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北101大楼买什么便宜_台北板桥,我爱恋的故乡

  一片棕榈树,诉60年的两岸离别情。   自台迁入大陆,一家人骨肉分离。从我这个家族在两岸间的奔波迁徙历程中,可看到海峡两岸一个世纪的风云变幻。(一)爷爷的风云一生
  在台湾少数民族聚居地,常常能见到一种棕榈树,种在高坡上,像成群戴着宽大竹笠劳作的汉子。爷爷李阿水就出生在这里,他的生命也离不开棕榈树。
  年轻时,他在房前屋后种满了棕榈树,用棕榈树叶编织床垫暖身、编织草鞋养家糊口。如今,棕榈树高了,老人也走进了风烛残年。虽然衣食住行无忧无虑,孙辈绕膝,过着幸福美满的生活,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爷爷对台湾亲人思念愈深。每天晨昏,他总会拄着拐杖,颤巍巍地在棕榈林中穿行,想念着故乡台北板桥山上的老家和亲人。
  记忆中有这样一个情景,让我终生难忘:得悉自己的父母在台己去世,爷爷便把家族团圆的希望寄托在媒体帮他寻找失去联系60多年的台湾亲弟弟上。那是2003年春节前的一天,《福建日报》社的记者应邀来到仙游县枫亭镇九社树我们家,采访年已88岁的爷爷。身体衰弱的老人身着大衣,头戴绒毛帽,紧紧地抱着拐杖,颤声说道:“想啊!”他哆嗦着从内衣口袋摸出了一张发黄的照片,任泪水顺着他那饱经沧桑的脸颊流下,漉湿了前襟。照片中的人叫李玉生(幼时送给吴姓人家喂养,故也叫吴玉生),是我爷爷的亲弟弟。
  曾祖父李重兴19岁时,由于生活所迫从大陆到台湾谋生,第二年在台北市板桥后坑与嘉义的阿美人邱伯菊结婚。1916年12月,爷爷出生在台北板桥。1920年,曾祖父母李重兴和邱伯菊牵着ll岁的养女李阿金,抱着4岁的爷爷,背着还在襁褓中的叔公李玉生漂洋过海,举家迁到福建仙游。只留下13岁的大儿子赖牛港(我爷爷同母异父兄弟)在台湾。由于家贫,叔公李玉生和“养女”姑妈先后被送给枫亭水磨坪村的吴姓人家和东宅村的杨姓人家。
  后来,曾祖父和曾祖母又返回台湾。1940年左右,李玉生也回台湾,并娶了台湾中和市人谢阿波为妻,从此再也没回大陆,与爷爷隔绝音信60多载。解放前夕,爷爷被国民党抓到江西当壮丁,他从楼上跳下,男扮女装,一路逃回仙游,两三个月后又被国民党抓去当兵,后来国民党弃械投降,他才回了家。解放后,爷爷被安排到枫亭糖厂做炊事员,后来到枫亭六中做工作组宣传员,尔后又当上管理果树的小生产队长。
  文化大革命前,叔公李玉生借经商之机,与哥哥阿水取得了书信联系。告知其后来在日据总督府从事文秘工作。他多次催促哥哥回台,然而当时我爷爷已在大陆结婚,加上儿女拖累,没有回去。兄弟只好互寄照片,以慰藉思念之情。文化大革命后,兄弟音信再度中断。我的姑妈李阿金解放前也返回台湾,后来定居马来西亚巴山港口。兄姐4人,天各一方。特别是在台湾的兄弟,相隔台海,不能“三通”,手足骨肉隔海相望,何其不幸!
  每逢台湾乡亲回大陆探亲,我爷爷李阿水总是千方百计前去探询弟弟玉生的情况,拜托回乡探亲的台北市乡亲,帮忙寻找弟弟及亲属,可由于隔绝多年,物变人非,还是没法找到。
  
  (二)叔公的爱国家书
  “每逢佳节倍思亲”。每逢过年过节时刻,我们更加想念台湾的亲人们。我们知道,台湾的亲人也无限怀念祖国大陆上的亲人。这种绵延了多少岁月的相互思念之情与日俱增。
  在我家中珍藏着几封书信,那是1968年前后,叔公李玉生写给爷爷的信,其中极尽思念之情:“阿水胞兄如晤,久未通信,渴念殊深,今忽来鸿,不胜雀跃……弟离开大陆转瞬已经20多载,思念枫亭旧家无时获释,溯自20多年前只身回台湾,尝尽人间甜咸苦酸,考验世事人情冷暖,光阴似箭,弟已逾五旬矣……”这是分手近30年之后,爷爷收到弟弟的第一封信。信中还诉及他已育有3子1女,同时提及留在台湾的大哥赖牛港是煤矿工人,在工作中不幸出了事故,被矿石压伤致半身不遂,后被安置在台北“爱爱寮”内。并寄来40元钱和几张照片。
  值得纪念和自豪的应属1971年中国重返联合国时,叔公这样一封信了!信中这样写到:“为造福人群,使老者有所养,幼者有所学,官僚不得饱于私囊,奸商无以提高物价,币制稳定,盗贼匿迹,勤工勤作,衣食无愁,安居乐业,互施互惠,我阅南洋报章所载,人民笑口常开,相敬礼让,发展科学,抵抗外侮,建设农村,储备粮食,人民朴素,待客以诚,万邦欢迎,世界推崇……”。这段热忱讴歌祖国大陆社会主义制度的佳句,读后让人难于忘怀。这封家书的最后,叔公向目不识丁的爷爷李阿水详细介绍中国加入联合国的情况,尤其感人。“以76票对35票通过中国进入联合国,北京委派乔冠华副外长出席联大代表,黄华大使为副代表兼常任联大领导,46个中国大员向宇丹秘书长呈递国书,遇此五星红旗飘扬于联合国,我是以称庆,遥祝……”字里行间,叔公始终透露着浓浓的爱国爱乡热情。
  由于长期隔绝,大陆和台湾的同胞互不了解,给双方造成各种不便。远居海外的许多侨胞都能回国观光,与家人团聚,为什么近在咫尺的大陆和台湾的同胞却不能自由来往呢?
  一曲高山流水,半夜梦圆忽断,时好时坏两岸天。光阴催人老,天不遂人愿。带着故乡和亲人深深爱恋,怀着对台北板桥山上的家和那片棕榈林的思念,80多年的一桩心愿最终未能了却。
  
