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世姻缘传》中的夫妇关系与儒家的家庭伦理 儒家将什么视为风天下而正夫妇

  摘要:儒家学者非常关注夫妇之间的关系。夫妇关系的和谐,是儒家学者的理想。《醒世姻缘传》中的晁源宠妾虐妻,导致妻子自杀;狄希陈宁愿遭受妻子薛素姐的重重虐待,也不肯休妻;狄希陈受到童寄姐的虐待,仍然甘之如饴。他们都与儒家理想的夫妇关系差之甚远。《醒世姻缘传》中惧内现象的流行,反映了女性在家庭中地位的提高,也反映了男性对女性权威地位的承认与肯定。
  关键词:醒世姻缘传;夫妇关系;儒家;晁源;狄希陈
  中图分类号:I207.41文献标识码:A
  
  儒家学者非常关注夫妇之间的关系。《仪礼・丧服》曰:“夫者,妻之天也。妇人不贰斩者,犹曰不贰天也。”《大戴礼记・本命》曰:“男子者,言任天地之道,如长万物之义也,故谓之丈夫”,“女子者,言如男子之教,而长其义理者也。” ① (P253)汉代的《诗大序》认为《诗》可以“经夫妇,成孝敬,厚人伦,美教化,移风俗”,而“经夫妇”即“夫妇之道有常,男正位乎外,女正位乎内,德音莫违,是夫妇之常。室家离散,夫妻反目,是不常也。” ① (P270)儒家学者认为,在夫妇关系中,丈夫处于主导地位,是妻子的“天”,丈夫应该作风正派,在各方面成为妻子的榜样;妻子处于从属地位,应该听从丈夫的意志,维护丈夫的尊严。夫妇关系的和谐,一直是儒家学者的理想。
  《醒世姻缘传》以晁源与妻子计氏、妾小珍哥的前世姻缘和狄希陈与妻子薛素姐、妾童寄姐的今世姻缘为故事框架来展开故事情节。作为以家庭生活为主要描写内容的小说,《醒世姻缘传》与《金瓶梅》存在着诸多相似之处。如果说《金瓶梅》反映的是中国十六世纪城市市井家庭的生活,那么,《醒世姻缘传》反映的则是十七世纪的乡村地主家庭的生活。那么,《醒世姻缘传》中的夫妇关系如何呢?
  
