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以纷争中的三“领袖”


  
  巴以纷争不断,伊斯兰教和犹太教等宗教人士都不可能置身事外,都必须为各自的信徒提供精神上的指导。
  
  亚辛:哈马斯的大脑和主心骨
  
  “这不是自杀袭击,伊斯兰教禁止自杀,我们这样做是保卫我们自己。犹太人攻击和杀害我们的平民,我们也同样杀死他们的平民。我们烈士的第一滴血一流到地上,他就直奔天堂。而犹太死难者将下地狱。”
  3月22日凌晨,三枚导弹砸向加沙的一个清真寺,亚辛及其五名随从当场被炸死。
  艾哈迈德·伊斯梅尔·亚辛是巴勒斯坦“伊斯兰抵抗运动”——哈马斯的创始人和“精神领袖”。早在以色列占领加沙之前,亚辛就开始了反以斗争。1956年以色列侵略西奈半岛,亚辛尽管行动不便,仍以饱满的热情投入反以宣传和鼓动工作。亚辛是一名阿拉伯语教师,他在工作之余阅读了大量的宗教书籍。在埃及学习的时候,亚辛结识了“穆斯林兄弟会”的成员,很快接受了兄弟会的思想主张。到1967年以色列占领加沙之时,亚辛已经成为小有名气的宗教人士,他经常在阿巴斯清真寺和摄麦里清真寺发表周五演讲。他是一位出色的演说家,演讲常常打动许多人。亚辛没有受过专门系统的宗教教育,也没有得到过正式的宗教头衔,但亚辛的宗教学识得到了普遍的公认,后来人们尊敬地称其为“谢赫”,这是逊尼派穆斯林学者较为常用的头衔。
  1976年,亚辛与朋友创办了“伊斯兰协会”,1979年又创立了“伊斯兰组织”。无论是伊斯兰协会还是伊斯兰组织,在成立的时候都得到了以色列占领军的批准。当时以色列面临的主要危险是阿拉法特领导的巴解组织及其游击队,以军有意扶植亚辛领导的宗教势力,以便瓦解巴解组织的群众基础。但是当以军发现亚辛的组织同样具有军事威胁的时候,就在1982年将亚辛逮捕入狱。亚辛被判了13年监禁,但在1985年提前获释。出狱后亚辛继续从事各种形式的斗争。1987年底加沙爆发了第一次大规模起义,亚辛与几个埃及战友一起组建了“伊斯兰抵抗运动”,这就是后来人们所熟悉的“哈马斯”。哈马斯的成立使巴勒斯坦起义逐步走向了组织化、一体化和有序化的轨道,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亚辛这个身有残疾、不能亲手杀敌的老人,获得了“精神领袖”的称号。
  
  亚辛是哈马斯的大脑和主心骨。亚辛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说:“我们的目标就是解放被占领的巴勒斯坦土地和耶路撒冷圣地。”“我们不袭击其他人,我们只捍卫自己,只谋求自己的权益。”这就把哈马斯的活动范围局限在了以色列和巴勒斯坦,使哈马斯具有了民族主义运动的性质。
  亚辛拒不承认以色列国的存在,拒绝接受联合国安理会242和338号决议,拒绝承认奥斯陆协议,这一点与阿拉法特领导的巴解组织形成了鲜明对照。亚辛与阿拉法特是巴勒斯坦两种社会力量的代表,前一种是土生土长的、原教旨主义的、不妥协的抵抗运动,后一种是流亡海外的、世俗主义的、灵活机动的武装力量。这两种力量是难以相互融合的。美国、以色列和国际社会将阿拉法特视为巴勒斯坦人民的合法代表与和平谈判的主要伙伴,而把哈马斯视为从事恐怖主义活动的非法组织,视为巴以和平进程中的主要障碍。对于哈马斯采用的自杀袭击方式,亚辛说:“这不是自杀袭击,伊斯兰教禁止自杀,我们这样做是保卫我们自己。犹太人攻击和杀害我们的平民,我们也同样杀死他们的平民。我们烈士的第一滴血一流到地上,他就直奔天堂。而犹太死难者将下地狱。”
  以色列对哈马斯恨之入骨。亚辛在去年9月6日侥幸躲过了一劫,但在今年3月22日却未能幸免。亚辛有11个子女,他们中是否有人会继承父业呢?
  
