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垮“锋芝恋”的最后一根稻草] 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艳照门劫后余波      张柏芝熬过了艳照门,却熬不过命运和内心的魔。在她从底层一路拼杀挣扎而出的人生中,一极是谢霆锋,那象征着她要做好女人和贤妻良母的梦想。另一极是陈冠希,那是她蛰伏于沟渠的过往留下的放荡不羁而决绝的底色。然而三年的忍耐和煎熬,在万夫所指的绝境里稳住了自己的家庭和未来的幸福,却最终毁于一次不经意的邂逅
  
  4月17日晚上,第30届香港电影金像奖举行颁奖典礼,30岁的谢霆锋加冕影帝。张柏芝在台下不可抑止地泪流满面,看着她的丈夫在台上捧着奖杯,说:“多谢我太太陪我来,你今晚好美,你每天都很美。”
  在那个时候,几乎每个人都被这一对爱人的坎坷与恩爱打动。他们在周遭的非议中默默携手,不争辩,不抗议,守得云开见月明。谁也没法想象,这一切美好的表象将在一个月后支离破碎。
  
  三个起点,两种人生
  香港八文楼,在油麻地和佐敦道之间,聚居的都是下层居民。男人们辛苦打工,女人在街边卖鱼蛋和钵仔糕。张仁勇出生在上海,但是在内战时逃到香港,此后就住在这里。张柏芝的奶奶无力管束这个孩子,眼看着他在街市中成长为一个好勇斗狠的古惑仔,为人豪气,又嗜赌如命。因为年轻时喜欢留胡子,他被黑道上称为“胡须勇”。在经历了多年街头斗殴和蹲班房的日子后,他娶了一个离婚的混血女人,1980年5月,张柏芝出生了。
  如果张仁勇看电视,会在这一年的荧幕上看到无线电视的《离别钩》、《上海滩续》和《千王之王》,44岁的谢贤都在里面出演角色。他是香港自60年代以来最红的演员之一,人称“四哥”。但是这一年他最大的新闻,是在8月生日的20天后,迎来了儿子谢霆锋的降生,比张柏芝的出世晚4个月零5天。
  而在遥远的温哥华,商人陈泽民的妻子在生了两个女儿后,终于诞下儿子陈冠希。那时候这个陈姓商人还没有发达,他的妻女时常要为交不起房租忧心忡忡。
  这些都发生在1980年,谁也没有想到,20多年后,这些人的人生轨迹会交织纠缠在一起。
  张柏芝在八文楼长大,很小就学会了骂人和打架。那时候她身上母系血缘的痕迹更明显,头发是红褐色,微微卷曲。在那些卖鱼蛋的邻居看来,张柏芝是个美人胚子,尽管她整天跟街上的半大小子混在一起,满嘴脏话。她继承了父亲好勇斗狠的脾气,几乎没有男孩子敢欺负她。
  在她9岁的时候,父母离婚,又过了几年,13岁的张柏芝随母亲到了澳大利亚,在墨尔本继续读书。有一天她在厨房洗碗,听到朋友边看电视边骂人,“那个谢霆锋什么的,就跑出来看了一眼。”张柏芝后来回忆,那是她第一次“见”到谢霆锋。后来张柏芝开始在餐厅做服务生,做过酒楼招待、歌厅侍应。她迅速学会了抽烟喝酒,对于一个在街头成长起来的孩子,这些事在叛逆期甚至都谈不上是禁忌。
  与此同时,陈泽民却已经混成了有头有脸的人物,拥有多家演艺、唱片公司,陈冠希回到香港,迅速过上了有佣人、有豪车的上流生活。在香港国际学校,他学会了抽烟喝酒,迷恋Hip-Hop,理想是成为一名黑帮分子。15岁的一天,影星谢贤的儿子谢霆锋成为了他的新同学。
  
  当着周星驰抽了一支烟
