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尔克斯之后,全球文坛新偶像】 马尔克斯

  《2666》   (智利)罗贝托・波拉尼奥 著 赵德明 译 上海人民出版社2011年11月 ¥98.00      2012没到,《2666》来袭!
  
  《2666》中文版终于摆上了2666图书馆的书架。这是一家位于上海静安别墅里的私人图书馆。店名就来自于智利作家罗贝托・波拉尼奥的同名小说,因为5位老板一致认为这是新世纪十年来最伟大的小说。
  一年前,图书馆开门营业时《2666》尚无中文版,于是他们收集了各语种的《2666》,还在门前挂上小说作者波拉尼奥的肖像以示敬意。
  这并不是五个超级粉丝的一厢情愿。《2666》自问世起,就被西语世界和欧美文坛捧为“超越《百年孤独》的惊世之作”,是“长篇小说的里程碑”。
  北京大学西语系教授赵德明是最早把诺贝尔文学奖得主略萨介绍到中国的人。这一次,他又翻译了《2666》。
  他认为波拉尼奥已经超越了略萨和马尔克斯:“略萨长久以来追求写‘全景小说’,就是要在一本小说的容量里包罗万象,但是他没有一部作品达到这个理想。而《2666》的作者波拉尼奥,我认为初步达到了。他超过了我看过的西语世界很多大作家,包括马尔克斯和略萨。他们的叙事风格的确在不断变化,但都是在小范围内变,小调整,而波拉尼奥的《2666》是大调整。”
  略萨本人对《2666》也很推崇:“它革新了拉美小说的叙事艺术,是典型的全景小说。思想深刻,挖掘出了人性复杂的变异。”
  
  波拉尼奥风暴
  2008年11月,《2666》近千页的英文版发售。当时正值美国次贷危机爆发,出版这么厚重的纯文学作品,还是翻译小说,前景堪忧。然而据《经济学人》报道,在曼哈顿东村一家酒吧外,沿着街角排起了蜿蜒的人龙。他们都是来参加《2666》的预售和讨论会的读者。
  当年,《2666》当仁不让地占据了美国多个图书排行榜的榜首位置,譬如 “美国全国书评人协会最佳小说奖”、“《纽约时报》年度十佳图书之首”、“《时代》周刊年度最佳小说”等。就连《花花公子》杂志也给了此书四个小兔的好评。
  “波拉尼奥高高地翱翔于很多拉美年轻作家之上……就像加西亚・马尔克斯曾经翱翔于他那个时代的人和追随者之上。”《纽约时报》评论。
  2003年,波拉尼奥在巴塞罗那完成了《2666》的初稿,却因得不到器官移植而默默离世。没想到他死后,这部未最终完成的作品却席卷了世界,从墨西哥城到巴塞罗那,从纽约到伦敦,再到中国。
  早在几年前,一批先读到《2666》英文版的中国书迷就开始持续关注这本书的动态。他们写书评,建豆瓣小组,开图书馆,等待《2666》中文版的到来。这一次,它终于来了。
  
  为什么叫《2666》?
  《2666》是一部超级长篇小说,西语版本有一千多页,英文版九百页,中文版也近九百页,是不折不扣的大部头。全书分为五个部分,分别简单地冠以《文学评论家》、《阿玛尔菲塔诺》、《法特》、《罪行》、《阿琴波尔迪》之名,讲述了五个独立又彼此呼应的故事。
  每个部分的分量都足以单独成为一部长篇,同时又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波拉尼奥生前贫困潦倒,他曾出于单纯的经济原因希望将这部作品分为五本书单独出版,幸而他的后人考虑到作品的文学价值,决心用一卷本出版全书。
  作品的主要人物多达近百人,来自近十个国家。作家、拳击手、杀人犯、乞丐、妓女……各色人等轮番登场。时间跨度从古希腊一直延伸到21世纪的2002年。两次世界大战、苏联解体这些历史事件也都在小说中出现。第三部分有个地方甚至还谈到了中国,提到毛泽东和林彪。因此,赵德明称之为世界文学中的“清明上河图”。
  《2666》捧在手上犹如一块砖头。封面上“2666”四个数字重重叠叠,影影绰绰,不断地催促着读者去寻找一个秘密的答案:2666是什么?为什么叫2666?
  在小说中,“2666”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过。倒是在波拉尼奥之前的小说《护身符》中曾提及:
  这时格雷罗居民区特别像墓地,但不像1974年的公墓,也不像1968年的陵园,也不像1975年的坟场,而是像2666年的丧葬之地――一个遗忘在死者或未降生之人眼皮下的公墓,一个想忘却一点什么,结果却遗忘了一切的死亡眼皮下的公墓。
  据此,赵德明把2666看成是一个预言――人类会在2666年自我毁灭。“人类灭亡的主要原因是什么――看完以后你不得不想这个问题――那就是,疯狂地发展,疯狂地消费,疯狂急躁地享受生活,这些最后让人类走向自我毁灭。”
  伊格纳西奥・埃切维里亚是波拉尼奥的好友,也是波拉尼奥生前指定的咨询关于其文学问题的最佳人选。他在《2666》的初版附言里也把2666看作是一个日期,是小说的“秘密中心”。它是潜藏的高潮,悄悄地把小说的各个部分整合到一起,尽管整部小说都在躲避着它。
  所有的解释都不过是猜测,永远无法得到证实。因为写完《2666》的初稿,不及出版,波拉尼奥就去世了,年仅五十岁。他知道自己即将告别,开玩笑说:“我的名声在死后。”
  
