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方视觉看待翟田田事件


  在中国,大学生如果说了一句狠话最多挨教授一顿批评,严重一点的也不过是写一份检讨,绝不会招惹上任何严厉的处分,但在美国,一句狠话就可能成为犯罪未遂的证据。这是东西方文化的冲突,翟田田事件是如此,在美国新泽西州纽瓦克自由国际机场发生的“中国留学生江海松吻停航班被罚”的事件也是如此。
  
  “恐吓罪”OR“恐怖罪”
  
  美国国土安全部7月23日正式批准之前被控“恐怖威胁”罪的中国留学生翟田田限期自动离境。7月29日,美国联邦法院再次开庭审理中国留美博士翟田田一案,最终法官当庭批准翟田田自动离境申请,恢复其自由身。轰动一时的中国留美博士被指为“恐怖分子”一案,最终以翟田田洗清罪名、离美回国结案。
  美国国土安全部这一决定,使翟田田获得完全的自由。只要翟田田不再违反美国移民法规,将来可以再次以学生签证或工作签证进入美国,也不会影响其转换身份。
  在新州斯蒂芬理工学院就读物理学博士、来自西安的中国留学生翟田田,涉嫌火烧校园未遂,于今年4月15日被以涉嫌恐怖或胁罪逮捕,新州大陪审团听证后提出起诉。此案因为罪名涉及“恐怖”二字,在美国和中国的媒体引起强烈反响。
  翟田田从一开始被控的就是“恐吓罪”而非“恐怖罪”,两者的英文表述颇为相似,罪名性质、罪行轻重却都截然不同。
  值得注意的是,翟田田一开始就仅仅被指为“恐吓”而非“恐怖”,此间乌龙与翻译失误有关,而这也影响到国内媒体对此案的报道,使一些读者对该案的认识出现了偏差。
  很多报道称,经过翟田田的律师和法官的协商,检方将最初对翟田田的“恐怖威胁”重罪先是降为行为不检的轻罪,再降为“轻微行为不检”。如果翟田田真的被控“恐怖威胁”重罪,他的罪名还能轻易被洗清吗?
  
  关注和支持需注入更多理性
  
  翟田田最初被控的罪名是“Terroristic threat”。按照字面的意思,似乎就是“恐怖威胁”。媒体因此说翟田田被控“恐怖威胁”,称翟田田被控为“恐怖分子”。由此,多家国内媒体高度关注,纷纷抨击美国此举的荒唐。
  实际上,翟田田的罪名从一开始就与“恐怖威胁”无关。今年5月,针对中国媒体对该案的高度关注,翟田田就读的斯蒂芬理工学院的官员克里斯·亚当斯就澄清说“没有人认为这是恐怖主义”。他解释,“Terroristic threat”罪名在新泽西州法律所指的是“旨在引起公众不便的言论。”只不过其表述与恐怖主义(terroism)颇为相似,因此引发误解。
  “Terroristic threat”看起来很像“恐怖威胁”,但其实应当翻译成“暴力威胁”或者“恐吓”。在美国法律中,这是一个不同于“恐怖主义”的罪名。通常情况下,此类罪犯会被处以罚款、监禁、电子监控以及限制令等惩罚,具体惩罚力度则各州有所不同。以翟田田所在的新泽西州为例,对此类罪犯最高罚款额度为7.5万美元,最长监禁3~5年。
  可见,翟田田从一开始被控的就是“恐吓罪”而非“恐怖”,两者的英文表述颇相似,罪名性质、罪行轻重却都截然不同。也正因为此,翟田田才可能洗清罪名,获准自由离开美国。而国内一些媒体对该案的报道从一开始就犯了概念性错误,也使得这一案件的本来面目变得模糊不清。
  不管如何,这是一个值得我们认真反思的案例。随着国门打开,有关海外中国人权益受到侵犯的报道也日渐增多。对此,国内媒体和国内读者应该给予关注。只是,这种关注和支持需要更多的理性。
  
