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歌】如歌是什么意思

  青春,不曾散场  似水流年是一个人所有的一切,只有这个东西,才真正归你所有。其余的一切,都是片刻的欢娱和不幸,转眼间就已跑到那似水流年里去了。我所认识的人,都不珍视自己的似水流年。他们甚至不知道,自己还有这么一件东西,所以一个个像丢了魂一样。
  ——王小波
  请用心听,不要说话。
  ——Eas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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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襁褓中轻柔的安眠曲,大人们口中变了调的童谣,午后老人摇着蒲扇哼出的不知名的小调,老式收音机唱出的咿呀南音。这些是记忆中对歌的最初印象。
  悠扬的乌苏里船歌,水乡桥头情意绵绵的对唱,音域辽阔的蒙古长调,采茶姑娘的婉转小曲。这些都是意象里流淌着的美丽音律。
  落拓的流浪歌者,街边诚恳的卖唱艺人,略显落寞的退休歌舞团演员,登台前微微紧张的年轻歌手。这又是关于歌的另一番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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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谁心尖金色的刺青,你是谁弦上绵长的颤音。
  干净的嗓音,轻缓的木吉他乐伴奏,星空下居民楼前空地的孤寂弹唱,或是镁光灯下的大胆献唱,一首歌的时间,便写下了度秒如年难挨的离骚。
  而谁能妄想以零曲碎调,撩人一世心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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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广播站常在晚自习前放歌曲。不同的和弦、鼓点搭配各异的嗓音,在偌大校园里悠悠然响起,营造出别具一格的氛围。比如雨天放的《那些年》,比如情人节放的《分手快乐》和《情歌》。遇上熟悉的便顺着旋律在心中酝酿下一句歌词,碰上喜欢的便细细聆听并向同学询问歌名。
  偶尔与同桌分享一副耳机。耳机带随着任意一方的动作而微微抖动,右耳与她的左耳同时响起她喜欢的旋律。静静享受这份静好,闲置的左耳能听见青春在两条带上来回流淌的细微声响,那是谁内心抒情的咏叹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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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儿时的夏夜,窗外有此起彼伏的蛐蛐与蝉的合奏,听着窸窣的节奏,常常就恍恍惚惚进入了梦乡。半夜翻身时听见它们细碎的唱词,恍若看见那一树被摇碎了的月光。
  成长的前奏是邻居大叔麦克风中无穷无尽的闽南语歌曲。旁若无人的大声演唱和噪音般的效果曾令无数人唾弃,每天夜里都能听见不全的五音随着他的入眠而渐渐微弱。
  幼时接触的儿歌,时至今日仍然记得些许。在某时会无意识地哼出一两句,将自己吓了一跳,随后嘴角便扬起久违的稚气的笑。
  记得当年每周必看的“银河之星大擂台”以及闯过20大关而大红大紫的姚遥、安妮安娜的各版本唱片;记得六年级时排练了三个月无疾而终的合唱队;记得酿成舞台悲剧的《画四季》。
  相比声乐班里孩子们的饱满唱腔,我更倾心于巷道里日响不断的歌声,那是未归童心写下的流浪歌谣,每一次换气都呼出天真与烂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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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偶然翻出陈旧的日本动漫歌曲磁带,放入复读机惊喜地发现仍能播放。《Butterfly》和《Change the world》通过低音炮的调节,依旧那样振奋人心。音乐虽粗糙嘈杂,但仍是唤醒了一角记忆。
  很小的时候,常和姐姐一起将复读机的录音口对着电视机,用清空了的旧磁带伺机录下动画片或电视剧的好听的配乐。满满几盘磁带,却在岁月中遗失得剩下唯一一盘。听着的时候,不断回想起诸多剧名,有些绞尽脑汁也忆不起,却在此后某个瞬间忽然想起,便会不自觉微笑起来。
  往后一些,音像店里有了专门的动漫歌曲磁带。MP3还未普及的年头,姐姐和我沉醉在异国旋律中,磁带们也过上了东躲西藏以防被妈妈没收的生活。
  当初的磁带们不会想到自己会被唱片和电子版的音乐所替代,却也风靡过许久并给80年代的人们带来于彼时而言高质量的享受。
  曾经的行为在今日看来似乎有些可笑,然而我十分庆幸用磁带记录下了一段懵懂愉快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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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桌问我:“你听过《父亲》吗?”我脱口而出:“刘和刚的吗?”而后反映出是筷子兄弟的,尴尬地顿了顿:“民歌听得多。”
  高中之前常陪家人听民歌。爸爸喜欢听宋祖英,妈妈喜欢听阎维文,外婆喜欢听蒋大为,而我们共同喜欢的是泽旺多吉。