  张柏芝17岁回到香港的时候,她的理想是做一名护士。那是1998年,对于香港人来说,1997年那个标志性的转折刚刚过去,心理和股市的兵荒马乱都开始有了平静下来的苗头。香港街市上飘荡的歌里,有了新的声音:“疯的我像个噩梦/偏偏你在对我恭奉/产生化学作用/就与你一窝疯/方向不管西或东……”,这是谢霆锋第一张专辑的主打歌。他在身为著名艺人的父母身边长到15岁,只身到日本东京音乐学院学习,1997年,他发行了第一张专辑《My Attitude(我的态度)》,初次登上香港娱乐界舞台,并且打入香港IFPI唱片销量榜第三位。父亲的名声和他自己的才华为他提供了迅捷的上升之路。在最开始的一段挫折之后,谢霆锋迅速在香港流行音乐圈站稳脚跟,又在无线电视获得扮演电视剧主角的机会。1998年,刘伟强为他量身打造了一部电影,《新古惑仔之少年激斗篇》,18岁未满的谢霆锋担纲主演,饰演少年陈浩南。尽管这部片子上映时被列为三级,又赶上世界杯,票房并不如人意,但是在第二年,他还是凭借这部电影获得第18届香港电影金像奖最佳新人奖。
  媒体毫不吝啬地把荣誉抛给他:“亚洲小天王”、“亚洲新一代叛逆偶像”、“新生代领军人物”。他垂下头发、遮住眼睛的照片,被印在从香港到大陆的无数个广告牌上。
  在1998年结束之前,张柏芝的命运之轮开始转动。星探发现了她,周星驰开始拍摄《喜剧之王》。他需要寻找一个妓女的角色,长相要清纯,骨子里还要透出野性和江湖气。
  从未学过表演的张柏芝当着他的面抽了一支烟,就被周星驰看中了。那几乎就是她自己,看上去清新淡雅,撒起野酣畅淋漓。
  这部电影在1999年2月上映,彼时香港电影已经在低迷中徘徊多年。然而《喜剧之王》获得了巨大的成功。几乎是一夜之间,张柏芝的名字被千万人知晓。她的招贴画,像谢霆锋一样,被无数少男少女贴在墙上。
  这一年,连《喜剧之王》在内,张柏芝有四部电影上映。她获得了第19届香港电影金像奖最佳新人奖,道路开始一帆风顺。
  人们叫她“小林青霞”,封她为“新一代玉女掌门人”。张柏芝立即否认,她毫不讳言自己当年的“太妹”行径,根本不是玉女。仍然像在墨尔本打工时一样,绝口不提辛苦,一年参演四五部电影,1999年发三张专辑,2000年四张。2001年上映的电影里,她参演的有7部之多。
  2001年4月5日,《老夫子2001》在香港上映,谢霆锋在片中扮演CID锋,张柏芝则饰演他的教师女友MISS张。这是张柏芝和谢霆锋的第一次合作。这一年10月,有媒体报道,谢霆锋和张柏芝在台北市一间著名的酒廊过从甚密。第二年开初,张柏芝拍戏受伤住院,谢霆锋前去探望,又被传出两人的绯闻。而仅仅在三年前,张柏芝还无法想象,自己会和这个从出生起就是八卦周刊宠儿的世家子站在一起。
  然而,谢霆锋与王菲复合的消息很快就冲淡了这段绯闻。
  
  “我一直都相信爱情”
  无论如何,张柏芝的豪气渐渐与她的美貌一起,扬名圈内外。出道6年,她就成为香港影坛的影后级人物,大把大把地挣钱,也大把大把地花。有媒体算过一笔账,她给自己和家人买了11部靓车,购置豪宅,还出资送姐姐去国外读书,投资弟弟的生意。每个月支出的家用高达57万港元,一年则要花掉近700万。香港媒体都说,张柏芝辛苦打拼,看似风光无限,实际上却是两手空空。
  “有很多小时候没能力做的事现在长大了……自己的生命中最不能失去的就是家人,所以入行以来身上绝不留钱,宁愿把钱都给家人。”她这样说。
  她也剖白自己:“最讨厌不真的事情,因为自己的个性很直,在刚入行的时候难免会得罪一些人,但是无论如何,这样的个性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变。”
