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面源污染治理的政府选择
摘要:文章从农村面源污染的现状及成因分析入手，运用现代经济学的分析范 式，按照界定 经济环境、设定行为假设、给出制度安排、选择均衡结果、进行评估检验比较的程序，分析 了农村面源污染具有的经济学特征，从不同的角度分析各级政府在农村面源污染治理中的行 为，讨论了中央政府防治农村面源污染的规制与地方政府保护面源污染生产者行为的困境， 从而导出政府在农村面源污染治理方面应该减少直接行政干预，更多地利用经济手段和激 励机制控制自然资源的输入和污染物质的输出，引导绿色有机农产品市场价格体系的形成， 使生产者和消费者行为朝着有利于环境友好的方向发展。
关键词:面源污染；市场失灵；激励机制
作者简介：陈红（1965-），女，黑龙江哈尔滨人，东北林业大学经济管理学院 副教授，在读博士，从事西方经济学及应用经济学研究；马国勇（1980-），男，黑龙江大 庆人，东北林业大学经济管理学院助教，从事西方经济学 及应用经济学研究。
中图分类号：F323.22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0-7504(2007)02-00 56-07收稿日期：2006-08-10
一、农村面源污染的成因分析
（一）农村面源污染的含义
所谓面源污染，是相对于点源污染而言的一种水环境污染类型。美国清洁水法修正案（1997 ）将其定义为“污染物以广域的、分散的、微量的形式进入地表及地下水体”。这里的微量 是指污染物浓度通常较点源污染低，但其总负荷却非常巨大。目前较为全面的一种定义认为 ：面源污染“是指溶解的和固体的污染物从非特定的地点，在降水（或融雪）的冲刷作用下 ，通过径流过程而汇入受纳水体（包括河流、湖泊、水库和海湾等），并引起水体的富营养 化或其他形式的污染”［1］。与点源相比，面源 污染具有分散性和隐蔽性；随机性和不确定 性；不易检测性和空间异质性。事实上，面源污染更多地与农业、农民和农村相联系。我国 农村过量和不合理地使用农药、化肥，小规模畜禽养殖的畜禽粪便，以及未经处理的农业生 产废弃物、农村生活垃圾和废水等都是造成面源污染的直接因素。
（二）农村面源污染的成因
造成农村面源污染的原因十分复杂且具有综合性，主要因素有：
1．化肥的大量施用。化肥的大量施用和不合理施用，主要表现在过量施用氮肥和磷 肥、钾肥 施用不足与区域地区间分配不平衡，从而导致土壤板结、耕作质量差，肥料利用率低，土壤 和肥料养分易流失，造成对地表水、地下水的污染，湖泊富营养化。据统计，2004年中国的 化 肥施用量已经达到4637万吨，氮肥的使用量约占全世界的30%。中国化肥的平均施用量是 发 达国家化肥安全施用上限的2倍，平均利用率仅为40%左右。从趋势上看，中国的化肥施用量 还在逐年增加。这些是造成农村面源污染的主体，其造成的经济损失无法统计。
2．农药的大量施用。目前，我国每年因不合理施肥使得超过1000多万吨的氮流失，直接经 济 损失约300亿元；农药浪费造成的损失达到150亿元以上。在受到农业污染影响的地区，出现 了农作物减产、农作物质量下降、口感降低的问题，一些地方的传统农作物甚至无法继续生 产。
3．集约化养殖场的污染。建设“菜篮子工程”以来，城乡畜牧业规模发展迅速，各地 在城镇 郊区附近建立了一大批养殖厂，由原来农村的分散养殖变成了集中养殖，由此而带来了畜禽 粪便废弃物的排放处理和污染问题。畜禽养殖场的污染不仅影响周边地区，还极易引发疫情 流行疾病，使养殖业的养殖成本加大。农业污染还造成渔业、畜牧业、旅游业的经济损 失。
