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西城:皇城、人家的思与行】北京西城老皇城

  在胡同里你可变得很静,而出了胡同你就可置身繁华现代都市。这里,或许就是一个时光的穿梭机,让人恍惚穿越了千年的时光。      “我认为,城市名片还是要以资源概况性的为好,一句话点出资源,告诉人家可以看什么、玩什么,我们西城区提出的‘皇城山水,北京人家’,与我们的自然、历史文化禀赋相一致。”北京市西城区旅游局局长安朝晖在与记者谈到城市名片时三句话不离本行,话题很快就转向了西城区――这个“皇城中唯一的山水所在地”,一个在历史与现实中随意转换的地方。
  
  皇城山水的新与旧
  “她是老北京的怀旧中心,因为皇家园林、六朝古刹、经典王府、传统老街、胡同四合院与名人故居荟萃。她是北京的时尚繁荣中心,因为有什刹海酒吧街的前卫和西单百味兼具的商业特色……”《游北京逛西城》小册子中有这么几句话,在胡同里你可变得很静,而出了胡同你就可置身繁华现代都市。这里,或许就是一个时光的穿梭机,让人恍惚穿越了千年的时光。而安朝晖则一口气数出了“文化遗产、水域休闲、文化场馆、现代建筑、时尚文化”等五个优势资源。
  的确,无论是漫步在阜景街上,还是徜徉在柳荫街,亦或是在琉璃厂中流连,这里的水、街与古董、旧宅都让人深陷在老北京的文化与氛围当中。这里的人还在说着郁达夫《故都的秋》里的话:一层秋雨一层凉了;还可以看到百多年的槐树,还可以让人拥有一个燕京帝都之梦。正如安朝晖所言:对于这样的特色,西城区旅游局像是手捧一件名贵的青花瓷,小心翼翼。
  北京旧城内已划定33片历史文化保护区,占旧城面积的29%,西城独有18片,这18片文保区成规模有特色的很多,包括西四北一条到八条地区、大栅栏、后海什刹海等,无论是旧京风貌,还是生活方式都保留比较完整,脉络遗存也保留得比较好。梅兰芳、郭沫若等名人故居更是为这些文保区增添了别样的魅力。对此,安朝晖说:“文化是旅游休闲的重要组成。旅游业与城市发展、城市规划、城市建设是一致的。文保区的工作将是旅游业的重要发展方向,发展旅游业是西城区的城市建设、城市管理的重要方面。”安朝晖说。
  “十二五”期间,西城区旅游局的规划就是三区两线多点的旅游产业发展格局。三区:什刹海历史文化旅游风景区、大栅栏―琉璃厂―天桥京味文化体验区、西单―金融街商旅综合社区为依托。“两线”,指阜景文化景观街和大栅栏-琉璃厂文化商业街。“多点”则主要包括国家大剧院、首都博物馆、动物园、大观园、法源寺、白云观、礼拜寺等多个景点和重点酒店。
  就在这样的穿针引线当中,一座以“皇城山水、京味北京”为特色的“都市旅游核心区”、“京味文化体验区”应运而生。
  