  一、晁源与妻妾的关系:宠妾虐妻,家反宅乱
  
  在《金瓶梅》中,西门庆拥有一妻五妾,尽管她们的出身、性格、爱好各有不同,但是西门庆在家庭中完全占据了主导地位,他对这些妻妾拥有生杀予夺的权力。张四舅曾说西门庆,“单管挑贩人口,惯打妇熬妻。稍不中意,就令媒人卖了。”(第7回) ② (P77)蒋竹山说西门庆,“家中不算丫头,大小五六个老婆,着紧打倘棍儿,稍不中意,就令媒人领出卖了。就是打老婆的班头,坑妇女的领袖。娘子早时对我说,不然进入他家,如飞蛾投火一般,坑你上不上下不下,那时悔之晚矣。”(第17回) ② (P200)张四舅、蒋竹山对西门庆的评价,应该说是基本属实的。潘金莲、李瓶儿嫁给西门庆后,都曾挨过西门庆的鞭子,孙雪娥、李娇儿也受过他的处罚。因此,西门庆虽然妻妾众多,但是从未受到妻妾的虐待,反而是妻妾们都巴结他、讨好他。①
  在《醒世姻缘传》中,作者西周生曾经多次强调丈夫在家庭中的主导地位,“女婿叫是夫主,就合凡人仰仗天的一般,是做女人的终身倚靠;做丈夫的十分宠爱,那做女人的拿出十分的敬重,两好相合,这等夫妻便是终身到老,再没有那参商的事体。”(第44回) ② 可是,实际情况如何呢?
  晁源与妻子计氏的关系,经历了一个巨大的变化。
  晁源的父亲未做官时,晁源很是宠爱妻子,对妻子百依百顺,“一向将计氏当菩萨般看待:托在手里,恐怕倒了;噙在口里,恐怕化了;说待打,恐怕闪了计氏的手,直条条的傥下;说声骂,恐怕走去了,气着计氏,必定钉子钉住的一般站得住,等的骂完了才去。”(第3回)计氏对晁源则根本不看在眼里,“开口就骂,起手即打”。(第1回)可以说,晁源与计氏的夫妇关系,在一开始就是不正常的、不和谐的。特别是计氏凌虐丈夫之事,明显违背了当时礼法对于妻子的要求,与儒家理想的夫妇关系就更是差之甚远。
  父亲做官以后,晁源渐渐改变了对待计氏的态度,开始嫌憎计氏。后来,晁源娶了妓女小珍哥,他就与小珍哥住在一起,对计氏更是不理不睬,甚至“整月不进计氏内边去了”。(第1回)过年的时候,晁源也不送一些过年的东西给计氏,以至于“计氏一伙主仆连个馍馍皮、扁食边,梦也不曾梦见”。(第3回)
  随着与计氏的关系恶化,晁源想休掉计氏。因此,当小珍哥诬蔑计氏与和尚、道士私通,晁源明明知道与计氏来往的是尼姑、道姑,却听信小珍哥的谎言,要将计氏休掉。晁源的休妻企图,直接导致了计氏的自杀;而晁源日常生活中对计氏的虐待,则是计氏自杀的根本原因。
  计氏一开始凌虐晁源,后来遭到晁源的凌虐,他们夫妇对对方都没有特别深厚的感情,夫妇之间的关系也一直是不平等的。另外,经济因素在他们的夫妇关系中发挥了很大的作用。晁源的父亲未做官时,计家的经济条件要明显好过晁家,晁源也甘心忍受计氏的虐待;父亲做官以后,晁家的生活条件改善了,而计家的经济情况日益拮据,晁源才开始嫌憎妻子。而晁源敢于花八百两银子娶小珍哥为妾,更是反映了他的财大气粗。①
  晁源对妾小珍哥十分宠爱,设法满足她的一切要求,似乎两人之间有着深厚的感情。不过,小珍哥嫁给晁源,主要是因为晁源能够满足她在物质方面的追求,并不是把他看作终身依靠的丈夫;她嫁给晁源以后,仍然与家人晁住、邻居禹明吾等人保持着不正当的性关系。晁源娶小珍哥,一方面是因为她年轻漂亮,可以满足自己的色欲追求;另一方面是他从计氏那里得不到家庭生活的温暖,从小珍哥那里可以得到些许的补偿。假如小珍哥年老色衰,其下场可能与计氏相似,也会遭到晁源的抛弃。在第18回中,当晁源听媒人说临清秦参政和唐侍郎的女儿都很漂亮时,“恨不的此时就把那秦小姐唐小姐娶一个来家,即时就一木掀把那珍哥掀将出去才好”。由此可见,晁源与小珍哥两人各有所需,互相利用,并没有真正的深厚的感情。
  可见,在晁源与妻妾的关系中,晁源本人立身不正,溺爱不明,最终导致了家庭关系的破裂。
  
