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中产”成为一种尴尬|刚刚成为男女朋友尬聊

   一个莫衷一是的词汇,一个界限不明的阶层,昭示着怎样的现代,又预示着怎样的明天?      一个莫衷一是的词汇   _“我心目中,中产阶级应该是社会的中流砥柱。”28岁的李阔说。作为一家从事互联网无限增值与广告业务公司的掌舵人,他在很多方面无疑已走在同龄人的前列,“如果一定要给个量化的指标,应该是房屋面积100平米以上,不欠贷,存款50万~100万元,年薪30万~60万元。”
  思索了一小会儿,这个年轻人又根据自己的“圈子”补充道,“但目前从人口数量来说,中产阶层还称不上‘中流砥柱’。要达到这一标准,在劳动力总人口中的比例至少得超过30%,甚至达到50%的比例。现在估计也就10%~15%。”
  冷静的判断之外,还流露着些许的骄傲。
  的确,在中国大地上,能跻身中产阶级代表了一种荣光。许多大学毕业生,以此作为奋斗理想。它意味着稳定、体面、尊严,还有一定范围内的、不容忽视的“自由”。
  有意思的事实是,尽管向往者众多,对这一阶层的定义却众说纷纭。
  “拥有两套房子,即可称为中产。”这是曾轰动一时的说法,语出经济学家厉以宁;“年收入10万以上、有稳定住所、不欠银行钱的就是中产。”某财经媒体记者晓航自信满满地说道。也有不同意以经济收入作为划分标准,主张从精神层面进行区分的,“安于现状的,尊重既有社会等级和道德规范的都可在观念上列入中产阶级。”这一观点的代表人物是王朔。
  有乐观的数据,“北京中产阶层在社会阶层结构中所占的比例已经超过40%,约540万人。”北京工业大学和中国社科院社科文献出版社在联合发布的《2010年北京社会建设分析报告》中如是说。
  也有悲观的论调,“中产阶级正在消亡!”普林斯顿大学经济学教授克鲁格曼的《中产阶级美国的终结》以及日本学者大前研一的《M型社会》对此都有过阐述。
  一种力不从心的真实
   “我是中产?”IT从业人员朱鸣茫然地自问。
  每月拿到工资条时,他有瞬间的志得意满,税前工资1.4万。1.4万×12,全年工资为16.8万。再加上加班费、年终奖,他税前的年收入超过20万。
  可“中产”的感觉,他没找到。
  首先,保险扣掉一部分,税收扣走一大截,到手的银子,“缩水”了不少。
  其次,他觉得,自己长年生活在惶惑中。
  长安虽好,奈何米贵。工作了5年,他攒了40万,但这40万做首付,在北京买房哪怕是小两居,也显得寒酸;为此,他不敢买车。城铁13号线西二旗站,是传说中“白领”云集的所在,可他看见,不少白领津津有昧地啃着两块钱一个的鸡蛋煎饼;风沙漫天时,大家捂着脸从工地旁走开,念叨着“纳斯达克、期权、股票”。中国式创业者的快乐与辛酸呵,尽在其中。
  这些他都可以忍受。挫折是人生的考验,励志书不都说了吗?他无法忍受的是一道又一道接踵而来的“咒语”,比如入园难,比如“奶粉与婴儿性早熟”……
  要多骁勇善战才能幸福地生存?
