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耿飚简历 [耿飚:长征中的“赵子龙”]

  耿飚是中国人民解放军的一名功勋卓著的战将。在著名的二万五千里长征中,他先任红四团团长,率部担任前卫,斩关夺隘,屡建战功。遵义会议后,他任第一师参谋长,在四渡赤水、再克遵义、南渡乌江、巧渡金沙江、强渡大渡河等战斗中所向披靡,声威显赫。有位学者这样评价耿飚:忠诚、勇敢、智慧,多才多艺,品德高尚,集菩萨与金刚于一身。若在古代,他就是智勇双全的常山赵子龙!
  
  
  带病转移
  
  1934年10月16日,团长耿飚、政委杨成武率前卫团――红一方面军一军团第二师第四团涉过于都河,迈出了战略转移的第一步。耿飚清楚地记得,那天的月亮又大又圆,正是阴历的月半。
  在此之前,经过将近一整年的艰苦战斗,中央苏区第五次反“围剿”失利,耿飚奉命集结于江西于都一带。当时并不知道要进行长征,更不知道要花上一年的时间,走过两万五千里艰难的征程。但种种迹象表明,红军要有大的行动。
  其时,耿飚正害疟疾,一发作就是高烧、打寒战。卫生队的姜齐贤给他做了检查后,向陈光师长建议把他留在地方养病。耿飚十分着急,部队要行动,自己是指挥员,怎么能留在后方?于是他就给姜齐贤打电话,直截了当地问:“姜胡子,你搞的什么鬼嘛?”
  姜齐贤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连忙解释。耿飚不管那一套,说:“不管病重不病重,我反正不能留在后方!”之后,他趁陈光师长和刘亚楼政委前来检查出发前准备的机会,软缠硬磨,终于得到批准,带病参加转移。
  在连续突破国民党三道封锁线后,红四团到达了位于湖南省南部临武与道县之间的天堂圩。在那里,耿飚请一位老郎中给战士们疗伤看病。这位老郎中十分和善,看到红军战士病成那样还坚持行军打仗,目光中饱含惊讶和敬佩之情。那天晚上,他让耿飚住到自己家里,细细为之切脉配药,又亲自煎了汤药,让他服下。
  耿飚问:“老人家,能不能把病一下子治好?”
  老郎中哈哈大笑:“年轻人,那就难为老朽了。俗话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更何况你这是恶性脾寒?”
  “可哪有时间慢慢治呀,说不定明天就要上阵!”耿飚诚恳地说。
  老者拈着银髯,沉吟良久:“也罢,在下倒是有一祖传秘方,不过毒性太大,祖宗传下话来不许轻易使用。待我为你炮制出来,保你一服见效。”
  耿飚大喜过望,连连道谢。
  “但有一项,此药服下之后,七毒入血,恐有脱发之险。”老者认真地说。
  “要得!要得!”
  老郎中仍然认真地说:“脱发毁容,若因此连累你寻不到堂客(湖南方言,老婆的意思),我可是断人香火的罪过哟!”
  耿飚笑道:“不怕不怕!只要让我干革命,没有堂客也成!”
  谁知,第二天一早红四团就奉命出发。老中医不违诺言,虽来不及配药,却将他的祖传秘方抄了一份给耿飚。在民间医生看来,秘方比生命还重要,现在却给予一个过路的红军,足见他的诚心。他将耿飚拉到一边,信任地说:“这药方到你为止,不可再传,盖因其毒大矣。按照你的脉息,我斟酌一夜,减了药量,估计不致脱发至尽,仅稀疏而已。日后调理,仍可再生。”
  耿飚将药方揣入里衣。老中医又说:“大军所到,非深山即老林,每有瘴气、风霜,易染时症,可用‘七叶灵芝草’驱之。有病可治,无病亦防。日啖一二,无不灵验。”所谓“七叶灵芝草”者,大蒜也,味辛辣,有扩张血管、加速血液循环的功能。老中医的这个偏方,耿飚后来在长征途中试用,果然有效。
  由于战事紧张,直到到达贵州黎平时,耿飚才配齐了老郎中秘方中的中药,一剂共三服。只用了一服,严重的恶性疟疾就基本消除。正如老先生所言,服药后有些副作用,主要是掉头发,伴有手足发麻的感觉,但是并不十分严重。
  耿飚也信守诺言,终生没有公开那个药方。
  
