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开口说话的人 第一个让我开口说话的人

  我昨晚做了一个梦,梦里的老人告诉我,我会跟第一个让我开口说话的人发生不愉快的事情。其实这是非常不靠谱的,因为我根本不是哑巴。但是后来我用我硕大的脑袋瓜子想了想,觉得梦可能也有它的道理。于是第二天我决定,尽量不说话,直到遇见那个克星。
  我走在康庄大道上,就仿佛是红地毯上最耀眼的明星,昂着头,踢着石子,用最优雅的姿势,只是不一会儿就来到隔壁邻居家的门前。我没有像往常一样扯着嗓子吼,王泽,王泽。而是非常有礼貌地敲了敲门,然后以郭小四的45°角仰望,不是流泪,是看那个开了的窗户。
  王泽是我的邻居,每天跟王泽去上学是我的必修课,因为我妈说,王泽能带我上学而不让我迷路。而更多的事实是,我能准时地叫王泽上学好不让他迟到。
  而为了后者这个目标,平时我都是在起床15分钟之后准时透过窗户喊他起床,然后在15分钟后准时出发在他家楼下喊他一起上学。今天我提早15分钟出发,因为不能出声叫他起床,只能用敲门声来叫他。
  这天,我们顺利地到了学校,但是却迟到了。
  那个极具个性穿着的老班跟我们俩凝望了许久,最后还是决定让我们俩站一节早读课。其实她是在凝望我,因为凝望王泽那双小眼睛也不会看见什么东西。
  她是在问我,为什么会迟到。
  我看了看手表,发现距离早读课时问还有8分钟。可是事实却告诉我我迟到了,我想要辩驳说我的表坏了,虽然这个借口够烂的,但是好歹用我以前的良好表现抵消这次罪过的话,老班应该可以放过我这一次。偏偏我不能说话,我显然不想让我的班主任成为我的对头。
  我不能说话,而王泽还在梦游。结果就是我们俩都很识相地站在教室后面,书包还背在身上。
  我绞尽脑汁地在想,手表是什么时候出现问题的。最后在脑细胞死了一个之后想起来,应该是被苏里捉弄了,肯定是昨天放学的时候他假借我的手表时实行了某种意图。
  我的头脑分析结果已经透过我的眼睛表现出来,我很自然地盯着苏里,可惜他只留给我一个背影,更可恶的是透过那个背影我都能知晓苏里此时的心情。
  他居然能够笑得连背影都一抽一抽的!
  如果眼神真的能杀死人并且不用负责任的话,我真的希望我的眼睛能够有这种犀利。退一步说,不用死,能伤就成,最好还是内伤,看不出来的那种。
  喂。
  在我还在使用眼睛射线的时候,王泽捅了捅我的胳膊。
  他问我:为什么我们会站在这里。
  我直接无语,很想一个巴掌拍过去,看看那样子的话他是不是还能继续保持一副睡不醒的样子。居然能在我们站了好几分钟之后才反应过来。
  王泽绝对能够拿一个吉尼斯反应最慢的奖,如果有这个奖的话。
  我盯着他的眼睛,尽管不知道他的眼睛能不能也很好地聚焦到我的眼睛上,然后一只手敲了敲手表,意思很明显,迟到了。
  完了之后继续一脸怒气地盯着苏里的背影。
  没想到王泽看见我没说话以后突然好像吃了兴奋剂,他的嘴开始一直说一直说。原来他也这么多话,我忽然记起来他好像还是学校辩论队的主力。但是他的多嘴真的不是时候。
  我实在不想听,踩了他的脚,直到那声悠长的“啊”字出来才停下他的嘴。他倒是闭嘴了,却摸摸我的头,再摸摸自己的,然后顺着我的眼光看见了苏里的背影。
  于是他又开始了他的臆想。他说:原来你对苏同学……我看你还是省省吧,他那么听他妈的话,肯定抵制早恋,你估计没戏。不过你要是真的很喜欢的话呢,贿赂我吧,我给你们创造一次机会
  幸好这时候铃声很恰当地响了起来,我从没听过如此悦耳的铃声。
  我直接冲到座位上,坐下去的时候,故意把椅子弄出最大的动静,最好能够让苏里心烦。
  苏里性格相当奇怪,特讨厌这种桌椅碰撞声。果然,在下一秒钟,他用很鄙视的眼神上下打量我。其实我还是挺想他骂我的,那么我就可以回击他。
  虽然他的缺点多,但总的来说还不错。更为重要的是,他长得够帅,或者说,实在是太帅了,帅得都令我想把他的睫毛拔了种在自己的眼睛上。
  可惜他没有开口,或者说,打量了我一遍之后,他是想开口的,可惜还没来得及就被他的死党给叫出去了。他浪费了一个机会。我可不会愚蠢地给出两次机会,勤俭节约的美德我得好好传承。
  我很懊恼,作为新一代学生,我怎么能够相信一个梦,并且还把它贯彻到现实之中?我觉得我应该放弃。于是在我决定的下一秒中,我想开口。然而,我的话还是卡在了喉咙里头。直到这天放学,我都强忍着没跟任何人说一句话。
  王泽是个很没有原则的人,比如说他要请我吃冰激凌,但那天放学之后,位置上空无一人,我的冰激凌泡汤了。后来他告诉我,他帮一个美女送伞去了,拿的还是我预备着的伞。
  我说嘛,明明一把不怎么起眼的伞还能够消失,但是那会儿我没有想那么多,我只能够自己一个人坐在教学楼正大门的那块瓷砖地上看着房檐上滴落的水珠子。
  过往的同学认识的不认识的竟然都没有一个人主动跟我搭话。其实最主要的还是那天我得值日,等打扫完教室之后才发现我的伞不见了,并且外面的雨也真够倾盆的。跟我一块儿值目的同学见我不着急,也就直接走了。
  我坐在地上把鞋带拆了又系,系了又拆,脑子里还想起来今天没报复回苏里,是一件挺遗憾的事,主要还有就是报复苏里我必须找个同党,我独自一个人完成这件事的可能性相当小。最最主要原因还是在于我不能主动说话。
  所以当我已经不记得第几次又重新系好鞋带之后,那个白衬衫飘飘然过来的时候,我已经只会盯着他手上的伞看而已了。
  他或许是能够明白我心里的祈祷,终于过来说了一句:同学,搭个伞吧。
  我想这个时候如果他说“同学,要搭个伞吗”或者是“同学,怎么还不回去”,我心里面即使会感谢他,也不太会有进一步的发展。
  而他的这句陈述句非常恰到好处地告诉了我这个男生是比较靠谱的,但是他是用了陈述语气我反倒不好意思开口。
  面对一个这么乐于助人的同学,我肯定不希望跟他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
  说实话,我一个如此爱说话的人憋了一天的话别提有多难受了,我还不知道这个不说话的情况还要持续多久。
  回到家我仔细对着镜子瞧了很久很久,忽然灵光一闪,我为什么不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话,那样,我就可以说好久好久的话了。于是那晚我对着自己一直絮絮叨叨的,害得我妈认为我是不是发烧了。
  第二天我像往常一样出现在王泽家楼下,用我嘶哑的喉咙叫他起床。
  编辑/梁宇清

推荐访问:的人 让我 第一个 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