  二、狄希陈与薛素姐的关系:男弱女强,阴阳颠倒
  
  如果与晁源相比,狄希陈与妻子薛素姐之间倒是有着比较深厚的感情。虽然狄希陈与薛素姐的婚姻是父母包办的,但是在结婚以前两人就互相认识,而且两个家庭来往已久,各方面的情况都比较了解。
  在《醒世姻缘传》中,狄希陈与薛素姐之间被描绘成了一对生死“冤家”。薛素姐是来向狄希陈索命的,必然要对狄希陈施加种种虐待。如果抛开两人婚姻的这种因果报应的框架,薛素姐厌恶狄希陈也有一些现实的原因。
  首先,狄希陈各方面的素质不高,薛素姐根本瞧不上他。狄希陈从小资质驽钝,淘气异常,“四五行书,先生总教了他够三十遍,他一句也念不上来”。(第33回)不过,狄希陈科举考试时的运气特别好。他参加绣江县学、济南府学考试时的文章都是表弟相于廷代做的,学道考试时所出的两个题目又恰好是提前准备过的,这样他就误打误撞地考中了秀才。薛素姐的两个弟弟薛如卞、薛如兼都非常聪明,他们从小与狄希陈在一起读书,又同时考中秀才。薛素姐嫁给狄希陈这样的人,有如谢道韫遇王郎一般,不免蒹葭玉树之叹。在第56回,薛素姐骂她的公公、婆婆说:“俺薛家那些儿辱没你?你没娶过我门来,俺兄弟就送了你儿的一个秀才。你那儿戴着头巾,穿着蓝衫,摇摆着支架子,可也该寻思寻思,这荣耀从那里来的!” ① 另外,在结婚仪式上,薛素姐都听明白了宾相那几首粗俗、色情的撒帐诗,狄希陈却仍然糊里糊涂,说明两人的文化素质确实存在着一定的差距。段江丽女士认为:“男尊女卑的礼法只是男性文化脱离现实的一种理想,抽象的权力不足以成为权威的绝对保证,个体的人格和能力是男性‘位尊’不可或缺的条件。” ② 狄希陈在家中老是受到薛素姐的虐待,与狄希陈能力方面的欠缺有着密切的关系。
  其次,狄希陈为情不专,是薛素姐厌恶他的又一原因。狄希陈婚前就与妓女孙兰姬来往,婚后又把孙兰姬赠送的汗巾、金挑牙和睡鞋等当宝贝一样藏起来。当这些东西被薛素姐发现后,素姐醋劲大发,严厉审问狄希陈。她先是“伸出那尖刀兽爪,在狄希陈脖子上挝了三道二分深五寸长的血口,鲜血淋漓”,后来又“拿着两个纳鞋底的大针,望着狄希陈审问一会,使针扎刺一会,叫他招认”。薛素姐不但因此大骂公公、婆婆,还骂自己的亲爹,“说他爹是老忘八,老烧骨拾的,把个女儿推在火坑里,瞎了眼,寻这们个女婿”。(第52回)为了防止狄希陈移情别恋,薛素姐对他管束很严格,“凡在人家吃酒,惟恐有妓女引诱他的丈夫,把那跟随的人问了又问,还要不信,必竟还差了那小玉兰假说送衣裳,要钥匙,连看一两次方罢”。(第66回)
  值得注意的是,每次薛素姐审问、拷打狄希陈时,他不但不敢还手,而且不敢逃走,任由素姐施行暴力。在一般情况下,男性在生理上和身体上占有优势,在与女性打架的时候能够占据上风,但是狄希陈是个特例,他确实打不过素姐。有一次与素姐打架的时候,“狄希陈着了急,捞了那打玉兰的鞭子待去打他,倒没打的他成,被他夺在手内,一把手采倒在地,使腚坐着头,从上往下鞭打”。(第48回)从全书来看,这是狄希陈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与素姐对打。从此以后,狄希陈再也不敢还手了,无论素姐如何虐待他,他都会乖乖地忍受。素姐让他待在屋里,他就不敢出去,“如被张天师的符咒禁住了的一般,气也不敢声喘”。(第60回)狄希陈不敢逃走,是担心逃走会换来更加严厉的惩罚。