  血战湘江
  
  如果说,长征是震惊寰宇的壮举,那么,湘江之战则是这一壮举中最惨烈、最悲壮的一幕。
  1934年11月25日,中央红军决定在全州、兴安之间渡过湘江。当晚,刘亚楼率领的一军团二师抵达湘江后发现,此段防线并无敌人主力,全州空虚。但由于李德指挥延误,扼守湘桂走廊的全州古城终被先到一步的敌军占领。
  红军陷入绝境,一场惨烈的血战无可避免地到来了!
  其时,耿飚的疟疾又发作了一次――一阵猛烈的高烧和寒战过后,他双腿虚弱得一点力气也没有了,连蹲也不能蹲,只好坐在地上指挥。当时上级通报,当面敌人兵力是九个团,而战后才知道,实际是十五个团。一个团居然狙击了整整十五个团,这在现代中外战争史上都是不可想象的。
  政委杨成武当时仅二十岁,在恶战中身负重伤。后来,杨成武在《忆长征》中描述了这场惊心动魄的血战:“敌人像被风暴摧折的高粱秆似的纷纷倒地,但是打退了一批,一批又冲上来,再打退一批,又一批冲上来。从远距离射击到近距离射击,从射击到拼刺,烟尘滚滚,刀光闪闪,一片喊杀之声撼山动地。”
  耿飚身为团长,也挥舞马刀与敌混战, 以一当十,如入无人之境。青少年时,耿飚曾跟父亲习练武术,南拳、气功、单刀、点穴都曾练过,只有双钩没有学会。习武数年,他体格健壮,身手不凡,即使赤手空拳,四五个壮汉也无法近身。尤其是轻功卓绝,上楼梯都是用脚尖一次跳四五级。
  艺高人胆大,胆大艺更高。一身功夫帮助耿飚屡建战功。升任团长后,耿飚仍然习惯手持利刃,冲锋陷阵,可谓现代战争中的奇才。湘江之役,情况万分危急,耿飚又一次与敌人展开肉搏。他在回忆录中写道:“尖峰岭失守,我们处于三面包围之中。敌人直接从我侧翼的公路上,以宽大正面展开突击。我团一营与敌人厮杀成一团,本来正在阵地中间的团指挥所,成了前沿。七八个敌兵利用一道土坎作掩体,直接蹿到了指挥所前面,我组织团部人员猛甩手榴弹,打退一批又钻出一批。警卫员杨力一边用身体护住我,一边向敌人射击,连声叫我快走。我大喊一声:‘拿马刀来!’率领他们扑过去格斗。收拾完这股敌人(约一个排)后,我的全身完全成了血浆,血腥味使我不停地干呕……”
  一场恶战,历时五天五夜,直至掩护行动迟缓的中央纵队渡过湘江,红四团才撤过江去。
  关于这场不堪回首的血战,耿飚在回忆录中写道:“经此一仗,红军由出发时的八万六千多人,锐减为不足四万人,有的部队被整团整营地打散,还有的未能过江。教条主义在军事指挥上的失败,促使红军指战员考虑党的领导权问题了。”
  