  更难受的是,夹在中间,没有人“肯”理解他。才过春节,老家打电话来,二哥与人撞车了,他寄了l万回去;4月,大哥打电话来,要盖房子,他寄了2万回去;7月,大哥又打电话来,建材涨价了,他再寄一万五回去……对那边,他有一种“原罪感”,宁可委屈自己,也无法拒绝。“所以,我是伪中产。这话只能跟你说,不然,他们又要说我矫情。”
  同样有“伪中产”感觉的,还有在广告公司工作的刘敬。虽然他有了两套房子一部车。“其实我是表面光,呵呵。买车是图享受,供着挺吃力的。房子,是经济适用房,还欠着贷。”
  真实的表述,冲刷着之前美妙的蓝图。在经济飞速发展的中国,像朱鸣、刘敬一样,扮演着“中产”角色的,为数不少,为庞大的分母作出了贡献。但现在要他们当“中流砥柱”,显然力不从心。
   “中部崛起”?不如说,存在“中部塌陷”的可能。
  一个更神秘幽暗的黑洞
  可靠的稳定器,除了物质层面的“腰杆子”要硬以外,在精神层面,也得“疗伤”。
  看起来应有尽有的李阔,也存在灵魂之痛。
   说出来很少有人相信,尽管是商人,李阔一直纠结的问题是“永恒”。“我一直没有参透人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物质上我拥有很多了,并自信即使事业上归零了,凭以往的经验,还能东山再起。但人没有思想就是行尸走肉。”
  李阔不是生来就迷惑于“生死”的。他的心路历程,实际上也反映了中国的中产阶级从无到有、从“物质”到“精神”的过程。
   “狂妄,膨胀,我曾经有过。”他坦言。那是淘到第一桶金时。“那时,我一天的收入可以达到5000块,心里那种喜悦无法形容,觉得自己比同龄人都牛。现在想起来,真是被欲望的魔鬼冲昏了头。”幸好,他碰见了当时的女朋友、现在的老婆。“在我最狂妄的时候,她给我踩了一脚刹车。”
  随着财富的增加,李阔内心的空洞,开始凸现,越来越大,“开始我追求的是物质,但拥有了之后,发现有些东西得到了,只能让你一时满足,人的欲望是永无止境的,什么时候是个尽头?而精神食粮得到了,可能终身受用。”
  他开始找了大量的书籍去看,花巨资上培训班,与不同层次的朋友交流,不过还没找到确切的答案。“因为我活着就逃脱不了感情的束缚,我想要达到那种高处不胜寒的境界,却见不得别人受委屈。这实际上还是‘放不下’的表现。”
  美国著名心理学家马斯洛将人所需要的安全感,分为五个层次:一、生理需要,包括呼吸、食物与性;二、安全需要,包括人身安全、健康保障、财产所有性等等;三、情感和归属;四、尊重;五、自我实现。前两者,均属于物质层面,后三者,属于精神层面。
   经济的迅速发展、激烈的市场竞争,迫使人们在一个阶段内“急功近利”,可随着物质的丰富,人总会回过头来探寻优美的心灵。不是谁都能从容地迈过这道坎,因为一些人已向魔鬼交付了灵魂。所以,裂变、挣扎、求索是痛苦的必然。
  2009年10月,在印度中部马德雅省首府博帕尔,就由此发生了“灭门”惨案。政府工程承包商辛赫开枪射杀了妻子、儿子和女儿后,自己上吊自杀身亡。这类惨案,近年在印度并不罕见。印度国立尼赫鲁大学知名社会学家尤甘达一辛赫表示,“这种以死作为解脱的家庭自杀悲剧,频发在新兴的中产家庭里。是因为上等社会家庭有丰厚家产作后盾,贫困人家安于群聚结构的照顾,而跻身中产阶级的家庭,一味追求生活欲望,没有后援资产作应变,又缺乏机构化的社会团体支持,结果常是难以收场。”
  精神是比物质更幽暗更神秘的黑洞。
  有车有房了以后怎么办?
  时代的发展,给出了新的沉甸甸的命题。
  一种要扶持的中坚力量
   发展中的中产阶级,对外部环境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一个受访者告诉我,“我理想中的中产阶级的精神世界,应该是比较关心国内外发生的大事,有一定的参政意识;有发表自己意见的渠道和意愿;对自己的未来有信心,对自身价值比较认同;能感受到自己被尊重……”
  他们也许热衷于赚钱或自己的小生活,对政治漠然,但不可否认,他们的观念和行为模式正影响国家。
  扫除其上升通道上的障碍,也是刻不容缓的问题。他们呼吁更包容、更稳定的政策。“政策会影响到我们的整体产业链。马上要三网合一,广电和电信在争谁当老大。广电要求经营webgame的公司必须办理文网文许可证,否则就被认为超范围经营。为办理这个资质,需要花很多钱买个‘壳’、需要花六个月的时间,还得疏通关系……”
  “中国未来50年内都会存在很多机会。如果外部的条条框框更少一点,我们会成长得更快,会更坚定地留下来。”李阔说。
  历史上曾有过一个强大的国家,叫罗马帝国。可它已然衰亡,湮灭于历史的尘烟。为什么?厉以宁从经济的角度,给出过解释。“罗马的兴盛是建立在中产阶级基础之上的,他们是罗马的社会中坚力量。商业无法发展,中产阶级就被摧毁了。这样,大家就一直吃不到粮食,只好加重粮食征收、税收征收,越收不上来越加重征收。这就形成了一个恶性循环,匈奴人、日耳曼人在此时乘虚而入,把罗马帝国灭掉了。
  这个历史告诉我们,一个社会要巩固、要长治久安,必须认清楚谁是社会的中坚力量,要支持社会的中坚力量……要培育中等收入者,扩大中产阶级队伍,使更多的人成为小康之家。只有这样,国家经济才能持续繁荣,社会才能稳定,才能长治久安。民富为本,这个道理一定要搞清楚,不要害怕老百姓富。”
  我们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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