  约瑟夫:把巴勒斯坦人比喻为“毒蛇”
  
  “不要对阿拉伯人仁慈,应当送导弹给他们,就是说,消灭他们”。约瑟夫对阿拉伯人尤其是巴勒斯坦人的看法无疑会影响一大批犹太信徒。
  以色列犹太教大拉比奥维迪亚·约瑟夫是“沙斯党”的“精神领袖”,在以色列宗教界和政界都拥有重大的影响力。
  约瑟夫被公认为是天才的犹太教学者,是一个有资格对犹太教律法《哈拉卡》做出权威解释并且发布个人法律裁决的宗教人物。约瑟夫做出的重要法律裁决,涉及以色列与阿拉伯关系的有两个著名案例:一个是关于以军失踪士兵妻子的婚姻问题,一个是关于能否割让以色列领土的问题。在长期阿以冲突与战争中,有不少以军士兵遭绑架,他们生死不知,下落不明。根据犹太教法的规定,除非丈夫确实已经死亡,否则妻子不能自由改嫁。这使那些失踪士兵的年轻妻子们只能长期独守空房,日常生活中面临着极大困难。约瑟夫经过仔细研究,最后做出了允许这些女人改嫁的裁决,得到了以色列社会各界的广泛支持。
  自1992年拉宾领导的工党上台执政以后,以色列社会要求与巴勒斯坦人和谈的呼声越来越高。与巴勒斯坦人和谈,意味着接受马德里中东和会确立的“土地换和平”原则,以色列占领的加沙和约旦河西岸最终将归还给巴勒斯坦人。这在一部分宗教情绪极其浓厚的以色列人看来,违反了上帝的旨意。于是,约瑟夫引用《圣经》里以色列人与敌人和谈并且签约的例子,做出了有利于拉宾政府和谈的裁决:为了赢得真正的和平,从“以色列国土”上割让部分土地是合法的和许可的。这无疑为1993年奥斯陆协议的达成扫除了思想障碍。
  
  1995年11月4日晚,拉宾被极右翼分子伊格尔·阿米尔暗杀。阿米尔承认暗杀拉宾是为了阻止中东和平进程,他指责拉宾“把我们的国土让给阿拉伯人”,“我们需要一颗冷酷的心”。阿米尔自称杀死拉宾符合《哈拉卡》的规定,他说:“根据《哈拉卡》,你可以杀死敌人。当你在战争中杀人的时候,这是许可的行为。”阿米尔的行为究竟是否合乎犹太律法的规定呢?作为《哈拉卡》的权威解释者,约瑟夫在1997年11月6日做出了裁决。他说:“任何犯有杀人罪的人都是邪恶的人,他今后一生无论做了多少好事也不能抵消这个罪过,也不能在最后的审判日拯救他。”
  虽然约瑟夫支持以色列与巴勒斯坦和谈,但他反对向巴勒斯坦人做出过多让步,反对巴勒斯坦人与以色列分享耶路撒冷。2000年7月以色列总理巴拉克与阿拉法特举行戴维营会谈后,约瑟夫在宗教集会上公开批评巴拉克:“你为什么把毒蛇拿到我们身边?”,“你怎能与毒蛇谋取和平?”约瑟夫把巴勒斯坦人比喻为“毒蛇”,说巴勒斯坦人都“是可憎的和邪恶的”,“上帝后悔创造他们”。约瑟夫的过激言论遭到了巴勒斯坦官员和以色列阿拉伯议员严厉抨击。但约瑟夫并没有收敛他对巴勒斯坦人的激烈言论,反而伴随着巴勒斯坦自杀袭击的增多而变得更加激烈。2001年4月,约瑟夫在逾越节宗教仪式上说:“禁止你们对阿拉伯人仁慈,你们应当送导弹给他们,就是说,消灭他们。”约瑟夫这一次将攻击范围扩大到所有阿拉伯人,招致阿拉伯国家的一致谴责。
  约瑟夫现在已经84岁,依旧是沙斯党的精神导师,仍然定期参加宗教活动,他对阿拉伯人尤其是巴勒斯坦人的看法无疑会影响一大批犹太信徒。
  