  乌江架桥
  
  1934年12月,毛泽东参与了军委的领导,他极力主张放弃与二六军团会合的计划,改向敌人力量薄弱的贵州前进。他的建议立即得到中央政治局的肯定,于是有了强渡乌江的决定。红军突破乌江,是从江界河渡口、龙溪回龙场渡口和岩门老渡口三个地方同时打响的,其中最著名的一战发生在江界河渡口,而这一任务是由红四团担任的。
  1935年的新年刚刚过罢,耿飚与杨成武就率红四团赶到乌江,只见滔滔江水翻着白浪,呼呼的吼叫声回响在两岸刀削般的悬崖峭壁间,震耳欲聋,别说渡过去,就是站在岸边也会给人一种眩晕的感觉。从侦察得来的情报知道,对岸有当地军阀侯之担的一个团防守。
  作为开路先锋,耿飚十分清楚突破乌江的重要性。当时,被红军甩掉的敌军主力部队数十万人已经紧追上来了,中央红军的领导机关和主力部队都集结在乌江西岸,因此能否突破乌江,关系着全军的生死存亡。
  形势严峻,时不我待。耿飚与杨成武一面指挥部队强渡,一面组织人员架桥。
  红军突击队不怕牺牲,英勇机智,渡过了乌江天险。这段故事,曾经在上世纪60年代初被八一电影制片厂拍摄成电影《突破乌江》,给人以深刻印象。
  突击队强渡成功,为渡江创造了必要的条件,但大部队要过江,就必须架桥。在这样一条水深流急的大河上架浮桥,是一项既危险又需要较高技术的艰巨任务。为此,军委决定派工兵连协助红四团,归耿飚、杨成武指挥。
  耿飚与杨成武急忙赶到江边,看到工兵连几个干部正在那里犯愁,显然,架桥方案还没搞出来。是啊,任何器材、设备都没有,架桥确实很困难。
  正在这时,刘伯承来了。耿飚向他汇报了架桥的情况。
  刘伯承非常冷静,考虑了一下,指示说:“一定要发动群众,依靠战士、依靠老乡解决材料和技术问题。”耿飚回到团里,让各连把入伍前当过木工、篾匠、铁匠等有专长的战士挑选出来,协助工兵连,群策群力,出主意,想办法。
  工兵连一排长李景富提出:可以用大量竹排渡江。李景富参军前是个渔民,经常在赣江里放排子用鱼鹰打鱼。
  另一个战士说:“若把竹排都连在一起,不就可以成为浮桥了吗?”
  “太妙了!就这么干!”耿飚当场拍板。
  耿飚是红军中少有的自学成才的架桥专家。参加红军前,他当过矿工,懂得一些机械原理。在中央苏区时,为了给部队架桥,他一边实践,一边学习,硬是啃下了一本《工程学》。理论加实践,使他成为架桥的行家里手。
  耿飚一边走,一边思索。用竹排架浮桥,必须解决三个问题:一是要使几百个竹排固定在激流中,必须有大量的锚;二是要拉两根缆绳横贯两岸,以作桥的轴线并辅助作业;三是解决竹排与竹排之间的连接问题。
  耿飚向刘伯承报告了这个方案,便组织力量实施。第一项工作是扎竹排。江边有大片的竹林,可以砍倒做竹排。他们扎了三百多只竹排。第二项工作是编缆绳。让参军前当过篾匠的战士用竹篾编竹绳,这种竹绳在水里越泡越结实。
  准备好竹绳与竹排,就可以架设浮桥了。耿飚与工兵连的指挥员一起确定了浮桥的位置,决定以两岸的两棵树作为轴线。用树木确定桥轴线,既结实,又简便。然后放一只竹排过去系竹绳,把两棵树连起来。接着拉第二根竹绳,有了第一根可以攀扶,拉第二根就方便多了。
  最后一道工序,也是最困难的工序,就是把竹排固定起来。开头是没有锚,就用大石头代替。后来越往河心,水流越急,两千多斤的大石头都被冲得乱滚。于是有人提出用铁匠打铁的砧子,两个捆在一起做成铁锚。这一招果然灵验,可是砧子太少。红军战士又想办法,编大竹篓子装上石块,里面交叉着两根削尖的竹子,然后投下去。因为江底礁石多,竹子一下去扎到石缝里,就把竹排牢牢地固定起来。
  经过三十六个小时紧张的工作,横跨乌江的浮桥终于搭建起来了。
  1935年 1月3日黄昏,毛泽东、周恩来、朱德等随着中央纵队来到浮桥边。这时,江对面的敌军已经被红军赶出很远,江面上晴空白云,江水在桥侧涌起一道道翻腾的浪花。当毛泽东走上桥头那用做跳板的门板时,耿飚的心“通通”地跳了起来。毛泽东一边听刘伯承介绍架桥的经过,一边点头称赞。这时,周恩来看见了耿飚,便拉了毛泽东一起朝他走了过来,微笑着问:
  “团长同志,可以过桥了吗?”
  耿飚举手敬礼,大声报告:“请首长过桥!”
  但中央首长们似乎不愿意匆匆地走过去,他们这里站站,那里看看,仿佛欣赏一件从来没见过的艺术品,还不时用手抚摸一下,慨叹一番。毛泽东连声说:“了不起啊,了不起啊!除了我们红军,世界上哪里有人架过这样的桥呢?”
  突破乌江天险,中央红军打开了通往遵义的门户。
  
