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调电价的时候到了


  2013年初开始实施的新煤电成本价格联动办法,将煤价变化5%作为电力调价的触发条件。煤炭价格从2011年底的高峰一路下跌,最近环渤海地区动力煤跌破500元/吨。煤电联动作为电价定价变化的机制,其变动幅度已远远超过触发条件。
  按联动办法,“年度为周期调整”在现实操作中似乎也被解释为“以自然年为周期”,也就是整年才进行调整。这一过长的调价周期也越来越受到快速变化的市场环境挑战。
  那么,如果启动煤电联动,幅度应该多大?下调电价有何整体经济上的意义?煤炭行业以及下游的电力行业将会受到何种影响?如何认识煤炭上下游以及同行的竞争合作关系?本文拟就这几个问题进行探讨。

下调2.4分钱


  中国煤炭市场自2002年之后进入供应偏紧的周期,除2008年受金融危机影响,价格有所下跌之外,十年间整体呈现“阶梯式”上涨、时有暴涨的局面,直到2011年下半年,煤炭价格在环渤海港口地区达到了850元/吨左右的最高水平。
  此后的这几年,国内的经济形势发生了变化,美国页岩气革命的“蝴蝶效应”也开始加速显现,国际煤炭价格一路走低,主要煤炭企业的利润水平大幅下降。2013年之后,标普500主要采矿行业收益水平已经大幅低于整体市场水平。
  进口煤炭的竞争力与价格优势加剧了国内煤炭行业的过剩,2012年以后,国内煤炭价格从800元/吨的高位一路下滑,经历了2013年下半年的短暂反弹,年底大致在600元-640元/吨。
  进入2014年,“雾霾”危机下的各项控煤减排措施开始在市场中显现力量,与进口煤的竞争、国内新增产能的陆续释放、经济增速的下降等因素共同叠加,煤炭供大于求的局面进一步恶化。整体煤炭企业、电力行业以及其他中介、港口、用户的库存量,据笔者的统计汇总,可能要超过5亿吨。在这种形势下,煤炭行业拥有成本优势的主要大企业,为了自身的营收与利润,开始降价争夺市场,大量的中小煤矿被挤出市场,停产或者关闭。与之相对应,环渤海市场煤炭价格从年初一路下跌,到7月跌破了500元/吨。
  仅就2014年煤价变化而言,各地区煤价的下降幅度普遍在10%-25%之间,受区位、政府减负措施、原有价格水平不同等因素影响,不同地区略有不同,整体上传统煤炭产区(比如山西)以及东部地区降幅较大,新的煤炭产区(比如内蒙古)因为原有价格水平就低,降幅较小。而环渤海地区由于有进口煤价格的钳制,应该是观察总体市场煤价的最好窗口。
  就平均水平而言,如果考虑15%的煤炭价格下降,那么对应的电价水平应该下调多少呢?
  这需要考虑燃料成本在总的发电成本中的比重变化。因为煤炭价格下跌了,其他发电成本,比如资本折旧、人员工资、运行材料等并没有同等比例下降。在煤价850元/吨的高峰时期,在一些高效电厂,燃料成本占到总发电成本的80%,甚至90%。而随着煤炭价格下跌,这一比重也会下降。简略计算,如果由于2014年煤价下跌,燃料成本在电厂总成本中的比重从65%下降到60%,那么15%的煤价下降等于约8%的电价下调。所以,如果一个地区的标杆电价水平是0.3元/千瓦时,则需要下调电价0.024元左右。
  从区域分布来看,东部地区“享受”进口煤设定的“价格上限”,而2014年煤炭物流体系的成本也有所下降,其下调的幅度较煤炭产区以及西部地区应该更大才合理。

下调利好经济


  下调如果能够实现,对于经济的增长是一个好消息。这一判断的前提在于,中国的电价水平已经相对较高,已经影响到可贸易部门的国际竞争力、国内各种产品的价格水平,以及居民的消费能力。
  首先,最简单与直接的,相对于可比较的统一货币美元比较。当然,这一比较的含义只适用于可贸易部门。比如,外贸企业在建设工厂的时候,必然要比较不同地方的基于汇率转化的能源价格,因为在其产品为基本趋同的国际价格的情况下,能源成本低,就意味着竞争优势。长期来看,它可能向各项要素成本(能源、劳动力、间接税)低的地区转移。中国的工商业电价大概在0.65元-1元左右的水平,占据总用电量的85%,而民用电在0.5元左右,占总用电量的15%。加权来看,已经与欧洲的价格在同一水平(相差不超过5%),而高于其他国家或地区。

  从消费者的负担来讲,比较能源价格的高低,需要以收入水平为相对基准。即一件商品的价格高还是低,取决于其价格水平与消费者的收入的比较。由于中国国民可支配收入水平还比较低,大致在发达国家的几分之一到十几分之一。在电价水平基本可比的情况下,那么消费相同的电力(代表可比的由于电力消费带来的福利增长)支出额基本可比,在消费支出中的份额将比较大,从而将挤占其他消费(比如休闲、旅游等)支出份额。从这个角度看,中国的电价的确是“贵的”,这也是中国居民电力消费水平总体上还远低于欧美国家的原因之一。
  从电价中的税费比例来看,中国电力中的税费比例也相当高,大体可能在15%-20%左右,基本与高赋税的欧盟国家类似,整体高于欧美水平。
  电价的下调将在一定程度上改善以上局面,特别是对于贸易企业与居民消费来说。
  同时,当前煤价的大幅下跌,也是进行电价结构调整的非常好的时间契机,以实现其他的政策目標。
  比如,如果从资源禀赋条件来看,中国需要维持高能源价格与高税费水平,可将这部分降价转为政府税收,建立专门账户,以支持能源供应的可持续与安全;如果认为减少污染需要较大的支出,可建立专门账户,转移为污染治理所用。
  降低电价,同时会带来电力需求的反弹,这一反弹的力度取决于电力需求的弹性。在各项价格要素还不充分流通的背景下,这一弹性可能会很低,但是起码不会是负的。电力需求因电价下调而稳固或者些许上涨,从而会带动煤炭的整体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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