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越禁锢,,,追寻自我


  摘 要:詹妮特·温特森是当代英国文学界最具有创新意识的女作家,也是最富争议的小说家之一。《橘子不是唯一的水果》(1985),是温特森的首部代表作,书中挑战了宗教对人的禁锢,突出了禁锢和自我的主题。本文试图运用社会性别理论对《橘子》中主人公的性别身份建构过程进行分析,阐释主人公的性别身份受到了宗教势力的禁锢,对自身性别身份的逃离与内心的自我解放,坚持自我以最终获得人格完整并得到认同的心路历程,从而揭示主人公建构自我的全过程。
  关键词:詹妮特·温特森 禁锢 自我 性别身份
  一、引言
  珍妮特·温特森是英国当代著名小说家,她的成名之作《橘子不是唯一的水果》是一部半自传体小说,出版至今已将近30年, 仍受到国外学者的关注。她曾因这部小说获得英国主要的图书奖之一惠特布莱德奖(Whitbread Prize)。而这部在国外备受追捧的小说在国内却鲜为人知,温特森的这部小说是值得研究的,因为它标志着温特森探索自己的风格、叙事结构和语言的开始,也正是这部小说奠定了作者别具一格的创作风格(林少晶,2010:114)。它不仅展现了温特森独特的创作技巧,也表现了她深刻的女性主义立场。
  《橘子》塑造了珍妮特这样一个勇于跨越禁锢,坚持自我的正面的女性形象。这部作品关注的不仅仅是女同性恋这一社会群体,更是对每一个被打上性别标签的个体的关怀。读者欣赏作品的过程即是重新认识自我和构建自我的过程(于群,2009:244)。
  二、宗教的禁锢——自我迷失
  女主人公珍妮特从小在她养母的影响下,生活在一个宗教氛围强烈的环境中。宗教对于珍妮特的禁锢主要表现在两方面,:一是严令禁止同性恋行为,二是对于“完美”与“不完美”的看法不同。
  基督教徒认为同性恋违反了上帝的意愿和大自然的法则,是不正常的、被撒旦诅咒的行为。由于上帝创造了万物,其严格限制了人类活动的疆界,因此,任何跨越界限的行为都被视作挑战上帝的权威 (Emma,2010:351) 。在人类的活动范围内,只有异性恋是被允许的,相反,同性恋行为是违背自然的,是对造物者能力、荣誉的轻视与践踏。另一方面,同性恋行为的非繁衍性也被视作是对现存价值观的威胁,它破坏了婚姻关系的繁衍功能,而任何没有繁衍功能的两性关系都被等同于堕胎或谋杀(Smith Jennifer,2011)。由于在繁衍功能中,男性占主导地位,这就是为什么男同性恋会被处以死刑,而女同性恋不会受到如此严重的刑罚的原因。
  在第三章“利未记”中,作者引用了一个神话故事告诉我们什么是“完美’。王子想要一个完美无瑕的妻子,当谋士找到这个完美的女人时,她却不愿意嫁给王子。那女人告诉王子,她不认为“完美”就意味着毫无瑕疵,“完美“其实是和谐与平衡,并用天文学和物理学的知识告诉他道理,王子被女人的智慧所征服,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但他还是听取了谋士的意见,由于女人过人的智慧使得他的王国面临威胁,所以他唯一的办法就是将她的头砍下,让她失去意识。最后女人的鲜血泛成一片湖,把谋士们都淹死了,朝臣们也没剩几个,王子爬上树才得以活命。通过这篇神话故事,我们可以窥见教堂所谓的“完美”实质上是针对女性而言的。可见男权社会的精心策划,男权话语充斥其中,因为女性拥有智慧是对男权社会的最大威胁,斩首是对独立女性的惩罚,没有了头,她们是最完美的父权社会欲望的对象化。这更加讽刺了男权社会所谓的完美——没有智慧、没有意识的女性才是最完美的。
  三、逃脱禁锢——自我觉醒
  珍妮特的宗教信仰限制了她爱情的自由,而她的养母作为宗教的帮凶,一味责骂和贬低使珍妮特无处可藏。最终,她无路可走,只有选择离家出走,远离教堂,才能跨越教堂的禁锢。离家后,为了独立生活, 珍妮特不得不开冰激凌车,并在殡仪馆打工,这样的生活虽没以前在教堂布道荣耀,但所幸周围的人都不了解她,在那里她获得了久违的安全感。在陌生人看来,珍妮特没什么不同,就是卖冰激凌的。对于长久以来承受了太重的精神负担的珍妮特而言,寻常的生活才是她最渴望的,她一直希望过普通人的生活,被公平地对待。除了获得精神上的解脱以外,这份工作还使得珍妮特在经济上完全独立起来。在殡仪馆打工时,珍妮特机缘巧合为老朋友艾尔西承办了葬礼。珍妮特在葬礼前整晚守在艾尔西的遗体前,回忆起了与她经历的所有事。每次在人生的危急关头,无论是七岁的突然耳聋、学校的竞赛还是后来的同性恋事件,艾尔西始终站在她身边,支持她找寻真正的自我,不受周围人的影响和摆布。艾尔西的去世使珍妮特对人生又有了新的看法,她意识到自己的性别身份并不是不正常的。
  除了在现实世界中逃离教堂对她的禁锢,珍妮特的内心也逐渐摆脱了对于自己性别身份的质疑。珍妮特交往了三位同性恋人。梅兰妮是她的第一位恋人,珍妮特对她的爱是简单直接的,但当她们的事被教堂众人发现时,梅兰妮为了摆脱困境很快就忏悔了,承认自己犯了罪,这对于珍妮特而言无疑是情感的背叛和伤害,使她的宗教信仰与性别身份产生了斗争。第二位同性恋人是裘波利小姐,珍妮特一直视她为朋友,从没有过爱的感觉。在珍妮特遭到教堂众人排斥时,裘波利小姐试图通过发生关系来安慰她,而珍妮特这时最需要的却是心灵的安慰,她厌恶裘波利小姐的引诱,仍然忘不了梅兰妮。第三位同性恋人是凯蒂,珍妮特觉得她似乎一丝忧虑也没有,是最单纯的爱人。凯蒂虔诚地信仰着基督教,同时坚定地爱着珍妮特,此时珍妮特才知道爱情是什么,她不再质疑自己的性别身份。最后在她们的关系被暴露时,这次珍妮特不再逃避,不再任由教规伤害自己的爱人,她声称仍然与梅兰妮有染,勇敢地承担起所有的责任来保护凯蒂不受到一样的伤害。在与三位同性恋人的交往过程中,珍妮特逐渐意识到同性恋者本身既不是受害者也不是恶魔,只有勇于面对自己的内心才能获得自我意识。
  四、跨越禁锢——自我完善
  小说的最后一章“路德记”描述了珍妮特重返家园后的故事。经过一路长途跋涉后,当珍妮特来到家门口时,她感到好像陷入了一个巨大的圆圈,在起点处再次遇到了自己(102)。她鼓起勇气推开家门,却发现一切如常,就像从未离开过一样,养母一如往昔地对待她,似乎她从未注意到珍妮特已离开多年,也忘记了当初离开的理由。养母告诉珍妮特教堂现在一片混乱,协会已经解散了,莫贝克旅店发生了贪污腐败事件。但养母仍然信仰着基督教,每日忙于宗教事务,但接二连三的丑闻不啻当头一棒,养母已不再像以前一样固执和偏激了。养母的转变代表了宗教势力对珍妮特的逐渐认可和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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