  北京人家的喜与忧
  穿过北官房胡同,顺着三轮车夫南腔北调的讲解,过不了一会儿就可以看到被很多游客津津乐道的大金丝胡同了。虽然这一片胡同正在翻新改造,但12号院还是让人眼前一亮。特别是刚一进门时的那一簇青竹,在这个燠热的8月让人心生凉意――很多游客也一定会有此感受吧。
  再往里走,由藤架、鱼缸、大鸟笼、正房、东西厢房组成的疏朗有致的院落,不仅是荆继昌的家,也是很多游客的家。“北京人家”的牌子被荆老爷子摆在藤架旁的小桌上,而奥运人家的铭牌也放在招待客人的屋子里显眼的位置。两次入选“人家”,荆继昌自然是十分自豪:“昨天我们还去工商所注册公司,希望赶紧拿下来,方便给客人开发票。”
  “北京人家”是北京市旅游部门推出的首批独具北京特色的四合院民居旅游品牌。8月4日21家挂牌,其中,东城区10家,西城区11家,从此,“天棚鱼缸石榴树,先生肥狗胖丫头”,北京的文化符号四合院今后将成为接待中外游客的常态化旅游项目。
  在日新月异的北京发展中,四合院仍然是北京最有特色的民居。按荆老爷子的话说:这是一扇窗口,是让外国人看到中国人真实生活交流的窗口。有一次,一个美国小孩站在院门口不肯进来,对妈妈说:“这不是真正的中国人家,no china, 和你告诉我的不一样。”妈妈的脸一下子红了。
  文化交流的窗口只是“北京人家”的功能之一,由于受到年轻人与外国游客的追捧,其市场潜力巨大。据悉,首批21户“北京人家”中,能够提供住宿、餐饮服务的17家均为酒店、宾馆或会馆,仅有的4家四合院民居全部在西城区什刹海地区,大金丝胡同就占了两家。
  与奥运人家不同,北京人家不能接待住宿。“奥运期间有8家可以接待住宿的人家,但奥运后即中止了。根据相关法律规定,民宅不能用作经营,所以4个入选北京人家的民居四合院还不能提供餐饮、住宿等服务。”北京市西城区旅游局局长安朝晖介绍说。
  荆老爷子给记者展示了认证书,其上注明只能参观接待。据荆先生介绍,一般是胡同游公司与其联系,安排游客在其四合院中参观。在大金丝胡同有两种收费方式:以12号院和33号院为代表的只接待外国旅游团队,与旅游公司结账;以南磨房39号院为代表的“卖门票”的方式,这里一张门票20元,只要买票即可参观。据荆先生说:当手续办下来后,可能也会印门票,收取一定的费用。“但我们还是不想引进过多的国内游客,内宾量大,太嘈杂。”
  虽然按规定只能以参观为主,但市场自然选择的结果并非如此。
  据荆继昌介绍,很多来他家的客人最后都成了朋友,爱上了这个院落,他们在来北京之前都会给他写信求住在他家里。三四百元一套的标间(包含早餐)成为了抢手货。
  在大金丝胡同33号院,法国人马修与他的女友租借了一间10平方米的客房,女友拿着相机在小院中好奇地照着相,马修告诉记者,他们十分喜欢住在这里,即使条件并不如五星级酒店般舒适,但自己并不在意:“这里有文化,而且他们欢迎我们,请我们一起吃饭那么好。”马修操着并不流利的中文充满感情地说。在采访时,两批韩国客人在这里不期而遇,他们兴致勃勃地听着导游介绍着四合院的构成,甚至趴在水龙头前研究。
  对于民居不能接待住宿客人,西城区旅游局局长安朝晖认为:“北京人家”作为特色住宿方式之一,需要在政策法规上有所突破和创新,以推动新业态的健康发展。“我们一直盼着北京市可以出台相关的政策,允许民居住宿。”安局长恳切地说。
  
  什刹海的少与多
  荆继昌的一天从鸟鸣中开始,清早吃过早饭,荆继昌就到后海附近散步、锻炼身体,回家后等着客人的到来,下午四五点钟买菜做饭,但到了晚上,他的心不由得有点紧张。“在白天,家里还比较安静,但到了晚上,很多酒吧音乐声音较大,一直持续到十一二点,还是会影响我们休息的。”荆继昌说。
  作为北京城区唯一的城市中央滨水遗产休闲旅游区,什刹海地区承担着巨大的游客接待任务, 2010年接待游客人数达到318.3万人次。
  面对如潮的人流,西城区旅游局并没有太多的欣喜,他们敏锐地发现,对于这片北京休闲的稀缺区域,由于过于满足大众休闲需求,使高端需求发展受制。为此,西城区旅游局也希望可以通过业态调整慢慢转型。以 “梅兰芳私家菜”为名的梅府家宴和“谭家菜发源地”和芳苑等颇具神秘色彩的私家菜馆,都对高端人群形成了一定的吸引力。而高端四合院住宿,老字号的体验活动也成为了更有个性的“定制休闲”。
  一边是大众的休闲乐园,一边是高端的资源占领,什刹海越来越拥挤,越来越繁忙。“什刹海面临比较繁重的疏解任务,现在已经少有疏朗的四合院了。其实它首先是文保区,其次是居住区,最后才是旅游区。它应该是安静闲适的,而不是熙熙攘攘的。现在,文保区、居住区、旅游区三者之间的矛盾日益突出,空间争夺、利益争夺比较激烈。”安朝晖意味深长地总结。
  对此,荆继昌也十分认同。他认为,北京的胡同需要整治。“现在很多胡同里都私搭乱建租给外地打工者,为了多收租金,他不会想到北京的形象,如果政府能恢复一院几户人家,起码像以前老北京三五户人一个院,像老舍小说里说的一家吃炸酱面,招呼‘张哥上我家来吃点来。’那就好了。现在,外国人上我这儿一看不错挺好,再上别的院子里,一看居住条件也太差了,给北京的脸上也抹黑。”
  老百姓的想法与政府不谋而合,今年市政府文保区试点将在什刹海地区进行。“第一步就是要规划好,把腾退做好,人口疏解不出去,业态进不来。但无论怎么规划,旅游产业的植入肯定是坚定不移的方向。”安朝晖说。
  碧湾、轻舟、垂柳、老屋的什刹海,以及什刹海边的北京人家,在这个喧嚣的现代社会将会找到一条怎样的和谐发展之路?我们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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