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东方”到《东方学》] 萨义德东方学

  摘 要:萨义德的《东方学》是后殖民主义理论的开山之作。该书不同于以往任何一种东方学研究方法,而是另辟蹊径,将东方学作为一种殖民话语进行批判式的分析,对东西方文化进行了重新的审视,开启了一种新的文化研究领域,确立了一种新的话语系统。可以说,《东方学》这本书是萨义德对东方主义、文化帝国主义的一次最有力的批判。仔细阅读和研究本书,不仅可以对东方学研究现状有一个宏观的清晰的认识,也可以为当今后殖民主义时期的社会中的诸多问题找到一些重要的启示。
  关键词:萨义德;《东方学》;后殖民主义;比较文学
  
  60年代末,新左派运动骤然兴起,萨义德所在的美国哥伦比亚大学在这场论战中首当其冲。随后的70年代,萨义德带头在美国比较文学界推进知识考古,并以一部《东方学》大爆冷门,树立起后殖民批评典范①。分析他之所以成功的原因,离不开他所运用的比较文学的研究方法和欧洲左派的批判思想。通过这种方式,他将文化帝国主义这一文化历史现象处理为一种与现实的人的活动内在相关的东西,从而将文化研究带入了一个新的话语系统。
  一、引言:萨义德眼中的“东方”与《东方学》
  爱德华?沃第尔?萨义德(英文名为Edward Waefie Said,1935年11月1日~2003年9月24日),生于耶路撒冷的一个阿拉伯基督教(英国圣公会)家庭。家境优越,他的童年在埃及开罗度过,儿时就读于西方人办的学校接受西式教育。1957年获普林斯顿大学学士学位,1960年和1964年分别获得哈佛大学硕士和博士学位。自1963年以后,一直在美国哥伦比亚大学任教,为该校英文和比较文学系讲座教授(Parr Professor),也曾执教于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哈佛大学和耶鲁大学。萨义德能够讲一口流利的英语、阿拉伯语和法语。他还是一名出色的钢琴演奏家,音乐的造诣非浅。萨义德发表了大量的学术著作,主要包括《康拉德和传记小说》(1966)、《东方学》(1979)、《巴勒斯坦问题》(1979)、《关于伊斯兰》(1981)、《世界、文本和批评家》(1983)、《文化与帝国主义》(1993)等。
  萨义德是一个有着有多重背景的批判学者,他出生在东方,却接受了西方的殖民教育,后来又随家迁居美国,属于新一轮全球化卷入美国的移民。因此,他对“东方”有着特殊的情感与独到的理解。在《东方学》这部著作里,萨义德创造性地提出东方学理论。他提出,“东方”与“西方”并不仅仅局限在地域上的差别,“东方”是西方的一种制度性话语。并借助福柯权力话语理论将东方学的理论反转到西方自身的文化传统之上。也就是说,这本书的目的就是把“东方学”这一概念从“东方”这一意义上提取出来,并作为一种话语来考察,也就是探讨文化权利对话语的作用以及社会语言对意图和人类生产实践活动所产生的影响。以此作为理论起点,萨义德认为东方是西方各国所分享的学术权力,这种权力使得西方人将东方、东方人处理为固定的形象,以此来满足西方人的心理和物质需求,并且从一开始,贯穿其始终的基本观念是“西优东劣”。因此,“东方”并非一种自在的自然事实,而是一种事业,是强势的西方文明在与东方的错综复杂的权力关系之中塑造出来的一种对于西方人不言而喻的形象。“一个文化体系的文化话语和文化交流通常并不包含‘真理’,而只是对它的一种表述。”②“东方人的世界之所以能为人所理解、之所以具有自己的特征并非由于其自身的努力,而是因为有西方一整套有效的操作机制,通过这些操作机制东方才得以为西方所确认。”③通过对东方学这种殖民话语的分析,揭示了人们对于“东方”以及“东方学”的种种曲解,,树立起后殖民批评典范。萨义德认为,西方的东方主义话语影响并保持那些以为会获得可观认识的个人的思想,尽管过去二百年来这种话语的策略发生了重大改变,但从本质上说它未能得到发展,因为关于东方它的中心神话并未改变:东方文化本身是一种发展受到阻止的文化④。
  二、《东方学》的产生及其背景
  60年代末,新左派运动骤然兴起,福柯发表《词与物》引发了学界有关“表征”的争议,进而激化了“表征危机”(Crisis of Representation)。“表征危机”是由于20世纪语言学的转向所致,它指向人类语言的局限性,以及文化艺术、知识理论再现真实的不可能。福柯在《词与物》中,借助委拉斯开兹的名画《宫娥》,讲解了表征虚空,即画家再努力也只能表征出秩序,总是不能完整的表现出被画者⑤(赵一凡,2009:775-776)。70年代,欧美学界围绕主体消解大举争论“表征危机”。在确立这一概念的时候,萨义德主要就是获益于福柯的话语概念,正如他在书中写道:“米歇尔?福柯(Michel Foucault)在其《知识考古学》(The Archaeology of Knowledge)和《规约与惩罚》(Discipline and Punishment)中所描述的话语(discourse)观念对我们确认东方学的身份很有用。我的意思是,如果不把东方学作为一种话语来考察的话,我们就不可能很好的理解这一具有庞大体系的学科。”⑥
  萨义德此时重新审视了东西方关系并发现:东方学的研究史就是东方文明如何被西方人强行扭曲的历史。东方人长期遭受帝国主义压迫,他们蒙昧无知,形同散沙。由于拙于表达,他们在西方人眼中就是一群聋哑人、弱智者、没有个性的奴隶。萨义德举了不少文学作品中的例子加以证明,其中就提到了福楼拜笔下的埃及舞女库楚克。她艳丽曼妙、野性难驯,麻木而放荡,却早早失掉了繁衍能力。萨义德认为,库加象征着东方文明的情欲、腐败与不孕。这些卑微客体的存在,不断巩固西方主体意识,俨然变成诠释东方文化的合法权威⑦。
  《东方学》卷首引用了马克思的铮铮断语:“他们不能再现自己,一定要别人来再现他们。”这句话为该书定下了鞭辟入里的批判基调。绪论则以对1975年黎巴嫩内战时,一位法国记者对贝鲁特市区满目疮痍的景象的描写为开端。这场战争虽然结束于1990年,但是暴力与丑恶的人类流血事件却延续至今。这本书的背景正是建立在当代历史的种种动荡之中。作为一个身在西方,生于耶路撒冷的东方人,作者深切体会到东西方之间的种种不平等,同时也使作者对话语如何调动政治权利的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作者是通过对大量历史文献和文学作品的深入研究才提出:西方的东方主义话语影响并保持着个人的思想,“他的东方并非现实存在的东方,而是被东方化了的东方。一道知识与权力的连续弧线将欧洲或西方的政治家与西方的东方学家联结在一起”⑧。因此,这一极度的虚构和不稳定性很容易被人操纵。尤其是我们这个时代,权力不断对集体激情进行利用。作为个人,面对各种各样的话语,我们应该如何判断和取舍。作者在这本书中通过大量的历史资料和详尽的剖丝剥茧般的分析给我们提供了新的研究方法和新的启示。

推荐访问:东方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