  (三)阻不了的梦圆结局
  这是一出两岸三代人二十余年寻找亲人的悲喜剧。
  从1986年开始,我爷爷李阿水就开始寻找台湾亲人。他时常一人在村头翘首盼望着世间亲情奇迹的出现。然而,他那渴求家人团聚的眼睛却越等越湿润。2003年春节大年初六,年近九旬的爷爷抱憾逝去!还记得那一刻,爷爷手中还紧紧握着那张1971年胞弟吴玉生辗转新加坡寄回来的发黄照片。临终前,他嘱咐自己的子孙一定要把台湾的亲人找到,帮他圆自己无法实现的梦想。
  自爷爷去世之后,我们一家重新踏上漫漫的寻找台湾亲人的长路。这期间,《福建日报》、《海峡导报》、《海峡都市报》等媒体和莆田市台办、台联及仙游县台办也积极参与进来,利用各种渠道,帮助寻亲。台北福建同乡会、台北莆仙同乡会乡亲、台北人文社区委员会,以及祖籍涵江的台湾政界知名人士翁文维老先生,都在帮助我们寻亲。遗憾的是,由于之前所提供的材料年月已久,依然没有得到台北亲人的任何眉目。但是,我们一家没有停止寻亲的脚步。
  2008年,寻亲一事出现大转机。大陆居民赴台旅游启动后,我迫不及待地加入到由《海峡都市报》和《中国时报》联合举办的寻亲之旅。随着两岸的交流进展和台湾一行,我更坚定了要找到台湾亲戚的信心。2008年5月,我们向台湾工党中央委员会委员杨国威先生写信,请求帮忙。通过杨国威先生关系,请求台湾海基会和台湾红十字会给予人文支持。
  2010年8月,台湾海基会正式立案。 在台北中山区户政事务所主任蔡文如和户籍警康先生的鼎力帮助下,寻找台北亲人有了一线眉目。台北中山区户政事务所查询结果是,全台湾名吴玉生的有1130多人。由于吴玉生的母亲谢玉娥改名为谢阿波,这给寻找增加了难度,但户政所还是通过进一步的排查,最终找到了同样已经改姓后的吴玉生的二儿子谢庆煌。
  有爱就有希望。70年前胞兄弟悲分离,一甲子后堂叔侄喜团圆。2010年8月22日,我的台北叔叔谢庆煌来到他父亲儿时生活的家园。那天的我家,老老少少十几口人个个忙得不可开交:灶膛里的火烧得正旺,灶坑上的大砂锅中翻滚着豆腐和辣椒碎末,厨房里迷漫着一股诱人的香味。屋后的空地上,排着一盘盘或熟或生的菜。这一切都洋溢着农村过节时特有的浓浓氛围。那一天刚好是农历七月十三,在莆仙民俗中,许多人选择这一天赶回老家,祭奠先祖,亲人团聚,其乐融融。闻讯赶来的乡亲们以及仙游县台办和统战部门领导,用热烈的掌声祝贺我们一家人的团圆。
  一个甲子的往事千头万绪,一旦解开就无法阻隔!
  2011年3月23-27日,我在台湾的叔叔、姑姑和从未谋面的堂弟一行8人飞来大陆看望我们,一家人再次相聚在枫亭老家。福建省和福州市台联的领导,对我一家族的团圆表示由衷的高兴。他们特意做了热情的安排。中午时分,银白色的飞机徐徐降落在福州长乐机场。早早等候在此的福州市台联副会长林鸿蓉快步迎上来,把大陆的热情送到吴翠华和谢庆煌的两个儿子谢宇恩及谢宇融的心上。当晚,省台联会专职副会长叶露昆和秘书长张岩热情设宴款待了吴翠华一行。饭后,福建省、福州台联安排我叔叔、姑姑一行参观福州著名的三坊七巷。
  这是我姑姑和婶婶、台湾弟弟平生第一次来祖国大陆!是呀,几十年的期盼终于变成团圆现实,没有两岸这么多好心人的倾力相助和寻根引路,离散一甲子的亲人岂能团团圆圆?就像仙游县台办主任李福华所说的那样:“有亲情就会团圆,这是一件创造人间奇迹的喜事!”
  我坚信,随着“海西”规划的正式批复和实施,两岸同胞渴望30年的通航、通邮正变为现实,“大三通”时代到来,将把台海两岸的人们带入“一日生活圈”,两岸将真正实现“千里一日还”。板桥亲戚,可爱台北,我的台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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