  不那么喜欢民歌但也不会像部分年轻人那样排斥。虽然歌词较古板,曲调也没有流行音乐的动感,但优质的民歌嗓音仍能给人以听觉享受。
  民歌听多了,有时会产生提前苍老的幻觉。我不知自己老了是否也会爱听民歌,像外婆那样在电视机前头一顿、一顿地打瞌睡,只有当电视里放着民歌时才会精神奕奕。80多岁的外婆,每当听到音箱放出的民歌,总能通过歌声将每首歌的演唱者分辨得清清楚楚,令我在心里小小地赞叹。
  三毛说:孩子和老人,在心灵的领域里,比起其他阶段的人来说,自由得多了。
  外婆依然是老人,而我还能孩子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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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平淡的岁月中,偶遇一首契合心灵的歌,便会如失意的人获得安抚那样,将其视为念珠爱不释手地置于手心细细抚摸。
  《风潮》里流动的清逸、《传奇》里流淌的清灵在心扉里一次次弥散静谧的芬芳,而那首《单车恋人》,则是青葱岁月里的独特风景——
  “十七岁的单车和我 圆舞周期很莫扎特/脑海还隔着 爱河/追逐中的上坡下坡 几分雨果段落曲折/下课铃狂响 只有先生慢动作……”清脆的车铃背景音附上轻快的旋律及贴切的唱词,叮叮铃铃地敲击着心灵,将单恋唱得无限美好。
  迷恋着后弦温暖清新的浅唱低吟,一路悉数其歌词中的瑰丽或古典,不知觉间在单调岁月中编织出一道彩虹。依旧记得点歌台播了无数次的《一千零一个愿望》,记得已故的阿桑和她的《一直很安静》。
  始终不是狂热的音乐迷,没有买过喜欢的专辑,只是偶尔聆听歌曲。而这些触动人心的音符已然成为生命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永远以流动的姿态渗透着每一寸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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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岁的张含韵拿着酸酸乳唱着:我多么想一夜长大;16岁的by2唱道:反正我花不完的就是年轻。
  那时的青春,背景是如歌的行板,每踱一步便能听见繁华绽放的节奏。岁月的琴键日夜演奏着最温柔的曲调,音符们于云端安谧沉睡,五线谱在笔端绵延出韶光的温润。
  哼着属于16岁的美丽,突然意识到自己虚岁已经18,告别了“少年”这一美好的称谓。而多年以后,有了足够年纪的我忆起自己的16岁,想起轻快的双肩包生涯,会不会有淡淡的欢心;想起那无人知晓的漫漫期待,会不会有浅浅的失落。
  终于明白落落写下“青春所剩无几,谁乐意两手空空”时的心态:一分迷茫,两分无奈,三分不甘。
  用青春为人生奠基,虽有不甘,却也值得。
  南方丰沛的雨水将人浇得冷静通透。蝴蝶湿了翅膀,少年湿了眉梢。白色球鞋在水中踏出或深或浅的心事,校服衣角在风中微微扬起,单车车铃在氤氲水汽里泛了锈,时光在轻浅的吟唱中沉淀下来。
  固然场景太歌德,少年已不是维特。而总有一首歌在不经意间打动过你,引你趟过湿漉漉的光阴,将年华定格在繁花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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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末迈进一家服装店时发现迎面而来的导购员是初中同学,尴尬之余她浅浅一笑:“我在挣学费。”一瞬间心里便有了灌了铅般的惆怅,无法开口述说什么。
  许多同龄人都在适应社会,而无能的自己却习惯居于自己的安乐窝。不喜欢了解所谓的人情世故,仿佛每涉及一点便会老去几分。然而谁都明白有些事情迟早要面对,一如高考和死亡。
  直到读到《岁月》里的两句话,才稍稍有些释然:
  “生活不一定创造更新的喜悦。
  成长是一种蜕变,失去了旧的,必然因为又来了新的,这就是公平。”
  谁也不知道自己将来是否会在社会里跌爬滚打从而练出两只势利眼、一颗铁石心,谁也无法预料未来的自己是否会在浑水中沦陷。但此刻,只要戴上耳机放一支小夜曲,便不会听见肆虐的风声。
  前方的路,冷暖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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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后初晴,窗外有蓝灰相间的鸟儿鸣唱着婉转的歌,清脆圆滑很是动听。默默注视良久,看见阳光缓慢地挪向鸟儿,心便也渐渐明朗了几分。
  生命不也正是一首歌,时而高潮迭起时而婉转低回,以流动的姿态不停地奔向休止符,而谱写主旋律的人正是我们自己。不和谐的音符会被轻轻过滤,兴许会有不屑一顾的听客,但总会有人被曲调所打动而驻足聆听,直至成为最动听的伴奏。
  王菲唱:“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那我可否将岁月润成歌,做一回匿名的歌者,在有限的生命里将其无限地传唱,直至沧海桑田。
  歌声在阳光里扎了根,开出成片纯白的花。我知道那是春末收尾的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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