  兵贵神速
  
  1935年1月,党中央在贵州召开了具有伟大历史意义的遵义会议,结束了“左”倾教条主义在中央的统治,确立了毛泽东在党和红军的领导地位。消息传来,耿飚兴奋地说:“还是毛主席出来领导好啊!我们红军又要打胜仗了!”不久,耿飚调任红一师参谋长,参与指挥再克娄山关,再取遵义,取得了长征以来的第一次重大胜利。
  为了扩大战果,耿飚率部乘胜追击。红军追得快,有如天兵天将,贵州军阀王家烈的“双枪兵”又完全没有战斗力,因此,俘获极多。耿飚在回忆录中写道:“一个班的红军追到一个小镇上,发现敌人两个一伙、三个一群相跟逃来,连累带饿,分散到百姓家里抢东西吃。这个红军班长灵机一动,站在大街上吹起哨子,高喊‘集合了!’这些‘双枪兵’们就昏头昏脑地出来集合,足有五六十人,班长问:‘还有没有?快去喊!’敌人也真乖,便老老实实地把那些没睡醒的叫出来。这时,我们的战士突然亮出武器,大喝一声:‘我们是红军!缴枪不杀!’敌人傻了眼,稀里糊涂地当了俘虏。俘虏抓多了,不好看押,红军也有一绝招:只要没收了他们的大烟枪,这些大烟鬼就乖乖地跟着走。”
  过金沙江也是长征中的关键一役。耿飚参与指挥,并在回忆录中记录了许多鲜为人知的细节:“中央干部团首先找到了合适的渡口,抢占并控制了皎平渡。上级决定,我们从龙街渡迅速开往皎平渡,从皎平渡渡江。我对部队动员说,必须准时赶到。行军时要跑,跑不动就走,走不动就爬,总之,一定要赶到。就这么几句话,几分钟就动员完了。
  从龙街渡到皎平渡有一百多里,简直没有路。我们是沿着江岸走。金沙江与南方许多河流一样,两岸斜坡,有滑溜溜的石头,再就是白沙子,能走,但非常困难。急行军中,每人找根棍子,拄着棍子走。夜行军,则规定每个人右手拿棍子,左手扶着前面人的肩膀,不扶不行。因为假如前面的人走到岔路上去,后面就都要走错。每走四五十里,部队就休息几分钟。号一吹,大家原地坐下来。有的还没有坐下来,就拄着棍子站着睡着了。脚底走起了泡,唯一的办法就是拿根针,点火烧一下,把泡捅穿,用点盐水涂上去,第二天又能走。时间急迫,吃饭也顾不上,行军时,肚子饿了,就抓一把炒米,在嘴巴里嚼。
  我们走了一天一夜,终于及时赶到了渡口。渡金沙江时,一船可以装三十多个人,大家都在划水,过得很快。红军过江后,尾追的敌军全都被甩在金沙江以南。”
  
  失骡得马
  
  两大主力红军会师后,中央召开两河口会议,决定继续北上。就在红军整装待发的时候,耿飚的那匹从瑞金骑来的骡子突然走失了。这匹骡子在耿飚看来,就是一个不会说话的“战友”。耿飚当即带警卫班四处寻找,却没有找到。后来,他一想,各部队马匹甚多,可能是牲口恋群,与别的马匹混在一起了,但不管在哪里,反正都是为革命服务,于是决定不找了。但是征途遥远,还要过水草地,没有坐骑怎么行?耿飚便带上几个战士,到附近找马。
  翻过几座山,他们在一片广阔的草原上发现了好几个马群。一问当地群众,才知道是汉人寄养在这里的,有的马好多年都无人问津了。草原上水草丰美,这些马膘肥体壮,很适合做战马。
  耿飚看中了一匹遍体雪白、四蹄黑色,很像《三国演义》里说的“的卢”马,就决定驯服它。但是这些马在草原上放任惯了,不好靠近,又没有套马工具,要想降伏它是很困难的。耿飚徒手穷追,好不容易追上那匹白马,抓住了它的尾巴。白马由于负痛,后半部下沉,耿飚便飞身骑了上去,那马毫不客气地把他甩了下来。耿飚的倔脾气也上来了,再追,再骑。就这样折腾了一天,耿飚滚成了泥人,那匹马终于被“治”服了。
  从此以后,抓住尾巴上马的技巧就成了耿飚的绝招。后来长征抵达陕北后,在部队举行的体育运动会上,耿飚还表演过这种绝技。
  这匹被驯服的马是匹领头马,耿飚骑着它回到驻地,后面就跟来一大溜,有十几匹。战士们给这些马配上鞍子,正巧朱总司令要到四方面军去,路过这里。他也没有马,只有一头小骡子。耿飚问:“总司令,这小骡子能骑吗?”
  朱德苦笑一下:“哪里能骑呀,我不过用它驮驮东西。”
  耿飚说:“我送你一匹马,你来挑吧。”
  一看有那么多好马,朱总司令高兴地摸摸这匹、拍拍那匹,然后把耿飚拉到一边:“你有这么多,干脆给我两匹吧?”
  “行!”耿飚满口答应。
  于是,朱德把小骡子上的驮子卸下来,放到一匹马上,自己又骑了一匹,高高兴兴地走了。耿飚有马的消息,一下子传开了。第二天,林彪和聂荣臻都来要马,左权参谋长在电话里也一再要求给他留一匹。后来,连徐特立、董必武几位老同志也写了条子来,耿飚都一一满足了他们的要求,最后他只剩下那匹白马了。
  
