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钟山作家 作家石钟山的四栖生活

  石钟山简介   1964年生于沈阳,长在吉林,在部队服役十六年。1997年转业,先后工作于北京市广播电视局 、北京电视台。现为武警政治部创作室副主任,石钟山影视演艺工作室掌门人。从1984年至今,发表《遍地鬼子》等长篇小说二十七部,《父亲进城》等中篇小说一百三十多部,短篇小说二十余篇,有部分作品被译成英、法、日文在海外发行。其中短篇小说《国旗手》被收入中学语文课本,长篇小说《快枪手》被好莱坞拍成电影《绝命快枪手》,有三十多部作品被改编成电视连续剧热播大江南北。石钟山通过《激情燃烧的岁月》、《天下兄弟》、《天下父母》等热播的电视连续剧被广大观众所喜爱。其作品《文官武将》、《天下姐妹》、《幸福的完美》等都将在银屏上与大家见面。他是作品被拍成电视剧最多的中国作家。
  
  感谢父辈:骨子里生就英雄情
  
  石钟山出生在令人羡慕的军干家庭,有两个哥哥和姐姐。六岁时,戎马一生的父亲戴着右派分子的帽子被送到新疆石河子劳动改造。临行前,父母再三思量,决定把家中最小的他寄养在吉林农村的亲戚家。记忆中最快乐的时光是与小伙伴们玩抓特务的游戏,每一次分拨儿时大家总要推推搡搡,对谁当好人谁当坏人争执一番。幼小的他梦想长大后一定要成为真正的解放军,像父亲一样挎枪骑马走天涯。
  1981年,石钟山不满十七岁,被已经得到平反的父亲送到内蒙古边塞当了一名雷达兵。按理说穿上了绿军装该高兴才是,可一到边塞石钟山就傻眼了。那里一年刮两次风,一次风刮半年,天天刮得人都睁不开眼睛。曾任某军区后勤部副部长的父亲比谁都清楚这里的艰苦,给他换个稍好的地方就是一个电话的事。可父亲偏不理会,石钟山说什么也不愿在这个鬼地方待了。那天,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打通电话,还没等他诉完苦,父亲就吼着训斥:“臭小子,你听好喽,我十三岁当兵,什么苦没吃过,我求谁了……的确,父亲十三岁加入抗联,二十多年与战争为伴,参加过解放战争三大战役和抗美援朝。父亲说自己身体好、脑子好,全是残酷战争中优胜劣汰出来的。多少次,父亲视而不见儿子的难过与艰辛,石钟山伤透了心,也彻底断了依赖父亲的幻想。在那个崇尚英雄的时代,他靠阅读大量中外名著汲取力量,潜移默化中以各类英雄为榜样。他把海明威《老人与海》里的“一个人并不是生来要被打败的,你尽可以把他消灭掉,可就是打不败他”作为自己的座右铭。他拿起了笔,开始写诗歌、散文,倾诉心中的苦闷和希望。不到一年时间,硬是凭着努力,在报纸杂志上发表了一篇又一篇的文章。
  1982年,石钟山凭实力进入文艺教导队学习一年。1984年,《解放军文艺》发表了他以汽车兵的草原生活为背景的小说处女作《热的血》。从此他潜心写作自己熟悉的生活,出版了《男人没有故乡》等长篇小说。1989年,他进入解放军艺术学院文学系深造,创作了《大风口》、《新兵三事》等“兵味”十足的小说。
  当石钟山美滋滋地捧着一大摞作品请父亲检阅时,不想迎来父亲劈头一棒:“我不稀罕,一个大男人磨磨蹭蹭净搞些不务正业的事,瞎费工夫。”在父亲眼里,军人是天底下最好的职业。父亲一直期望他子承父业,成为名副其实的军中豪杰。
  1995年探家,石钟山忐忑地禀报父亲,欲转业到地方专职从事文学和电视剧创作。父亲一言不发,将衰老倔强的后背横在他面前。没有通融,没得商量。打那以后,石钟山轻易不敢见父亲,更不敢提“转业” 二字。 在石钟山办理调转工作没着落的日子里,本想终于有时间多陪父亲尽点孝心。待小心翼翼跨进家门屁股还没坐热,父亲就气哼哼下达逐客令,“不好好当兵,甭在我身边晃荡。” 他灰溜溜走出家门,长时间不敢见父亲。
  石钟山眼里总挥不去父亲满头银发、钢铁般傲立又微微发颤的背影。父亲那一代人对理想的执著、对祖国和人民负责的牺牲精神,一个又一个细节如放电影般在石钟山眼前闪现,他浑身激荡着要写写父亲的冲动。1997年,石钟山正式转业后,一有充裕的时间思考和写作,立马投入父亲题材的创作。第一部《父母大人》、第二部《父亲进城》……
  2000年,石钟山的中篇小说《父亲进城》,被改编成电视连续剧《激情燃烧的岁月》在全国热播。有朋友问石钟山,石光荣活脱脱是你老爸的翻版,老人家看到没?石钟山回答:“他肯定不看,他也不清楚我在干嘛。”对于电视,父亲的选择永远是《新闻联播》、军事新闻、足球和天气预报,报纸就是《人民日报》。父亲从不看石钟山的作品,更不看电视连续剧。可是《激情燃烧的岁月》一播再播,身边亲友们不断向父亲吹风:真不错、太亲切了……在“人民战争”的强大攻势下,父亲悄悄看了这部剧,终于妥协地认可:儿子当不了英雄,能写出弘扬英雄精神的作品也成。
  许是骨子里烙下了父亲的心愿,2006年,石钟山又穿上军装回到部队,担任武警部队创作室副主任,从事专业文学和影视剧创作。石钟山感慨:身在军营时并不觉得这个环境有多么可贵,甚至有些惰性和逆反。可当拉开一定距离,却发现原来自己是那么珍爱部队里的一切。其实,无论石钟山怎样抗拒,他的成长和感情经历及人生态度都是受父亲影响在部队里定性的。他传承了父亲的英雄情结、平民意识,使得作品始终渲染着属于军人的那份赤胆忠心、忘我奉献的特殊情感。
  