  薛素姐毒打丈夫,咒骂公婆,还在婆家放火,甚至欲阉割公公,大大违背了当时社会的礼法,狄希陈完全可把她休回娘家去,可是狄希陈偏偏舍不得,“我几番受不过,也要如此。只是他又甚是标致。他与我好的时候也甚是有情,只是好过便改换了”。(第61回)薛素姐对狄希陈有时也确实很有感情,特别是有一次狄希陈为了回家自伤胳膊,素姐就没有像平常一样拷问他,而是拿了大棒槌去给丈夫报仇,“见了别人把他的胳膊致得这样,心中也有些痛”。(第66回)
  另外,薛素姐的蛮横、泼辣与她所受的教育也有一定的关系。素姐的父亲薛教授是个忠厚、老实的教书先生,他教导素姐要尊敬公婆,夫妻和睦。而素姐在结婚前一天的晚上,梦见自己被人换了心去,这预示着素姐婚后将要走上违背礼法的“叛逆”道路。素姐的蛮横、泼辣主要是受了生母龙氏的影响。她第一次与狄希陈打架后,嫡母薛夫人批评她说:“你通长红了眼,也不是中国人了!婆婆是骂得的?女婿是打得的?这都是犯了那凌迟的罪名哩!”龙氏却为素姐辩护说:“一个孩子不知道好歹,骂句罢了,也许他回口么?谁知不道我是姓龙的?我等小巧姐过了门,我叫小冬哥一日三场提着姓相的骂!他要不依我,也把小巧姐打顿鞭子。”薛教授骂龙氏说:“叫我每日心昏,这孩子可是怎么变得这们等的?原来是这奴才把着口教的!你说这不教他害杀人么。要是小素姐骂婆婆打女婿问了凌迟,他在外头剐,我在家里剐你这奴才。”(第48回)薛素姐正是受了龙氏的影响,使她对父亲的正统教育产生了逆反心理,从而做出了一系列违背封建礼法的事情。而素姐说话、骂人的口气与龙氏也确实十分相似。① (P26)特别是薛教授死后,“龙氏亦因没了薛教授的禁持,信口的把个女儿教道,教得个女儿如虎添翼一般”。(第63回)
  在狄希陈与薛素姐的夫妇关系中,狄希陈的男性尊严被践踏于脚下,薛素姐作为妻子的威严发挥到了极致。虽然如此,我们对薛素姐的行为却不能给予过高的评价。薛素姐的“离经叛道”的行为,并不仅仅针对狄希陈一人,她还顶撞婆婆,辱骂父亲,后来竟然将婆婆、父亲同时气死。如果说素姐虐待狄希陈的某些行为尚可原谅的话,那么素姐与婆婆、父亲的冲突就太过分了。尊敬老人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更何况是自己的亲人呢!
  从狄希陈与薛素姐的夫妇关系中,我们可以看出传统的理想的家庭关系已经受到了严峻的挑战,新的更加合理的家庭伦理秩序还没有建立起来。有的学者称赞素姐是全面反抗男权社会的女权主义者,对此笔者不敢苟同。笔者认为,正常的夫妻关系,不应该是男性压制女性或者女性压制男性,而应该是建立在男女平等基础上的互相尊重。狄希陈固然有他的缺点和不足,但是薛素姐对狄希陈的棒打、火烧、针扎、箭射等虐待性行为,即使从今天的观点来看,也是应该受到谴责的,甚至应该承担相应的法律责任。笔者认为,所谓的家庭暴力,并不仅仅是男性对女性所施加的行为,有些女性也会对男性实施家庭暴力,薛素姐就是其中的一个典型。
  
