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教诗人玛格丽特.艾维森简论


  玛格丽特·艾维森(Margaret Avison,1918-2007)生于加拿大安大略省的盖尔特镇。因为她父亲的缘故,她是在加拿大西部草原长大并在西部上学的,艾尔伯塔省的森林湖泊草原等壮观的自然景色在她心中留下了永久的记忆。玛格丽特·艾维森,是加拿大当代女作家。她在文学方面虽然不及其他加拿大女作家如玛格丽特·劳伦斯、玛格丽特·阿特伍德和爱丽丝·梦萝等三位女性作家影响大,但她是加拿大当代最杰出的女诗人之一,她尤以宗教诗人的特别身份奠定了她的文学声望,并因此长期以来在加拿大文学领域中占据了一席之位。
  玛格丽特·艾维森共出版了五部诗集,分别为《冬日》(Winter Sun)于1960年出版、《惊愕》 (The Dumbfounding)出版于1966年、《太阳蓝》 (Sun Blue)1978年出版、《没有时间》( No Time) 出版于1989年和《玛格丽特·艾维森诗选》(Margaret Avison: Selected Poems)在1991年出版。其中《冬日》和《惊愕》及《太阳蓝》三部诗集是她的代表作。《冬日》以浓厚的玄学风格和以冬天的太阳为精神状态的象征,向人们说明了在寒冷阴郁的冬天如何寻找生活的意义;《惊愕》则以回归宗教为主题;《太阳蓝》则以确立了玛格丽特的宗教诗人的地位而成为其代表作,以上三部诗集均以宗教沉思为主题。“在诗歌风格上她是现代派传统,受到玄学诗、意向诗和艾略特的影响,但又因为其宗教主题自成一家,”正因为玛格丽特其自成一体的浓厚的关于宗教及宗教信仰等主题的诗作才使她成为一位独特的女诗人和宗教诗人。玛格丽特的诗集以赞颂超凡入圣的宗教灵感为主,既有浪漫主义的元素,又有宗教情愫,二者近乎完美的结合给人以美感。其中,宗教元素主要是《圣经》隐喻在诗歌中的应用。在诗歌中,玛格丽特将宗教信仰和宗教思想及其她对宗教的感悟渗入到对自然景物和现实描写中,她创造性地依据《圣经》进行精神思考并提出对人对世界和对精神的深刻认识,由此我们可看出她字里行间所表达出的强烈的人文精神。玛格丽特对人们的精神的迷失和日益恶化的生活环境痛心疾首,她的诗作表现了她对此的深刻的关注;从其诗集中我们能感受到她力图通过诗歌给人们以警醒,从而达到规劝人们迷途知返追求崇高的精神生活的目的,她鼓励人们以崭新的生活状态和良好的心态重新构筑我们人类的精神家园。
  玛格丽特艾维森一生致力于宗教工作,但她对基督教的信仰经历了疑虑和再回归的过程。玛格丽特少年时代经历了经济大萧条时期,她深深的同情周围饥饿和贫穷的人们,想帮助他们却无能为力,为此她竟患上了厌食症,经过长期治疗后才慢慢得以恢复。自此之后,她认为宗教只是停留在思想层面上的抽象的哲学问题,宗教可以成为一个理想,但解决不了现实生活中的问题,她认识到仅仅依据礼拜和祷告是不会把人们从苦难之中解救出来的。
  从1931年起,玛格丽特随家人定居多伦多。其间她完成了学业并作了一些临时性工作。在1963年至1966年间,她在多伦多大学攻读硕士学位期间的同时也开始兼任了教职,也就是在这几年间玛格丽特的思想发生了很大变化。其间她曾用两年的时间参加解释《圣经》布道会等并且阅读了大量宗教书籍,她的第二部诗集《惊愕》的出版体现了她深化了的宗教情感,反映了她宗教信仰的巨大变化,同时表明了她对基督教的彻底回归。其后的若干年间,除了工作和创作出版诗歌外,她还曾担任教职及为长老会工作等,全身心地投入到她为之热衷的宗教教义宣传和宗教信仰宣传以及各种宗教事务中。
