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泪光柔弱中带伤是什么歌 在泪光与星光中行走

  电视虽然已经关上了好一会儿,然而,我的一颗心却仍然久久地不能平静。那刻石剥笋一般的情节仿佛就是在说我,让我痛,让我闷,让我哭,让我禁不住涌起倾诉的渴望。此时,泪湿衣襟的我已经完全忘记了周围的世界,思维从来没有这么活跃过,过往的镜头戏剧一般疯着抢着在我的眼前一幕幕闪现。
  这是离家较近的一座城市,我迈向人生的第一步台阶,也是我淘金的第一盆矿沙。十五岁的我比谁都明白,我没有一点退路可走。
  我打的第一份工是给人家做保姆。工作内容是除了全部家务,还要负责带孩子,且这后者恰也是重中之重。由于没有经验,小孩子常常哭个没完。每到这时,不管女主人的心情曾有多好,无一例外地要拉下脸来,厉声呵斥。我不敢有半句申辩,赶紧把这个小爷爷抱在怀里,尽我所有的温柔来安抚这个随时可能爆发的火药桶。当这个女主人心烦时,我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可能她以为我还是个孩子,还不配享有她的尊重。我记得清清楚楚,那次,他们夫妻因为一件什么事,吵得不可开交,我看他们那凶狠的甚至是有些狰狞的面孔,心里都有些哆嗦。我不明白,卿卿我我的一对夫妻怎么脸一变就敌人一样你死我活的!不巧的是,正在这时,她的孩子竟犯起性来,因为他们的吵闹,让孩子受到了惊吓。他们并没有反思自己的行为,而是把一腔怒火全部发泄到我这个出气桶身上。我至今想来,仍仿佛昨日,这个耳光十分地响亮,她一定是抡圆了手臂打的,就像狠毒的后妈在打别人的儿子。我的眼前金星乱迸,转了一个大圈摔在地板上。那个男人没有丝毫同情,倒有些解恨似地骂骂咧咧,我都想不通,这些令人作呕的脏话怎么能出自一个大男人之口呢?不可思议的是,我却没有哭,只是一晚上没有合眼,我恶毒诅咒了他们一个晚上。不知是她用力过猛,还是我的诅咒生效,反正她打我的那只右臂疼了好长时间。
  一般人可能会想,这样的家还怎么待,简直就是不把保姆当人看嘛!炒她的鱿鱼,一走了之。我不会,因为我清楚,只要我一走,就算违约,工资就不要指望了。再去别家,还要费不少周折。“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我就一个字,“忍”了!
  终于熬到小孩上了幼儿园,我也多少解放些了。一次从电视上偶然看到本市一所中医学校上课的镜头,我突然产生一个大胆的想法,我能不能利用工作之余去旁听啊!男主人倒没有说什么,而女主人则严肃指出,不能耽误家务,否则将扣除当月工资。
  我当然不会让这种情况不幸地出现,我知道应如何去做,我的工资就是债主的指望,就是弟弟的学费,就是母亲能够在人前挺起胸膛做人的资本啊!