  最激烈的是在2002年,《东周刊》登出十几年前刘嘉玲被黑社会绑架时拍摄的裸照,香港演艺界大为愤慨。这一年11月,香港娱乐界人士走上街头,举行游行示威。张柏芝面对围观游行的市民,大骂《东周刊》“只手遮天”,“打击杨受成个仆街好不好?”周围的粉丝高声回应“好!”助理急忙提醒她收敛,但是这个继承了“胡须勇”脾气的美女明星无所忌惮。
  而在这些仿佛是“拳头上立得人、肩膀上跑得马”的豪情背后,张柏芝像任何一个人生发轫之初的女孩子一样,也希冀完美的爱情。“我一直都相信爱情,我也对一见钟情深信不疑。我憧憬的爱情是两人能生活一辈子,相爱一辈子。我是对爱情非常投入的一个人。”她说。
  她还为爱情吃过一点苦。2002年,谢霆锋出车祸,发生“顶包案”后,她与谢霆锋短暂的恋爱结束。媒体、圈内人,甚至普通市民,都在议论这两人相克的命数。她的身体迅速消瘦,有人怀疑她一度患上厌食症,在专辑签名会上,面对700多名歌迷以及50多名记者,张柏芝大哭了3次。
  这时候,她谁也依靠不了。很久之后,她说那时自己在读一本叫作《别为小事抓狂》的书。
  后来小S在节目中问她和谢霆锋的感情,她说:“还好,我不生气,也不埋怨,没有太大的伤害。感情真的靠缘分,我不会放弃追求真爱,和霆锋在一起是不对的。”
  当谢霆锋宣布和王菲重修旧好,张柏芝笑着说:“祝他们白头到老。”
  
  婚礼在黄昏的海滩上
  就在人们以为一切都不会有什么转折的时候,2006年8月初,谢霆锋与张柏芝高调复合。戴着墨镜的谢霆锋在香港国际机场,他看上去非常开心,举起左手,向记者展示无名指上的戒指。
  他已经和张柏芝在菲律宾结婚。他们在《无极》中重逢,张柏芝是倾城,谢霆锋是无欢,他在很小的时候,被倾城骗走了手里的一枚馒头。
  现在他们重逢了,发现彼此其实是真正合适的人。张柏芝说:“霆锋是一个很真的人,没有心机,没有面具,而我自己也是这样一个人,所以我和他在一起会很舒服。”
  谢霆锋则说:“我的命忌金,每个相士都说柏芝属重金,一起的话轻则惹官非,重则其中一人会死;第一次和她拍拖,撞了车、坐了牢,她觉得是因为她克住了我,但我一生无悔!我愿意为爱去赌!以生命去换取一段真感情,我把这条命给你,要拿就拿。”
  婚礼在黄昏时分的海滩举行,因为张柏芝喜欢落日。在夕阳里,神父结束颂词,朋友们点燃烟花。张柏芝完全沉浸在突如其来的幸福里,直到第二天才缓过劲来,用谢霆锋的话说,“我向她求婚她没有哭,婚礼结束后第一天也没有哭,到了第二天才开始大哭。”
  张柏芝迅速融入了谢家。她几乎完全放弃了自己的演艺事业,精心照料公婆,准备生儿育女。即便是谢霆锋的母亲狄波拉一开始拒不承认这个出身低微的张柏芝是自家儿媳,然而不久后,也满面春光地称赞:“张柏芝是个好儿媳妇。”那时媒体对这段关系的报道,都是张柏芝如何被“扶正”。
  2007年8月2日,张柏芝与谢霆锋的第一个儿子出生,取名谢振轩。谢贤对这个儿媳妇也非常满意,夸她“很孝顺,是一个非常好的儿媳妇”。 尽管很多人从一开始都不大看好这两个人的婚姻,但是他们似乎确实是非常甜蜜地在携手人生。
  2008年1月,艳照门爆发,陈冠希宣布退出香港娱乐圈,远走好莱坞。所有人都以为谢张婚姻将要面临巨大危机,传言四起,说谢霆锋摔掉婚戒、张柏芝下跪痛哭。然而在一个月后,人们看到的是谢霆锋淡然地对记者说,非常欣赏柏芝能够勇敢站出来。
  “从我的角度来看,这根本不是考验。这在我的人生或是我的家庭所经历过的事中,算不了什么,只不过是一个事件,而且这个事件已经过去了。”他说。