  长征胜利
  
  为了准备过草地,耿飚率一个营朝芦花方向筹粮。一开始,红军就遇到了麻烦。当地的土司、头人和国民党反动派欺骗藏民说红军是来杀喇嘛、烧佛庙的,因此,受蒙蔽的藏民便组织起来,不断袭击红军。面对这种情况,耿飚找营长商量对策,认为在彼此都不了解的情况下,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纠缠在一起。
  当天傍晚,筹粮的部队到达芦花,刚刚宿营,藏民便从四面山上向红军发射冷枪,并发出“哇哇”的声音。耿飚只好命令占领一座房子,在周围挖了战壕,把窗口都用一袋袋沙土堵上,做好了自卫准备。
  入夜,藏民从四面八方向红军围拢过来,“哇哇”叫着发起集团冲锋,但当冲到距阵地不远的地方,又突然惊恐地撤了回去――他们害怕红军射击。
  为了执行我党对少数民族的政策,耿飚向部队下达严格的命令:不要开枪,万不得已时,只能向空中开枪,把他们吓跑即可。然而,这种空枪战术用了几次就不灵了。藏民越聚越多,不断向阵地靠近。耿飚借助望远镜看到一个个黑影,蹿向他们所在的房子。打吧,违反政策;不打,又要吃亏。怎么办?
  耿飚灵机一动,命令司号班班长发信号弹。
  信号弹划出一条美丽的弧线,在空中徐徐降落,发出耀眼的光芒,就像在茫茫夜空突然升起一个小太阳,把大地照得雪亮。藏民先是一愣,继而发出惊恐的叫喊,接着扭头就跑。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等怪物,当然害怕,一下子逃得远远的,以后再也没来骚扰。
  1935年9月,中央红军到达甘肃省宕昌县的哈达铺。
  哈达铺这个小镇,只有一条小街。人口比较密集,绝大部分是回族和汉族。他们讲的汉话虽不大好懂,但三个多月来红军一直在人烟稀少、语言不通的少数民族地区行进,能听到汉语,即使难懂,耿飚也感到十分亲切。
  有人说,哈达铺是长征的加油站。在那里,中央红军整编为中国工农红军陕甘支队,下设三个纵队,仅有八千人。耿飚所在的红一师缩编为第一纵队第一大队,仅有一个加强营的兵力。耿飚在一纵一大队任参谋长,大队长是杨得志,政委是肖华。
  在哈达铺时,耿飚借宿在一户农家,主人腾出了准备娶儿媳妇的新房给耿飚等人住宿。耿飚躺在土炕上,发现墙上糊满了新报纸,便浏览起来。无意中,他发现有张报纸上登着一则消息,说什么“共军进攻直罗镇,未克而逃……”耿飚大喜过望:国民党的报纸报道的消息是否准确且不管他,但陕北有红军,而且与敌人战斗着,这是毫无疑问的了。
  耿飚意识到这条消息的重要价值,马上找来老乡,对他说,用一块银元,买下这张报纸。
  老乡大惑不解地收下钱,一再问:“这张纸有甚用?”
  “这可比拣个金娃娃还宝贵哩。”耿飚说。
  他马上用小刀仔细地把报纸从墙上剥了下来,然后写了一封信,连同那份报纸封在一起,派人连夜送到军团部转报党中央。
  正是在哈达铺,中共中央作出决定,把长征的落脚点定在了陕北。
  耿飚赤胆忠心、足智多谋、武艺高强,在长征中冲锋陷阵,立下赫赫战功。更不同凡响的是,这样一位赵子龙般的猛将,在长征途中居然每天写日记,写了厚厚的一大本。耿飚还有一架照相机,拍了不少照片,大多是同志们的生活照,也有战地风光以及俘虏与战利品的照片。到达陕北后,耿飚的一位战友对耿飚说:“我们写一本二万五千里长征的书吧!”
  耿飚欣然同意,并说:“我有日记与照片为素材。”
  那位战友看了这些资料赞叹不已。可惜的是,这些照片和日记被美国记者斯诺借去,辗转丢失了。否则的话,那肯定是一部传世之作。不过,斯诺对长征的了解和描写,得益于耿飚的日记甚多。其著作《西行漫记》里的照片,有些就是耿飚的“作品”。
  (责任编辑/吕 静电子邮箱:meizi0312@16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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