  玛格丽特·艾维森被冠于“宗教诗人”的另一主要原因是贯穿于她的诗歌创作中的宗教信仰主题的明显特点。其中,《圣经》隐喻的创造性的应用可以使我们清楚看到她诗歌中的宗教信仰主题。中国学者赵慧珍认为,玛格丽特的诗集《太阳蓝》(Sun Blue)中,“太阳”和“蓝色”指的是阳光晴朗的碧蓝天空,同时象征着由于宗教信仰会促使人们精神升华,到达海阔天空、从容淡定的精神境界。在英语中Sun太阳和son儿子发音相同,blue蓝色和blow吹的过去时blew发音相同,这样Sun Blue太阳蓝就有了Son Blew儿子吹的含义。在《光》中,玛格丽特就写了上帝气息进入“血和肉”;《早晨的轿车》中因为没有气息小鸟倒地而亡;《三月之晨》中人们感受到的“面包般温度地存在”使人联想到上帝之气息。《圣经》的《创世纪》记载着“神用地上尘土造人,对着这个人型吹了一口气,他便成了有灵的活人,这个人就是亚当”。在《以西结书》中记载了以西依照上帝之命发出预言,使“气息”进入骸骨,骸骨便活了,有了生命。上帝吹气赋予人类生命或重新给予人类生命体现了《圣经》要旨所关注的主要问题之一,基督教对人的看法是什么?人是什么?而人的本质又是什么?由于人既是物质的又是精神的,因此人就有了上升与沉沦的两种可能性。人类的矛盾主要来源于精神和肉欲的冲突,人类如果要一味满足自己的物质性就会走向沉沦;但要坚定地满足人类的精神性人类就可以向上飞升,人类唯有注重精神飞升才能和上帝合一才能体现人类本质。
  玛格丽特在诗集中运用“上帝吹气”的隐喻说明了如果没有了上帝的气息,也就是说没有了精神追求,没有了对精神飞升的注重,人类就只能是行尸走肉或一具骸骨,如尘土般无用,并终将沉沦下去。从她笔下潮流般的汽车和被污染的城市及上班族机械的工作着被关在“石头走廊中”和人类如城市荒原中四处游窜的孤魂野鬼等描写,我们可以看出玛格丽特批判消费至上,批判以科技为支柱的世俗的物质进步,在她看来这所谓的科技进步导致了人们在精神和肉欲冲突的矛盾中更加注重物质享受,更加注重一味满足自己的物质性,从而忽略了精神追求,更谈不上注重满足人类的精神性需求和从精神上追求和上帝的合一;相反人类形而下的特点得到极度膨胀并且离上帝的灵愈来愈远,从而导致人们走向沉沦,同时距离崇高的精神境界愈行愈远直到没有任何办法从灾难中解脱出来,直到不能在精神层面上和上帝合一,不能达到精神上的飞升和体现人类的本质,也就更谈不上体现基督教的思维体系了,而最终成为早晨坐在公园中的老人一般:满脸饱经风霜的皱褶和劳累无奈地坐在那里发呆。
  在她的诗集中,她对困顿的现实采取的不是无奈的消极态度,而是通过自己的对宗教信仰的经历表现了自己对基督精神的敬仰和赞叹,她对基督的回归是她对基督重新认识的结果。《惊愕》一诗就是再现了她的心理路程和宗教信仰历程,她对自己重新认识基督感到惊奇,对基督富于自我牺牲精神感到由衷的赞叹和钦佩,这也暗示了基督死而复生使人摆脱困境获得精神拯救的希望与理想。她自己对基督教的彻底再回归也恰恰暗示了她自己精神获得救赎的过程,是对人类能获得精神救赎的一个良好例证。从“冬日”的精神荒寂、“惊愕”宗教给她精神带来的充实和慰藉,到感受到了“上帝吹气”宗教信仰帮助自己精神升华,从而摆脱了过去、获得了精神新生、获得了精神拯救,直至达到海阔天空的崇高的思想境界。诗人表现出了对未来信心满怀,对未来人们精神复苏满怀希望,这也是因为人类精神世界复苏和人类精神世界提高恰恰是基督教思维体系核心内容的体现,以精神规范自己是人类的进步。
  玛格丽特作为一个诗人必然有其局限性,所以她只能通过诗歌揭示人类的困境和社会等问题,很显然她无法为人类的现实困境提出切实可行的解决办法,因此她只能寄希望于宗教和诗歌,以宗教哲理为人们提供精神复苏的基础,以基督教信仰为人们提供精神提升的力量和支持,期盼人们精神上的顿悟和摆脱对物质生活的过度追求,达到在精神上与上帝合一。
  
  (作者简介:蔡青,河北经贸大学副教授,硕士,加拿大访问学者;高速平,河北经贸大学讲师,硕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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