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南好玩的地方 [台南,给我许多遐想和思念的地方]

  作者简介      1940年4月生,祖籍台南。1961年毕业于上海第二医学院口腔医学系。教授、主任医师、博士生导师。现任同济大学儿童口腔医学研究所所长、同济大学口腔医学院名誉院长。日本九州齿科大学齿学博士,兼任日本东京齿科大学客座教授。松本齿科大学名誉教授。
  为第二届亚洲小儿齿科学会会长、第三届中华口腔医学会副会长,第一、二届中华口腔医学会儿童口腔医学专委会主任委员,第23、24届中华医学会理事,第33、34届上海市医学会常务理事,澳门儿童牙科医学会永久名誉会长、沪港澳台口腔医学交流协会名誉会长。
  已主编、参编著作16本,刊于国内外专业杂志论文263篇,为省部级重点学科、课题领衔者,历任全国高等院校统编教材主编。曾获全国优秀教师称号和奖章、中国儿童口腔医学事业终身成就奖,享有国务院颁发的政府特殊津贴。
  曾任第四、五届上海市台联副会长,第八、九届台盟上海市委主委,第九、十届上海市政协副主席,第十届全国政协常委,为第九、十、十一届全国政协委员。那些“明治”、“大正”和“昭和”,给我推算年份、整理家谱,增加了不少麻烦。老家的地址记为“台南州台南市永乐町二丁目155番地”,典型的日本式地址,俨然把台湾转化成日本的一部分。在每次办理户籍内容变迁时的记载,加盖的公章是“台南警察署长印”,管理人员的印章是“川越”、“泽本”、“堀之内”、“吉田”和“高山”等等,处处显示日本的统治。这本1893年的户籍本,足已见证了《马关条约》后日本殖民者立即对台湾地区的户籍作了日本式清理和“皇民化”统治。
  即使如此,这本户籍本也始终留有“中国”的印记。1893年以来,户籍本所记的家族姓名仍延续了此前曾祖父等几代人的中国姓名石清(曾祖父)、石庆章(祖父)、石湘涛(父亲)……说明石氏早就定居台南。1894年,祖父23岁时成婚,户籍本记有新娘蔡乌缎为福建省泉州府晋江县深沪乡蔡包的长女,由该处迁入。2008年我陪夫君入故居时,邻居的后代、画家王仁志先生,特意前来相认,送我一幅他祖辈1928年合家欢的复印件。在《马关条约》34年后,所有人依然着长袍、马褂等典型的清代服饰。
  王先生还说起,儿时收集过我们家邮自大陆被丢弃信封上的邮票,因为上世纪三四十年代,父亲兄弟3人均被祖父送往香港、上海等地求学和发展。2010年,我和表哥、表嫂、王先生等特意去了福建省泉州市的深沪湾,当年的深沪乡现名为深沪镇。用王先生的话是:我们的祖辈都是由此去台南讨生活的。我们在深沪湾,望着眼前的一片海水,遐想着数百年前祖辈们勇敢地由此出发越过海峡,在台南北势街定居、发展和繁衍子孙,他们的姓名和移民史都深盖着中国的印记。
  