  中国人在外国切勿乱说话
  
  中国驻纽约总领馆侨务领事罗刚曾经表示,以前也处理过类似翟田田的案子,中国留学生因为有不恰当的言行或文字表达,引起了冲突。毕竟中美两国文化不同,中国人认可的言论会被美国人当成是威胁。
  此事给我们的启示是,对很多中国人来说,说一句翟田田对教授说过的那种“大不了就拼了”之类的“狠话”,算不上什么“恐吓罪”。但在美国,此类言论却足以获罪。这是中美文化差异的一种体现。而对于在欧美生活、求学的中国人来说,必须理解此种文化差异,避免麻烦上身。
  在加拿大,一名6岁大的女孩被戴上手铐并送进一家精神病院,原因是:她曾在她就读的小学大发脾气。你会相信吗?可这是活生生的事实。
  没有出国经历的国人,确实对西方世界有许多误读,其中最大的误读便是认为西方国家都是自由世界,想说什么就可以说什么,干什么都没人干涉。他们不知道,西方国家的自由是相对的,而非绝对的。
  从翟田田事件可以看出,中国人在外国千万不要乱说话,如果你在国内对警察说:“我要烧了学校。”那是肯定不会被丢到监狱去,警察一定说:“有话好好说,别扯那么无聊的话,有问题找校长去。”或者最多训斥几句:“你是不是发烧说胡话?都长这么大了,还这么不懂事,学校是你烧的吗?那是国家财产,烧了要赔的。”如果到了欧美,你对警察说我要烧了学校,那是肯定要蹲大狱的。
  翟田田因说了一句“大不了就拼了”的狠话,结果被教授报警并遭到起诉,很多中国人表示很生气、很愤怒,自嘲按照这个逻辑,中国绝大多数网民在美国都算得上是“恐怖分子”,并由此批评和质疑美国的言论自由。
  中国网民的愤怒其实是对美国的误解,根源在于中美两国文化,尤其是法制思维的不同,这也是这起悲剧发生的根本原因。
  
  学会理解、尊重对方文化习惯
  
  对于很多中国人来说,对别人说句“大不了拼了”之类的大话、狠话很正常,很多人在与别人争斗时或者在生气时都有说过类似的话,但大多数人对这样的话是一笑而过,认为只是一时的气话、情绪话,根本不放在心上,更别提追究其刑事责任了。我们中国人之所以是这样的态度,一是我们社会盛行空话、大话、狠话,而且诚信缺失严重,所以没太多人认为这样的大话、狠话是真实的,即使一些人是这样做了,很多人在当初也不会认为是真实的。二是国人说这类狠话、大话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很普遍,很平常,大家已经习惯了。
  即使我们中国人对美国有什么不满,但我们应当承认美国社会的整体诚信度要远比我们中国高,美国社会很少有普通人说大话、空话、狠话,更别说这类带有攻击他人意味的话了。使得美国人很少听见这样的话。再者,美国人法律意识非常强,一旦他人有说威胁你的言语,或者说了带有挑衅意味的言语,可能就会告你,甚至外国人打电话过去说这类狠话也会被记录在案,等到有一天进入他们国土时再秋后算账。其实这种现象不仅美国有,就是我国的香港、台湾地区也存在,不少人就因说狠话被拘留,这也许是西方法制思维方式的结果。
  事实上“大不了就拼了”这句话在英语中本身就带有殴打对方的意思,这可能是导致教授报警的最主要原因。从这个角度说,在美国人看来这位中国籍留学生因说狠话被起诉不算冤枉。这起悲剧现已收场,虽然翟田田被扣上“恐吓”的帽子过于荒唐和严重,但给在外国求学、工作和生活的中国人提了一个醒,那就是在中国说大话、狠话的不良风气在外国行不通,有时还要付出沉重代价,抛弃狠话时代已经来临。
  无论是旅美的中国人,还是与美国及其他西方人打交道的国人,应该以此为戒。一方面,要深入了解异国文化,学会理解、尊重对方的文化习惯,这样会减少很多交流的障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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