  结缘影视:让作品赢得大众喜爱
  
  石钟山不否认,自己作品被喜欢,很重要的一点,是沾了电视传媒的光。但他仍然坚持认为,对一个作家来讲,首先要把小说写好。制片人、导演都是普通的读者,他们觉得你的作品好,有人物有故事,才考虑是否适合改编成电视剧。如果你一味玩技巧,搞得深奥难懂,姥姥不疼、舅舅不爱,必然走向死胡同。同样,好的作品是埋不住的。擅长写英雄故事的石钟山近年作品屡被编剧、导演、制片人、投资方看好,热播的电视连续剧一部接着一部出笼。
  以往改编完成的影视作品,让石钟山满意的并不多。原因是改编者没有读透作品的内涵,使作品的内涵和人物大量流失,没了原有的张力,只剩下了故事的走向。也有许多不合适的演员出现在作品里,有的制片人和导演乱点鸳鸯。还有因编剧、导演、制片方为强调戏剧性,忽略对作品思想的传达、对人性的挖掘和塑造,使作品蒙受了许多损失。其实对于编剧和演员的把握,原著者最有发言权。以前,在转让作品改编权时没有和制片方约定对编剧和演员权力的行使,才令有些作品不断地遭受伤害。为使作品在改编后能最大程度地保持原作的风貌,而不是无谓消耗在误解和歪曲的层面上,石钟山干脆写作、编剧、导演、制片人一肩挑,并且,他大胆设想并借鉴同行海岩等人的成功经验,筹划成立自己影视演艺方面的工作室。希望通过这个支点,让更多无名气却有实力的演员走进作品。实践证明,《幸福像花儿一样》、《大院子女》等电视连续剧的热播,打造了一批如孙俪、邓超等时下走红的新星。
  2007年,石钟山大张旗鼓成立以自己名字命名的影视演艺工作室。他在博客里贴出招聘启事,欢迎对自己作品感兴趣的编剧、演员加盟到石钟山影视演艺工作室,共同打造影视精品。一时间,从全国各地发来的简历如雪片般飞来。经筛选,由十六名一线演员、六名编剧、五位工作人员组成的影视剧创作班子“组阁”完毕。
  石钟山曾多次在不同场合发表“悲哀的电视时代”的言论,遭到不少人的质疑。因为他的作品恰是通过电视让人们熟识,可以说他是电视最大的受益者。石钟山承认,自己有今天,得益于文学与影视成功的联姻。这并不证明他的作品比别的作家多优秀,只是他擅长讲故事的方法更适合影视剧的改编。
  石钟山认为,既当作家,就要保持作家的文学和人格品质。他要求自己保持清醒的头脑,时刻审视自己、审视同行,用好的作品抵御恶俗的垃圾之作。现在电视剧市场是投资人花钱、电视台收购的买方市场。制片人打擦边球,名演员的费用一涨再涨,只有收购的费用不涨。幸亏这两年参照收视点结算,抑制了不少恶意炒作等不良现象。
  现在石钟山像飞转的陀螺,以一年出两三部长篇小说、拍两三部电视连续剧的速度挺进。他忙得恨不得长出三头六臂,因催他出书、拍电视剧的人太多。不可否认,当下有的影视剧为了玩高雅、找刺激或追求高利润,削弱了文学艺术及影视作品寓教于乐的核心功能。为此,石钟山自喻本人是在没有硝烟的宣传阵地上奋力作战,他要抢占拥有广大受众的电视传媒的制高点,以充满正气的作品抗衡格调低下、粗制滥造的所谓言情剧、古装剧……石钟山始终坚持,不管社会和人们的情感怎样变化,勤劳奉献、智慧勇敢等中华民族宝贵的优良传统和可贵的英雄主义精神任何时代都不能丢弃。
  跟石钟山在一起,你会发现,他根本就无法停下来。手机不停地接发短信、通话,今天驾车赶到新建的拍摄现场,明天又搭飞机去另一个城市开讲座、选外景,稍有喘息就开始酝酿下一部作品。 难怪,晚餐时我们随便一句笑话,爱人祁周虹马上提示丈夫,这个场景能用在下部剧男女主人公热恋时……石钟山笑着说,不错,就这么着了。石钟山没有纯正的休息,聊天、散步、吃饭,所有的一切都围着他小说构思和电视剧编排转。
  好多人担心,石钟山集写作、编导、导演、制片人于一身,堪称四栖超人,能忙过来吗?会不会影响写作和影视质量?石钟山请大家放心,虽然绝对忙、绝对累,但绝不会影响写作和电视剧质量。因为编剧、导演和制片人工作是可以让他多层面多角度感受和体验生活、积累创作素材的过程,也是逼他换脑休息的过程,原则上不含冲突。虽然烦心事、痛苦的事绝对不少,但也正应了那句流行语:忙着、烦着,但也充实着、幸福着。
  
