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楂树之恋小说 [《山楂树之恋》并无爱情]

  电影《山楂树之恋》热映后,《北京晨报》的记者随后采访了我。因为我说性比较多嘛。三句话离不开性,那好,它这个,无性、纯爱,你讲讲了。我讲了一通。稿子发出来,颇有些新意。但也很有几处并非我的原意。比如,我并没有说《山楂树之恋》是反爱情的。
  但是我确实讲到这句话:山楂树之恋,并无爱情。这一句话的意思是,爱情本无,山楂树之恋,却是专门谈爱情的,而且谈所谓的无性的、纯粹的爱情,岂不是头上安头、纯属多余吗?
  大概这个有一点禅意在里边,记者帮我说成“山植树之恋,是反爱情的”。真所谓差之毫厘,失之千里。当然了,接受采访,本来就是一个被演绎、被扭曲的过程。能享受到这种被扭曲的快乐,就已经很好了,何必过于当真呢?
  事情的缘起是这样:2007年,应该书策划编辑之再三约请,虽然没有给一分钱稿酬,但是他――华秋,是当年搞行为艺术,裸体诗歌朗颂并被逮起来关了一周的我的一个哥们――苏非舒的哥们,人情故,我写过一个长篇评论:《山楂树之恋,并无爱情》。其中说到爱情的本质,是空,是无。
  我在该文中反复讲到一个意思:爱情为什么那么炽烈、那么美好?只因为这一个过程,完成了对于自我的礼赞。爱情的所有工作,只为着证明“我”。“我”是唯一的,“我”是不可取代的,“我”有独特之价值,
  “我”的存在是合理的。
  如果借用佛家的一个词,可以说,爱情完全地反映了“我执”的存在。至于引发了“我”的爱情的那个人,他或她,只不过是个药引子而已,是一个引信,引爆了我积蓄已久的迷狂自恋。爱情之本质,是“我爱”,说透了,是“爱我”。我的“爱人”,不过是个助缘,帮助实现“我爱我”之过程。
  爱情当中的猜忌、忌妒,最能体现爱情之本质。为什么会有忌妒?因为“我”不能容忍“我”可以被取代。“我”是唯一的存在,怎么能容忍被取代?恋爱当中的人,对于此类信息至为敏感。而性,又最能伤害爱情。
  何以故?由于性的生理结构,和爱情所要求的心理信息,原本是一对矛盾,先定的天敌――爱情追求唯一性、独特性、不可取代性,而性呢?恰恰在器官构造上,具有普适性、可替代性,及不针对特定对象的兴奋反应、快感体验、高潮能力。
  说得更白一点,在爱情上,某男爱某女,那个是没法换的。而性呢?某女的性器官,与所有男人的性器官,都是兼容的。所以某男最为警惕的,最为惊恐不安的,就在于此。每一个接近某女的男性,都会被某男视为死敌。他要维护的,正是他自己在某个情景下的唯一性、不可替代性。某女,就是这个情景。某女的性器官,则是焦点中的焦点。
  爱情本无,当然可以被超越。但我在此处要说的,不是爱情可以被超越,而是性。性可以被超越。“被超越”的意思,并不是说我们可以不要性了,恰恰相反,我们在性的方面,可以免于恐惧、免于匮乏。性可以表达爱情,这是性的功能之一。但是性自身也构成需求,它并不需要和爱情完全捆绑在一起。
  人类总体上已经跨越食欲时代,即是在食的方面已经免于恐惧、免于匮乏,在性的方面,也有一些国家已经比较好地解决了问题。比如北欧一些国家,人们已经从处女情结的纠缠下解放出来了。他们的爱情,因此更加纯粹。我的看法是,超越了性,才能实现爱情。
  所以,有两种情况可以使爱情更美好、更纯粹:一种是《山楂树之恋》,完全没有性;一种是北欧的模式,没有处女情结的性。总的来看,把性和爱完全分开来,爱情就实现了。当然,这一种分开,是指在认知的层面,而不是在实践的层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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