  革命者、诗人、流浪汉
  波拉尼奥一生漂泊于世界各地。“我觉得我与任何一个国家都没有太大的联系。”他在《安特沃普》的前言中这样写。他也许是这个世纪最具流浪气质的作家,一生都在自我放逐。
  1953年波拉尼奥出生于智利,父亲是个卡车司机兼业余拳击手,母亲则是数学老师和统计学家。他15岁的时候,父亲带全家移居到墨西哥。
  那个年代的墨西哥社会洋溢着革命的骚动。正值青春期的波拉尼奥为此激动不已。他发誓绝对不再进入任何课堂。于是他辍学,到处流浪,成为一名托洛斯基分子。他到萨尔瓦多旅行,与一群左翼诗人为友。
  他决心要投身社会主义革命。在短篇小说《舞蹈课程》中,他曾写道“我想要为社会主义做贡献”。1973年,20岁的波拉尼奥再次回到智利,投奔阿连德总统领导下的社会主义政府。
  同年,智利陆军司令皮诺切特在美国政府的暗中扶持下发动政变,推翻阿连德政府。三千名左翼人士在政变中被杀,上百万阿连德支持者沦为政治犯或被迫流亡,随后拉开了长达17年军人独裁统治的黑暗序幕。
  波拉尼奥也在高速路检查哨被逮捕,以“外国恐怖分子”罪名遭拘禁。如果不是因为一个狱卒恰巧是他学生时代的朋友,他可能就命丧于此了。
  逃回墨西哥后,他叛逆的激情不减。1975年,波拉尼奥和好友桑迪耶戈推动了“现实以下主义”运动,反叛主流文学。他们多次扰乱著名诗人,也是后来1990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奥克塔维奥・帕斯的朗诵会,席间以怪叫哄场,甚至向帕斯泼葡萄酒。
  两年后,波拉尼奥用稿费买了去欧洲的机票。他曾回忆说:“我想在文学之外生活。在墨西哥,我过着非常文学的生活。被作家们包围,处在不是作家就是艺术家的世界。在巴塞罗那,我开始进入没有作家的世界。我有些作家朋友,不过渐渐结交了其他朋友。我做过各种各样的工作,而且觉得好极了。”
  他认为真正的诗人应该走出咖啡屋,与各种各样的人打成一片。此后二十年里,他身体力行,做着各种各样的职业:洗碗工、服务员、看门员、收废品、码头工人、割麦工人,还在西班牙东北部波拉瓦海岸景区贩售廉价装饰品。即使从事着最卑微的工作,他依然坚持玩命地写诗,把所经历的生活都写入诗歌。
  有人总结:四十岁之前,他写诗,革命,吸毒,流浪,生病――总之,他几乎什么都干过,除了写小说;而在他四十岁之后的十年,除了写小说,他几乎什么都没干。
  病中的他,一边等待着肝移植,一边疯狂写作。在巴塞罗那附近的一间屋子里,他经常连续四十八小时创作,烟不离手。他跟死神赛跑,进行人生最后的冲刺,身后竟留下了十部小说、四部短篇小说集以及三部诗集。
  在笔记里,他留下这样的句子:“2666就要煞尾了。朋友们,这就是全部内容了。就说到这里吧。这是我所做的一切,我全部的生活经历。假如我还有点力气的话,肯定会哭上一场。阿图罗・贝拉诺跟各位说:永别了!”
  这个叛逆一生的人,离世后却成为全球文坛造神运动的新主角,不知他泉下有知会是何等感想。
  
  链接
  波拉尼奥的其它作品
  《荒野侦探》
  (智利)罗贝托・波拉尼奥 著
  杨向荣 译上海人民出版社2009年8月
  
  除《2666》之外,《荒野侦探》是目前惟一有中译本的波拉尼奥作品。小说的主人公是两位混迹墨西哥,后来又辗转于世界各地,过着流浪生活的落魄诗人。他们曾像侦探一样寻找一位已经销声匿迹多年的前辈诗人,而小说中间部分独特的叙事方式又让人感觉似乎还存在着一位隐形的侦探,多年来一直在世界各地的角落里监视着他们自己漂泊不定的行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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