事的准则。
  但要说合肥这个地方缺什么?最缺的,就是文气。现在一提到合肥的文学史,首先就是南宋词人姜夔,据说他年轻时来过合肥,曾在城南的赤阑桥一带住过,并且与两个青楼姐妹有过感情。这一段露水故事算得上合肥历史上少有的风月传奇,不过姜夔毕竟不算是合肥人,并且这一段风月传奇还有杜撰的嫌疑。再一个,就是李鸿章的曾外孙女张爱玲以及“张家四姐妹”的风华绝代了。这几个姓张的才女,祖籍虽然算是合肥,但都是在外生的根、发的芽、开的花、结的果,对于合肥的文气,算不上有什么实质性的提升。
  合肥的历史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合肥的历史上,层出不穷的是政客,是兵勇,却一直很难找出几个像样的文化人。在眼花缭乱的中国近现代史上,除了李鸿章家族之外,盘踞上层的还有着无数合肥人,比如刘铭传、张树声、刘秉章、段祺瑞、段芝贵、王揖唐、龚心湛等,他们都可以说是晚清和民国的“朝中翘楚”;如果再加上民国皖系中的倪嗣冲、徐树铮等人,合肥这块地方显示出的活力和能量让人瞠目结舌,一个不大的地方,竟然出了如此多生猛的“龙虎豹”!
  一边是“龙虎豹”层出不穷,另一面却绝难找到一个儒雅如胡适、智慧如林语堂、深刻如鲁迅的文化人,这不能不说是合肥的一个巨大缺失。从气息上看,这些合肥“能臣”尽管有权术、有手腕,会处理复杂的关系,但从较高的要求来看,这些人既少深厚的人文理念,也看不清历史的发展趋势,大多为重实利轻方向之人,有的甚至称得上是贪财好利的市井之徒。这些人办点实事,从事点实业不在话下,但要担当中国大任,把握古老国家的走向,必要时为理想和主义献身就明显地谈不上了。当年北洋政府的内阁总理段祺瑞能力突出,三起三落,不过因为段总理文气不足、缺乏理想,加上玩弄手腕、专权专横等,很是遭到知识界的反感和排斥。在这一点上,段祺瑞甚至比不上同时代的“好人”黎元洪。合肥人段祺瑞在某些方面的缺失,也是他最终成为失败者的重要原因之一。而诸如这样的“段氏性格悲剧”,在今天的合肥人身上依然若隐若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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