  感受先辈的生活气息
  
  在故乡时,曾3次踏入祖辈的故居,那儿仍留有他们生活的迹象。表哥、表弟、甥女、邻居的后代和好几位淳朴可亲的老乡们向我细述他们记忆中的情景。那庭园中的长石条,是出海航运赴大陆卸货后返台时,为平衡载重、压船所用,仍留于荒芜的庭园之中;前楼楼上储藏货物,楼下则是接待和经营所用;庭园后的楼屋为家族生活区。母亲曾听父亲说,家中后园有河道,可上、下船装卸货物。在光复前被轰炸时,靠近后园的第三幢楼曾被炸毁。还曾听表弟和甥女说过,那大门和各楼接庭园的门槛曾是他们儿时翻爬之处。爸爸说起的家门旁有一庙,果然是今天我还能进入的“金华府”。
  父亲自幼聪慧,学习成绩名列前茅,这是被公认的。他和四叔均就读于当年的“台南州立台南第一中学”。该校创建于1914年,是日据时代在台湾南部最早设立的中学,师生均为日籍。1920年起才“尝试”录取3名台湾省籍学生。学校的名称曾先后为“台湾总督府台南中学校”、“台南州立台南中学校”。1922年台南又新设一所台湾省籍学生就读之中学,当局即把为日籍学生开设的命名为“台南州立台南第一中学校”,把新开设的名为“台南州立台南第二中学”。人们把他们简称为“台南一中”和“台南二中”。1945年10月,台湾光复,两校随之更名为“省立台南第一中学”和“省立台南第二中学”,但是光复前之“一中”改为“二中”,原“二中”改为“一中”。“州立”和“省立”的更名、“一”和“二”次序的更迭,也透显出我国抗日的胜利和民族意识。
  即使当年在那所占领者子弟才可进入的学府,台湾省籍学生的爱国心和民族自尊心仍始终留于心坎。父亲生于1909年,要找寻父辈们在校的资料确实很难。我委托朋友在1995年曾找到一古稀老者,是父亲当年低年级的学弟,他说记得石湘涛,学习成绩非常优秀,但不大讲话。上世纪70年代,在上海411医院任副院长的石林叔叔曾到我家看望母亲,也提起父亲在学校成绩出众和一些当年的往事。
  至今我还珍藏着一册《假使日本受了经济封锁》,这是1937年出版的《抗战小文库》之一,由夏衍主编,父亲是这一册的著作者。翻阅这纸色泛黄、纸质发脆、散了架似的书,父亲的文笔是那样流畅,思维逻辑是那样严密,字里行间透彻着爱国之心和民族气节。时年他仅28岁。书中之“序”,末端写有“著者写于敌人炮声和邻家雀战的交响曲中”,今天读来,仍耐人寻味。回忆他的一生,无愧是一位优秀的台湾省籍爱国者。在他们这一代,不少出身富有之家、学识优秀,却能弃私为国,坚定自己的政治理念,是其信仰所定吧。
  20lO年,距那套《抗日小文库》出版已是73年之后,因缘际会和夏衍先生的公子沈旦华相聚,虽然我们都有闻父辈的友情,在年逾七十时相见却还是初次。在感慨之余,我们竟然能投缘地畅谈,我想父辈们一定在天堂含笑俯视。
  看来,“缘”是纵横相交、错综复杂。随着时间的推移,日益感受到在岛内、在大陆、在两岸间,缘无处不在。我会问自己根在哪里?是哪里人?答案是“福建泉州人、台湾台南人、上海人,我是中国人”。
  
  缘缘相投缘缘延续
  
  虽然我的专业是儿童口腔医学,但因祖籍台南,对台南的历史知识、古迹所在,常怀渴望和亲近感。走在故居前的街上,进入台南二中的校园,会遐想父亲背着书包在此行走的情景。在安平古堡郑成功塑像前,史迹公园内记载历史演义的石碑旁,让我自豪的是,振明表哥就是这些碑、像的主要建设者。初建时,他还曾登上座基,为塑像定朝向。表哥虽已行动不便,却3次兴致勃勃地陪我去探访他的这些得意杰作。我很自豪我是台南人,也深感台南人对郑成功的深情。
  每次在台南,浓浓的亲情、乡情浸透着我。以往都是我借专业学术交流赴台,夫君世能从未赴台。表嫂总问:姑爷怎么不回来?这儿是你的娘家呀。2008年终于携绍兴籍的“姑爷”回到娘家。世代邻居王仁志画家特送其大作《兰花》给我,并说:这是给台南女儿的嫁妆。在文彬表弟长女的豪华婚礼上,我这位姑姑登台致贺词,联想起上世纪30年代,祖父特地渡海来到上海,为父母的婚事向苏州籍的外祖父家提亲。
  岛内资深口腔正畸专家郑文韶医师,上世纪40年代随家迁去台湾,毕业于有名的台湾大学,学术交流使我们建有20年的友情。祖籍台南身在上海的我,祖籍广东身在台湾的他,我们都怀有同样的心情,真诚、自觉、积极地为两岸交流付出心血。20年来,我们组织、主办的两岸和两岸四地的学术交流活动,在口腔医学界中,可谓起步早、次数多、情谊深。在今天看来,两岸交流已趋平凡,可在20年前起我们就能避“敏感问题”,坚持、深入地一路走来,实为不易。如今在我们这“无形组织”中,持“学术交流、互促进步”这一共同理念的热心者,有来自大陆和岛内之东南西北、香港、澳门的同行们,大家都会群策群力在各地主办学术交流、论坛和参访活动。
  历史曾一长期切割亲情和乡情,可20年来我深感“缘”是割不断的。对我来说,血缘、乡缘、民族缘……都已成为生命和生活中的一部分。数十年成长、生活在不同的环境中,持有不同观念也是理所当然的。半个多世纪的分隔,造成两岸同胞间的误解和疏远,但纵横相交、错综如网的缘,促使我欲成海峡中的一滴水,和众多水滴融成小水波,轻轻地拍打两岸的乡土,让两岸同胞的心更近、情更深,共同建设好我们两岸的家园。这就是我多年为之努力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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