  庆幸命运:遇到顾念的人
  
  人们习惯说,一个成功男人的背后必定有一个好妻子。石钟山说自己是在二十六岁考虑终身大事的时刻,巧遇了情趣相投的二十二岁女子祁周虹,顺理成章喜结良缘。十六年婚姻生活,他们与普通人家一样,日复一日,平平淡淡。因为已是朋友,记者得以近距离感受,发现他们彼此顾念着对方,尤其是石钟山的妻子小祁甘做绿叶,使得他们的生活夫唱妇随、踏踏实实。
  2009年5月28日,几个家庭的朋友相聚在北京近郊鹅和鸭农庄,大家下棋、射箭各得其乐。唯见石钟山坐在草地上,眼睛直勾勾望着茂密的树林发呆。有朋友怕冷落了他,不断邀他入伙,都被石钟山爱人祁周虹摆手制止:“他是身在曹营心在汉,满脑子都是焦虑的事,哪有心思在这儿休闲呀。瞧他那副呆样,思绪早飞到他的《新英雄传》里了。” 只有石钟山的女儿末末像蝴蝶般跑来,牵着他一会儿驾车、一会儿骑马,才能把石钟山从遐想中拉到现实来。听着父女俩开心的笑声在山谷中回荡,小祁感叹:“多少年了,简直都快忘了全家一起出游的滋味。要不是为了女儿、看在朋友的情分上,石钟山绝不会从正在写的长篇里拔出脚来。我们家去年在北京郊外买的房子风景也不错,可惜那里很难找到他‘老人家’的足迹啊。”
  那是1991年,石钟山到解放军艺术学院上学的最后一个学期,来到解放军文艺出版社实习,认识了当时在出版社干编务的祁周虹。
  那日下班,小祁骑着时尚的坤车刚出单位,就听到后面有人喊她。扭头看见个头不高的石钟山骑着不知从哪儿牵来的破旧二六女坤车,十分滑稽地跟在她的身后。记不清石钟山怎样开头,反正是郑重其事地言明想与小祁交朋友。看着石钟山身形单薄又不修边幅的样子,高挑的小祁忍不住想笑,眼前的石钟山与她理想中潇洒的白马王子怎么也对不上号。知书达理的小祁礼貌含蓄地回避着,自尊的石钟山也没强求。巧的是,小祁在一本发表她文章的杂志上看到了石钟山创作的小说,心中掠过一丝说不出的亲切和敬佩,这也许是缘分吧。加上那些日子,祈爸爸常与女儿聊起恋爱婚姻的话题。当小祁轻描淡写说起“石钟山”的名字,曾在《解放军报》做过编辑、担任海军海航后勤技术部政委、有着少将军衔的祈爸爸眼睛一亮,当即命令女儿快把石钟山请到家中做客。因为热爱文学创作的祁爸爸对石钟山的名字并不陌生。那日在小祁家,一老一少谈军营、侃文学,大有相见恨晚之意。
  恋爱三年,没有花前月下海誓山盟,只有石钟山说不完、小祁听不够的一个又一个感人的故事――石钟山创作的素材。阅读过大量文学作品、已是出版社文学编辑的小祁,认定石钟山早晚能写出好作品。
  1993年,他们开始筹备婚礼了。小祁无法相信,当兵十多年又兼职创作的石钟山,掏遍所有家底只有两千多元钱。没有新房,小祁拉着石钟山住进了娘家空出的房子。他们买来一张新床,又添置点新房必需的装饰品就花掉了一千多元钱。房间原有一张三斗桌已是油漆斑驳,小祁买来布料往上一铺,成了石钟山的写字台。一年后,他们攒钱添置了一台十四�牡丹牌电视机,这个新房才像点样。