4．居民生活污水和废弃物的污染。生活污水的排放中应注意洗衣粉磷负荷的贡献率，我国 的 生活垃圾数量巨大，3亿城镇人口，按每人每天产生1千克计，9亿农村人口，按每人每天产 生0.5千克 计，每天共产生75万吨 ，全国每年合计将增加生活垃圾27 375万吨。同工业垃圾一样， 生 活垃 圾利用率极低，大部分都露天在城郊和乡村堆放，这不仅占去了大片的可耕地，还可能传播 病毒细菌，其渗漏液污染地表水和地下水，导致生态环境恶化［2］。
二、农村面源污染的经济学特征分析
农村的面源污染具有明显的外部性，其面源污染对象具有公共产品特征，对这些经济学 特性的准确分析有助于全面认识面源污染，同时也是有效制定解决措施的基础。
（一）面源污染的外部性与市场效率
外部性是指一件事对于他人产生有利（正外部性）或不利（负外部性）的影响，但不需要他 人对此支付报酬或进行补偿的活动。当私人成本或收益不等于社会成本或收益时，就会产生 外部性。用经济学的语言来表述就是某经济个体甲的效用函数为：
U甲=U甲(X１，X２，…Xn；Y）
式中Xi(i=1,2……n)表示个体甲的行为，Y表示除甲之外的所有其他任何个体的行为，即个 体甲的行为除了由其自身行为决定之外，还受他人行为的影响，而且这种行为不是个体甲所 能控制的。由于农产品的生产者使用过量的化肥造成空气和水体污染构成的面源污染，是典 型的负外部性，而使用农家肥的生产者产量小,生产出无公害的有机食品,保护了环境，是典 型的正外部效应。在新古典微观经济的一般均衡分析模型中，市场活动的参与者都是市场价 格的接受者，每个参与者的行为只改变自己的经济利益，对市场的其他参与者的利益不产生 任何影响。由于面源污染的外部性存在则无法实现帕累托最优状态，外部性导致了市场机制 的失败［３］。
1．面源污染的负外部性导致生产过量
农产品的生产者使用过量的化肥造成空气和水体污染构成的面源污染，是典型的负外部性， 但在现实生活中生产者没有将其列为自己的生产成本（或费用），这样必 然使得农产品的生产者按照自己对成本的预算和对收益的预期来安排生产，因其在低于实际 成本条件下进行生产，这就使得其实际产量多于其按实际成本计算的产量，即出现生产过 剩。
如图１施用过量化肥的农产品生产者，按边际社会成本（MSC）与按边际私人成本（MPC ）计算的产量不同，且Qe＞Qo,即外部性导致私人利益最大化的产量大于社会利益的最大化 产量，造成生产过量QeQo，使其他生产者和消费者剩余的净损失为三角形cea面积。
图１面源污染负外部性导致生产过量
2．面源污染的正外部性导致生产不足
使用农家肥的生产者产量小,生产出无公害的有机食品,保护了环境，是典型的正外部效应。 在这种情况下农产品生产者承担的成本（或费用）接近于社会成本水平，该生产者的收益水 平必然较低（不仅低于具有负外部性的生产者，而且还低于一般收益水平），因此，作为理 性的生产者来说，他们必然尽量减少这种生产活动，即导致生产不足。
如图２，施用有机肥的农产品生产者，市场对有机无污染农产品的需求为D，私人的边际 收益MPB，小于社会的边际收益，按私人利益最大化与按社会利益最大化的产量相差QeQo， 这会使净收益增加abd面积。
图2面源污染的正外部性导致的效率增加
（二）农村面源污染对象的公共产品特征
在谈到公共产品时，萨缪尔森认为，每一个人对这种物品的消费并不会导致任何其他人消费 的减少。弗里德曼认为公共产品一旦被生产出来，生产者就无法决定谁来得到它。而斯蒂格 利茨认为，公共产品是这样一类物品，在增加一个人对它分享时，并不导致成本的增长，而 要排除任何个人对它的分享却要花费巨大成本。从这些认识中可以看出，公共产品是指在消 费活动中不具有排他性、能同时被多个人共同消费的产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