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食品”的互动链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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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国人的生产和生活方式已经警报连连,可惜大多数人尚未清醒。”中午12点,华南师范大学生物工程系教师陈平在学校西门外与记者话别,赶往五山的办公点;傍晚他会回到从化,第二天再继续往返于两个城市之间。因为除了大学老师外,他还有另外一个身份——从化鳌头镇宝溪村山头千亩农场的主人。
  早在2000年,陈平就在宝溪村包下上千亩山地,开荒、修路,建成大片农场,并摒弃化肥、农药,雇用农民以回归传统农耕的方式栽种果蔬。
  作为一个专擅化学实验的高校老师,整整10年里,他却在声嘶力竭地陈诉现代人过度使用化肥、农药种植作物,滥用化学食品添加剂等“慢性投毒”行为的危害,呼唤城市人回归天然、有机生活方式。
  事实上,警报早已拉响。从2003年到2010年,阜阳大头奶粉、苏丹红、“三鹿”事件,再到海南毒豇豆、广西毒蔬菜——进入本世纪以来,国内大宗农产品、副食品安全事故频频爆发,每宗个案都是高危警报,每次事件无不举国震惊。
  
  从毒豇豆开始
    2010年的关键词是“毒蔬菜”。  1月份,武汉白沙洲农副产品大市场对海南省豇豆连续3次检出高毒农药水胺硫磷残留,超标样本均来自海南省陵水县英州镇和三亚市崖城镇。2月6日,武汉市农业局向海南省农业厅发出协查函,规定从2月7日起停止销售来自海南省的豇豆3个月。随后,全国各地陆续检查出大量来自海南的毒豇豆及其他农药残留超标的蔬菜,大批就地销毁。
  一心要建成“国家热带现代农业基地”的海南省农业彻底蒙羞。
  就在海南成为众矢之的同时,“毒豇豆”事件促使全国各地检测部门纷纷对当地蔬菜生产基地及供应本地市场的蔬菜进行严格质量检测,前所未有的慎密监查态势就如一个巨大漩涡,将更多的人和事不断卷进事件中心。
  3月28日,广西南宁市农业局蔬菜质量安全监督员在例行检测中,检测出两批2万斤农药残留超标的蔬菜,且证实其中数吨已流入市场,恐慌再度升级,沈阳、烟台等地陆续发表公开声明:广西毒菜并未流入当地市场。
  “先是海南菜,现在广西菜也出了事,证明‘毒菜’并不是个别现象,其他地方的蔬果也很难担保没问题。”在广州,海南和广西的蔬菜向来热销,接二连三的事件使本地市民对农产品安全的一贯忧虑彻底爆发;各大BBS上充斥着谴责事发地“黑心”菜农和指斥政府监管不力的帖子。
  行业进入高度戒备。在全国最大的果蔬批发市场“江南果蔬批发市场”内,副总经理吴和敏持市场检测中心报告向记者表示,自1月以来,批发市场对每一批运抵的海南蔬果都进行了严格检测,共销毁农药残留超标的豇豆39万吨。
  海南省有关部门也不敢怠慢。江南市場检测中心检测员李淼告诉记者,部分农业大省如陕西、云南等。当地部门对跨省销售的蔬菜检测比较严格,往往直接在公路上设检测点,抽检合格才放行,所以这些地方供穗的蔬果往往附有植检站的合格证,可以免检。但是,以往海南省并不在其内。直到今年1月豇豆出事以来,海南亦开始效法陕西云南,如今大多海南蔬菜都附有当地的检验合格证。而批发市场内检测的豇豆合格率亦已从1月份的40%上升至90%以上。
  尽管如此,市民疑窦未消。“没有出大事前,一直风平浪静,一旦出事加强检测,问题就陆续有来,很难不令^联想到以往有多少漏网之鱼流入市场,而一旦风波过去,监管放松,菜农是否又会故态复萌?”
  
  慢性“投毒”
   这样的担忧并非没有道理。“毒豇豆”事件只不过是拉响国内农产品及食品安全隐患警钟的一条导引线,从常规角度去看。事故源于有关政府部门的监控不力,但在陈平看来,更深的根源是现代农业生产技术发展过程中,过分依赖化肥、农药,使整个自然生态及生产模式进人恶性循环。难听点说,一味追求亩产和外观的现代农业种植过程,本质就是一个慢性“投毒”的过程。
  “只要是大规模种植的蔬菜——尤其是反季节蔬菜就躲不开化肥和农药。”在广东韶关新丰县一个小镇上,已经“洗脚上田”的当地村民继东对记者说。从上世纪90年代末开始,他就专事种植反季节大棚蔬菜。听闻海南和广西的毒菜事件,他丝毫不感意外。  3、4月的粤北天气已渐回暖,进入春种之期,豌豆和苦荬菜正当时今,随处可见。但几年前,继东在村里承包土地,搭大棚,这个时节种得最多的却是本应冬种春收的圆椒。这种蔬菜如果在秋天播种,幼苗长出来后天气已经转凉,害虫和病菌大量减少,几乎不需要打农药。但要追求反季节效应。则需在春夏之交播种,同时采用遮阳网搭棚育苗移栽,来对抗粤北地区夏季的高温、暴雨和光照。由于违反时令节气,反季节圆椒接近收获时,正赶上盛夏酷暑,虫害和病菌特别严重。“枯萎病、炭疽病;蚜虫、红蜘蛛、钻心虫……层出不穷。如不频繁使用农药杀虫抗菌,未到收获就被害虫吃得精光。”
  据继东回忆,当地人种圆椒时最常打的药是“百菌清”,平均两三天打一次。记者在一家农药店找到这种杀菌剂,瓶上虽有“低毒”标识,但说明书指其两次使用时间间隔应为7-10天,当地农民的用药频率比安全方式高出了2-3倍。
  “7天一次效力不够。”继东说,“良心好的农民,顶多是收获前7天尽量不打,但多数人在收获前3天左右依然打药。因为越临近收获,病虫害往往越厉害,别人都打药,你家不打,虫子都跑过来了。蔬菜被啃得千疮百孔,哪里还能卖出去?有时刚刚打完药,碰巧批发商来收菜,那也得卖。”
  这就是现代农业的规律:一有虫就打药,农药消灭害虫的同时,往往也消灭了害虫在自然界的天敌,并使害虫产生抗药性;失去天敌并具有耐药性的害虫更为猖獗,就必须加大农药使用频率,或者使用毒性更高的农药。
  在继东看来,农民并不了解哪些是国家禁用的农药,有熟人介绍药效好,大家就会跟着用——海南高毒农药事件,也许是个别现象,却也是一种必然。即使不使用高毒农药,普通农药的频繁过量使用,结果又有多大差别?
  
  自然规律
    不过,尽管农民只是化肥、农药的使用者,对其成分不甚了了,但他们起码比城市人更坚持一点:不管什么检测标准,绝不吃这些以农药伴随生长的作物。  “城市人也许没见过喷农药的阵象。我们老家种植水稻,到春天插秧的时候,人根本不敢出门,全是农药的味道。你可以说这是‘低毒’农药,反正我不敢吃。”来自江苏农村的学生子强对记者说。
  继东也不例外,大棚蔬菜产量最高的时候,他也只吃母亲刘老太在自家几亩薄田里种的稻米和蔬菜。
  68岁的老太太带记者看她的作物:两三亩花生,一片当季的豌豆和苦荬菜;入冬,花生地会改种稻米,适合冬季生长的蔬菜也会取代豌豆种植。她的老屋里找不到一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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