  我永远也忘不了那个充满爱心的李老师,她是全世界最美丽最善良最慈祥的好妈妈,是她让我第一次感受到这个人世间的美好和可爱。她不但不收我的学费,还让我和其他同学一样坐在课堂上。虽然她从来也没有在我面前说过要同学们照顾我的话,但我能强烈感觉到每个同学对我的友好和尊重,甚至是小心翼翼地惟恐会伤害到我似的。 我发誓将来一定要做一个好人,像我的李老师和可爱的同学们那样。
  我受雇的那家夫妻不幸地分手了,我也和这座城市拜拜来到京城打工。这个家庭恐怕永远也不会想到,他们不仅给了我工资,还给我上了非常生动的一课。那就是:宽厚博爱则天下为一体,尖酸刻薄则骨肉为仇敌。
  这是一家大型的中医保健中心,环境和待遇比原来的城市是强多了。母亲的脸上也有了笑,左邻右舍时不时还会夸上两句。但他们哪里知道我在这里的艰辛。
  我们租住的是一家地下室的二层,四壁常年挂着水珠,每天从里边上来就好像虾兵蟹将出了龙宫,特别是夏天,整个人都发霉了,那颗心一天开不了晴。最狼狈的是那一次,睡梦中不知从哪里一下钻出那么多的水来,身下的睡床顿时成了倾覆的小舟,这次水漫金山的后果是险些要了我们的命。事后想来,又恐惧又辛酸,找个没人的地方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至于吃饭,就更尴尬了,每餐一块钱的标准坚持了两年,现在回过头来,我真的不敢想像我究竟是如何熬过来的。
  尽管身体饱受虐待,可紧张的工作却丝毫没有休养生息的位置。为了赢得公司和客户的信任,使我过于干瘪的钱袋能够尽早充盈一些,我不敢有丝毫的懈怠,一年365天不知道什么是休假,连上36个小时的班也是家常便饭。每当凌晨两三点钟回家时,身心那种疲惫就像滚滚的洪水一般疯狂地把我吞没,有几次,走着走着,就突然晕倒在空旷的马路上,待我醒来,梦一般的落叶正从高高的白杨树上无声地旋下,使我恍然觉得就像我年轻但却枯槁的生命。我真有一种恨不能马上步入60岁的念头,到了那时,就再也不用这样拼命了!哪怕在月光下轻松地走走也好啊!
  从小到大,我一直渴望过那种简单、温馨、平静、安宁的生活,可是现实的铁拳却时刻不忘提醒我这样的期冀有多么奢侈!
  那天晚上,正在上班的我,不知怎么就想给老公打电话,想不到响起的却是个女士的声音,更令我想不到的是,她的一句话宛如当头一棒,顿时就让我的大脑顷刻间成了一片空白。
  老公出车祸了,救护车正在开往医院的路上。
  我的心怦怦地跳着,就像一颗又一颗的炸弹,非要从我的喉咙里飞出来不可,搅得我没有片刻的安宁。我的眼前没有别的,悠来荡去的都是老公一身血淋淋惨不忍睹的恐怖画面,我就觉得心一阵阵地发紧,腹内一股一股地痉挛,我拼命地抑制着,抑制着,最后,不得不用右手去捂住我的嘴巴。
  不知过了多少个世纪(其实不过二十多分钟),我终于跌跌撞撞地跑进抢救室。他,就那样随便地躺在诊床上,除了满身的尘土,一滴血都没有。我觉得立刻就踏实了不少,这种放松来得有些突然,全身仿佛有一种失重般的轻飘感。但随即我就被告知,老公蛛网膜下腔出血,前额骨骨裂,需要马上手术,而且不排除成为植物人甚至下不了手术台的可能,需要家属“知情同意”签字。其它的院方还说了什么我都没有印象了,我只觉得眼前一黑,幸亏身旁的护士手疾眼快,一把手将我扶住,我才没有倒下。
  谢天谢地,老公终于逐渐地好了起来。看着他在病床上熟睡的样子,我的心头是那么一种说不上来的酸辣酸辣的感觉,积之多日的委屈瞬间便夺目而出。这次突如其来的横祸,使我的心理和生理都受到致命打击,只要一遇到事,心就先扑腾。我还整整掉了十斤肉,这对于本来就瘦小的我是不用操减肥的心了,然而需要操心甚至揪心的日子还是远远没有尽头啊!
  泪眼朦胧中,我忽然想起了这样一个短信段子:
  人人都说北京好,个个都往北京跑;北京挣钱北京花,哪有钞票寄回家。 年年打工年年愁,天天加班像只猴;发了工资摇摇头;到了月尾就发愁。
  这当然是调侃,是幽默,然而也是辛酸。虽然底层夹缝中的日子不好过,但我终究还比大山中的姐妹们幸运,我也曾多次问过我自己,我后悔吗?但每次我都很快否定了这种疑问,我付出了,我体验了,我也收获了,我无怨无悔。况且我还年轻,还有明天,还有未来。只要我的头顶上还有星光在,就有我的希望在,我就只管一路向前行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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