   婚后,刚来北京工作的石钟山有种漂泊感,他们又处在磨合阶段,就一直没敢要孩子。小祁在三十岁那年,突然母性意识大发,强烈想要孩子,埋头写作的石钟山却没有什么感觉。文雅的小祁天天吵着甚至哭闹着逼石钟山就范,可人家就是铁石心肠岿然不动。小祁将这份焦渴延续了两年,当石钟山正式拥有了北京户口,挽着小祁住进了属于他们自己的小屋时,才盼来了小龙女的降生。三十六岁当上爸爸的石钟山高兴得合不拢嘴了,小祁更是激动得两手扎撒着不敢触摸粉嫩的女儿,赶上同产房刚生完孩子的妇女也无家人照料,石钟山就承担起给两个婴儿穿衣服、换尿布的工作。看石钟山有款有型的样子,医护人员都佩服得直咂舌。
  有了女儿后,夫妻俩更加勤奋工作。他们一致认为,既然把孩子带到世上来,就一定给他全心全意的爱,让她感到无比的幸福。说来也神奇,千禧年有了小龙女后,石钟山的创作更是风生水起。电视台热播《激情燃烧的岁月》时,为了不到两岁女儿的早睡他们也早早地关了电视机。孩子太小、出版社工作压力又大,不甘落后的小祁天天紧张得连站在窗前透透气的心情都没有。石钟山心疼妻子,多次劝她辞职,可她就是下不了这个决心。每每工作一天疲惫地回到家里,看到丈夫不是伏案写作就是凝神冥想,要么就是陪女儿嬉戏,同住屋檐下却要忍着溜到嘴边的话,不能随意交流,间或便有一股无形的郁闷纠缠着她。那天半夜,小祁照顾女儿起完夜后怎么也睡不着了,实在控制不住,推醒石钟山要好好谈谈。石钟山应承着却又响起了鼾声,这下可把小祁激怒了:“你心里除了写作和女儿还有没有我的位置?”石钟山睡眼蒙�哼哈着更让小祁郁闷难耐,进而逼问石钟山还爱不爱她?石钟山点着头――东北男人实在吐不出那个埋在心底口难开的“爱”字。小祁呼地下床:不说就是不爱,没情没爱绑在一起还有啥意思?吓得石钟山一个激灵扑过去:姑奶奶,千万别这样。待他吭哧半天,终于说出了一生只愿用行动做出、不肯用语言表达的“爱”字时,小祁破涕为笑。石钟山形容他们家那段日子与许多刚有孩子的家庭一样,简直是一地鸡毛。小祁辩驳说,因结婚时她曾逼石钟山答应,有了孩子后自己在家还是第一位。 事实上小祁早就认了,虚设的位置已被女儿取代,自己已经跌落成老二。那次偶遇女儿生病哭闹不休,大半夜石钟山抱着女儿溜达两个多小时,甚至抱着女儿熬了一夜……从这些点点滴滴的细节里,小祁深深读懂了石钟山对家庭和社会的责任。
  在石钟山的作品里,“幸福”是一个绵延的、被不断诉说的主题,他曾经一口气写出四个“幸福系列”。那日,求证石钟山的妻子祁周虹:“嫁给石钟山是不是自豪又幸福的事?”小祁抿嘴笑着又摇头:“我真的一点儿也不觉得。去年,他在外地拍片一住就是三个月,我一人既照顾孩子又忙着装修房子,天天一个人领着孩子在饭店吃饭,有时看到也有类似的母女俩,就惺惺相惜地点点头。时常看着劳累的石钟山,我会伤感地喋喋不休地要求他,为了自己的身体也该停下来歇一歇吧。说了这么多年,费了那么多口舌,结果都是螳臂当车――没用。只好拉拢女儿为同盟军:咱长大了千万别找东北男人做丈夫,太大男子主义了。八岁的女儿善解我意:‘对。还有,一定不能跟太忙的东北男人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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