  在谢霆锋的支持下,张柏芝走过了艳照门的风波,“锋芝恋”成为一时佳话。后来谈起这桩风波,谢霆锋抽着烟:“就是因为小心眼,所以我从认识她的第一天,你说我要跟这个人结婚,我不了解她吗?那我太失败了!我肯定是了解她到一个地步,什么东西都在预算差不多之内,她有没有做过什么东西,未必是已经太意外了,但起码你不是跟我结婚之后做的,我也做过很多狂野的事,我自己,如果了解我的人会知道,也会体谅。当一个男人就是因为了解她,才能看得开,要不然就是不了解。都已经结婚了,结婚前把那个人从头到尾差不多清楚了。”
  
  这个世界麻烦了……
  2010年5月12日晚上,张柏芝和谢霆锋的第二个儿子在香港出生。这段婚姻的甜蜜,似乎正在逐步走出考验期。
  谁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在一年后急转直下。2011年5月7日,陈建州、范玮琪大婚。已经淡出香港娱乐圈一线的陈冠希和张柏芝从台湾搭乘同一班飞机回港。根据媒体的报道,张柏芝主动调换到陈冠希邻座,两人冰释前嫌,有说有笑,并且亲昵地拍起合影。
  新闻爆出之后,坊间又是一片哗然,婚变的传闻随后甚嚣尘上。
  香港商业电台主持人查小欣透露说,其实此前两人的婚姻就已经危机重重:“柏芝成日为一些小事就同霆锋搞到家嘈屋闭,但一阵间,她说有了BB,霆锋就息事宁人,每一次都会将手头的物业,转给柏芝,更成立了基金,所有的物业转入这个基金里面,而基金的唯一受益人,就是张柏芝。跟着柏芝就一次又一次跟霆锋大吵大闹,你不要看平时霆锋COOL爆这样子,他对着柏芝完全不还击,最后都是应柏芝的要求,将手头上的资产,逐个逐个转给柏芝。就连霆锋买来送给四哥住的那间千几万的屋,都转了给柏芝。”
  又有传闻说,张柏芝想买豪宅,向谢霆锋索取4千万元人民币,他不肯付钱。张柏芝大吵一番之后,发短信给谢:“我会和两个儿子消失,你一定会后悔。”还有传说,张柏芝和谢霆锋在结婚前签署了一份婚前协议,其中一条是:“他日无论何种原因分手,张柏芝都可带走自己所有子女。”另有消息说,狄波拉近来都在板着脸出入律师楼,大概是在为儿子的婚姻寻找一个快刀斩乱麻的方法。《苹果日报》的报道则言之凿凿,谢霆锋对张柏芝失望且死心,他已经找了律师,准备签字离婚。
  作家黄佟佟在4月采访张柏芝,张柏芝面色平淡地谈起孩子时说:“你看谢霆锋就是另一个谢贤,我不想我的儿子是谢霆锋……我想我儿子是他自己。”她用的是“我儿子”,而不是“我们的儿子”。
  摄影师后来告诉黄佟佟说,拍片时,张柏芝突然主动要求拍一张流泪的照片,而且“一秒钟眼泪就流了出来”。她向摄影师建议说,可以给这个专访取名字叫《张柏芝,笑着流泪》。
  有人推测,合影事件,只不过是压倒这场“最幸福婚姻”的最后一根稻草。
  耐人寻味的是,迄今为止,谢霆锋和张柏芝都保持了沉默。他们没有像以前一样,在公众面前秀恩爱来打破流言蜚语。倒是谢贤出来斥责查小欣乱说话,说儿子和儿媳妇现在很好,媒体放大了夫妻吵架的小事。
  在这场三个明星的婚恋闹剧中,已经不再成为支点的陈冠希,则在微博里写下了这样的话:“World in trouble(世界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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