  三、狄希陈与童寄姐的关系:因爱生恨,爱恨交加
  
  如果说狄希陈与薛素姐的婚姻是父母包办的,一开始就埋下了关系不和谐的种子;那么,童寄姐与狄希陈的婚姻是自由恋爱的,两个人在婚前已经有了一定的感情基础,“原为情意相投,后来才结了夫妇,你恩我爱,也可以称得和好”。(第79回)刚开始的时候,狄希陈与童寄姐的感情还是比较好的,后来,童寄姐也开始虐待狄希陈,“薛素姐固是个阎王,这童寄姐也就是个罗刹”。(第91回)
  童寄姐与狄希陈关系的变化,主要是由于两个方面的原因:
  一方面,童寄姐担心狄希陈与丫头小珍珠有私情。童寄姐与狄希陈结婚的时候,狄希陈花了十二两银子买了一个小丫头珍珠伺候寄姐。可是,寄姐对小珍珠特别不放心,老是担心她与狄希陈有私情。于是,寄姐经常虐待小珍珠,“少饭无衣,寒餐冷宿”,(第79回)严冬季节也不给她棉衣穿,还为了她与狄希陈大吵大闹。狄希陈与童寄姐最初的矛盾,都是由于小珍珠引起的。童寄姐的担心是有道理的,狄希陈本来就不是一个十分正派、令人信任的丈夫,他对小珍珠也确实存在着觊觎之心。寄姐的担心,正反映了她对这次婚姻的重视,她不能容忍别人来分享丈夫的爱。
  另一方面,狄希陈对童寄姐照顾不周,使寄姐感到很是委屈。狄希陈到成都赴任的途中,顺道回家祭祖,把她独自留在船上十五六天,她觉得很是孤独。狄希陈祭祖回来以后,也没有带什么礼物给她,连“许过捎羊羔酒,响皮肉与寄姐尝,又忘记不曾捎到”。(第87回)到南京后,狄希陈买了很多礼物准备送给上司,却没有给寄姐买一件礼物,也就难怪寄姐说:“你没钱也罢,你只替我买一件儿,或是穿的,或是戴的,难道这点银子儿也腾挪不出来?”(第87回)寄姐的吵闹,甚至威胁要带着儿子跳河自杀,主要是希望得到狄希陈更多的关爱,其做法虽然不可取,但是也有情可原。
  
  从上面的论述我们可以看出,无论是晁源与计氏、小珍哥的前世姻缘还是狄希陈与薛素姐、童寄姐的今世姻缘,都与儒家理想的夫妇关系相差十万八千里,他们一个个更像是反面教材,发人深思。另外,在《醒世姻缘传》中,男人“惧内”已经不是个别现象,而是一种普遍现象。曾经指挥千军万马的郭总兵,也很惧内,他的两个小妾戴奶奶和权奶奶,整日争风吃醋,他一点都管束不住,还颇有感慨地说:“我在广西做挂印总兵,一声号令出去,那百万官兵神钦鬼服,那一个再有敢违令的?还要不时穿耳游营,割级枭首,怎么这样两个臭婆娘便就束缚不住他!”(第87回)进士出身的吴推官,也非常惧怕妻子,“除了吴推官上堂审事,就是大奶奶衙里问刑,弄得个刑厅衙门成了七十五司一样,人号鬼哭,好不凄惨”。(第91回)吴推官因为“惧内”而受到同僚和下属的嘲笑,他就对属下四五十名文武官员公开进行考察,结果不“惧内”的只有两人,“一个是府学的教官,年已八十七岁,断了弦二十二年,鳏居未续;一个是仓官,北直隶人,路远不曾带有家眷”。吴推官因此感叹说:“世上但是男子,没有不惧内的人。阳消阴长的世道,君子怕小人,活人怕死鬼,丈夫怎得不怕老婆?……其余各官也不下四五十位,也是六七省的人才,可见风土不一,言语不同,惟有这惧内的道理到处无异。”(第91回)
  “惧内”现象的流行,从一个侧面反映了女性在家庭中地位的提高,也反映了男性对女性权威地位的承认与肯定。这与《金瓶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金瓶梅》中的西门庆,动辄拿起马鞭子来教训妻妾,《醒世姻缘传》中的狄希陈等人却经常受到妻子的拷打、跪拜等处罚,而且这种处罚“没处逃,没处躲,言语不得,哭笑不得,经不得官,动不得府,白日黑夜,风流活受”。(第30回)
  值得注意的是,《醒世姻缘传》对于这种“惧内”现象,并没有大加鞭挞或严厉声讨,而是以一种比较宽容的态度来对待之,以一种颇为轻松的口吻来调侃之,这反映了作者妇女观的进步。当然,男子的“惧内”并不是作者理想的夫妇关系,作者理想的夫妇秩序仍然是是传统的儒家思想,“夫是夫,妇是妇,那样阴阳倒置,刚柔失宜,雌鸡报晓的事绝少”。(第23回)
  
  (责任编辑谭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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