  萨巴赫:夹在犹太教徒和穆斯林间
  
  他是40多万基督徒的“精神领袖”。从接任大主教伊始,他就向新闻界宣布了他的立场:将致力于犹太人与阿拉伯人之间的和平共处。
  现年71岁的迈克尔·萨巴赫是耶路撒冷罗马大主教,管辖以色列、加沙、西岸、约旦乃至塞浦路斯的天主教徒。身为巴勒斯坦籍的罗马大主教,他是生活在犹太教徒与穆斯林夹缝之间的40多万基督徒的“精神领袖”。1988年1月6日被罗马教皇约翰·保罗二世任命为耶路撒冷大主教。他是担任这一高级宗教职务的第一个巴勒斯坦人,此前的900年间全由意大利人担任。
  作为耶路撒冷本土教会的最高负责人,萨巴赫不可能像他的前任那样闭口不谈政治,不可能对以色列在国内和在被占领土的所作所为保持沉默。萨巴赫从接任大主教伊始,就向新闻界宣布了他的立场:将致力于犹太人与阿拉伯人之间的和平共处。然而,尽管萨巴赫做出了很大努力,他仍然能够感受到了在夹缝中的难受滋味。在以色列和巴勒斯坦,犹太人和穆斯林是对立的主要双方,阿拉伯基督徒夹在犹太人和穆斯林中间,有时会两头受气。例如,萨巴赫的家乡拿撒勒基督徒人口较多,这里是耶稣基督的故乡,早在中世纪就建有一个非常著名的教堂——报喜堂。它是全世界基督徒都想瞻仰的地方。1999年,拿撒勒少数穆斯林要求在报喜堂旁边的空地上新建一个清真寺,遭到市政府拒绝后,他们两次暗杀市长(基督徒)未遂,以色列政府决定部分满足穆斯林的要求,允许在原来准备修建购物中心的空地上新建一个小清真寺。萨巴赫联合其他主教,向以色列政府递交了一份抗议书,指责以色列政府对于基督徒实行歧视性待遇,警告这将破坏奥斯曼帝国统治时期“基督徒与穆斯林和平共存”长达500年的历史传统。可是抗议无济于事。
  萨巴赫本人经常出入约旦河西岸视察和从事宗教活动,他深知巴勒斯坦基督徒的悲惨遭遇。2001年3月9日,萨巴赫从耶路撒冷到西岸城市拉马拉附近的爱因·阿里克村,打算在拉马拉教区神父的陪同下主持当晚的弥撒活动。可他们在村口遭到以军检查站的阻拦,尽管萨巴赫出示了罗马教皇颁发的外交护照,交验了以色列宗教事务部颁发的VIP(非常重要人士)卡,可以军还是拒绝放行。事后萨巴赫发表声明,指责以军违反以色列与梵蒂冈之间的外交关系和达成的协议,践踏了人类最基本的行动自由权;呼吁国际社会向以色列施加压力,停止这种针对巴勒斯坦人实施集体惩罚的封锁措施。
  鉴于西岸巴勒斯坦人的生活状况日益恶化,已经有五万天主教徒被迫陆续离开了家园。萨巴赫多次呼吁巴以双方立即实行停火,恢复谈判。他反对以色列在西岸修建隔离墙的做法。他说,“隔离墙是一个安置在巴勒斯坦人民心中的墙……这意味着在他们的心中制造了更多的仇恨”。2003年8月26日,萨巴赫联合其他九位天主教高级神职人员发表一份“声明”,对修建隔离墙提出了严厉批评。另一方面,萨巴赫也反对巴勒斯坦人的极端行动,比如反对在以色列境内从事的针对平民的自杀袭击。为此,萨巴赫于2002年8月10日亲自呼吁“哈马斯”精神领袖亚辛,要求他下令制止这种对于巴勒斯坦建国事业有害无益的举动。
  今年年初以来,萨巴赫提出了巴以冲突解决的办法。他认为现在的巴以双方领导人沙龙、阿拉法特都是迷信武力的老一代领导人,应让年轻的新一代领导人来担负起实现和平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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